“滿池嬌”紋樣的文化意蘊及創新設計研究

摘要：“滿池嬌”是中國傳統紋樣中極具特色的裝飾紋樣之一，在其發展與傳播的過程中陸續受到宋代理學、遼金游牧文化等多種文化因素的影響，逐漸發展出獨特的文化內涵與審美特征。通過梳理“滿池嬌”紋樣在不同歷史時期與文化背景下的發展變化，分析其元素特征，對其在當代設計中的使用和創新進行探討，從而發現滿池嬌紋樣的演變規律并探究滿池嬌紋樣在當代設計中的表現形式與特征，以此深入挖掘滿池嬌紋樣及相關元素在當代創新設計中應用的意義。

關鍵詞：滿池嬌；傳統紋樣；創新設計；文化；審美

中圖分類號：J524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3-0069（2024）16-0031-03

Abstract：Manchijiao is one of the most distinctive decorative patterns in traditional Chinese patterns. During its development and dissemination，it was gradually influenced by various cultural factors such as the Song Dynasty’s Neo Confucianism and the nomadic culture of Liao and Jin dynasties，gradually developing unique cultural connotations and aesthetic characteristics. By sorting out the development and changes of Manchijiao patterns in different historical periods and cultural backgrounds，analyzing the elemental characteristics of Manchijiao patterns，and exploring their use and innovation in contemporary design，we can discover the evolution law of Manchijiao patterns and explore their manifestations and characteristics in contemporary design，in order to deeply explore the significance of the application of Manchijiao patterns and related elements in contemporary innovative design.

Keywords：Manchijiao；Traditional patterns；Innovative design；Culture；Taste

引言

“滿池嬌”是中國傳統裝飾紋樣之一，發端于魏晉時期，流行于兩宋和遼金元時期，至明清兩代仍有傳承與發展。滿池嬌紋樣以其豐富的圖案構成、清新脫俗和豐富絢爛的藝術表現力，一直都在中國傳統紋樣當中占有重要位置。從古至今，仍然是人們心中對美好、吉祥、善良的期盼和追求，在我國悠久燦爛的傳統文化中扮演著重要角色。

一、“滿池嬌”紋樣的起源與發展

“滿池嬌”紋樣所描繪的是池塘小景風貌，紋樣由蓮花、鴛鴦、鸂鶒、仙鶴、白鷺、鴨、魚、蟲等元素組成，紋樣構成豐富，應用廣泛，兼具審美性和藝術性，在歷經各個朝代的文化思潮影響后，形成了結構樣式與內容都極具有時代特色的傳統裝飾紋樣之一。

受佛教文化影響，早在魏晉時期就已出現蓮池水禽壁畫。隋唐時期，隨著佛教文化的進一步傳播和經濟文化的飛速發展，花鳥畫開始繁榮發展，出現了大量以蓮池鴛鴦為主題的繪畫題材，初步顯露出“滿池嬌”紋樣的雛形。自宋代，蓮池小景類紋樣已經普及并廣泛應用，在織物和金銀器以及傳統工藝品中均有應用，逐漸形成了相對比較固定的一種蓮池小景的紋樣形式[1]。宋代滿池嬌紋樣風格比較的清新淡雅，與寫實化的紋樣風格相協調，整體更有自然典雅的氣息。據南宋吳自牧所撰《夢梁錄》中記載，在錢塘當時臨安夜市售賣的物品中就有“挑紗荷花滿池嬌背心兒”，由此可得知滿池嬌主要是以蓮荷小景為主的紋樣構成，但其并未有關于“滿池嬌”圖案元素的詳細描繪[2]。“滿池嬌”這一紋樣名稱也在此時確立下來，并具有了特定內涵的概念。

遼金時期受北方游牧民族捺缽制度的影響，形成了“春水”“夏涼”“秋山”“坐冬”的四季“捺缽”制度。“滿池嬌”紋樣在遼金時期也受到“春水”紋的影響，相較兩宋時期，紋樣組成與構圖更加自由，元素也更加豐富。元中葉，“滿池嬌”紋樣出現在文宗皇帝的御衣上，紋樣的發展達到一個高峰。備受元文宗賞識的書畫家柯九思也在《宮詞》中寫道，“觀蓮太液泛蘭橈，翡翠鴛鴦戲碧苕。說與小娃牢記取，御衫繡作滿池嬌[3]”。《樸通事諺解》中對“滿池嬌”的注解為“《質問》云：以蓮花、荷葉、耦、鸞鴦、蜂蝶之形，或用五色絨線或用彩色畫于段帛上，謂之滿刺嬌”。故可知元代鴛鴦已成為“滿池嬌”紋樣的固定元素[4]。元代滿池嬌紋樣與“春水”紋結合，而禽鳥也不再僅限于鴛鴦、鷺鷥和水鴨，出現了“春水”紋樣中大雁、天鵝這類北方春來的候鳥，相較兩宋時期的禽鳥元素更加豐富多變，山石、樹木、祥云、蜂蝶、蟲魚都可以作為裝飾元素。元代青花瓷的繁榮發展，也使得“滿池嬌”紋樣成為元青花裝飾的代表性紋樣之一。明清時期出現在瓷器上的“滿池嬌”紋樣在承襲元代紋樣的同時，構成組合更加復雜多變。到了近代，在各種設計作品當中“滿池嬌”紋樣的應用仍然屢見不鮮，但人們對于這一傳統紋樣的具體概念卻鮮為人知。

二、“滿池嬌”紋樣的文化內涵

裝飾紋樣是傳統文化智慧的結晶，蘊含了深厚的文化內涵，是民族精神的寄托與審美精神的追求，是文化、宗教、觀念等因素的綜合反映[5]。從中國傳統文化上來看，紋樣反映了特定時代的生活形態和文化意蘊，以及審美對象的主觀審美趣味。

（一）宋代理學的影響。宋代社會穩定，城市經濟繁榮，促使傳統紋樣的裝飾手法產生了一系列的變化，呈現出不同于前代的獨特風貌。從整體上看，較之唐代的華麗繁瑣，而顯得更加質樸、清新、大方。宋代“滿池嬌”紋樣寫實性較強，但整體風格卻清新脫俗，元素表現與紋樣組合形式較為豐富，配色上典雅莊重，注重實用性的同時，也更加注重形式美。紋樣在陶瓷、絲織品、金銀器方面的廣泛應用也為遼金元時期其繁榮發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礎。宋代“滿池嬌”風格的反差，是由于宋代的政治經濟，哲學文化和審美思潮等時代因素所造成的。在哲學思想上，宋代理學占據了主導地位。宋代理學的形成是唐中葉以來儒學復興的延續，是儒、釋、道三教長期沖突融合的思想結晶。宋代理學滲透于宋代美學之中，宋代審美大多注重“韻”，“韻”所指的就是一種淡泊自然，清麗脫俗的意境[6]。在政治上，安內虛外，重文抑武的這種現狀也讓宋人更加追求民族精神，審美顯得封閉、內傾，但同時也更加純粹，從宋代開始中國的審美走到了一個新的審美境界[7]。宋代對繪畫的重視，使得宋代出現了很多以“滿池嬌”為主題的書畫作品，同時緙絲技術在宋代也空前繁榮，在許多緙絲作品中就有對“滿池嬌”紋樣的應用。如圖1南宋緙絲名家朱克柔的《蓮塘乳鴨圖》，此緙絲作品工藝技術與色彩變化極為精細，作者把水鴨、白鷺、蜻蜓等細節栩栩如生地刻畫了出來，池塘小景生動且逼真，反映出當時緙絲工藝高超的技術水平[8]。藏于遼寧省博物館的北宋紫地鸞鵲譜緙絲名作，制作工藝精致且應用元素極其豐富，紋樣包含了禽鳥、蓮花，蓮葉、牡丹等，構圖用連續排列組成了復雜輝煌，精美絕倫的緙絲圖案（圖2）。此外，宋代滿池嬌紋樣在金銀器的設計上也有所展現，圖3是藏于東陽市博物館的滿池嬌紋銀鎏金帔墜，其外形呈滴珠狀，周邊鏨刻兩周圓珠，用卷草紋間隔。紋樣是由蓮葉、蓮蓬、鴛鴦等組成的滿池嬌蓮池小景。宋代金銀器上的紋樣受到晚唐寫實風格的影響，紋樣特征突出且主體紋樣飽滿，工藝制作十分精致，紋樣的裝飾性與觀賞性極強。

（二）遼金游牧文化的影響。遼金兩朝均屬北方少數民族，遼以契丹為主，金則以女真族為主。從歷史上看，宋、遼兩國長期共存、互相影響；從文化上看，遼、金兩代具有明顯的游牧民族特征，同時也深受中原文化的強烈影響，所以紋樣裝飾有著自己獨特的風格特點，并且有著濃厚的游牧色彩。受北方游牧民族四時捺缽制度的影響，“滿池嬌”紋樣從遼金時期開始和春水紋進行了結合。四時捺缽是指根據季節不同而進行的遷徙，游牧、狩獵，這是契丹、女真、蒙古等民族的主要生活形式，而四季的氣候變化對他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春來抓天鵝，夏去避暑，秋季去森林狩獵，冬季避寒，是四時捺缽制度的重要內容。圖4和圖5是春水玉所描繪春季捺缽的一個場景，圖6由中國絲綢博物館所藏的遼代蓮塘雙雁紋刺繡正是滿池嬌紋樣與春水紋結合的表現。文化的發展并非只是單向發展，而是一種雙向交流，契丹族、女真族一方面吸納了漢文化，融入漢文化；另一方面，契丹、女真等民族的文化也在漢民族文化中傳播。因此，遼金是文化也是交流融合的時代，漢文化和女真文化相互交流，相互融合，也促進了滿池嬌紋樣的快速發展。

（三）元代多民族文化交流的影響。元代的宗教風俗，民俗文化等因素，給紋樣的發展帶來了新面貌。元代是蒙古族建立的多民族統一的國家，元代民族的統一以及各民族地區之間的交流，形成了這個時期多種文化兼容并蓄的特點。元代紋樣的發展在一定程度上也受多元文化的影響，但最終起決定作用的還是蒙古族游牧文化和蒙古族審美情趣。元代的紋樣呈現出一種截然不同的風格，追逐精巧華貴成了時代新風，唯獨“滿池嬌”特立獨行，風格清新淡雅[9]。“滿池嬌”的發展與元文宗倡導的文化取向密切相關，元文宗漢文化造詣深厚，在位時期大興文治，提倡理學，極大促進了“滿池嬌”紋樣的發展與傳播。元代工藝美術中最為輝煌的成就是青花瓷的發展，在元青花的裝飾里，“蓮池”紋樣十分引人注目。元文宗對漢文化的熱衷令“滿池嬌”裝飾風靡一時，不僅見于帝王御衣、高官夾衫、青花瓷器，玉器上也有應用[10]。現藏于內蒙古博物院的元代“滿池嬌”刺繡夾衫，與宋代相比，紋樣組成與構圖更加趨向寫意風格，元素也明顯增加，畫面中元素包含鷺鷥、蓮花、蓮葉、水草等，畫面盡顯自由與祥和（圖7）。從圖8故宮博物院所藏元代景德鎮窯青花鴛鴦荷花“滿池嬌”紋花口盤可發現，元青花在“滿池嬌”紋樣處理上又有所改進，如蓮花、蓮葉多為變體，結構更為緊湊，風格更為清新。以及圖9中國國家博物館所藏元代青花蓮池鴛鴦圖菱花口盤可觀察到，其圖案構圖更加精細復雜，內壁有花果紋、石榴紋、葡萄紋、桃子紋等紋樣的應用；外壁飾波浪紋、仰蓮紋、一對鴛鴦嬉游于蓮池水草之中，整體畫面統一且和諧。從構成元素來看，宋代重寫實、遼金重寫意、元代重裝飾。

三、“滿池嬌”紋樣當代創新設計探究

中國傳統紋樣有著歷史悠久的文化，豐富且絢爛，許多傳統紋樣一直流傳至今仍然在沿用。隨著當下社會經濟文化飛速的發展，傳統的紋樣也被廣泛應用在了現代設計的諸多領域。

（一）服飾設計。本章節通過分析“滿池嬌”紋樣在漢服設計和禮服設計方面的應用，去深入探索滿池嬌紋樣在服飾設計中的價值體現與表現形式。

1.漢服設計。漢服是一種重要的傳統服裝樣式，服飾是文化的載體，是文化存在于物質形態的最好表現形式。對于一個擁有厚重文化與歷史的民族來說，其服飾文化的累積與傳承，是其文化傳承的重要組成部分[11]。漢服紋樣設計是其設計的要素之一，“滿池嬌”作為一種傳統的裝飾紋樣，在漢服設計中得到了廣泛運用。現代漢服設計中，“滿池嬌”紋樣的應用在明制袍衫、明制馬面裙、唐制襦裙、宋制百迭裙，以及云肩等款式中居多。在紋樣的設計上，既秉承了傳統滿池嬌的設計文化，又融入了現代設計的特征。明華堂是設計高級漢族禮服的原創設計品牌，明華堂對于漢服設計有自己的新概念闡述，他將傳統漢服的精良制作與現代的時尚結合起來。明華堂非常注重品質，不管是結構還是針線，以及圖案都來源于中國濃厚的傳統文化，對漢服工藝制作與文化傳承的嚴謹和重視，也讓其整體風格顯得莊重和優雅。明華堂2021淡水“滿池嬌”云肩通袖妝花織金紗豎領偏襟長袍，運用了“滿池嬌”紋樣進行設計（圖10）。此套漢服屬于明制漢服，在前襟運用了大量“滿池嬌”紋樣，除前襟設計之外，在衣袍的其他位置也有應用，這讓“滿池嬌”紋樣整體的故事性以及紋樣的編排性更加強烈，不管是從造型色彩還是紋樣構成以及制作工藝上都非常精細與考究。紋樣內容豐富且靈動，高度概括了紋樣中的完整元素，包括鴛鴦、蓮花、蓮蓬、浮萍、蜻蜓、青蛙等，以紋樣輪廓和大面積留白作為天然的邊界，視覺效果一氣呵成。水波、倒影，等虛實效果，賦予了整件袍子豐富的空間層次感。圖11云河千色所設計的“滿池嬌”蓮波鴛鷺明制漢服，面料采用妝花緞，妝花緞是以各色彩緯線用“通經斷緯”的方法在緞地上妝花，是明代織造工藝中最為復雜的品種，用色多，可以無限制配色。這套明制“滿池嬌”服飾整體質感大氣渾厚，紋樣設計精致華貴，紋樣元素以蓮花、蓮葉、鴛鴦、鷺鷥、蜂蝶為主，在服飾的前襟、下擺、袖子、袖口、領口處均有應用，用鴛鴦與成對的水鳥來寄托人們對美好生活向往的愿景。在裝飾元素中也運用了山石和云紋，體現出中國傳統紋樣繼往開來的恒久力量，明亮的色彩搭配上豐富的紋樣設計，也讓整體服飾既彰顯雍容華貴的氣質同時又文雅從容。

2.禮服設計。在現代禮服設計中運用中國傳統紋樣元素進行設計，可以將中國服裝設計的民族內涵、審美內涵、文化內涵更好地展現出來。中國現代服裝設計要想立足于世界，單純模仿西方設計形式不可取，除了對于當代服裝的創新設計之外，對于傳統文化的繼承和發揚也是至關重要的一個環節。對傳統紋樣“滿池嬌”的借鑒與運用，有利于現代服裝設計找到屬于自身的文化屬性。將中國優秀文化與西方的設計思潮、設計風格相結合，將中國傳統紋樣與西方立裁的手法相結合，將西方時尚信息融入進各民族傳統元素進行設計。

蓋婭傳說是以中國傳統文化為特色的服裝定制品牌，圖12是蓋婭傳說2018春夏高級定制系列中的“滿池嬌”題材禮服系列。值得一提的是，本套禮服運用了傳統蘇繡工藝，將傳統工藝運用到了現代禮服設計之中。面料上的“滿池嬌”紋樣賦予了服裝各種美好的寓意與精神文化內涵，薄紗的質感也讓整體服飾更加輕盈且精致。“滿池嬌”紋樣元素的運用有蓮葉，蓮花以及禽鳥，紋樣集中于袖口、前襟、下擺等位置，整體禮服在紋樣的襯托之下更加精致。著色方面運用到了色彩漸變的朦朧效果，色彩的緩緩過渡使得服飾整體更加柔和與高雅，體現了女性優雅含蓄的特點，紋樣的運用在設計過程中起到了以點帶面的作用。蓋婭傳說用中西結合的設計手法讓中國傳統紋樣與西式禮服的剪裁優勢相互融合，創造了屬于中國自己的禮服設計，讓世界聆聽到了中國設計的聲音，用東方韻味驚艷了世界。

圖13城市畫報新勢力大獎年度風尚設計品牌斐荷高定婚紗禮服系列，綜合運用“滿池嬌”相關元素進行設計，用中國傳統紋樣去詮釋新中式風格，在精致的裁剪中融入了中國傳統元素。斐荷在工藝制作與面料上追求細節與品質，滿足服飾本身個性化設計的同時也會賦予服飾一定的文化內涵。如圖所示，運用“滿池嬌”紋樣設計的高定婚紗禮服系列中看不到以往婚紗的繁復濃重感，而是以池塘，蓮花元素的輕盈優雅感貫穿整個系列。運用傳統紋樣再設計的同時加入符合人體工學的舒適剪裁，使得傳統紋樣與現代婚紗禮服產生新的碰撞與交融，蓮葉和蓮花運用繡花面料，以及立體釘花設計，也讓整體更加細膩且具有辨識度。

（二）產品設計。在產品設計當中，對于傳統紋樣的提取與應用也是比較普遍的。通過對紋樣的提取與再設計，讓傳統文化融入現代產品以及日常生活，不斷向外界展現著中國傳統文化的魅力，增強國人的文化自信。文創產品將傳統文化用一種直觀的方式展現在我們眼前，減少了理解偏差，增添了接觸途徑，也將我們的日常生活與傳統文化拉近了距離。

1.文創產品。臺源烏蓮文創包裝產品采用中國風和“滿池嬌”紋樣元素進行設計，以仙鶴、蓮花、蓮葉、旭日、臺源烏蓮印章、祥云紋為主要元素，高山作為背景，整體用色較為古樸，呈現出中國風的韻味（圖14）。以烏蓮文化與傳統文化內涵為核心，包裝中蓮花與蓮葉交相輝映，以及與仙鶴的組合表達了品質高潔的意義，蓮與“廉”同音，也有“一品清廉（青蓮）”之意。仙鶴、蓮花、挺拔的蓮葉寄托了對使用者的美好期望，寓意著清新脫俗、品質高潔。旭日是初升的太陽，象征著年輕與朝氣。祥云紋表達了吉祥、喜慶、幸福的愿望以及對生命的美好向往。

2.工藝品與飾品。在工藝品上，如圖15嗜閑居定制團扇無論是色彩還是刺繡工藝都十分精細與考究，“滿池嬌”的應用上采用了對稱布局且紋樣構成豐富。左右對稱的設計給人以規律、高級之感，簡約而又不失高雅韻味。對稱的形制之美，也蘊含著中華民族美學思維。紋樣內容元素比較豐富，除了有蓮葉，蓮花、浮萍等應用之外，還有壽帶鳥紋樣的運用。因綬帶為標志官階的飾物，綬帶鳥寓意加官晉爵，又以“綬”與“壽”同音，亦寓意長壽，故綬帶鳥有福壽雙全之意，被視為吉祥鳥。制作上運用了清代刺繡工藝技術，搭配湘妃竹扇柄，雖未用流蘇點綴，但精致的“滿池嬌”紋樣搭配簡單雅致的色彩，使得團扇整體十分和諧統一。在飾品上，圖16由雅克德羅推出的高端腕表“錦鯉幻蓮”就應用了“滿池嬌”紋樣元素。雅克德羅是1738年創立于瑞士的高端鐘表品牌，距今已經有200多年的歷史。這款腕表在精巧的表盤中呈現出一幅生動的池塘小景。錦鯉幻蓮腕表的4朵蓮花分別代表四季，也代表了生命的4個階段，蓮花代表了生生不息的生命的循環。蓮花與佛教文化有著密切的聯系，代表了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潔品質，也象征從生死煩惱中開脫，四大皆空的理念。錦鯉幻蓮腕表的表盤可以轉動，代表了生命的循環，蓮花置于流水當中，讓人感知到靜水流深。腕表的活動表盤包含精妙非凡的活動場景，通過活動裝置的巧妙設計，表盤當中的錦鯉可以實現擺動尾部和上下浮動的動作。錦鯉也以意喻長壽，象征著勇敢和堅韌。通過“滿池嬌”元素與現代腕表的深入結合，展現了一幅優美靈動，優雅安寧的池塘美景，彰顯了中國傳統文化與西方現代結合的獨特魅力和強大力量。

（三）裝置設計。裝置藝術的呈現方式相較于傳統繪畫與雕塑更具有沉浸互動的體驗，“滿池嬌”紋樣在裝置藝術方面也有諸多應用，室內裝置與室外裝置都能發現其身影。很多設計師都會在傳統元素中找尋創作靈感，如圖17是CCON設計的室內藝術裝置《觀蓮》，蓮花漂浮在水中，水中又映襯出蓮花的各種不同姿態，同時這個裝置設計非常靈活，可以將蓮花進行適當調整來得到更加生動的展現。作品通過“滿池嬌”元素有規律的擺放，創造出蓮池小景的精美場景，來傳遞一種和諧的韻意，通過對傳統紋樣元素的提取應用，將傳統文化的力量融入現代裝置設計中，設計出極具有創造性的作品。以“滿池嬌”為題創作的《觀蓮》不但形式新穎，而且造型更加立體生動，內容更加豐富且富有變化，這也是對傳統紋樣題材表現方式的一個突破。

結語

中國傳統紋樣的傳承和發展是一個漫長且復雜的過程，不同朝代、不同時期以及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內涵都有所不同。“滿池嬌”紋樣中不僅蘊含著中國傳統文化的精髓，也是中國傳統紋樣在當代設計不斷發展和創新的一個重要環節。我們要把傳統紋樣與現代創新設計融合在一起，把自己的民族文化融入當代設計之中，形成自己的設計風格。在當代社會中，我們應該將其作為一種文化符號來進行繼承和發展。對于“滿池嬌”紋樣的發掘與提取，伴隨著傳統文化發掘的不斷深入，會有更多“滿池嬌”紋樣符號被提取，在當代設計中繼續發揚中國傳統文化的深厚內涵。

基金項目：“黨的二十大精神研究”哲學社會科學重大專項《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融入新時代高校“三全育人”體系研究》，項目編號：ESDZX20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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