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阿爾都塞在論述意識形態理論時,將意識形態國家機器理論作為其核心觀點,其功能表現在依托“統治階級”發揮意識形態“統一性”功能,通過“教育載體”發揮意識形態“主導性”功能,將個體傳喚為“主體”發揮意識形態“服務性”功能,最終服務于生產關系的再生產。
[關鍵詞]意識形態;意識形態國家機器;功能;生產關系再生產
[DOI]:10.20122/j.cnki.2097-0536.2024.08.009
一、意識形態與意識形態國家機器
阿爾都塞在《論再生產》一書中指出:“意識形態是對整個社會的存在來說不可或缺的一種客觀現實”[1]。這是具有歷史語境的。具體劃分為具有階級屬性的“個別的意識形態”,也劃分為沒有階級屬性的意識形態稱為“意識形態一般(有的地方翻譯成一般意識形態)”[2],作為反映客觀現實的意識形態在整個歷史發展,也就是在各種社會歷史形態中具有永恒性。阿爾都塞是從“國家”這一概念出發,論述了意識形態國家機器,在阿爾都塞看以“大廈的隱喻(基礎和上層建筑)”對國家性質的進行了“描述性”表述。為了把描述性的理論發展成為實實在在的理論本身,超越描述性階段對“國家”的定義,真正達到“科學的國家理論”,在阿爾都塞那里就必須把國家規定為“國家機器”,這樣來補充推進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發展。阿爾都塞主張超越依然具有“描述性”語言的論斷,認為“在極大程度上,生產關系的再生產是通過國家政權在機器—(鎮壓性)國家機器和意識形態國家機器兩方面—中的運用來保證的”[2]。由此,便引出了意識形態國家機器,其服務于生產關系的再生產的功能指向。
二、意識形態國家機器的功能
作為上層建筑的意識形態國家機器,其主要功能表現為:意識形態國家機器依托“統治階級”發揮意識形態“統一性”功能,通過“教育載體”發揮意識形態“主導性”功能,將個體傳喚為“主體”發揮意識形態“服務性”功能,服務于生產關系的再生產。
(一)依托“統治階級”發揮意識形態“統一性”功能
阿爾都塞在其著作中提到“意識形態國家機器則‘運用意識形態(有的地方翻譯成意識形態形式)’發揮功能”[2]。家庭、教育、工會、傳媒等不同領域的意識形態國家機器,表現為多面。那么意識形態國家機器通過意識形態發揮功能就無法統一,也就是說各種意識形態國家機器通過意識形態發揮功能就比較混亂。是什么改變了這種混亂狀況,把各種意識形態國家機器通過意識形態發揮功能統一起來?即使存在多樣性、矛盾性,阿爾都塞從事實的角度出發,指出了“總是統一在占統治地位的意識形態底下的,這種占統治地位的意識形態就是‘統治階級’的意識形態”[2]。在這里阿爾都塞告訴我們意識形態形式有多樣性,而建立在統治階級的意識形態下,才能實現意識形態國家機器賴以發揮功能的意識形態統一。正是依托統治階級發揮了這種統一,才使得意識形態國家機器通過意識形態發揮功能成為可能。從主動權與實現結果分析,統治階級在意識形態國家機器中是掌握主動權的,并在意識形態國家機器中獲得實現。各個意識形態國家機器處于被支配的地位,受到統治階級的支配,各個意識形態國家機器賴以發揮功能的意識形態也處于被支配地位,受到統治階級的支配,依托統治階級,在統治階級的支配下,通過意識形態進一步發揮“統一性”功能。與此同時要在國家機器與意識形態國家機器之間尋求契合點,保證了國家機器和意識形態國家機器之間的“和諧”,其意識形態國家機器“主要保證了尤其屬于生產關系方面的再生產”[2]。統治階級在意識形態國家機器中行使其領導權,那么就能夠鞏固統治階級的統治,發揮出統一性功能,當然也能夠鞏固統治階級支配下的生產關系的再生產。
(二)通過“教育載體”發揮意識形態“主導性”功能
從形式上看,意識形態國家機器具有多樣性,例如家庭領域的、教育(學校)領域的意識形態國家機器等,呈現出的載體各不相同,以教育的意識形態國家機器為例論述意識形態國家機器,其功能是如何服務于生產關系的再生產的。阿爾都塞認為“在成熟的資本主義社會形態中占統治地位的意識形態國家機器,是教育的意識形態國家機器”[2]。突出強調了教育的意識形態國家機器通過教育載體發揮主導性功能,服務于生產關系的再生產。學校“無論是使用新方法還是使用舊方法,都在反復向他們灌輸一定量的、用占統治地位的意識形態包裹著的‘本領(法文、算術、自然史、科學、文學)’,或者干脆就是純粹狀態的占統治地位的意識形態。”[2]無論是最早被趕到“生產中”來的工人、小農,還是小技術員、白領工人以及半雇傭的知識分子、職業的意識形態家等,“都被提供了與他們在階級社會必須充當的角色相適應的意識形態”[2],我們能看到以教育灌輸這種形式,增強了各種本領,以適應統治階級意識形態的“包裹”需要,促使資本主義這種社會形態的生產關系,實現被大規模地生產出來。一方面,要求勞動者自身勞動力技能的再生產。另一方面,教育的意識形態國家機器還要求對統治階級意識形態臣服的再生產,教育的意識形態國家機器通過教育載體,要求勞動力自身在學習技術的同時,還必須服從現存秩序的規則,即遵守統治階級建立起來的秩序規則。進入學校場域中就意味著“孩子們就進入了紀律時代的新世界”[3]。證明了進入學校就已經被納入統治階級建立的秩序之中。意識形態國家機器通過教育這個載體,讓被統治者在統治階級的支配下學習勞動力技能和服從統治階級的秩序,服務于生產關系的再生產。
(三)將個體傳喚為“主體”發揮意識形態“服務性”功能
我們這里主要不是談論意識形態把具體的個體“傳喚”為具體的主體,但是意識形態把具體的個體“傳喚”為具體的主體以后,“主體落入了被傳喚為主體、臣服于主體、普遍承認和絕對保證的四重組合體系,他們在這體系里起作用……而大多數(好)主體則是‘全靠自己’,也就是靠意識形態(它的具體形式在各種意識形態國家機器中獲得了實現)來順利的起作用的”[2]。在傳喚路徑上,意識形態通過教育、家庭等各種途徑進入個體,在能動性方面把個體“傳喚”為一個有見解的、有主體意識的主體,然而在最終的導向上,表現出服務性功能,即真正的主體是統治階級的意識形態,它支配著被統治階級的觀念,使他們臣服于統治階級的意識形態之下。“個人被傳喚為(自由的)主體,為的是能夠自由地服從主體的誡命,也就是說,為的是能夠(自由地)接受這種臣服的地位,也就是說,為的是能夠‘全靠自己’做出臣服的表示和行為”[2]。在接受了主體的誡命,處于被臣服地位之后,其服務性功能得以體現,而生產關系的再生產就成了主體為他們提供的保證。
三、意識形態國家機器理論的重要意義
從理論上來講阿爾都塞意識形態國家機器,豐富了馬克思主義的國家理論和意識形態理論,也批判了資本主義意識形態的虛偽性,還體現了教育意識形態國家機器的重要性,具有現實意義。
(一)豐富了馬克思主義國家理論和意識形態理論
特別是意識形態國家機器理論與生產關系再生產和階級斗爭緊密相連,對于揭露和批判資本主義的剝削生產關系,以及對社會主義國家認清資本主義意識形態滲透等具有重要價值。此外蘇東劇變以后,世界社會主義運動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在對待社會主義制度(共產主義)的問題上,福山認為共產主義運動已經終結,自由民主制度是人類最后一種統治形式。對意識形態和意識形態國家機器理論的研究可以為我們提供一種理論支撐,知道意識形態國家機器在階級社會中不會終結,對資本主義剝削生產關系的批判不會停滯,歷史沒有終結,階級和階級斗爭依然存在,自由民主制度并不是人類意識形態發展的終點,還存在著社會主義制度,而此刻我們就要警惕無產階級被打著“歷史終結論”的資產階級同化不再堅持其自己的意識形態,更重要的是要警惕資產階級把無產階級政黨變成“工人貴族”。對阿爾都塞意識形態國家機器理論的研究,要求我們繼續堅持階級斗爭,批判“歷史終結論”和“意識形態終結論”,同時還要繼續以無產階級的意識形態為指導,特別是以其內核馬克思主義理論為指導。
(二)批判了資本主義意識形態的虛偽性
意識形態國家機器理論是服務于生產關系再生產的,最終是服務于階級斗爭的,服務于資產階級的階段性斗爭。深入把握意識形態國家機器理論,有助于揭露資本主義的剝削生產關系。在賦予公民權利、鼓吹資本主義自由的時候是多么冠冕堂皇,“受到了共同利益和公共服務等意識形態的影響和蒙騙,并沒有認清在資本主義國家當中產生的一系列的公共服務后所隱藏的階級政策以及階級目的”[4]。再就是資本主義一直宣稱的“人權”只是僅僅指占統治地位的階級的人權,其打著人權的幌子用來維護資本主義的剝削性,建立的是一種剝削關系,完全暴露了資本主義制度的虛偽性,這種制度的虛偽性就使得整個制度的運作模式和運作規則出現偏差,并不能體現出自由與平等的基本意識形態,其更多的是統治階級為了實現自身的利益獲取所創造出的一種“政治理念表象”[4]。因此意識形態國家機器理論的研究對于批判資本主義意識形態的虛偽性提供了案例,具有現實意義。
(三)體現了教育意識形態國家機器的重要性
我們應著重強調教育的意識形態國家機器的重要性。“當世界范圍的階級斗爭已經威脅到這種生產方式的存在的時候,空前深刻的危機目前正動搖著全球許多國家的教育制度”[2]。當教育的意識形態國家機器已經決定了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的時候,它也就成了階級斗爭的“靶標”,因此教育的意識形態國家機器就面臨著空前的危機。對照中國的現實,那么資本主義在向社會主義中國進行意識形態滲透的時候,首先就會選擇作為“靶標”的教育(學校),因此我國在學校意識形態領導權方面面臨著巨大的壓力,陣地承擔著意識形態工作的重要依托作用,必須堅守學校主陣地。
四、結語
立足功能指向探討阿爾都塞意識形態國家機器,以“統一性”“主導性”“功能性”,依托不同載體實現服務于生產關系的再生產這一功能,既豐富了馬克思主義的意識形態理論,也為批判資本主義虛偽性提供支撐,更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建設提供借鑒意義。
參考文獻:
[1]阿爾都塞.論再生產[M].吳子楓,譯.西安:西北大學出版社,2019:427.
[2]陳越.哲學與政治:阿爾都塞讀本[M].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336-352+371-372.
[3][英]肖恩·塞耶思.馬克思主義與人性[M].馮顏利,譯.北京:東方出版社,2008:66.
[4][法]阿爾都塞.關于意識形態國家機器(AIE)的說明[M].孟迎登,趙文,譯.上海:上海書店,2008:93-94.
作者簡介:趙焱焱(1990.4-),女,漢族,吉林四平人,碩士,助教,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