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基于西北五省2012-2021年的面板數據,構建了新型城鎮化—低碳發展系統評價體系,通過熵值法計算出各系統的綜合評價指數,并進行耦合度以及耦合協調模型研究。通過考察二者間的協調性,可以發現潛在的矛盾和問題,進而可以采取相應的措施調整和改進。研究結果表明新型城鎮化與低碳發展的耦合協調效應有以下幾個特征:第二者的耦合協調水平整體不高,均介于0.4-0.5之間;第二,系統的耦合度和耦合協調度表現出明顯的地域性;第三,系統在新型城鎮化水平、協調度、協調發展度指標和區域經濟發展水平存在較強的對應關系。
關鍵詞:西北五省;新型城鎮化;低碳發展;耦合協調效應
據《2022年世界城市報告:展望城市未來》(WorldCitiesReport2022:EnvisagingtheFutureofCities)預計,世界城鎮人口預期在2045年將超過60億。中國改革開放以來,城鎮化率由1978年的17.92%增加到了2022年的65.22%。中國高速增長的城鎮化率得益于二、三產業不斷發展,各種高新技術不斷創新與應用,中國經濟快速發展依托城鎮化進程這個空間載體。然而,城鎮化進程也是能源消耗的過程,由于能源消耗和CO2排放不斷飆升,氣候變化越來越明顯,因此低碳發展在減緩和適應氣候變化方面發揮著關鍵作用。
隨著中國城鎮化建設的推進,依靠犧牲自然資源的發展方式已難以為繼,迫切需要改變發展模式,走可持續發展的綠色城鎮化道路刻不容緩。本文以西北五省為研究對象,量化指標體系,研究二者的耦合協調機制。
一、文獻綜述
城鎮化指勞動力向城市集中的過程。現有文獻顯示,國內外學者主要從概念界定、驅動機制、評價指標體系、發展模式和路徑等方面研究城鎮化。新型城鎮化是涵蓋民生、可持續發展,實現綠色低碳和城鄉協調的過程。分為兩方面:鄉村人口向城鎮聚集,以及城鎮對鄉村文化、價值觀和生態的影響。應堅持“政府引導、市場運作”機制,走可持續集約的城鎮化道路,建設城鄉一體的城市。我國過去依靠“人口紅利”的快速城鎮化應轉向“創新驅動”。新型城鎮化建設處于新階段,生態文明理念貫穿全過程,以期形成新型城鎮化和低碳發展的良性互動,建設生態宜居、人民幸福的環境。
劉詩沐(2021)考察《重點區域大氣污染防治“十二五”規劃》前后經濟增長與大氣污染的動態關系,結果表明我國在城鎮化水平較低時已呈現環境庫茲涅茨曲線拐點趨勢,表明早期治理環境污染的必要性。我國在2010年、2012年和2017年開展了三批共87個省市低碳試點。周迪等(2019)以第二批試點城市為研究對象,發現低碳政策顯著降低了碳排放強度。隨著全球升溫控制目標的確定,二十大總結了我國在生態環境保護、氣候治理和新型人類文明探索方面的經驗,并出臺了支持低碳發展的政策。
城鎮化與低碳發展關系研究:新型城鎮化與低碳發展并非相互制約,而是可以通過多種手段并行發展。在經濟發展和人口流動背景下,現階段城鎮化應進行產業優化升級、構建綠色交通體系、科學調整產業布局、控制能源消耗。2004-2017年我國人均CO2排放量和城鎮化率數據遵循J型曲線,2011年后人均碳排放量趨于穩定,表明我國新型城鎮化正處于低碳轉型過程中。目前,研究多集中于新型城鎮化對低碳發展的單向影響,二者相互影響的研究較少。近年來,部分學者開始研究新型城鎮化與低碳發展的耦合關系,并取得實質進展。
西北五省人口較少,但擁有豐富的資源。在農業向工業和服務業轉型的過程中,增強創新能力、減少資源消耗是實現新型城鎮化的關鍵路徑。低碳發展的目標與此一致,需要將節能減排理念貫穿于整個城鎮化建設過程中。
二、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一)研究方法
1.綜合發展指數評價模型
評價西北五省新型城鎮化發展和低碳發展的綜合發展水平可以通過線性加權法進行測算。具體計算公式為:Score=si=∑■■(wi×xij′);(∑■■wi)=1;
其中,si為系統第i年的綜合發展水平,wi為指標的權重,’ij為指標j對系統的貢獻大小。
對于指標權重的測算過程中,利用客觀賦值法,采用熵值法對新型城鎮化與低碳發展各自綜合發展水平進行測算。首先對各種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標準化后計算各個指標的熵值進而計算出各指標的權重以及發展水平。具體的運算過程如下:
(1)為使數據結果可靠,首先進行標準化處理,具體公式為:
x’ij=■(正向指標);
x’ij=■(負項指標);
(2)對指標做比重變換:P=■;
(3)計算指標的熵值:ej=-k∑■■■;
(4)計算指標熵冗余度(指標的差異度):dj=1-ej;
(5)計算wj,得到各變量權重:wi=■;
2.耦合度及耦合協調度模型
對于計算耦合度,目前大多借鑒物理學中的容量耦合概念及容量耦合系數模型:Cn=■■,由于此時是新型城鎮化和低碳發展兩個系統的耦合,此時n為2,推得耦合度公式為:C=■■(0<C<1),其中C值越小,代表兩系統的聯系越小。然而,由于低水平狀態下也可能會出現高耦合情況,因此,借鑒已有研究,構建代表新型城鎮化和低碳發展的耦合協調度模型:D=■,T=αU1+βU2;式中:D為耦合協調程度,D∈(0,1),C為耦合度,T為新型城鎮系統與低碳發展系統的綜合協調指數。U1、U2分別表示新型城鎮化與低碳發展的綜合得分。其中α和β均取0.5。根據現有文獻對耦合等級的劃分研究,將耦合協調度等級劃分10個等級,分別是:極度失調、嚴重失調、中度失調、輕度失調、瀕臨失調、勉強協調、初級協調、中級協調、良好協調、優質協調。
(二)數據來源
本文所用基礎數據主要來源于2012-2021年各省統計年鑒、《中國統計年鑒》《中國環境統計年鑒》《中國城市統計年鑒》以及社會發展統計公報。
(三)指標體系的建立
城鎮化指標體系的構建,涵蓋了人口,社會,空間,經濟多維度。既要保證所選指標體系的科學性和合理性,也要考慮新型城鎮化與低碳發展的協調度特征,遵循系統性、科學性、可操作性的設計原則,結合已有文獻,新型城鎮化和低碳發展的所選指標分別如表1,表2所示:
三、測算結果分析
(一)新型城鎮化與低碳發展的綜合發展水平(評價模型)
利用Stata17.0對西北五省2012-2021年間新型城鎮化和低碳發展的綜合發展指數進行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分析發現,新型城鎮化和低碳發展在省際存在顯著差異。綜合來看,陜西省在新型城鎮化和低碳發展方面均優于其余四省。
盡管甘肅和寧夏在低碳發展方面呈現出平穩增長,但二者的城鎮化發展水平卻存在較大波動。新疆礦產資源豐富,低碳發展綜合指數位居西北地區首位,但其城鎮化進程相對緩慢,需調整產業結構,大力發展二、三產業,加快創新,提升基礎設施服務水平。甘肅和寧夏因資源稟賦較弱且環境惡劣,許多資源用于生態治理,發展較為緩慢。二省應在保證宜居環境的基礎上打造本土品牌,發展特色產業,在尋求平穩中謀求發展。
(二)耦合協調發展模型
各省新型城鎮化以及低碳發展的耦合度、耦合協調度值均未突破0.5,介于0.4-0.5之間,基本呈穩定狀態。表明二者之間相互促進作用并未完全發揮,相互抑制的因素仍然存在。盡管近年來各省不斷發展,城鎮化不斷提升,但是耦合度值波動不大,說明在城鎮化進程中低碳發展理念應用的深度和廣度仍不夠。
表4顯示,陜西省耦合協調水平領先,2012-2017年處于瀕臨失調階段,2017-2021年升至勉強協調。陜西經濟較發達,產業結構完善,盡管新型城鎮化和低碳發展互動程度不高,但協調發展良好,呈現良性趨勢,有望進一步提升。甘肅和寧夏的協調水平波動較大,2012-2013年處于瀕臨失調階段,2014-2017年降至輕度失調,2018年起平穩上升。兩省低碳發展建設仍處于低級階段,需要提升。寧夏協調度不高,受地理、生態、人才和創新水平限制。青海的耦合等級經歷三個階段,總體向好,十年間顯著提升。新疆的新型城鎮化和低碳發展協調水平上升最快,由2012年的0.335增至2021年的0.492,顯示新型城鎮化與低碳發展持續推進后,二者協調水平將不斷提高。
四、結語
文章運用綜合評價模型、耦合度及耦合協調度模型分析2012-2021年我國西北五省新型城鎮化—低碳發展的耦合協調效應,可以得出如下結論:
第一,西北五省的新型城鎮化與低碳發展的綜合評價指數逐年遞增,表明低碳發展理念逐漸被接受并付諸行動。陜西和新疆在低碳發展方面效果顯著,寧夏低碳程度小幅提升,但其惡劣環境和生態建設的多重阻礙影響了低碳發展,需進一步研究。
第二,西北五省新型城鎮化和低碳發展的耦合度不高,雖然低碳理念深入人心,但城鎮化進程中創新不足,低碳城鎮間的良性循環仍有提升空間。
第三,西北五省新型城鎮化—低碳發展的協調度表現出明顯的地域差異。陜西耦合協調發展較快,寧夏波動上升但發展較慢。陜西在初期觀測時已領先,產業結構升級和生產能耗降低促進了低碳發展。青海和寧夏起步較晚,單一的要素稟賦使低碳產業需要更多時間和創新能力。未來繼續走中國特色新型城鎮化道路,把“人的發展”放在核心位置,保護生態環境,發展生產力,推動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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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長安大學經濟管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