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內部控制的上市公司財務舞弊研究

摘要：由于世界經濟的高速發展，越來越多的中小企業相繼選擇上市，與此同時，上市公司財務舞弊現象不斷發生，而有效的內部控制是上市公司持續發展的重要保障。基于此，文章以RX公司為例，對其財務舞弊方式展開深入分析，從內部控制的角度出發，對RX公司財務舞弊的成因進行詳細分析，同時充分考慮上市公司特性，提出一系列有針對性的防范策略，以期對上市公司財務舞弊的識別和防范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關鍵詞：內部控制；財務舞弊；上市公司

中圖分類號：F23"""""""文獻標識碼：A""""""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5.04.041

0"引言

近年來，隨著全球經濟的不斷發展，越來越多的民營企業選擇在海外上市，由此導致了財務舞弊現象的頻發。針對此現象，雖然我國相關監管部門已經制定并頒布了一系列政策法規和規章制度，但不可否認的是，目前確實存在很多無視社會責任的企業通過披露虛假財務信息進行財務造假。值得注意的是，財務舞弊所帶來的負面影響是非常深遠的，不僅會給投資者造成資金損失，更為嚴重的是會破壞資本市場的秩序。因此，如何有效地對其進行識別和治理成為亟待解決的問題。

良好的內部控制是企業良性發展的重要保證，它既能增強企業的內部風險管理意識，又能提升企業的經營業績和運營效率。在我國上市公司中，如果缺乏對公司內部控制體系的關注，會導致公司出現財務舞弊的風險加大。因此，內部控制對上市公司持續發展至關重要。

1"案例介紹

RX公司是一家成立于2017年的中國咖啡連鎖品牌，總部位于廈門。它由神州優車的創始人陸正耀和COO錢治亞共同創立。RX公司致力于成為新零售專業咖啡運營商，積極推動咖啡消費在國內的普及和發展。自2017年10月底，RX公司迅速擴張，通過快速開店、大幅價格補貼以及明星代言等高調宣傳方式，迅速占領各大城市的核心區域。2019年5月，RX公司成功在納斯達克上市，同年年底直營門店數達到4507家。

2020年1月底，著名的做空機構渾水發布了關于RX公司的做空報告，揭露了RX公司高達22億元的財務造假，指出RX公司通過虛增收入和支出掩飾其瘋狂補貼造成的巨額虧損[1]。2020年4月2日，RX公司發布公告承認其高管存在財務舞弊行為，當日股價跌幅達75.57%，觸發幾次“熔斷”，股價僅為4.39美元/股[2]。RX公司已經被多家律所提起集體訴訟并且被納斯達克發出退市的通知。RX公司的財務造假給中概股帶來了極大的負面影響：一是造成了嚴重的信任危機，二是納斯達克提高了新興市場上市的門檻。

2"RX公司財務舞弊方式分析

2.1"虛增收入

RX公司虛增收入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虛增主營業務收入，二是虛增其他業務收入。在主營業務收入方面，一方面，RX公司通過跳單的方式使訂單量虛高，例如，從180號跳到183號，中間缺少的181號和182號就是虛假訂單；另一方面，RX公司通過財務報表造假使銷售單價虛高，根據RX公司2019年第三季度財報可知商品的凈售價為11.2元/件，但渾水發布的做空報告顯示，顧客購買咖啡時商品的凈售價僅為9.97元/件，也就是說RX公司至少將商品單價提高了1.23元/件。在其他業務收入方面，RX公司銷售杯子、零食等周邊產品構成其他業務收入。根據渾水發布的做空報告可知，“其他業務收入”的占比在短時間之內由之前的6%顯著提升到22%，增長幅度接近400%，涉嫌收入虛增。

2.2"虛增支出

RX公司虛增支出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虛增經營成本，二是虛增營銷費用。在經營成本方面，根據RX公司財務顯示，2018年第三季度，RX公司的原材料價格為1.516億，但在2019年同期，其價格上升到7.211億，較上年同比增加376%[3]。同樣地，在2018年第三季度，"RX公司的店面租金及其他運營費用達到了1.725億，而在2019年同期，其租金和運營費用則上升到了4.773億，較上年同比上漲了178%[4]。然而，RX公司的銷售量卻沒有同比增長。因此，RX公司在2019年第三季度突然顯著增長的經營成本不是基于實際情況得出的數據。在營銷費用方面，根據RX公司財報顯示，RX公司2018年第三季度營銷費用為2.253億，而2019年第三季度營銷費用增長至5.577億，同比增長了148%，其中廣告費用增長至3.82億，但實際支出的廣告費用僅占比12%，虛增3.36億，而門店收入恰好虛增了3.97億[5]。因此，可以合理懷疑RX公司虛增的各項支出可能用于虛增收入，從而虛增利潤。

3"RX公司財務舞弊成因分析

3.1"控制環境薄弱

控制環境是企業內部控制的基石，也是上市公司內部控制的核心所在。首先，RX公司內部控制意識淡薄，管理人員甚至對企業內部控制的建立產生了強烈的抵觸情緒。RX公司上市之后，其斥巨資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新興成長性企業”。這主要是由于美國《就業法》對新興成長性企業在財務報表中沒有強制性要求披露其內部控制的具體內容，如果沒有此項規定，注冊會計師就需要對其內部控制是否有效提出異議[6]。其次，管理人員誠信原則和基本職業操守的缺失，也為RX公司今后的發展提供了潛在的風險。RX公司的審計委員會成員邵孝恒在其擔任董事的18家公司中，有4家被指控涉嫌欺詐，5家被指控進行了反向收購。

此外，RX公司治理結構存在著嚴重的缺陷，股權高度集中，使公司的控制權難以得到有效的制約。招股說明書顯示，RX公司第一大股東為原董事長陸正耀，持股30.53%；第二大股東為前CEO錢治亞，持股19.68%，此前曾為陸正耀舊部屬；第三大股東為Mayer"Investments"Fund，持股12.4%，該機構實際控制人為陸正耀的姐姐。在RX公司IPO前，顯而易見，RX公司的股東清一色為“自己人”。

3.2"風險評估不充分

在瞬息萬變的市場環境下，具備較強的風險評估能力是上市公司應對各種挑戰的根本。首先，RX公司在競爭中國的咖啡消費市場時，未能對真實的市場狀況進行全面的風險評價。RX公司的財務來源主要是外部融資，但從最近三年公布的現金流量表來看，經營活動現金流量凈額和投資活動現金流量凈額都是負的。當線下店面持續擴大的同時，RX公司一味地依靠外部融資，一直未對其資本結構進行適當的調整，極其容易導致資金鏈的斷裂，從而使財務風險顯著增加。

此外，"RX公司在經營模式方面，也忽視了對運營風險的有效評估。一方面，由于中西方文化上的差異，咖啡在中國的受眾群體遠不如西方眾多，但是RX公司仍然采取快速擴張的商業模式。另一方面，由于早期采用打折券的低售價模式所吸引來的消費者多數都是對價格比較敏感的，即便在日常活動中現金流已經非常緊張，RX公司也不得不維持較低的價格去保持客戶黏性。

3.3"內部監督無效

內部監督是對內控體系的設計和實施進行評估的一種評估指標，一般包括對內控體系的日常監管和專項評估。建立健全的內部監督體系，是上市公司正常運作的一個重要保證。上至管理層、下至各個店鋪，RX公司都涉及了大量的財務欺詐行為，而且在事情敗露之前，并沒有對此進行過任何的日常監管或者專門的監管，由此可知，RX公司的內部監督系統徹底無效。

此外，RX公司在2020年初完成了可轉換債券的發行和增發，但由于此次融資存在對賭條款，因此，RX公司需要拿出一份令投資方滿意的財務報表。在面臨“對賭”與“經營損失”雙重壓力的情況下，RX公司管理層極有可能向公司內部會計人員與審計人員施加壓力，一方面降低了內審的獨立性；另一方面嚴重影響財務信息質量的可靠性，最終造成審計結果的不公正。

3.4"信息與溝通不對稱

信息與溝通是為了讓上市公司員工能夠更好地履行各自的責任和義務而進行的內部與外部之間的溝通交流。由于委托人的人數比較多，而且分布比較廣，所以他們通常委托自己的代理人來代表自己行使自己的各項權利，但是在現實生活中，考慮到管理權與所有權相分離，委托人經常無法獲得及時且準確的信息，此外，在某些情況下，代理人出于對自己利益的考量，會選擇故意隱藏自己獲得的信息，也正是這樣的信息不對稱會導致委托代理問題的出現。根據渾水機構發布的報道，"RX公司在2019年第四季度的日銷售額被虛報了接近90%，而真實的損失卻達到了25%左右，與此同時，RX公司虛報了銷售費用和商品售價等。由此可知，RX公司利用信息不對稱，采用編造虛假數據的方法來欺騙委托方使其持續投入資金。

實際上，"RX公司從一開始就選擇對財務舞弊案矢口否認，后來的自我披露其實也是一種迫不得已的選擇。畢竟，如果RX公司管理層試圖一直掩蓋其舞弊行為，不采取任何調查措施，安永會根據有關法律規定直接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提交RX公司財務舞弊證據。由此可以看出，"RX公司始終利用信息與溝通不對稱去實施財務舞弊行為。

4"RX公司財務舞弊防范策略

4.1"加強內部控制體系

上市公司內部控制的構建是以穩健的控制環境為基礎的，而控制環境必須以“人”為核心，以“人”為本。首先，努力提升RX公司管理人員的職業道德與社會責任感，站在RX公司長期發展的立場上，制定公司的發展戰略，增強管理人員對內部控制的重視程度。可以邀請業內專家進行授課，分享實踐經驗，使管理層深入了解職業道德和社會責任感的重要性及其實踐方法。其次，健全RX公司的組織架構，優化股權結構。在組織架構方面，確保RX公司具備完善的職能部門，以便各部門能夠協同工作，實現公司整體目標。同時，保持適當的層級關系，避免權力過于集中或分散。在股權結構方面，根據公司實際情況，合理配置股東的權益。積極尋求與公司業務發展方向相契合的戰略投資者，通過引入外部資源和資金，推動公司的快速發展。最后，設法引進更多的優秀人才。一方面，RX公司為員工提供明確的晉升通道和職業發展路徑，激發他們的工作積極性和潛力；另一方面，RX公司定期組織各類培訓和學習活動，提升員工的專業技能和綜合素質，幫助他們不斷成長和進步。

4.2"完善風險評估體系

為了應對各種各樣的風險，一個完善的風險評估體系對上市公司是必不可少的。這一體系涵蓋從市場風險、運營風險到財務風險等各個方面的評估，以確保RX公司能夠全面、系統地識別和分析潛在風險。通過定期的風險評估會議和報告，RX公司能夠及時了解各類風險的變化和趨勢，從而制定相應的風險應對策略。一方面，RX公司須注重風險數據的收集和分析。積極收集各類與風險相關的數據，包括市場數據、財務數據、運營數據等，并通過先進的數據分析工具和方法進行深入研究。這些數據將為RX公司的風險評估提供有力的支持，有助于發現潛在的風險點和風險趨勢。另一方面，RX公司還須加強內部控制和合規管理。建立一套完善的內部控制體系，通過明確的職責分工、嚴格的審批流程和有效的監督機制，確保各項業務的合規性和風險控制的有效性。同時，RX公司還應積極與監管部門溝通合作，確保公司的經營活動符合相關法規和監管要求。

4.3"強化內部審計與監督

內部審計與監督不僅是確保上市公司合規性和風險管理的關鍵環節，也是提升上市公司經營效率和效果的重要手段。首先，RX公司應制定一套完善的內部審計制度，明確審計的目標、范圍、頻率和程序，以確保內部審計工作能夠全面覆蓋RX公司的各項業務和流程，及時發現潛在的風險和問題。其次，為確保審計工作的獨立性和客觀性，RX公司應設立獨立的內部審計部門，該部門應具備足夠的權威性和獨立性，能夠對RX公司各部門進行審計監督。此外，RX公司應定期對內部審計人員進行專業培訓，提高他們的審計技能和專業知識。同時，還應加強審計人員的職業道德教育，確保他們能夠以公正、客觀的態度執行審計任務。最后，RX公司應加大對內部審計工作的監督力度，確保審計工作的質量和效果，包括定期對審計結果進行復核和審查，以及對審計發現的問題進行及時整改和跟蹤。

4.4"加強信息溝通與協作

有效的信息溝通與協作，不僅可以提升工作效率，還能促進團隊合作與創新，為上市公司的長遠發展奠定堅實基礎。首先，完善內部溝通機制是關鍵。RX公司可以建立更加高效的信息共享平臺，實現供應鏈、生產和銷售等各個環節的信息實時共享和更新。同時，針對采購和銷售等關鍵環節，可以實施更加嚴格的單據核對和審批制度，減少財務舞弊行為的發生。其次，強化跨部門協作和溝通也是必不可少的。RX公司可以成立跨部門協作小組，由不同部門的成員組成，共同負責推進重要項目或解決復雜問題。通過定期的跨部門會議和溝通，促進信息的流通和共享，提高決策效率和執行力。此外，還可以利用云計算、大數據等先進技術，對業務數據進行深入分析和挖掘，為決策提供有力支持。最后，建立有效的反饋機制也是關鍵。RX公司可以設立內部反饋渠道，鼓勵員工積極提出意見和建議，及時發現和解決問題。同時，也可以定期對信息溝通與協作的效果進行評估和反饋，不斷優化和改進相關制度和流程。

5"結語

內部控制對上市公司良性發展至關重要。文章以RX公司為例，從內部控制的角度出發，對上市公司財務舞弊進行深入研究，本文認為可以從加強內部控制體系、完善風險評估體系、強化內部審計與監督、加強信息溝通與協作四個方面對財務舞弊進行防范。

參考文獻

［1］李棲顏，鐘明月，周芳，等.瑞幸咖啡財務造假與會計誠信體系建設：教訓與改進[J].國際商務財會，2024，（09）：8287.

[2]林欣.如何有效實施企業內部控制——以瑞幸咖啡為例[J].中國農業會計，2021，（11）：7475.

[3]李靜蕾.內部控制視角下瑞幸咖啡財務舞弊分析[J].中國市場，2024，（11）：159162.

[4]呂佳蔚.從合規和內控角度看瑞幸咖啡“爆雷”事件[J].支點，2023，（11）：8789.

[5]趙心鈺.新零售模式下的財務舞弊分析——以瑞幸咖啡為例[J].中國產經，2023，（18）：116118.

[6]劉元暢.瑞幸咖啡內部控制問題及建議[J].合作經濟與科技，2021，（16）：112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