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G表現、高管外部薪酬差距與制造企業創新行為研究

摘要：制造業是實體經濟的核心產業，大力開展科技創新是制造業發展新質生產力的根本路徑。選取2013—2022年滬深A股上市制造企業為樣本，構建多元固定效應模型來研究ESG表現、高管外部薪酬差距對制造企業創新行為的影響效應。研究發現ESG表現顯著促進了制造企業的創新投入行為、合作行為和行為績效；高管外部薪酬差距正向影響制造企業的創新行為，并在ESG表現影響制造企業創新行為路徑中存在中介作用。異質性分析表明，在國有制造企業和重污染制造企業中，ESG表現對創新行為的提升作用更明顯。此外，ESG表現不確定性會降低信息有效性進而減弱ESG表現對制造企業創新行為的影響效應。結果表明，為優化制造企業創新行為，提出了強化ESG認知、加強ESG投入、完善ESG信息披露、優化高管薪酬結構等政策建議。

關鍵詞：ESG表現；創新投入行為；創新合作行為；創新行為績效；高管外部薪酬差距；制造企業

中圖分類號：F 272.92；F 273.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2-7312（2025）02-0166-10

ESG Performance，the Executive External Pay Gap and

Innovative Behavior in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WU Yawei，HE Xuesong，WEI Jianzhi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Taiyu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Jinzhong 030600，China）

Abstract：Manufacturing is the core industry of the real economy.Vigorously carrying out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is the fundamental path for the development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in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This paper takes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listed in Shanghai and Shenzhen Ashares from 2013 to 2022 as samples，and constructs a multivariate fixedeffects model to investigate the effects of ESG performance and executive external compensation gap on the innovation behavior of manufacturing firms.The results shows that：ESG performance significantly promotes innovation investment behavior，cooperation behavior and behavioral performance of manufacturing firms.The executive external pay gap positively affects the innovation behavior of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and mediates the path of ESG performance affecting the innovation behavior of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Heterogeneity analysis shows that the enhancement effect of ESG performance on innovation behavior is more obvious in stateowned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and heavily polluted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Moreover，ESG performance uncertainty reduces the information validity and thus attenuates the effect of ESG performance on innovation behavior of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The results show that in order to optimize the innovation behavior of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policy recommendations such as strengthening ESG cognition，enhancing ESG inputs，improving ESG disclosure，and optimizing executive compensation structure are proposed.

Key words：ESG performance；innovation investment behavior；innovation cooperation behavior；innovation behavior performance；executive external pay gap；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0引言

在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深入發展的時代背景下，世界各國紛紛布局高技術制造業，率先搶占競爭高地。推進制造業創新是國家重要發展戰略，《中國制造2025》指出，“力爭到2025年前后形成比較完善的、能夠支撐制造強國建設的制造業創新體系”。制造業是實體經濟的主體，也是我國經濟創新轉型的主戰場，2024年初，多部門聯合發布《制造業中試創新發展實施意見》，目的是推動科技成果產業化，使創新成果更快轉化為生產力，這是促進技術迭代、工藝改進和產品創新的重要方式。2013—2022年，中國制造業創新指數年均增速達到11%，2022年，規模以上工業企業開發新產品項目109.39萬個，連續十年增長率均超過10%。盡管如此，關鍵核心技術的缺乏仍是我國制造業面臨的一大痛點。制造業創新能力不強，相關核心技術創新沒有根本性突破，仍受他國壟斷和封鎖。此外，由于創新體制機制不健全，創新的高風險與高投入，不僅使得企業融資困難，還會對企業經營業績造成波動，股東和高管人員為規避上述風險通常會缺乏創新意愿。因此，如何加強基礎性研究，增強企業創新意識，有效促進企業創新至關重要。已有研究多從企業規模[1]、組織資源[2]和公司治理結構[3]等企業內部因素和財稅政策[4]與市場競爭[5]等外部因素考察對企業創新行為的影響，而鮮有研究ESG表現理念的引入，是否有助于解決制造企業創新行為缺乏這一困境。

ESG表現是衡量企業在環境保護、社會責任和公司治理實踐績效的重要指標，2019年，科創板對ESG信息披露已經提出了強制要求，《中國ESG投資發展報告（2023）》分析了我國近年來ESG投資趨勢與特征，指出ESG理念在我國已逐漸普及，截至2022年，公布ESG報告的A股上市公司占比達到28.5%。隨著ESG理念的不斷深入，ESG表現對企業聲譽和企業價值的影響越來越重要。相關研究表明ESG表現顯著提升了企業的投資效率[6]、投資收益[7]、財務績效[8]和企業價值[9-11]，抑制了企業風險[12-13]和財務風險[14]。制造企業作為污染嚴重的產業，其ESG表現會備受關注。同時，ESG表現作為一個綜合性評估指標體系，能為制造企業開展創新行為指明方向，提供管理框架，因而揭示ESG表現對制造企業創新行為的影響機制尤為重要。

創新過程中的風險與不確定性使得企業不僅需要依賴外部資源的支持，而且更需要高級管理人員做出科學有效的決策。由于不同企業之間高管薪酬差距廣泛存在，高管難以擺脫社會偏好所帶來的比較心理，因此合理的薪酬差距能激勵高管人員的工作積極性，外部薪酬差距會推動高管人員做出更有利于企業發展的行為決策。學者們考察了高管外部薪酬差距對創新績效[15]、投資效率[16]和風險承擔[17]的影響，然而鮮有考察其對制造企業創新行為的影響。

研究從ESG表現與高管外部薪酬差距視角探析制造企業創新行為的促進因素，其邊際貢獻主要體現在3個方面：一是揭示了ESG表現與高管外部薪酬差距對制造企業創新行為的影響機制，構建了三者之間邏輯關聯的分析框架，拓展了企業創新行為的學術視野；二是從投入行為、合作行為和行為績效等3個維度，多方面考察制造企業的創新行為，深化了企業創新行為的研究內容；三是分析了ESG不確定性對制造企業創新行為的影響效應，深化了ESG表現的研究深度。

1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1.1ESG表現與制造企業創新行為

計劃行為理論表明，企業創新投入行為作為一項高風險高投入和需要多方參與的復雜決策活動，必然會受到企業所展現的外在形象等主觀規范的影響，而ESG信息披露要求企業充分考慮環境保護、履行社會責任、優化公司治理等問題，向社會傳達正面的聲譽形象，因此ESG表現良好能影響投資者的行為意圖，從而提高企業的創新投入決策行為。利益相關者理論顯示，在創新研發投入環節，制造企業通過良好的ESG表現能與各利益相關者建立更廣泛的合作關系網絡，積極維系好與公司債權人、供應商等利益相關者的社會關系，有助于企業獲得資金、技術、原料等方面的投入，為制造企業轉型提供支持，促使創新活動順利開展[18]。

ESG表現與制造企業創新合作行為。基于計劃行為理論，企業主動披露ESG表現，向利益相關者提供有價值的信息，表明其積極的合作行為態度。ESG表現良好可以使企業更容易與供應商、分銷商和制造商等相互合作，與他們共享信息和知識等資源，通過創新合作行為意向打破組織之間的界限，從而提升企業創新資源的豐富性和準確性，彌補了自身創新的不足，互惠互利，實現共贏。ESG表現良好的制造企業還能得到消費者對新產品或者新技術的反饋[19]，以及客戶的相關需求和偏好，有利于從客戶需求出發，更好地引導企業創新，從而為合作創新提供方向。

ESG表現與制造企業創新行為績效。從信號傳遞理論角度出發，企業在進行ESG評級披露時，可以緩解公司內部人員和監管機構、消費者、投資者等利益相關外部人員的信息不對稱，增加公司負面信息曝光的概率，增強外部監督，減少了管理者低效率機會主義行為，從而提高制造企業創新意愿和創新績效。此外，人力資源也是提高企業創新績效的重要因素，社會責任形象良好的制造企業不僅滿足員工的薪酬福利和工作環境，也能容忍員工創新失敗的風險[20]，從而吸引優秀的員工和管理者入駐企業，激發他們的創新熱情和態度，提升工作效率，促進企業績效提高[21]。基于以上分析，提出以下研究假設。

H1：ESG表現促進制造企業創新行為。

1.2高管外部薪酬差距與制造企業創新行為

相比于個人的實際薪酬水平，高管更關注與他人薪酬的差距，建立合理的高管薪酬激勵機制有利于決策者做出更符合企業利益的行為。首先，根據錦標賽理論，企業高管外部薪酬差距是對其優異工作的額外獎勵，能給他們營造競爭氛圍，高管為避免優勢受到他人的威脅，也為了獲得更高的薪酬和獎勵，通常會為公司持續進行創新投入。其次，薪酬獎勵越高，越能提升高管進行創新投資的積極性[22]。若高管薪酬顯著高于同行業其他企業，則會對高管起到明顯的激勵作用，會提升高管的自信[23]，這表明他們可以通過自身努力治理好公司，提高企業績效[24]，同時也會更加積極與其他企業展開創新合作，從外部為企業獲得創新所需的資源。再次，高管外部薪酬差距會提升高管對創新投資風險的容忍度[25]，增強其對經營壓力和創新風險的承受水平，他們更愿意帶領企業走創新發展道路，提高創新決策的執行力，從而促進企業創新績效產出。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如下研究假設。

H2：高管外部薪酬差距正向影響制造企業的創新行為。

1.3高管外部薪酬差距的中介作用分析

在綠色可持續發展理念下，企業ESG表現也納入了高管人員考核標準，對ESG表現的高要求也就轉化為了管理者的實際經營活動。好的責任履行意味著企業ESG表現良好，企業績效高，會使管理者薪酬增加，反之可能會在已有基礎上有所下降，使得企業間高管薪酬差距增大。信號傳遞理論表明，ESG表現將企業的更多非財務信息展示給外部投資者，管理者的責任履行程度更可能被外部的利益相關者感知，ESG表現良好的企業中，核心管理者做出的責任履行和努力程度能夠被有效甄別和傳遞，使其薪酬水平得到提高；而ESG表現較差的企業，管理人員的努力和責任履行會由于信息不對稱而難以被外界利益相關者所知悉，導致其薪酬水平得不到相應的提高。當高管薪酬高于同行業的平均高管薪酬時，高管會更加自信，認為企業充分信任自己，更愿意通過自身能力來提高企業創新績效，以獲得更高的激勵回報；反之薪酬低于同行業平均薪酬時，他們就可能存在消極治理態度，甚至選擇跳槽行為。由此可見，企業擁有良好的ESG表現，能夠提高高管之間的薪酬差距，從而激勵高管進行創新。綜上，提出如下研究假設。

H3：高管外部薪酬差距在ESG表現影響制造企業創新行為路徑關系中具有中介作用。

綜合上述分析，構建如圖1所示的理論分析框架。

2研究設計

2.1數據來源

選取2013—2022年中國滬深A股上市制造企業為研究樣本。考慮到數據的準確性和可獲得性，剔除ST、ST*公司以及樣本期內主要變量數據缺失的樣本，對連續變量進行了1%的縮尾處理，最終得到20 083個數據樣本。ESG數據來自WIND數據庫中的華證ESG評級，專利數據來自CNIIB數據服務平臺，其余相關財務數據來自CSMAR數據庫。

2.2變量定義

2.2.1被解釋變量

制造企業創新行為（Y）。從投入行為、合作行為和行為績效3個維度，考察制造企業創新行為。投入行為借鑒易靖韜等[26]成果，采用企業研發支出除以銷售額來表示；合作行為參考邢會等[27]方法，使用企業聯合申請專利的數量加1取自然對數來度量。行為績效采用發明專利申請量來表示[28]。

2.2.2核心解釋變量

ESG表現。參考王波等[29]的研究，采用華證ESG評級來衡量ESG表現。華證ESG評價體系包含環境、社會、公司治理三方面的130多個底層數據，分為C-AAA九檔評級。

2.2.3中介變量

高管外部薪酬差距。借鑒黎文靖等[30]的測度方法，采用核心高管平均薪酬與同行業高管平均薪酬的比值來表示。核心高管指企業中董事、監事和高管中薪酬最高的前3名。

2.2.4控制變量

參考王琳璘等[31]的研究，為控制企業的個體效應，選取將企業規模、資產負債率、資產收益率、固定資產占比、成長性、董事會獨立性、股權集中度、CEO兩職兼任情況作為控制變量。同時控制年份和制造業子行業效應，見表1。

2.3模型設計

為驗證H1和H2設定如下面板回歸模型

Yit=δ0+δ1Xit+δ2Git+δ3controlsit+Industryi+Yeart+εit

（1）

為檢驗證H3，構建如下中介效應模型

Git=α0+α1Xit+α2controlsit+Industryi+Yeart+εit

（2）

Yit=β0+β1Xit+β2controlsit+Industryi+Yeart+εit

（3）

上述模型中，Y表征制造企業的創新行為，包括創新投入行為（I）、創新合作行為（C）和創新行為績效（P），i代表企業，t代表年份，controls表示相關控制變量，ε為殘差項。

3實證結果

3.1描述性統計

表2是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制造企業ESG表現中位數為4，均值為4.082，評級處于C-AA檔，最小值為1，最大值為8，表明企業間ESG差距較大；制造企業創新投入行為、合作行為和行為績效的均值依次為1.975、0.601和2.227，表明大多企業創新行為不夠活躍，而最大值分別達到6.535、9.154和6.535，表明樣本企業間創新差異較大。高管外部薪酬差距平均值為0.986，中位數為0.774，標準差為0.753，說明不同企業高管薪酬之間存在一定程度的差距，薪酬激勵仍有較大的發揮空間。資產負債率均值為0.393，但有制造企業的資產負債率高達0.908；資產收益率均值為0.043，最小值為-0.373，表明存在收益率為負的制造企業；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均值為32.810%，最高者達到75.520%；CEO兩職兼任情況均值為0.326，表明有32.6%的樣本制造企業存在兩職兼任的情況。

3.2基準回歸結果分析

根據Hausman檢驗所得，拒絕隨機效應模型，選擇固定效應模型對假設進行驗證，模型（1）的回歸結果，見表3。列（1）-列（3）分別以制造企業創新投入行為、創新合作行為和創新行為績效為因變量，可以看出ESG表現系數均為正，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說明ESG表現能顯著正向影響制造企業創新行為，驗證了假設H1。

高管外部薪酬差距系數均在5%及以上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高管外部薪酬差距每提升1個百分點，則制造企業的創新投入規模將提升3.6%、聯合申請專利的數量將提高11.3%、發明專利申請量將增加11.0%，證明高管外部薪酬差距與制造企業創新行為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假設H2得到了驗證。

3.3穩健性檢驗

3.3.1替換被解釋變量

參考張秋萍等[32]研究，采用研發投入占總資產的比重（I1）來表征企業創新投入行為；采用聯合發明專利申請量加1的自然對數（C1）度量創新合作行為；參考牛建波等（2019）的方法，使用發明專利、實用型專利和外觀設計型專利申請總量加1的自然對數（P1）來表征創新行為績效。被解釋變量替換后的回歸結果見表4中列（1）-列（3），ESG表現與G的系數在1%置信水平上依然顯著，進一步驗證了研究假設H1和H2。

3.3.2替換解釋變量

由于企業ESG評級尚未形成統一的標準，不同機構的評級結果可能存在差異，選取WIND數據庫的ESG評級結果來反映ESG表現（X1），該評級采用1-9賦值方式。由表4中列（4）-列（6）可知，X1和G系數都是顯著為正的，表明前文結論穩健可信。

3.3.3傾向得分匹配法

由于樣本可能存在自選擇問題，即相關控制變量也可能會對企業披露的ESG表現產生影響，因此采用傾向得分匹配法解決可能的偏差問題。第一步按照均值劃分生成ESG表現的虛擬變量，再將所有控制變量作為協變量，采用最近鄰匹配法，匹配后樣本ATT的T值均在1%水平上顯著，各樣本的標準化偏差數值（%bias）都小于10%，表明匹配后的樣本能有效消除控制變量的系統性差異。同理，將樣本按G均值分成2組，采用同一方法，匹配后樣本通過了平行趨勢檢驗。分別用經過PSM處理的樣本進行回歸，見表5，ESG表現系數和高管外部薪酬差距系數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表明研究結論仍然成立。

3.4中介模型回歸結果

由表6列（1）可知ESG表現與高管外部薪酬差距在1%的水平下呈現正相關。列（2）回歸結果中ESG表現的回歸系數為0.164，且在1%水平上顯著，結合表3第（1）列回歸結果，加入中介變量高管外部薪酬差距后，G系數顯著，ESG表現對制造企業創新投入行為的解釋能力有所下降，表明高管外部薪酬差距在ESG表現影響制造企業創新投入行為中存在部分中介效應。同理，由列（3）和列（4）可知，高管外部薪酬差距在ESG表現影響制造企業創新的合作行為和行為績效的路徑關系中均存在部分中介作用，上述結果驗證了假設H3。

進一步對中介效應進行了Bootstrap檢驗，采取500次有放回的隨機抽驗，G對于I、C和P的直接效應和間接效應均不包含0，說明存在部分中介作用，結論仍支持假設H3。

4異質性分析

4.1產權異質性

為研究在不同產權性質下ESG表現對制造企業創新行為影響的差異性，對樣本進行分組回歸的結果，見表7。ESG回歸系數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對因變量I、C和P，國有企業的ESG系數比非國有企業分別高0.043、0.014、0.031，采用費舍爾組合檢驗通過自抽樣500次得到的經驗p值表明，組間差異均至少在5%的水平下顯著異于零，表明ESG表現對國有制造企業的創新行為的促進作用更明顯。可能原因是如今國有企業大多進行混合所有制改革，會為其注入許多新鮮血液；相比非國有企業，國有制造企業規模較大，集團公司較多，為積極響應國家號召，提升ESG表現，能準確捕捉相關創新方向；國家政府對其政策和資金支持較多，使其承受風險的能力更強，不斷通過創新進行ESG投資，增強自身的競爭力。

4.2污染特征異質性

在“雙碳”目標的背景下，國家頒布一系列政策措施助力企業減少碳排放，號召重污染企業嚴格踐行ESG實踐，推進綠色低碳創新[33]。因此，為考察制造企業污染異質性表現，參考王伊攀等[34]的研究將樣本分類，見表8，當被解釋變量為創新投入行為和創新行為績效時，重污染組ESG系數更高，費舍爾組合檢驗結果表明兩者之間差異分別在1%和5%的水平上顯著；而當被解釋變量為創新合作行為時，非重污染組ESG系數更高，費舍爾檢驗在5%的水平上顯著，表明ESG表現對重污染制造企業創新投入和創新績效的影響更顯著，而對非重污染制造企業的創新合作行為影響更顯著。重污染企業往往更受到政府和社會各界的關注，在國家政策的鼓勵作用下，污染嚴重的制造企業為了提升ESG表現獲得更多外部資源的青睞，更愿意開展創新行為，積極轉型引起市場的關注；加上政府補助和優惠政策的支持，重污染企業創新阻礙減少，面臨的風險減小，會大幅提升其創新投入和產出績效。而對于創新合作行為，非重污染企業擁有良好的ESG表現更容易獲得外部投資者的合作傾向，更易與外部投資者共同開展創新行為，實現共贏。

5拓展性分析

目前，我國ESG表現主要由第三方機構評估，并未形成統一的評估標準，同一個企業不同機構的評級結果存在差異和分歧。

CHATTERJI等

[35]研究發現，不同機構ESG評級分歧與差異會使投資者難以判斷公司真實的ESG信息情況，給其決策帶來困擾，也會阻礙投資者的繼續投資[36]。因此，研究進一步探討ESG不確定性是否會對制造企業創新行為產生影響。參考AVRAMOV等文獻對ESG表現的衡量方法，選用了Wind、Bloomberg、華證、商道融綠、富時羅素和盟浪6家評級機構數據構建ESG不確定性指標（Xu）。并構建如下模型。

Yit=μ0+μ1Xuit+μ2X×Xuit+μ3controlsit+Industryi+Yeart+εit

（4）

表9結果顯示，X與Xu交乘項的系數均在1%水平上顯著為負，說明ESG評級的不確定性會減弱ESG表現對制造企業創新行為的促進作用。

6結語

在新質生產力提出背景下，制造企業創新發展是企業轉型升級的必然選擇，基于2013—2022年滬深A股上市制造企業數據，研究ESG表現和高管外部薪酬差距對制造企業創新行為的影響及其作用機理。

1）ESG表現能顯著促進制造企業的創新投入、創新合作及創新績效等創新行為，過去研究多從創新的單一方面論述，本次研究選取了制造企業創新行為的3個維度進行分析，更加豐富了創新行為的研究內容。

2）現有文獻多將高管薪酬激勵等變量作為企業創新的前因變量，未將高管外部薪酬差距納入中介變量中考量，研究發現高管外部薪酬差距顯著正向影響制造企業創新行為，且在ESG表現影響創新行為的過程中起到了部分中介作用。

3）對于國有制造企業、重污染制造企業，ESG表現對創新行為的提升作用更明顯，這與國家政策的鼓勵和社會群眾的監督密不可分。

4）拓展性分析發現ESG不確定性會造成信息誤導，阻礙投資者繼續投資，從而削弱ESG表現對制造企業創新行為的促進作用。

5）增強制造企業ESG責任履行意識，引導公司加強ESG投資。ESG評級有利于企業提高社會責任感和環保意識，吸引投資者，促進企業創新，因此制造企業要自覺加強ESG責任履行，將其納入公司發展戰略規劃和考核中，積極采取節能減排措施，釋放創新技能，推廣新興清潔生產技術，助力制造企業高質量發展。

6）健全ESG信息披露制度，提高信息披露質量。政府要明確ESG數據披露要求，增加企業透明度，對表現優異的企業進行稅收和財政獎勵，鼓勵更多企業主動披露高質量ESG信息。此外，要及時整改完善并加快構建具有權威性、專業性的ESG評價體系，使投資者能獲得更準確可靠的信息從而進行有效投資。

7）優化高管薪酬激勵制度，促進企業創新行為。將高管薪酬與同行業高管薪酬體系掛鉤，也就是將激勵機制與創新風險相聯系，從而激發高管創新動力，積極采取創新投資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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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強）

收稿日期：2024-08-05

基金項目：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規劃項目（23YJA630054）；山西省哲學社會規劃課題（2024YB026）

作者簡介：武亞薇，女，山西呂梁人，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企業管理方面的學習與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