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最偉大的物理學家之一霍金在世人的認知里有兩個顯著的標簽:天才和肌萎縮側索硬化(俗稱“漸凍癥”)。作為不世出的物理學天才,他的智慧毋庸置疑,特別是他的一系列杰出成就還是在他患上漸凍癥之后完成的。霍金的一生,可以說是一部與漸凍癥的抗爭史。
那是一種違背邏輯的“衰老”
在第一次從樓梯上毫無征兆地摔倒之前,斯蒂芬·威廉·霍金一直是上帝的寵兒。
他是1942年1月8日生于英國牛津的學二代,出生當天正好是著名物理學家伽利略逝世三百年的忌日。父母都是出自牛津大學的學者,父親法蘭克是研究熱帶疾病的醫學專家,母親伊莎貝爾通曉哲學、政治和經濟。作為長子,霍金完美繼承了父母的基因,于十七歲那年進入牛津大學攻讀自然科學。
大約大三時,霍金感受到了一種違背邏輯的“衰老”,他好像不能主宰自己的身體了。他開始無法像童年時那樣,輕松地拆開和組裝一個感興趣的物品;他開始害怕參加賽船俱樂部的活動,擔憂自己無法勝任“八人龍舟隊”的舵手這一重要崗位。直到那一天,他像一個老人一樣在樓梯上摔倒,昏了過去。等他醒來,看到的是家人憂愁的臉孔。聰明如他,隱隱感覺到,這一次,是上帝要拿回之前的優待了。
霍金不認命地拄起了拐杖,繼續攀登科學的高峰。從牛津大學畢業后,霍金進入英國另一頂級學府劍橋大學,攻讀宇宙學的博士學位。
1962年底,霍金從學校回家過圣誕節。身為醫生的父親非常敏感,他發現機靈的兒子說話變得結結巴巴,很不正常,忙找來家庭醫生查看。家庭醫生表示無能為力,又推薦了另一位醫學專家。這位專家瞧了半天,認為可能是去年夏天在中東感染了某種疾病。就在12月31日跨年聚會的晚上,大家悲哀地發現霍金不會倒酒了,他把一大半的酒都灑在了雪白的桌布上。空氣中泛起一股不祥的氣息。
1963年1月,霍金過完二十一歲生日后沒幾天,突然發病被送進醫院,躺了整整兩個星期,接受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檢查。后來霍金本人回憶說:
他們從我的手臂肌肉上取樣,他們把電極插入我的身體,還將某種射線穿不到的液體注射進我的脊椎,然后把我躺著的床搞傾斜,用X射線跟蹤注入的液體上下流動。一切結束后,他們沒有告訴我得了什么病,但肯定不是多發性硬化癥。他們說我不是一個典型的病例。我猜想他們預期我的病情還會進一步惡化。他們無能為力,只給了些維生素片。我看得出他們沒有指望這些維生素起什么作用。我也不想詢問詳情,因為這些醫生太差勁了。
沒有什么比“未知”更能讓一個信奉科學的人恐懼。回到劍橋開始新學期后,霍金感到自己隨時都會死去。就這樣煎熬了一陣,診斷結果終于發來了,霍金被診斷為患有一種罕見病。這一疾病的全稱是肌萎縮側索硬化(ALS),也就是人們平時所說的“漸凍癥”。
漸凍癥破壞的是存在于人體大腦和脊柱中的神經細胞。除了心臟依舊在跳動,肺部依舊能呼吸,大腦依舊能運作,病人什么動作也做不成,到后來會全身癱瘓,不能說話,繼而逐漸失去肺部肌肉的控制力而迎來死亡。
家人詢問醫生,這一天會在多久后到來?
醫生回答:“兩年半。”
天之驕子的霍金第一次陷入了絕望——如果連能否活著拿到博士學位都不確定,學習和科研還有什么意義?
但是,一個天使出現在了他身邊。
在一起,無論疾病還是健康
1962年夏天,高中剛畢業的簡·懷爾德與兩名女同學戴安娜、吉利安一起閑逛,只見已經進入牛津大學的霍金從馬路對面低著頭跌跌撞撞地走過來,戴著眼鏡,旁若無人。簡和霍金曾是校友,后來霍金轉學了。這次偶遇,同行的女同學向簡介紹了霍金的近況,他的聰明強烈地吸引了好學上進的簡。
1963年元旦,霍金與簡在戴安娜家的新年派對上重逢。他與牛津的校友聊著天,大部分時間都在自嘲,不像書呆子,更像一個幽默的陽光大男孩。派對結束后,兩人交換了聯系方式。幾天后,簡收到了一封請柬,霍金邀請她來參加自己的生日派對。
2月的一個早晨,簡從戴安娜口中得知霍金已經在班茲醫院躺了兩個星期,連鞋帶也不能自己系了……一周后,簡在站臺偶遇出院的霍金,他竟然戴著一條紅色領帶,并無病容。兩人在火車上談及他的病情時,霍金皺了皺鼻子,什么也沒說。下車前,霍金約簡周末一起去劇院看表演,簡喜出望外。兩個年輕人仿佛暫時忘卻了隔在他倆中間的病魔。
有了女友的鼓勵,霍金重新投入學業中,甚至還兼任了《劍橋新建筑》一書的顧問。當時劍橋的岡維爾與凱斯學院在招一個理論物理的研究員,秋天就要上班。霍金非常想要這個職位,但他的病情導致他無法迅速、準確地撰寫申請書。于是,簡幾乎每個周末都來給他幫忙,甚至有一次手臂骨折了也不例外。
1965年7月14日,霍金與簡在劍橋郡禮堂舉行了簡單的結婚儀式。他們準備好了,像誓言中所說,無論疾病還是健康。
婚后,由于簡的學業尚未完成,夫妻二人仍然只能在周末和假日相聚,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1966年夏天。其間,很多個周末,簡就坐在只有一張餐桌的簡陋客廳里,由霍金口述自己的博士論文,她用打字機打出來。這是她最愛做的家務,她感到自己的手指正在把宇宙的奧秘記錄到紙上。簡曾在自傳中寫道:“我從小就學會了如何準確地使用英語,注重表達的清晰和語言的豐富,我可以在智力上與他并肩作戰,而不是僅僅為他做體力活,這也是為文科和理科建立溝通的橋梁。”后來,霍金回憶說,是簡的愛情改變了他的生活,給了他活下去的動力。
在簡的幫助下,霍金順利獲得了劍橋大學的博士學位,并在劍橋大學繼續進行研究工作。但是,好景不長,漸凍癥的威脅與日俱增,給霍金夫婦造成了極大的困擾。
霍金的行走變得日漸困難,只有借助手杖才能移動幾步。在學校的時候,同事們都盡可能地幫助他,但大多數時候好強又頑固的霍金會拒絕他們的幫助,他利用墻壁、手杖和其他物體在房間和戶外緩慢地移動,于是摔倒成了家常便飯。同事們都清楚地記得,霍金好幾次都是頭上纏著繃帶出現在辦公室的,顯然是摔倒時又撞傷了頭。
有一次,大家一起趕火車出差。同事們都到齊后,眼睜睜看著霍金拄著拐杖艱難地在站臺上移動。后來火車馬上要開了,兩個男同事才跳下火車,把霍金給“運”了上來。還有一次,霍金發病時甚至咳出了血,他卻說,只要不是腦損傷就行。然而事實上,漸凍癥的病情發展很迅速。霍金的手指開始蜷曲,除了簽名已經無法寫字,自然也無法利索地扣紐扣,吃飯速度很慢,只有靠在簡的肩膀上,才能步行。
面對這些挑戰,霍金絕大多數時候都能保持樂觀的態度,物理學諸多懸而未決的問題已經占據了他的大部分心神。曾有人問他是否因健康狀況而沮喪,他回答道:“一般沒有。我一直在努力做我想做的事而不去想健康問題,這給我一種成就感。”而1967年長子羅伯特的出生也讓霍金有了新的動力。
在輪椅上成為英國皇家學會最年輕的會員
1968年,霍金的研究經費即將到期,由于無法授課,他不能像其他研究員一樣申請教師崗位,而科研崗位是沒有工資的。幾經周折,霍金受邀加入新成立的天文學學院,終于有了一份穩定的工作和收入來源。
天文學學院位于劍橋郊外的馬丁格利路上,霍金每周工作三個下午,簡設法弄來一輛三輪殘疾人車協助他通勤,學院也盡最大努力在工作上提供幫助,減少因他的身體情況所引起的不便。
20世紀60年代末,霍金的病情進一步惡化。他的父親越來越焦急,開始自己研究起漸凍癥來,甚至給兒子開了一個含有各種類固醇和維生素的偏方。平常執拗的霍金這次卻假裝相信父親的專業水平,堅持服用這些“安慰劑”,直到1986年其父去世為止。
偏方自然沒有發揮實質性的作用,霍金先是用上了特制的丁字形手杖,后來不得不聽從醫生的建議和家人的勸說,坐上了輪椅。他和簡的臥室在寓所二樓,健康人十幾秒鐘就能完成的上樓動作,他卻要花整整十五分鐘。他也愈發倔強,連簡都不被允許上前攙扶。在簡看來,“有些人把他的這種態度稱為有決心的表現,而有些人稱之為固執,我時而這樣認為,時而又那樣認為,我想正是這種態度使他能夠堅持下去并取得成功”。
進入天文學學院后,霍金發現自己的興趣仍然在理論物理方面,于是再次與數學家羅杰·彭羅斯開展合作,將注意力轉向黑洞研究。談及黑洞理論的靈感,霍金記得很清楚,那是1970年11月的一天夜晚,他的女兒露西剛出生沒幾天,他和往常一樣艱難地準備就寢,“我的殘疾使我上床很慢,所以我有足夠的時間來思考問題。突然,我認識到,彭羅斯和我發展的用以證實奇點的許多方法也可以應用于黑洞”。
理論物理研究有大量復雜公式推導,電腦軟件往往很難發揮作用,頑強的霍金憑借超強的記憶力在腦海中處理各種方程式。物理學家維爾納·以色列表示,霍金的思考過程,有如莫扎特只憑借想象就寫出一整首極具特色的交響樂曲。
黑洞研究取得驚人的進展,一時間,作為先驅者的霍金不僅在物理學界聲望愈隆,殘疾天才的形象、“活著的愛因斯坦”稱號也不斷深入人心,他開始經常性地外出講學。
1974年3月,在“霍金輻射”(某些由黑洞發出的輻射由霍金發現,故名)理論發表后不久,年僅三十二歲的霍金當選英國皇家學會會員,成為學會最年輕的科學家之一。按慣例,在學會總部舉行的授職儀式上,新會員需要走到大會議廳的講臺上,在榮譽名冊上簽字,并和會長握手。因為漸凍癥的關系,時任會長的生理學家艾倫爵士,對霍金給予特殊照顧,親自將名冊送到他的輪椅前。
全場都屏住呼吸,看著霍金艱難地寫自己的名字。終于,最后一個字母也寫好了。當艾倫爵士把名冊從霍金腿上拿起來并高高舉起時,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贊美這個不曾被病魔擊倒的英雄。
呼吸機徹底剝奪了他說話的能力
成為英國皇家學會會員后,霍金被邀請前往美國洛杉磯的加州理工學院研究宇宙學,簡一力承擔了搬家的種種瑣事。1975年,霍金被聘為劍橋大學教授,全家再次回到英國。院方對他相當重視,為這個四口之家提供了新的寬敞的住所,霍金得以方便地操作輪椅前往各個房間,不必像以前那樣艱難地爬樓梯。紛至沓來的榮譽給家庭帶來了無限的歡樂。霍金高興起來,還會轉著輪椅與簡一起跳舞。為了減輕簡的負擔,他們邀請了研究生伯納德住在家里幫忙。
但是,霍金的健康卻還是不可救藥地每況愈下。他說話開始含混不清,需要接受語言治療專家的幫助。無法說話的霍金也很不安,他一邊自我封閉,一邊沒完沒了地聽瓦格納的歌劇《尼伯龍根的指環》,還將音量開到最大。伯納德感到了教授的變化,開始畏懼與霍金相處。
1976年,來自美國的物理學博士畢業生佩奇住進了霍金家中。這一階段,霍金換了一輛新的電動輪椅,此后有過短暫的如魚得水般的快樂。
霍金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他駕駛著新輪椅,像賽車手一樣高速沖進街道,對馬路上的車輛都視而不見,以至于家人和佩奇經常驚慌失措地試圖阻止他的危險駕駛。神奇的是,他居然一次危險也沒遇到。后來在1991年的時候,霍金駕駛著這部“老坦克”出了一次交通事故。然而只是臉和肩膀的輕微擦傷,他依舊我行我素,不聽醫生勸告,兩天后就恢復工作了。“危險駕駛”是霍金對病魔的“宣戰”。
1977年,霍金升任劍橋大學引力物理學講座教授。兩年后,霍金轉任劍橋大學盧卡斯數學教授,這是自然科學的最高榮譽席位之一,上一個擔任這一席位的是牛頓。也是在這一年,霍金和簡的第三個孩子蒂莫西出生,簡順利地取得了文學博士學位,這對全家人來說是難得的幸福時刻。
霍金的工作越來越忙,每次舉辦講座,學校都會派六個高大強壯的男科學家合力將霍金和他的輪椅抬上講臺。每次當他們看到霍金的頭來回晃動時,總是格外擔心,擔心他脖子折斷或者整個人從輪椅上滑落。這種擔心不是多余的,霍金確實進入過病入膏肓的狀態。私人治療師康斯坦斯帶著助手蘇到家里治療的時候,蘇想盡辦法說服霍金動一動。霍金一律用欺騙性的笑容予以回應——他不是不想努力,而是努力了也做不到。他是如此的瘦弱,每天晚餐時哪怕食物切得再小,也會使他發出劇烈的咳嗽聲。簡只能把他抱在懷里,像對待孩子一樣,輕輕搖晃著他。他們更換不同的方法對付咳嗽,不吃糖,不喝牛奶,最后連面包麩也不碰了。
霍金的語言功能逐年退步,到20世紀70年代后期,只剩下簡在內的家人或密友能夠聽得懂他的話,他不得不開始依賴翻譯。
1983年初,發生了一件改變霍金命運的事。那天,他正在劍橋的辦公室里喝咖啡,看到外面有個男子買了一份《紐約時報》。不久,男子帶著報紙走進了辦公室,夾在報紙內的專刊掉落在桌上,上面印著一張坐輪椅的男子肖像,標題寫著《宇宙和霍金博士》。原來男子是出版人古扎蒂,就是他促成了霍金代表作《時間簡史》的誕生。這本書從約稿到出版經歷了很多年。因為霍金拒絕出版商提出請科普作家代筆的建議。他寧可用時間去換一本獨立著作。霍金珍惜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努力不虛度生命中的每一刻。
1985年,霍金來到中國,先后在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和北京師范大學訪問。當時簡已經較少出國旅行了,她需要留在家中工作和育兒,是護士團隊將霍金抬上了飛機和火車,甚至將輪椅抬上了萬里長城。正當簡松了口氣,逐漸將病弱的丈夫交給護士團隊照護時,同一年發生的殘酷現實打破了她的幻想。
霍金在拜訪歐洲核子研究組織時感染了嚴重的肺炎,必須使用維生系統,情況十分危急。醫生詢問簡的意見,是終止維生系統的運行,還是讓霍金接受氣管切開術。這一手術可以幫助他活下來,但代價是他此后再也無法發聲。簡的回答是,他必須活著。
術后,霍金在加護病房休養了一段時間才出院,但是仍離不開全天的看護。已經不能講話的霍金,必須學習用一種新的特別方法表達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對方一只手拿著一張字母卡,另一只手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用食指指,當指到霍金想要的字母時,霍金會揚起眉毛,就這樣拼出一個個完整的單詞再到句子。彼時,麥克阿瑟基金會慷慨地伸出了援手,幫助霍金夫婦承擔了所有的醫護費用,于是簡請了三班護士輪流看護霍金,其中一位護士伊蓮后來成為霍金的第二任妻子。
在“果殼”中飛向永恒
1988年,四十六歲的霍金終于創作完成《時間簡史》。霍金在致謝詞中提到了妻子簡。在紐約的慶功宴上,他駕駛著輪椅與一個個前來祝賀的人交流。
此時的霍金已經是一個體重連四十公斤都不到的“羽毛人”,只能像玩偶一樣癱軟在輪椅上,喉部插著一個直徑約兩英寸的塑料呼吸機,仿佛在衣領下又加了一個衣領。有賴于電腦專家華特·沃特斯送來的一個名為“Equalizer”的程序,霍金可以在屏幕上選擇單字、單詞或字母。這個程序有兩千五百到三千個單字,并內建了一個語音合成器,安裝在霍金輪椅上的小電腦里。這樣,霍金就不再需要找人做他的翻譯,他像健康人一樣談笑風生。
1989年,霍金獲得英國爵士稱號,被伊麗莎白女王授予“大英帝國司令勛章”,并當選為美國國家科學院外籍院士。《時間簡史》開始在全世界范圍內暢銷。霍金被同行、媒體和粉絲圍繞,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和尊敬,他與中國的緣分也在延續,先后前往北京、杭州、香港等地做主題報告,浙江大學還將其聘為名譽教授。
“我感到很傷心,我看到自己獨自一人為斯蒂芬做了能做的一切……而榮譽卻全部給了斯蒂芬。”二十多年的婚姻生活中,面對病情隨時惡化的霍金,還有三個孩子,簡為了讓全家人過上正常生活做出了巨大的努力和犧牲。隨著霍金的名望越來越大,簡作為霍金“附屬物”的感覺更加強烈。盡管霍金也深深遺憾自己未能分擔簡的重擔,但雙方對各自地位的不滿情緒卻日益增長。早在共同組建運動神經元疾病協會時,他們努力為其他有這樣病患的家庭提供建議和幫助,諷刺的是作為榜樣的他們卻無法從別處得到建議和幫助。更關鍵的是,簡是一位虔誠的基督徒,霍金的工作則似乎在努力地證明宗教信仰的錯誤……1990年兩人的關系走向破裂,最終離婚,霍金與護士伊蓮結婚,又于2004年離婚。隨后,霍金以朋友的身份,回到了簡的身邊,并將余生奉獻給了科學。
2005年,霍金開始使用臉頰肌肉的運動來控制他的通信設備,每分鐘大約可以輸出一個字。由于疾病很可能引起閉鎖綜合征,霍金與神經學專家研發出一套新系統,可以讓電腦將他的腦波圖樣翻譯為詞句。他喜歡引用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中的一句話:“即使我身處果殼之中,我仍以為自己是宇宙之王!”2007年,這位資深漸凍癥患者神奇地完成了一次“零重力”的太空之旅。
2009年,霍金就任劍橋理論宇宙學中心研究主任,另被時任美國總統奧巴馬授予“總統自由勛章”。遺憾的是,病情持續惡化的他無法再獨立駕駛輪椅,需要頻繁地使用人工呼吸器,還有幾次嚴重到入院診療。不過,這些都沒有妨礙霍金饒有興趣地參與多部影視制作:2012年,他在美劇《生活大爆炸》中客串,本色出演自己;2014年,他和簡的愛情故事被拍成了電影《萬物理論》;2017年,霍金為BBC(英國廣播公司)錄制紀錄片《探索新地球》……
2018年3月14日,愛因斯坦一百三十九周年誕辰的紀念日當天,霍金在英國劍橋逝世,享年七十六歲。這位科學巨星在與漸凍癥斗爭了半個世紀后,榮耀歸去。霍金曾說:“我用一生的時間思考宇宙,從沒有感到厭倦!”他被禁錮在輪椅上太久,還好宇宙夠大,時間為他指向了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