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尼亞 “迪米特里·古斯蒂”國家鄉村博物館的發展舉措及啟示

中圖分類號：G260 文獻標識號：A 文章編號：2096-9651（2025）03-0093-07

在全球文化多元發展的浪潮中，世界文化呈現出多元共生、相互交融的態勢。鄉村文化作為地域文明的“活化石”，蘊含著一個地區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歷史記憶、民俗風情與生活智慧，其傳承與保護的重要性愈發凸顯。博物館作為文化傳承的重要載體，在鄉村文化保護領域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隨著時代發展，博物館領域也掀起了變革的浪潮，新博物館學理論應運而生。這一興起于20 世紀70年代的理論，打破了博物館傳統的運營模式與思維定式，促使博物館從單純的文物收藏展示場所，逐步轉變為富有社會責任感、融合多元功能的公共文化空間，其核心在于突破博物館傳統邊界，強調博物館與社會、社區、自然的緊密關聯，力求在文化傳承、社會服務、教育普及等方面發揮更大作用。1984年，在加拿大發表的《魁北克宣言》更是系統闡述了新博物館學的基本思想：擴大博物館功能，協調人類與自然環境的生態關系；深人社會為社區和特定的群體服務，強調社區居民是博物館的主人；把歷史與未來銜接起來，使博物館能反映社會的演變。

鄉村博物館植根于地域文化背景，反映當地居民的生產生活方式。建立在村落或以村落為依托的博物館，既是文化遺產保護的本土化實踐，也是村落現代性的具體表征。鄉村博物館從功能屬性看，強調通過收集、保護、展示鄉村物質與非物質文化遺產，展現鄉村社區的歷史記憶、文化傳統與生活智慧，促進鄉村文化的傳承與發展。

本文以羅馬尼亞“迪米特里·古斯蒂”國家鄉村博物館（以下簡稱迪米特里博物館）為例，從新博物館學視角出發，研究近年來羅馬尼亞國家級鄉村博物館發展舉措，并提出對我國鄉村博物館的思考與建議，這對我國鄉村博物館的建設以及鄉村文化的傳承保護有一定意義。

一、羅馬尼亞迪米特里博物館簡介

根據羅馬尼亞國家遺產研究院檢索數據顯示，羅馬尼亞現有63家鄉村博物館或以鄉村文化為主題的博物館（如民俗博物館、農民博物館），迪米特里博物館在羅馬尼亞眾多鄉村主題博物館中具有代表性，是羅馬尼亞鄉村文化保護與傳承的鮮活樣本。

羅馬尼亞具有鄉村文化保護與傳承的悠久歷史。19世紀下半葉，羅馬尼亞的鄉村博物館理念開始發端。1867年，羅馬尼亞文化人士亞歷山德魯·奧多貝斯庫提議在巴黎世界博覽會展出羅馬尼亞民間建筑古跡，開啟了羅馬尼亞對鄉村文化展示的探索。1906年，羅馬尼亞博物館學家亞歷克斯·薩穆爾卡什計劃將一些來自羅馬尼亞各主要地區真實的、完整的屋舍帶到他創立的民族學博物館，即布加勒斯特國家藝術、裝飾藝術和工業藝術民族學博物館。這一計劃于1909 年得以實現，博物館內展出了戈爾日縣的一座農舍，為后續國家鄉村博物館建設奠定了基礎。

“迪米特里·古斯蒂”國家鄉村博物館在羅馬尼亞社會學家、哲學家迪米特里·古斯蒂十年田野調查和理論研究的基礎上，于1936年5月9日在羅馬尼亞首都布加勒斯特正式開放。據博物館官網介紹，當時歐洲僅有兩座具有民族特色的露天博物館，即位于瑞典斯德哥爾摩的斯堪森博物館（建于1891年）和位于挪威利勒哈默爾的比格島博物館（建于1936年）。迪米特里博物館的建立宗旨是搜集并展示全國各地搬遷而來的原始物品和建筑，力求保持原始風貌和特色，以便“原汁原味”地呈現羅馬尼亞鄉村的深厚歷史和文化底蘊。迪米特里·古斯蒂曾說，這里不僅僅是一些經過組裝和布置的戶外房屋合集，而是一座鄉村博物館，也就是對一個村莊的整體呈現，是羅馬尼亞所有村莊的縮影因此，博物館以一種獨特的方式展現了一個真實的村莊，有街道、噴泉、種植園和集市。

如今的迪米特里博物館完整保留并展示了羅馬尼亞17世紀至20世紀不同地域的鄉村文化遺產，包括398座建筑遺跡、60000件文物藏品（10000件常設展品和50000件藏品于庫房保管）。建筑類型豐富多樣，包括農舍、教堂、風車、水磨坊等，建筑材料多樣，有木材、石材、磚瓦等，充分體現了羅馬尼亞鄉村建筑的地域特色和工藝水平。博物館還通過民俗文物、傳統服飾、生活器具等展品，展現了羅馬尼亞鄉村的生產生活方式、宗教信仰和民俗文化，成為羅馬尼亞鄉村文化的“活教科書”。

二、新博物館學視角下迪米特里博物館發展舉措

近年來，迪米特里博物館作為新博物館學的典型代表，憑借其豐富的鄉村文化資源和獨特的建筑景觀，結合其自身特色，不斷提升核心競爭力，從藏品保護與研究、教育與文化傳播、國內與國際合作、博物館管理等多個維度踐行博物館學理念，實現自身發展。

（一）藏品保護與研究

1.完善的藏品管理與精心的修復工作。鄉村博物館，是把散落鄉野的零散又珍貴的物品收集起來，集中保護與展示，它的意義是將難以保存的人類遺產—歷史民居及生活細節保存下來。藏品不僅是歷史見證，更是社區記憶與文化傳承的關鍵載體。迪米特里博物館遵循博物館學原則，建立起一套完善的藏品管理體系。博物館將館藏文物細分為12大類（包括木雕、民間服飾、樹皮制品、民俗、宗教用品、紡織品、陶瓷、文獻資料、外國藏品、玩具、民間服飾藏品以及當代民族志藏品），并為每件文物建立“身份證”，精準記錄識別數據、獨特故事、文物價值等文物“身份”信息，為文物的研究、保護和展示提供核心依據。在藏品保管方面，依據文物材質、年代、類型等差異，運用適宜的環境控制技術，精準調控庫房內的溫度、濕度、光照等條件，防止文物因環境因素受損。同時，館內配備專業文物保護團隊，定期對藏品進行細致檢查、維護與保養，及時發現并處理文物出現的各類問題。在修復工作上，博物館針對受損建筑與文物，制定科學合理的修復方案，例如，2023年在對來自羅馬尼亞東南部圖爾恰縣茹里洛夫卡鄉的農場修復時，對房屋木結構進行全面檢查與加固，更換腐朽木梁和木板，確保建筑結構穩固；按傳統工藝選取優質蘆葦，重新鋪設屋頂蘆葦覆蓋層，恢復其防雨功能。針對來自羅比霍爾縣古爾特尼村的農場修復，著重修復磚石結構的爐灶和圍墻，對受損磚石進行清理、修補和勾縫處理，最大程度恢復其原有風貌。這些精心的修復工作，有效保護了文化遺產的完整性與原真性。

2.廣泛深入的田野調查與學術研究。博物館積極組織專業團隊開展大規模田野調查，深入羅馬尼亞鄉村，挖掘未被發現的文化遺產。近兩年，研究人員深入久爾久、泰萊奧爾曼等縣，對當地鄉村建筑進行全面細致考察，詳細記錄建筑地理位置、周邊環境、結構、裝飾細節、建造技術等信息。通過走訪當地居民，了解建筑歷史變遷、建造者和使用者故事、傳統使用方式和生活習俗，獲取大量一手資料，為博物館藏品擴充提供豐富素材。經評估篩選，部分建筑被納入收藏和展示范圍。研究人員在田野調查的基礎上進行深人研究，研究成果豐富了羅馬尼亞鄉村文化學術研究體系，為博物館展覽策劃、文化教育活動提供理論支撐，提升了博物館文化傳播的深度與專業性。

（二）教育與文化傳播

1.多樣化的教育項目。新博物館學強調“以人為中心”，認為博物館是為社會發展服務的教育工具，其核心是博物館不是取決于“物”，而是取決于“人”。迪米特里博物館秉承新博物館學理念，肩負社會教育責任，根據不同年齡層次和社會群體需求特點，精心設計并開展多個教育項目。例如，歐洲品牌項目“街頭夏日”創意營，面向青少年設置傳統手工藝制作、民俗文化表演、鄉村故事創作等多個工作坊。在鄉村故事創作工作坊，學生通過采訪、調研收集鄉村故事素材并創作分享，提升文學創作能力與對鄉村文化的理解能力。針對美術學科，面向學生開展鄉村建筑繪畫和民間藝術欣賞課程，引導學生觀察描繪鄉村建筑獨特造型與裝飾藝術，欣賞民間藝術作品色彩和構圖特點，培養學生審美能力和藝術素養。同時，博物館也關注其他年齡群體，如老年人、成年人和社會弱勢群體。

2.精彩紛呈的展覽與活動策劃。迪米特里博物館每年舉辦各類臨時與常設展覽，主題涵蓋藝術、歷史、民俗、宗教等多個領域，內容豐富多樣，形式新穎獨特。博物館每年在館內舉辦眾多展覽，從不同角度展示了羅馬尼亞的文化遺產、藝術特色和民俗風情，在文化傳播和交流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

（三）國內與國際合作方面

1.深度的社區合作。社區協作已成為吸引新受眾、建立信任以及重塑博物館在當代社會中地位的一種途徑。迪米特里博物館積極與當地社區建立緊密合作關系，將博物館文化活動與社區建設有機融合，促進社區文化繁榮發展。定期組織社區文化活動，如傳統集市活動，邀請當地手工藝人、農民和商販參與，展示和銷售傳統手工藝品、農產品等。在集市上，游客和社區居民可品嘗鄉村美食，購買木雕工藝品、刺繡織物、陶瓷器具等手工藝品，欣賞民間藝人現場表演，如傳統音樂演奏、民間舞蹈表演等。與社區共同舉辦羅馬尼亞傳統節日慶?；顒?，如復活節、圣誕節等。復活節期間，組織彩蛋繪制比賽、傳統游行等活動，讓社區居民和游客共同感受節日歡樂氛圍和文化傳統；圣誕節時，舉辦圣誕市集、圣誕樹裝飾活動等，展示鄉村圣誕習俗和文化特色。這些活動豐富了社區居民文化生活，增強社區凝聚力和歸屬感，促進社區文化旅游發展，加深博物館與社區的聯系與互動。

2.構建鄉村博物館合作網絡。羅馬尼亞露天博物館協會于1993年成立。從2018年起，迪米特里博物館成為該協會主席機構和行政機構。近年來，在迪米特里博物館的帶領下，該協會通過資源共享、交流合作實現共贏。例如，在學術層面，協會積極推動各級對話與經驗交流，助力國內外年輕員工提升能力；在活動組織等方面，不僅開展各類主題會議、專家咨詢，還積極爭取資源、促進國際交流、推動新博物館建設并給予專業支持。通過這些努力，迪米特里博物館極大地促進了羅馬國尼亞國內鄉村博物館之間的合作與發展，提升了羅馬尼亞鄉村博物館在國內外的影響力。

3.拓展國際交流與合作項目。持續深化國際合作，積極參與各類國際文化項目與展覽。通過與挪威、意大利、匈牙利、葡萄牙、摩洛哥等國的博物館建立合作關系，開展了一系列活動。例如，赴意大利羅馬國立路易吉·皮戈里尼史前與民族志博物館舉辦展覽，展示了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三月結文化實踐。

（四）運營管理優化

1.優化組織架構。2023年底，迪米特里博物館對內部結構進行了全面重組，制定了新的組織運營規章與人員編制方案。在新的架構下，明確各部門職責，優化工作流程，提高管理效率。博物館根據職責將業務部門劃分為可移動遺產管理部門（即博物館學、研究與發展、文化遺產收藏部門）和不可移動遺產管理部門（即不可移動遺產、保護、修復、民間建筑發掘與編目部門）。例如，將可移動遺產管理部門，細分為研究、修復、展覽3個小組，各組各司其職又相互配合。這種協同模式，不僅提升了博物館文物管理與展示的專業水平，更促進了文化遺產的有效保護與傳承。同時，對人員進行合理配置，根據崗位需求招聘和選拔專業人才，加強員工培訓，提升員工專業素質和綜合能力，使博物館的管理更加科學、規范、高效，為博物館的持續發展提供有力的組織和人才保障。

2.科學的資金管理與多元化拓展。在資金管理方面，博物館制定了科學合理的預算規劃，嚴格監控資金流向，確保資金使用效益最大化。面對政府補貼減少的情況，積極采取措施增加自有收入。通過優化門票定價，推出不同類型的門票套餐，如家庭套票、學生優惠票、年卡等，吸引更多游客購票參觀；拓展服務項目，如開設文化創意產品商店，開發具有羅馬尼亞鄉村文化特色的紀念品、工藝品、圖書等，增加銷售收入；舉辦收費文化活動，如專題講座、工作坊、文化演出等，提高活動收入。同時，加強與企業、基金會等的合作，吸引社會捐贈，保障博物館運營與發展的資金需求，增強了博物館的經濟獨立性和發展穩定性。

三、對我國鄉村博物館建設的啟示

統計數據顯示，羅馬尼亞 45% 左右的人口生活在農村地區。根據2020年我國人口普查結果顯示，中國城市人口為9.02億，農村人口約5.1億，農村人口占比依然很高。在我國農業農村現代化進程不斷加速的當下，保護和建設鄉村文化不僅是對歷史的尊重，更是實現鄉村振興戰略目標的關鍵所在。鄉村文化作為我國傳統文化的根基，承載著中華民族數千年的歷史記憶與精神內涵。迪米特里博物館在鄉村文化保護與傳承方面的成功經驗，為我國鄉村博物館建設及鄉村文化保護提供了借鑒。

（一）建立國家級鄉村博物館

我國地域廣闊、民族眾多，鄉村文化豐富多樣，但缺少能集中呈現不同地域鄉村文化精華的國家級平臺。建議積極規劃建設國家級鄉村博物館，廣泛收集散落在各地的典型鄉村建筑和鄉村文物等，尤其是面臨坍塌、瀕臨消失的鄉村文化遺產建筑。像迪米特里博物館展示不同地域建筑風格那樣，系統展示我國不同歷史時期、不同民族和地域的鄉村文化特色，使其成為傳承和弘揚鄉村文化、增強民族凝聚力的核心陣地。在我國，陜西省關中民俗藝術博物院在建設前期開展了多年調查走訪、專家論證等基礎工作，通過遷移、復原、重建等方式將散落關中地區各處的大量民俗文物和瀕臨消失的古民居集中展示，生動展現并有效保護了關中鄉村文化，為我國鄉村文化遺產保護提供了可行性借鑒。

（二）成立鄉村博物館聯盟

迪米特里博物館作為羅馬尼亞露天博物館協會主席機構和行政機構，不僅帶領羅馬尼亞眾多鄉村博物館實現資源共享和合作共贏，擴大了鄉村博物館在國內外的影響力，還積極為新博物館建設給予專業支持，推動羅馬尼亞鄉村博物館事業發展。我國鄉村博物館數量眾多、發展程度參差不齊，在發展過程中存在各自為政、資源有限且較為分散的問題。浙江省在鄉村博物館聯盟建設方面走在前列。例如，浙江鄉村博物館聯盟整合了省內各地鄉村博物館的資源，推出“鄉村博物館地圖”微信小程序，推介親子自駕游、一日游等專題旅游路線，為浙江省近千家鄉村文博機構提供集中展示展覽、文創、活動等信息的平臺，極大提升鄉村博物館影響力，促進鄉村文化保護與傳播。建議我國成立全國性的鄉村博物館聯盟，通過聯盟整合鄉村資源，聯合開展學術研究項目，促進鄉村博物館之間的協作發展，形成鄉村文化保護的強大合力，推動我國鄉村博物館事業的共同發展。

（三）建立鄉村文化遺產保護信息化平臺

藏品檔案作為鄉村博物館的核心基礎，是對藏品征集、鑒定、登記、管理、保護、研究、使用等全流程的真實記錄，完善藏品檔案管理能為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提供翔實的數據支撐。我國可借鑒迪米特里博物館為每件文物建立“身份證”的經驗，加大鄉村文化遺產信息數字化投入，在國家層面建立鄉村文化遺產信息化平臺。在信息化平臺上，不僅可以登記備案可移動和不可移動鄉村文化遺產信息以及其修復與保護情況，亦可進行鄉村遺產狀況監測與分析，實現遺產數據采集、信息記錄、分析傳輸一體化，提升我國鄉村遺產保護的專業化、科技化水平。

（四）推動鄉村文化與社區協同發展

推動鄉村文化與社區協同發展，是實現鄉村文化傳承與社區繁榮的重要路徑。迪米特里博物館通過與社區建立密切合作組織多樣化、針對不同人群的公眾教育活動，成為鄉村文化與社區協同發展的生動范例。要實現鄉村博物館與社區的良性互動，需從多方面發力。一方面，在博物館展覽策劃、活動組織時，充分吸納社區居民的意見，讓博物館更貼近居民生活，增強居民對博物館的歸屬感與認同感；另一方面，將鄉村博物館作為社區文化活動的核心陣地，舉辦鄉村音樂會、民俗展覽、文化講座等活動，豐富居民精神文化生活，提升社區凝聚力。此外，可依托博物館發展鄉村文化旅游，帶動餐飲、住宿等相關產業，促進鄉村文化與社區發展協同共進。

（五）培養鄉村博物館人才隊伍

人才是鄉村博物館實現可持續發展的核心驅動力。在鄉村文化傳承與發展的進程中，迪米特里博物館不斷探索符合自身特色的人才管理與培養路徑，為博物館發展注人強勁動力。未來，鄉村博物館應進一步強化人才發展戰略，在借鑒成功經驗的基礎上，立足本地實際，因地制宜制定人才培養與引進政策，吸引更多優秀人才投身鄉村博物館事業。

（六）拓展鄉村博物館資金來源

迪米特里博物館采取優化門票方案、開發文創產品、豐富文化活動、尋找外部資金等措施，積極應對財政補貼不斷降低等資金短缺的情況，增強了博物館的經濟獨立性和發展穩定性。資金短缺亦是制約我國鄉村博物館發展的關鍵問題，鄉村博物館破解這一困境除依靠政府加大財政支持外，更要吸引社會力量參與鄉村文化建設，整合多方資源保障鄉村博物館的可持續發展。目前，我國不少地方也通過創新實踐探索出有效的資金籌集路徑。例如，浙江省金華市義烏義亭鎮缸窯村、武義縣履坦鎮壇頭村等網紅村，借助藝術鄉建平臺，將鄉村博物館建設與環境整治、招商引資、產業培育等工作深度融合，為資金籌集開拓新渠道。江西省金溪縣推出“古村落金融貸”和古村古建筑收儲托管機制，通過村民托管、村委會流轉經營權的方式，解決古村古建保護利用的資金難題，為鄉村博物館依托古村資源發展提供資金保障。下一步，還可嘗試發起鄉村博物館眾籌項目，廣泛動員社會大眾參與鄉村文化保護，匯聚民間力量推動鄉村博物館發展，有效解決鄉村博物館的資金難題

四、結論

羅馬尼亞“迪米特里·古斯蒂”國家鄉村博物館在近百年的發展歷程中，憑借深厚的歷史底蘊，成功構建起一套完善的鄉村文化保護與傳承體系。從對散落鄉村的建筑和文物的精心收集、保護，到多樣化的教育項目開展；從深度的社區參與，到廣泛的國際合作，每一項工作都表現出其對鄉村文化的尊重與珍視。迪米特里博物館不僅成為羅馬尼亞鄉村文化的生動展示窗口，更在國際鄉村博物館發展領域樹立了典范。

我國作為農業大國，鄉村文化源遠流長、內涵豐富。迪米特里博物館的經驗為我國提供了寶貴的思路與方向。在我國鄉村博物館建設過程中，不能簡單照搬照抄，而是要在借鑒其成功經驗的基礎上，緊密結合本土實際情況。充分考慮我國地域廣闊、民族眾多的特點，深人挖掘不同地區鄉村文化的獨特魅力，打造具有中國特色的鄉村博物館。通過建立國家級鄉村博物館、成立全國性鄉村博物館聯盟、建立鄉村文化遺產保護信息化平臺、推動鄉村文化與社區協同發展、培養專業人才隊伍以及拓展鄉村博物館資金來源等舉措，讓鄉村博物館真正成為傳承鄉村文化的重要陣地。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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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故宮博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