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州作為古九州之一,其音樂同當時的社會文化一樣,是繁盛的,耀眼的。但由于音樂本身的非物質性,古青州音樂繁盛的歷史難以直接再現。樂器作為音樂的物質載體之一,在歷史發展中被留存傳承下來,成為音樂文化的歷史印記。本文將從古青州“八音”樂器繁榮發展的角度,來印證古青州音樂文化昔日的輝煌。本文的研究主要通過史料、出土文物分析等方式,考證“八音”樂器在古青州的輝煌發展過程,以期對古青州音樂發展有更加全面剖析和認識。
一、古青州的區域特點與文化地位
本文的“古青州”并不僅限于現在的青州市,而是歷史上更廣闊的“青州”。“青州”是古九州之一,據《尚書·禹貢》記載,大禹治水后根據山川、河流等自然條件,將當時的地理區域劃分為九州(冀、兗、青、徐、揚、荊、豫、梁、雍)。其中“海岱惟青州”的“海”指渤海,“岱”為泰山,此時的古青州是指渤海至泰山之間的廣大區域,包括了今山東省的大部分。根據歷史文獻記載,古青州的范圍還一度擴展到河北的一部分以及遼東地區。①
古青州是東夷文化的發祥地之一。東夷文化從后李文化開始,歷經北辛文化、大汶口文化、龍山文化、岳石文化等階段,“即從公元前8000一前1400年的史前至青銅時代初期海岱地區文化發展序列。東夷文化區也因此成為中華文明發展脈絡最為清晰、文化譜系最為完整、基本文化面貌最為穩定的區域”。③
古青州是中國古代“絲綢之路”的重要源頭之一。古青州地域遼闊,環境優越,自然資源豐富,很早開始植桑養蠶,《尚書·禹貢》載有古青州“厥篚麋絲”。1966年山東青州蘇埠屯商代墓葬出土的玉蠶和1985年山東濟陽劉臺西周墓出土的玉蠶,證明了古青州在商周時期的養蠶業在社會經濟中具有重要地位。1971年青州出土的北齊線刻石像中的“商旅駝運圖”和“商貿洽談圖”,佐證了當地桑蠶業和絲綢業的發展,以及古青州人民與西域商人的貿易往來。
古青州是東亞最大的佛教中心之一。佛教自西晉傳入青州并逐漸興盛。北魏時期,青州佛教發展至鼎盛并一直延續到唐代,實現了域外佛教與本土文化的高度融合,在佛教造像和佛教文化方面達到巔峰。1996年青州龍興寺遺址考古發現窖藏佛像400余尊,時間跨度從北魏至北宋約500年間。青州的云門石窟和駝山石窟展示了文明融合的成就。駝山石窟的開鑿從北周至唐代,歷時近200年,已經成為凝固的佛教藝術史,形成了獨具特色佛教造像藝術的“青州風格”。
二、古青州“八音”樂器與音樂文化
“八音”一詞最早載于《周禮·春官·大師》中,“八音”是指我國古代樂器的分類,我國古代根據制作樂器材質的不同,把樂器分為“金、石、土、革、絲、木、匏、竹”八類。“八音”樂器分類法自西周開始,隨著時代的變遷逐漸有了較為清晰明確的劃分。 (見表1)
古青州“八音”樂器的繁盛,佐證了音樂文化的繁榮,從文化的來源與傳播途徑來看,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是本土文化高度發達的成就;二是佛教文化傳播與絲綢之路文化交流的結果。下文中以“八音”樂器類別為主線,以時間發展為輔線,展示古青州音樂文化的發展脈絡。
(一)土類與革類
古青州是東夷文化的發祥地,從大汶口文化及龍山文化出土的大量音樂文物來看,證明當時有大量的東夷部落聚集于此,東夷的祖先“喜歌善舞”。《拾遺記》中載:“伏羲氏絲桑為瑟,均土為塤。禮樂于是興矣。”可以想象在當時典禮、祭祀時有擊鼓的、吹塤的、跳舞的,是一幅宏大的音樂場景。
經過考古發現,在今莒縣陵陽河、大朱村出土了大汶口文化晚期的樂器陶角,分別為褐色夾砂陶和黃白色夾砂陶,造型如同牛角。在今濰坊姚官莊龍山文化遺址中出土了一件陶塤,陶塤可能是狩獵活動時吹奏的一種樂器。以上兩類樂器是用泥土燒制的陶質樂器,多為吹奏類,歸屬土類樂器。
在今泰安大汶口遺址中出土了兩件寬肩陶壺,壺口正前方各有一堆鱷魚骨板。學者研究推測,此兩件陶壺可能是蒙著鱷魚皮的陶鼓;在今廣饒縣五村遺址中出土的陶鼓,陶鼓的口外有輓鼓皮用的凸狀鈕,經考證已具有五千多年的歷史,屬大汶口文化時期,此陶鼓被認為是我國目前發現最早的陶鼓之一。在鄒縣野店村遺址中發現的大汶口文化、龍山文化和周代遺存,出土了彩陶鼓,其形制在口外飾有圓錐形的凸起,筆者認為是為了輓鼓皮所用。該類樂器是蒙著皮革的,通過擊打的方式發聲的鼓類樂器,應歸屬為革類樂器。
這些樂器遺跡的發現,直接證明古青州從大汶口文化時期已經有了豐富的音樂活動,尤其是在典禮、祭祀中已具有一定的規模。
(二)金類
用金屬材料制作的金類樂器,尤以發達的鐘類樂器的出現,通過編組編列的方式發展成重要的大型旋律樂器。山東青州蘇埠屯商墓出土了一套3件制編、8件銅鈴,編青銅材質,大小依次遞減,兩面均飾饕餐紋,制作精美。編饒口處有調音槽,能發出3個固定的音高,這在距今三千多年前的商朝極其可貴。按照郭沫若先生的觀點,亞丑部族可能生活在商王朝的東方,也就是現今的山東青州,蘇埠屯商墓中出土的“亞五鉞”銘文青銅器恰好印證了這一結論。王子初先生在《中國音樂考古學》中指出:“以前蘇埠屯曾多次出土過帶‘亞丑”銘文的銅器,說明商代亞丑族(或方國)的活動中心是在山東青州一帶。由此推知,過去安陽殷墟發現亞丑饒和鈴等樂器,其產地應在青州,亞丑在當時有著發達的樂器制造業,可見,山東地區的東夷部族在當時已完全融入中原核心文化區,并具有相當高的青銅樂器的制造水平。”③另外,在沂源縣東安村商墓和惠民縣大郭商朝遺址均出土了編饒,而且使用了雙音鑄造技術。
上述考古出土的精美音樂器物,說明了商朝時期的青州樂器制造業發達,已經成為樂器的制造中心,由此聚集的音樂人才和音樂活動上升到專業的、自主的較大規模形態,這一時期金類樂器的發展取得顯著成就,印證了當時音樂文化的繁榮。
(三)石類
春秋戰國時期的青州,邦國眾多,經過多年的征戰兼并,到戰國時就只剩齊國。從齊國都城遺址(今臨淄)出土的大量音樂文物來看,這一時期金類與石類樂器蓬勃發展,金類樂器在平穩發展的同時,石類樂器磬在編列、音色、音準等方面上已完全成熟,并在春秋的后期達到盛期。臨淄城南大夫觀村古墓中出土了編鐘和編磬,形制規格與《周禮·考工記》所記載的尺寸基本吻合;在今沂水劉家店子的墓葬和車馬坑中出土了大量的編、甬鐘、鈴鐘、于、鈣和編磬;在今章丘女郎山戰國墓出土了陶制彩繪樂舞傭,陶俑中有擊磬、擊鐘、坐彈琴、擊大鼓、擊小鼓的各1人;今長清仙人臺郝國墓地出土了多件套編鈕鐘、編磬。尤其是出土的編磬保存完好,音樂性能完善,是當時的禮樂遺存,極為罕見。
上述出土的用石類材料制作的磬類樂器,歸屬為石類樂器。石磬也是重要的大型旋律樂器,與編鐘一樣懸掛起來演奏,所以兩者被合稱為“樂懸”,“樂懸”在西周時期是統治者體現等級制度的代表樂器。
秦漢時期的青州,隨著青銅時代的終結,西周的“樂懸'等代表樂器遭到破壞,先秦禮樂制度的“鐘磬之樂”開始走向衰弱。到了西漢時期,以雙音技術為核心的制作技術雖有一定的傳承,但在形制和音樂音響性能上與先秦又有一定的區別。今章丘洛莊出土的金類樂器編鐘和槨于,編鐘飾有幾何紋圖案,但在形制、調音手法上與先秦時期不同。諄于是中原地區常見的一種樂器,與諄于一起出土的還有一件證和一件銅鈴,幾件樂器復位后可以同時懸掛在一個木架上,這種情景十分驚奇與罕見。與此同時,還出土了編磬107件,大批編磬保存較好。以往出土的石類樂器因材質原因多數不完整,而該墓葬出土的編磬的完好程度在考古史上絕無僅有。
隨著歷史的發展,樂器的種類不斷豐富,可見當時社會對音樂文化的需求,從出土樂器遺跡推斷,當時樂器的制造、使用已經成為常態,尤其是旋律樂器的出現,必然催生音樂創作的發展,一大批專業的音樂人才正在服務于貴族社會,并日益影響著民間的音樂文化發展。
(四)絲類、匏類和竹類
古青州從商代到漢代出土的金石類樂器體現了音樂文化的主流形態已發生變化,先秦的“金石之樂”轉化為“竿瑟之樂”。雖漢畫像中也偶爾會出現鐘磬樂器,但與先秦的鐘磬類樂器有所不同,多成為一種擺設和裝飾。
據《史記·刺客列傳》中載“至易水上,既祖,取道,高漸離擊筑,荊軻和而歌,為變徵之聲,士皆垂淚涕泣”,筑是戰國時期的一種擊弦樂器。在今安丘的東漢墓葬畫像石中刻有擊筑圖,但是直到長沙馬王堆漢墓發掘后才見到筑的實物,是一個五弦樂器。在現今的青州市還保留著這樣的絲類化石樂器“挫琴”。“挫琴”也稱為“筑琴”,這種古老樂器是在全國的文物普查中偶然被發現的。學者們研究得出的結論是:青州挫琴就是“筑”的后代,是由“筑”經過千百年逐漸演變發展而來的,無論是形制、演奏方式還是音色上都與古資料相吻合。
今濟寧嘉祥武氏祠奏樂圖像石中,可見樂人擊鼓、撫琴、吹排簫和洞蕭者。今滕州西戶口建鼓樂舞圖畫像二號石上,建鼓兩側的樂舞也非常豐富,吹匏類樂器竽的有六人,還有絲類樂器鼓瑟者和竹類樂器吹蕭者;三號石上的伴奏樂隊中有匏類樂器等以及竹類樂器排簫、豎笛和橫笛。由此可見當時專業的音樂隊伍已經非常成熟,樂器豐富多樣,相信豐富的曲目必然相伴相生,古青州的音樂文化發展可見一斑。
《尚書·益稷》中載:“戛擊鳴球、搏拊、琴、瑟、以詠…下管轟鼓,合止祝敵,笙鏞以間,鳥獸,簫韶九成”,記述了古代祭祀時的音樂和舞蹈場景,體現了豐富的樂器與音樂形式,可見漢代從宮廷到民間音樂的形式種類驟然增多,除了先秦時期宮廷盛行的“鐘磬之樂”外,“絲竹之樂”仍有續存,隨之“竽瑟之樂”也開始發展,由于絲竹、竽瑟之樂更便于在民間傳播,因此各種音樂逐漸豐富起來。
魏晉南北朝至隋唐,是歷史上政權更迭最頻繁的年代,在這一大動蕩時期,漢族文化與少數民族文化激烈碰撞,對古青州音樂文化的發展產生了的很大影響。樂器琵琶、方響、鑼、┌篥、鼓類樂器的傳入,豐富了古青州的音樂文化。雖然沒有出土這些樂器的實物,但是在造像、石刻上都有大量呈現。據合理推測,本時期外來樂器主要是隨著佛教文化的傳播而來,而且樂器的傳入必定帶來音樂文化的變革。歷史上這一時期思想文化活躍,出現了佛儒道三教合流的現象,尤其是佛教得到了空前的發展,在佛教造像、石刻和佛教文化方面達到巔峰。用造像和石刻的形式來宣揚佛教的思想文化,造像、石刻上雕刻的樂器可以不加修改的直接使用,這是對現實的一種真實的寫照,因此這一時期的造像、石刻就成了考古研究的重要對象。
現將青州博物館館藏的代表性佛教造像中的背屏飛天與所持樂器的具體情況進行分析,詳見表2:通過表格整理可以看到造像背屏上飛天所持樂器的種類,其中阮咸、篥、琵琶、箜篌都是少數民族文化的產物,足見少數民族音樂文化對古青州產生了深刻影響。
現青州市博物館館藏一座石質的唐塔,是青州朱良鎮段村古老寺院的遺物。唐塔的雕刻十分精美,在唐塔的束腰處除了雕刻金剛力士和獅子頭外,還有六身伎樂飛天,均手持樂器演奏,其中一個因殘缺所持樂器不詳,其余分別持有絲類樂器琵琶、古箏;革類樂器:都曇腰鼓;竹類樂器:豎笛、橫笛、排簫。所不同的是此處的伎樂飛天均怒自沖冠,異常威猛,與其他佛像背屏上的溫柔可親、面帶微笑的伎樂飛天大不相同,筆者推測飛天的面目表情可能與唐塔的用途有關。
明代藩王宗室造琴之多可謂空前,清末民初的《琴學叢書》記載:“明寧、衡、益、潞四王皆能琴。”衡王朱祐禪藩青州,不但擅長彈琴,還編寫琴譜、監制古琴。衡藩高唐王朱厚瑛精通樂理,著有《琴譜》《瑟譜》,衡藩鐘情于古琴藝術,推動了青州及周邊地區琴學的發展。
(五)木類
木類主要指祝和敵,《尚書·益稷》中的“合止祝”,指明此類樂器主要在樂隊演奏時用作起樂和止樂,較之于其他種類樂器而言使用較少。
五代時期的青州是文化繁榮和對外開放交流的重要時期。現青州博物館館藏四件香爐,是五代時期重要的佛教文物。在這四件香爐上出現了古青州在文物發掘出土中未出現的樂器方響、轟鼓、拍板。這三種樂器均屬于西北地區的樂器,由于對外交流頻繁,樂器傳入中原并融入中原的音樂文化。其中拍板的出現也填補了古青州木類樂器的空缺。
其中一件五代前期的石雕香爐,有六身飛天手持樂器演奏,有金類樂器鑼、石類樂器方響、革類樂器轟鼓、木類樂器拍板、匏類樂器笙、竹類樂器豎琴。這六身飛天所持樂器就占據了“八音”樂器中的六類,但唯有土音與絲音在此香爐中未體現。另外一件五代石雕香爐由于長期的風化侵蝕大都不可辨識,唯可辨識的有一身飛天在敲擊木類樂器拍板,另一身在敲擊革類樂器細腰鼓。
其中一件后晉天福五年石雕香爐,其中左側的兩尊造像較為特殊,造像上身為人形,后背有一雙翅膀,下身是鳥的特征,這在敦煌的壁畫中也有同樣的形象。其中有一尊雙手合十,另一尊手持一件樂器,但因年代久遠風雨侵蝕已無法辨別樂器種類。此兩尊佛像應為佛教中的“迦陵頻伽”④形象。另一件后晉天福八年石雕香爐,兩側各有兩尊“迦陵頻伽”奏樂,右側兩尊分別持竹類樂器豎笛和木類樂器拍板;左側一尊持木類樂器拍板,另一尊因殘缺而樂器無法辨別。上述的兩件天福年間的作品中均出現了“迦陵頻伽”,雖然是佛教形象,但是手中所持均為世俗樂器,佛教造像雕刻之精美,伎樂飛天所持樂器之豐富,形成了獨具特色的“青州風格”,展現了當時社會現實文化生活的縮影。
古青州的音樂文化從遠古誕生,歷經滄桑巨變而綿延不絕,蓬勃發展,“八音”中的樂器種類均有涉及且瑰麗輝煌,可見古青州悠久的歷史文化底蘊。上文中樂器文物的出土和清晰的發展脈絡,可以看到古青州從東夷文化緣起,通過陸路和海上絲綢之路的文化交流,再加上佛教文化的廣泛傳播,催生了音樂文化的高度發展。
三、古青州的新傳承
青州不僅在歷史的長河中有著深厚的文化底蘊,在當今青州的音樂藝術傳承上也頗有建樹。革類樂器八角鼓、絲類樂器挫琴是古青州古老樂器保留至今的最杰出代表,也是當今的非遺傳承樂器。
八角鼓的傳承與青州旗城的建造、滿族文化的傳播有著密切的聯系。清光緒《益都縣圖志·武備志》中載:“山東集長補短,地方千里。言形式者,必以濟南為門戶,青州為根本”,可見青州在當時的重要性。清政府為了加強統治,雍正八年(1730年)始建青州旗城,至雍正十年(1732年)竣工,規模宏大。現旗城是青州也是整個山東地區唯一的滿族聚集地。據文獻資料和多方考證,“八角鼓”又名“八旗鼓”,八角象征著八旗。鼓的框架是木制的,鼓面蒙蟒皮。八角鼓演奏時左手持鼓,右手彈擊,演奏技法分為搓、拍、搖、簸、彈、挑等。為了使這一樂器更好地傳承下去,青州市積極地對這些瀕危的古老藝術制定了保護計劃,采取田野調查的方式進行影音、曲譜等內容的記錄,積極申報非物質文化遺產,2009年八角鼓被列入山東省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名錄。在現今的青州古街上,我們還可以經常看到八角鼓傳承人的演奏,新一代的傳承人也在成長,讓更多的人聽見這古老的聲音。
前文在絲類樂器中提到的“挫琴”可以稱之為化石樂器,早在四千多年前商朝的甲骨文、鐘鼎文中就有過記載。“挫琴”是由“筑”不斷演變發展而來的。之前很多專家學者認為,古琴的制作工藝以及演奏技藝已經失傳了,但挫琴這一化石樂器和傳承者的被發現,無疑是音樂界的重大驚喜,由于它獨特的地位和特色音質引起學界紛紛著述研究。目前青州挫琴藝術的傳承人是趙興堂先生,他是生活于清末至民國初年的青州民間老藝人趙彩云先生的嫡孫。趙興堂從小跟著祖父學習演奏和制作挫琴技藝,現在是青州挫琴的唯一傳承人。
挫琴的音質有一種獨特的韻味,低音區深沉略帶沙啞,中音區優雅柔美,高音區清脆嘹亮。挫琴特殊的制作工藝和運用高粱桿作弓弦的演奏方法,都已經成為非遺的保護對象。它的代表曲目經過原益都縣文化館工作人員劉新豐等人整理,留下了一百多頁珍貴的挫琴曲譜,代表作品主要有《鴛鴦扣》《四大景》等。為了保護傳承這個古老樂器,現在青州市政府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在積極培育新一代傳承人,通過讓挫琴進校園來擴大受眾的范圍,如濰坊工程學院等學校培養了一批學員;另外專門在古街設置了非遺展館,供外地游客體驗和學習了解。
四、結語
古青州音樂文化是整個區域文化滋養的結果,是勞動人民智慧的結晶。歷史上的“八音”在古青州輝煌發展,之所以呈現出不一樣的色彩,是因為古青州人類社會生活的積淀;兼容并蓄多種文化交流融合的催化;古青州人民不屈不撓創造歷史的精神。一是文化優勢,作為東夷文化的發源地,音樂逐漸從祭祀典禮活動中衍生出來并獨立發展,體現了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和創造精神。二是地理優勢,處于海陸樞紐,享有陸海通道,商路貫通,文化多元,兼收并蓄。三是人文環境,齊文化尊賢尚功的“霸道”與魯文化一以貫之的“王道”,對齊魯大地的思想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四是社會環境,開放包容,不排外,不封閉,崇文尊師,文化延續,社會穩定。五是政治中心,經濟發達,農耕特色。綜上是社會發展的基礎,更是音樂文化繁榮的條件,所以古青州音樂文化也成為社會發展的歷史印記。
古青州的音樂歷史是綿長的、厚重的,我們所研究的、所知曉的僅僅是歷史長河中的一個片段,滄海一粟。古青州的音樂歷史是浩繁的長卷,讓我們追隨歷史的腳步,去品讀,去發現,去傳承。
注釋:
① 《晉書·地理志》:“案《禹貢》為海岱之地,舜置十二牧,則其一也。舜以青州越海,又分為營州,則遼東本為青州矣。
② 趙燕姣.東夷文化在中華文明起源中的地位[J].中國社會科學報,2022(2343).
③ 王子初.中國音樂考古學(第一版)M].人民音樂出版社,2020:169.④ 據《漢典》中解釋:迦陵頻伽(梵語kalavinka)是指佛教中的一種神鳥。據傳其聲音美妙動聽,婉轉如歌,勝于常鳥,佛經中又名美音鳥或妙音鳥,《慧苑音義》云:“迦陵頻伽此云妙音鳥,此鳥本出雪山,在殼中即能鳴,其音和雅,聽者無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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