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哲詩藍本

2013年我以“天道”思想切入小說主題，創作長篇小說《天道酬正》。每每有情節的反復與人物的修正，都讓我知“道”、悟“道”深刻地前進一步。繼之頓悟“道德經”，破天荒用《矛盾論》《實踐論》穿越時空與老子對話，撰著《非常道·非常讀》三卷十八章一書，讓我有了老子哲學的整體認知。以文學形象融于哲理表達，直接而形象地描繪、表達萬物本源“道”演化之特性、法則、過程、循環，及“天人合一”、知行合一，讓我感到了力不從心。猶如扎進艱澀玄奧的哲理大洋中，每每捕捉到或者說提煉到詩韻的哲理文辭，其詩的韻味亦常被大洋之浪聲消匿。唯沉下心視創作為修行，終究給我帶來了不少知“道”、悟“道”的認知升華。于是，我創作了不少謂之“知道哲理長詩”的詩篇。如果這些詩篇的韻律與詩畫形象能給人帶來知“道”、悟“道”的啟蒙與興趣，不至于玄奧的諸多哲理文本因艱澀難懂讓人望而卻步，這也許是我創作哲詩的初衷。

兩論穿越時空與老子對話，是我哲詩創作的依托，或者說是藍本?；诖?，在發表哲詩的同時，恕我把藍本附上。這有助于我的哲詩解讀，亦可以此求得方家指正。

詩言“道”之演化特性：“知道哲理長詩”——《答〈天問〉兩題》上篇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保ā兜赖陆洝返诙逭拢?/p>

老子有趣地以文學手法，用寥寥數語把抽象的萬物本源演化運動，或說把科學的一切事物的矛盾運動之基本特性與本質作了綜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是說“有物混成”于宇宙誕生之前。古人沒有宇宙一說而謂之“天地”?！凹刨饬荣?，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的“有物混成”誕生了天地（宇宙），故其“可以為天地母”。

老子說“吾不知其名”，就給起個字叫“道”——“字之曰道” 。勉強給起個名叫“大”——“強為之名曰大”。至此，可以為天地母的“有物混成”，有了個叫“大道”的名字。當今科學對“有物混成”的認知，是已知的以及至今還未知的諸能量，通過演化或說事物的矛盾運動而轉化為“有物”?；蛘f“有物”就是能量的混成?？茖W家估計有人類居住的現今這個宇宙（也許還有未被發現的宇宙），其直徑有九百三十億光年。既然有直徑之說，表明宇宙是一個有限與有界的存在。這在事實上證實了宇宙有“宇宙”之前，有“宇宙”其外的存在?！坝形锘斐?，先天地生”表達了萬物本源“道”是宇宙之外的一個無限與無界的存在。正因有“道”之無限與無界的存在，才有已知與未知的那些有界與有限的宇宙。

“道”有無限與無界的存在，所以說“道”有演化的無限性；“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說“道”之演化看不到、聽不到、摸不著，卻能超越一切而自立，不因外界變化而生滅，永不懈怠地演化萬物。所以說“道”有演化的虛無性；“道法自然”是說“道”的演化是一種本來如此、自然如此的自然使然。所以說“道”有演化的自然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是說“大道”演化到了極點，會作方向相背的演化而回還“大道”，即“周行而不殆”。所以說“道”還有演化的循環性；“道”之演化是“道”之無為而無不為，所以說“道”有演化的無為性。

詩言“道”之演化法則：《答〈天問〉兩題》上篇

詩言“創造神，乃各有內因/與相互使然之外因的/諸能量，寓/絪缊之共性，/于各自之個性，/氣霧彌漫，絪缊濃盛，/攻者執矛，守者張盾，/分之為二，合之為一，/相互斗爭，相反相成”表達了世界一切演化都是“道”之賦予、使然、存在。沒有“道”就沒有世界的一切。大“道”演化不同萬物，會有萬種不同的“道”之賦予、使然、存在？只有“道”給予萬物不同的本質，在各自不同演化特殊性作用下，“道”才能演化出不同萬物。

先說矛盾的普遍性，世界充滿著矛盾，沒有矛盾就沒有世界，這是矛盾的普遍性。每一事物的運動過程中絕對會存有矛盾的普遍性，故矛盾普遍性亦稱其為矛盾的絕對性。每一事物的運動過程中共同存有矛盾的普遍性，故矛盾普遍性亦稱其為矛盾的共性。譬如紅酒、白酒、黃酒的矛盾普遍性就是三酒中的水（不僅僅是水），它是一種普遍的存在、絕對的存在、共性的存在。故說矛盾的普遍性就是矛盾的絕對性、矛盾的共性。

唯物辯證法告訴我們，“如果不認識矛盾的普遍性，就無從發現事物運動發展的普遍的原因或普遍的根據；但是，如果不研究矛盾的特殊性，就無從確定一事物不同于他事物的特殊的本質……”（《矛盾論》）。例中三酒的水，在酒釀造中只是一種普遍存在，是三酒釀造過程中的一個普遍原因。如沒有三酒的各不同的特殊本質（矛盾特殊性），就不可能釀造三酒。例中紅酒的葡萄、白酒的高粱、黃酒的米，因所具各不同的特殊本質，才釀造出各不同的酒來。這各不同的本質，就是事物矛盾運動各不同的特殊性。

用“道”來表述——“道”的演化普遍性，就是“道”的演化絕對性、“道”的演化共性。但這是一個普遍原因（普遍根據）。演化世界萬千不同事物，如果沒有“道”萬千不同的演化本質（特殊性）是無法演化萬物的。這是對“道”演化法則普遍性的認知。

例三酒之紅酒的葡萄、白酒的高粱、黃酒的米，就是釀造三酒的各自的矛盾特殊性。因不同的矛盾特殊性，即不同的“相對”存在、各自的“個性”存在，才構成一事物區別于他事物的特殊本質。

用“道”來表述——“道”的演化特殊性，是演化不同事物不同本質的特殊原因。所謂不同本質是一種相對的不同、各自個性的不同。于是我們可以這樣說，“道”的演化特殊性就是“道”的演化相對性、“道”的演化個性。這是對“道”演化法則特殊性的認知。

例中矛盾普遍性的水（不僅只是水），都以居于紅酒、白酒、黃酒特殊原因（特殊性）之中而貫穿于釀造全程與釀造始終。也就是說釀酒時矛盾普遍性（例中的水）不會單獨存在，而是與矛盾特殊性（例三酒特殊性）是相互聯結在一起的。

用“道”來表述——“道”的演化普遍性不會單獨存在，它以寓于（或說聯結于）“道”的演化特殊性之中而存在于事物演化的一切過程，并貫穿于演化的始終。這是對“道”演化法則普遍性寓于特殊性的認知。

認識萬物矛盾普遍性都寓于矛盾特殊性之中還不夠，還要了解矛盾特殊性中哪是主要矛盾？哪是次要矛盾？唯物辯證法認為：“一切對立的成分都是這樣，因一定的條件，一面互相對立，一面又互相聯結、互相貫通、互相滲透、互相依賴，這種性質，叫做同一性?！@是同一性的第一種意義。……更重要的，還在于矛盾著的事物的互相轉化。這就是說，事物內部矛盾著的兩方面，因為一定的條件而各向著和自己相反的方面轉化了去，向著它的對立方面所處的地位轉化了去。這就是矛盾的同一性的第二種意義。……當著事物的運動在第一種狀態的時候，它只有數量的變化，沒有性質的變化，所以顯出好似靜止的面貌。當著事物的運動在第二種狀態的時候，它已由第一種狀態中的數量的變化達到了某一個最高點，引起了統一物的分解，發生了性質的變化，所以顯出顯著地變化的面貌?！保ā睹苷摗罚?。這是說，矛盾特殊性中起著領導的、決定作用的主要矛盾，在統一（同一）其他矛盾時，由數量的變化達到了某一個最高點，引起統一物分解，發生性質的變化，從而實現其特殊本質。

用“道”來表述——“道”演化事物過程中，演化特殊性中必有一主要矛盾領導著、規定著或者說影響著其他矛盾，由數量的統一（同一）達到某一個最高點，引起統一物分解而發生性質變化的統一（同一），從而實現其“道”演化特殊性所規定的演化物的特殊本質。這是對“道”演化法則特殊性之主要矛盾的認知。

總結以上幾點認知——“道”有演化的普遍性、特殊性，普遍性居于特殊性之中而貫穿于演化全程與始終、全程與始終由演化特殊性的主要矛盾統一其他矛盾而實現其演化的特殊本質。這就是“道”之演化法則。

詩言“道”之演化過程：《答〈天問〉兩題》上篇

哲詩中以“盤古開天”壯舉展示了宇宙的演化過程?，F從科學上對“道”之演化過程作如下闡述。當今科學家所說一百三十幾億年前大爆炸后誕生宇宙的這一奧秘，早在八千多年前，伏羲通過年年有冷熱四季的輪回，天天有夜之陰與晝之陽的循環等自然現象觀察后，就認定世間萬物都是從一個源頭散發開去的“道”理。他認定這個“一”的客觀存在后，以一虛一實、一陰一陽的夜晝陰陽哲理“一畫開天”，開創了人類的陰陽文化。

今人對于這個“一”，自然地會從科學的視野去認知其為能量。是能量內部的、必然的、自然使然的演化活動而促成無形的諸多能量，凝聚成基本粒子。物質由此而從能量轉換了過來：能量→基本粒子→原子、分子→無機界→生物界→人類……

由于能量演化宇宙的過程是個極其漫長而復雜的過程，這一過程由一個又一個演化過程所組成。所以，諸多能量凝聚成基本粒子僅僅是“道”演化的第一個過程，或者說是第一階段。所說的“道”演化特殊性也只是演化第一階段上的演化特殊性。

第一階段演化所轉變的物質，以電子、光子和中微子等基本粒子形態存在。由于宇宙爆炸之后的不斷膨脹，導致溫度和密度很快下降。隨著溫度降低、冷卻，作為基本粒子形態存在的上述物質，進入“道”的又一演化階段。以又一演化階段上內部的必然的自己的內因，與事物之間互相聯系和互相影響的外因，在又一演化階段上的“道”演化特殊性的主要矛盾規定下，其他矛盾服從于主要矛盾規定而實現了又一的質變同一，逐步形成了原子、原子核、分子，并復合成為氣體。

接著，復合氣體進入再一階段的演化過程，亦復如此地演化下去。復合氣體逐漸凝聚成星云。星云進一步形成各種各樣的恒星和星系（宇宙島），以至形成了我們如今能看到的宇宙。宇宙中的地球亦復如此地從無機界→生物界→人類，不斷地演化至今，并將繼續地以其內部的與事物之間內在的必然聯系不斷聚集、相互影響、相互交換的客觀規律不停止地演化著。

這條“道”之演化鏈，老子在《道德經》第四十二章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老子表述“道”的演化是靠一陰一陽的“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實現的。演化不同萬物，“道”有不同的演化特殊性，有不同的“沖氣以為和”。不同的“沖氣”能使之不同對立的一陰一陽達成和諧而統一。或者說，一陰一陽之演化，因萬千不同的“抱”，與萬千不同的“沖氣”而演化出萬千不同的事物。這就是前面說的，萬物的演化是“道”之賦予、“道”之使然、“道”之存在。

無論是說“道”演化宇宙的一個又一個階段的一次又一次的質變，還是說“道”以“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的一次又一次階段演化的和諧統一，都反映著“道”演化的實現會經歷一個又一個過程，一步又一步地演化。這就是唯物辯證法說的，我們“不但要研究每一個大系統的物質的運動形式的特殊矛盾性及其所規定的本質，而且要研究每一個物質運動形式在其發展長途中的每一個過程的特殊的矛盾及其本質”。

詩言“道”之演化循環：《答〈天問〉兩題》下篇

屈原問：“陽又陰，晝夜循環何不停？”這是“道”之演化循環。這環，是“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的兩個半環所組成。是“道”之陽至極（半環），與“道”之陰至極（半環）所構成的兩極之轉化循環。是“道”之虛無演化出有形萬物，有形萬物又終歸于“道”之虛無而再演化有形萬物。是“道”之自然、虛無、無為、無限之向前發展循環。

演化循環的前半個環是“道”演化特殊性的主要矛盾，促成其他矛盾統一（同一），從而演化出特殊性所規定的事物。演化循環的后半個環是“道”演化特殊性的主要矛盾，促成其他矛盾使統一（同一）物分離，從而實現其特殊性所規定的事物歸于“道”之虛無。事物復雜些會有演化階段性。長過程演化的“其妙”，是“道”歷經虛無演化實有的一個又一個階段，一步又一步質變，直至演化出特殊性所規定的實有。而其徼與其妙是個正相反的演化過程，是“道”經歷一個又一個演化虛無的階段，一步又一步質變，直至事物變為虛無而入“道”。

萬物由“道”之虛無演化實有，實有演化至極則向著相反方向演化又進入“道”之虛無。這就是唯物辯證法說的：“新過程的發生是什么呢？這是舊的統一和組成此統一的對立成分讓位于新的統一和組成此統一的對立成分，于是新過程就代替舊過程而發生。舊過程完結了，新過程發生了。新過程又包含著新矛盾，開始它自己的矛盾發展史?！保ā睹苷摗罚?/p>

事物發展至極都會“反者道之動”，反之動是“道”演化運動的自然而為，是一種“無為”。演化發生質變結果而生成萬物，或消滅了萬物，都是一種“無不為”。“反者道之動”演化是“道”的“無為而無不為”演化，演化的或正或反，或有或無，是“道法自然”的客觀存在，不是人類外力或人類意志所能改變的。

詩言“天人合一”：《“有與無”相生相成》

《道德經》中“道”之概念十分抽象。老子以“德”體現“道”在倫常領域里的存在，于是“道”就成了修“道”者世界觀、為人處世的“法”。這個“法”是“道法自然”的“法”，不同于社會層面的“法”，但又與常理層面的“法”有著相通之處。老子十分自然地把哲學的，或說是自然意義上的自然之“道”，向著社會層面，包括倫理、政治、社會生活和生態等諸領域推進，并以“德”來體現這種自然之“道”在人世間的存在而構建“天人合一”觀。這是《道德經》的一大貢獻?！疤烊撕弦弧钡膶崿F需要做到人的身與心（思想），統一于人體、統一于人心、統一于和諧、統一于自然。

“道”演化人精神（心靈）這一部分特殊性，有兩個階段。第一是嬰兒階段的嬰兒先天性——嬰兒在母親子宮里，母親本就在“道”的無界無限的大子宮內，胎兒的臍帶接通著“道”的虛凈無欲之“道”性。故三字經說“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嬰兒）的心靈有“美、真、善”的“道”性。嬰兒是真正的身與心（思想）的合一。經文說：“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滌除玄鑒，能無疵乎？”老子歌頌嬰兒“德善”之性，是因為“德善”在倫常領域里體現著“道”性。嬰兒有先天的“美、真、善”的“道”性。這是說在嬰兒階段，是肉身部分和精神部分合一的“道”的演化特殊性。

第二階段是嬰兒出生為人的后天性——受到一種社會的“假、丑、惡”欲望影響，嬰兒階段原有的“美、真、善”純真之心也會漸變，“假、丑、惡”背“道”行為也會滋生。究其原因，身外的誘惑只是外因，改變的根本原因是其內心的欲望（內因）。這就是恩格斯說的：“生物在每一個瞬間是它自身，但卻又是別的什么。”受到一種欲望誘惑的人之第二階段的演化特殊性，是肉身部分和精神部分分離的演化特殊性。

人類思想這一部分演化特殊性，無不都是欲望。欲望有二：一是“真、美、善”，一是“假、丑、惡”?！罢妗⒚?、善”對“嬰兒之未孩”是“道”性的體現，不是欲望。而對于持守嬰兒般“德善”之人來說，其持守“真、美、善”的“道”性，就一定成其為欲望。那么，持守嬰兒般欲望的人，有的為什么又會變成“假、丑、惡”的逆“道”者呢？人的演化特殊性中嬰兒原本就有“真、美、善”的“道”性，理應是人特殊性中矛盾的主要方面。然而，這一矛盾的主要方面為何會向著其相反的另一方面“假、丑、惡”去轉化呢？

老子說：“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蔽迳_紛會使人分辨不清，五音嘈雜會使人聽覺失靈，五味俱全會使人味覺差失，縱欲狩獵會使人心情發狂。所以要“塞其兌，閉其門”，堵住其欲望交換的道，關閉其所有欲望的門。其實，色、音、味、獵都是外因，內因是“心發狂”。如果心靈順其外因而“開其兌，濟其事”，放縱其欲望，濟其私欲之能事，那就“終身不救”了。這里說的是要身體棄絕那些外因誘惑，只有靠內心的虛凈，靠身體和心靈的合一。

當今人們都著眼于構建人與人之間，人與社會之間的一種理想化和諧，但沒有抓住和諧的根。老子提出構建和諧的根本是要構建人的身和心的和諧。如沒有人本身的身和心的和諧統一，口是心非，身心不一，即便看似人與人之間，人與社會之間很和諧，那還不是真正的和諧。為世人詬病的小官大貪，高官巨貪，究其原因是心、身、國三者分離，丟掉了為人民服務的初心。唯有人的身與心和諧，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的和諧才可能實現。踐行這一思想理念最根本的落腳點是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是一條完整的大自然生態循環鏈。萬物之靈的人是大自然循環鏈中最為重要的一環。人的一切“徳”之行應遵循“道法自然”的規律，唯“人法自然”方能做到“天人合一”。

詩言“知行合一”：《“天之道”絪缊之特性》

“馬克思列寧主義認為：認識過程中兩個階段的特性，在低級階段，認識表現為感性的，在高級階段，認識表現為論理的，但任何階段，都是統一的認識過程中的階段。感性和理性二者的性質不同，但又不是互相分離的，它們在實踐的基礎上統一起來了。我們的實踐證明：感覺到了的東西，我們不能立刻理解它，只有理解了的東西才更深刻地感覺它。感覺只解決現象問題，理論才解決本質問題?！保ā秾嵺`論》）

老子為解開心中“道”為何物、“天”為何物的疑惑，常仰觀日月星辰，苦苦追究以至夜不能寐。老子與常人不同的是，從知其然出發，主動去尋求感覺和印象的所以然。這就是他社會實踐的繼續，即實踐的第二階段。只有“社會實踐的繼續，使人們在實踐中引起感覺和印象的東西反復了多次，于是在人們的腦子里生起了一個認識過程中的突變（即飛躍），產生了概念。概念這種東西已經不是事物的現象，不是事物的各個片面，不是它們的外部聯系，而是抓著了事物的本質，事物的全體，事物的內部聯系了。概念同感覺，不但是數量上的差別，而且有了性質上的差別。循此繼進，使用判斷和推理的方法，就可產生出合乎論理的結論來”。（《實踐論》）

《道德經》給了人們解開宇宙的鑰匙——“反者道之動”。什么日、月、星、辰等運化，都是“反者道之動”使然，“道無為而無不為”之使然?！榜R克思主義者認為人類社會的生產活動，是一步又一步地由低級向高級發展，因此，人們的認識，不論對于自然界方面，對于社會方面，也都是一步又一步地由低級向高級發展，即由淺入深，由片面到更多的方面?！保ā秾嵺`論》）。事物所以一步又一步地由片面到更多的方面，由低級（感覺）向高級（理論）發展，是因為受事物內部矛盾的不斷向前推移而向前發展之推動。這也佐證了在前闡述過“道”之其妙——其徼——其妙……的演化循環，不是簡單的如環繞地球南北兩極那樣地一圈又一圈的重復環行?！翱陀^現實世界的變化運動永遠沒有完結，人們在實踐中對于真理的認識也就永遠沒有完結。馬克思列寧主義并沒有結束真理，而是在實踐中不斷地開辟認識真理的道路。”（《實踐論》）老子正是在這不斷的實踐認識過程中，在主觀與客觀的思想矛盾的不斷對立又統一中，推動其思想發展達到突破（飛躍），認知到了“道”的真理。這就是老子的具體實踐過程的“知行合一”。

老子因有了思想的突破，在《道德經》第二十一章中，他說看到了“……道之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他在惚恍里似見形象，恍惚里似見物質，深遠昏暗糊涂里似覺精氣（生命的本源）。這些東西很真實地存在著，留下了變化的痕跡與信息……這就是前面講的“感覺到了的東西，我們不能立刻理解它，只有理解了的東西才更深刻地感覺它”。

老子在《道德經》一開篇就談觀其妙、觀其徼的實踐活動，目的是強調只有實踐才能認知真理并發展真理?！巴ㄟ^實踐而發現真理，又通過實踐而證實真理和發展真理……實踐、認識、再實踐、再認識，這種形式，循環往復以至無窮，而實踐和認識之每一循環的內容，都比較地進到了高一級的程度。這就是辯證唯物論的全部認識論，這就是辯證唯物論的知行統一觀?！薄罢J識運動至此還沒有完結。辯證唯物論的認識運動，如果只到理性認識為止，那末還只說到問題的一半。而且對于馬克思主義的哲學說來，還只說到非十分重要的那一半。馬克思主義的哲學認為十分重要的問題，不在于懂得了客觀世界的規律性，因而能夠解釋世界，而在于拿了這種對于客觀規律性的認識去能動地改造世界?！保ā秾嵺`論》）這里說的以客觀規律性的認識去能動地改造世界，譬如利而不害的都江堰、京杭大運河等人類創造物與諸多人工環境等。更須改造的是因人類“假、丑、惡”欲望而遭破壞的現實世界。我們能動地改造世界的目的，當然是為了“道法自然”的回歸。“道法自然”是老子《道德經》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