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空間的構建與研究

一、引言

近年來，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與創新性發展呈現出蓬勃生長的態勢。作為文旅行業的重要載體，公園景區在公共文化供給領域的創新實踐正在不斷深化。紫竹院公園內的友賢山館院落活化項目即是這一趨勢的優秀典范。本文將以該案例為切入點，系統梳理紫竹院公園近年來在“空間 + 內容”融合模式下，打造“小微展覽”文化品牌的創新經驗與實踐路徑，以期為景區的活化利用提供參考樣本。

北京市屬公園中有不少現代公園，如玉淵潭公園、陶然亭公園、紫竹院公園，它們之所以被稱為“現代”，是相對于頤和園、天壇這樣擁有幾百年造園建園史的園林而言的。現代公園的規劃建設均在新中國成立之后，其建園理念、造園手法卻與傳統園林造園藝術一脈相承，秉承取法自然、因地制宜、向自然致敬的理念，同樣呈現出“天然之趣”。

（二）南長河北岸的友賢山館

二、紫竹院公園的友賢山館

（一）古典園林的建園思想

尊重自然、強調人與自然和諧統一的“天人合一”思想，是我國古代美學大師對于人與自然的理論論述，也是他們對于宇宙、人生的樸素認識和感悟。老子的“道法自然”，莊子的“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為中國古典美學制定了一個基本原則，自此開始，中國的古典美學便遵循這一法則，不斷生長豐滿。“雖由人作，宛自天開”的中國古典園林造園藝術，便是這一思想的物化體現。

紫竹院公園的規劃建設始于1953年，但其歷史淵源卻十分悠久。清光緒二十三年（1897）宮廷畫家繪制的《五園三山及外三營地圖（局部）》（圖出自國家圖書館）中，廣源閘與白石橋之間有一處院落名為“紫竹院”，它是廣源閘東南長河邊的一處廟宇，始建于明代，原是皇家寺廟萬壽寺的下院，在清代得到大規模擴建，乾隆年間改廟名為“紫竹禪院”，建紫竹院行宮，光緒年間經歷重建后改名為“福蔭紫竹道院”，并立“福蔭紫竹院碑”，歷史記載光緒皇帝多次到紫竹院“少坐”拈香。紫竹院公園的建設便是圍繞著這座“福蔭紫竹道院”開始的。紫竹院以竹造景，以竹取勝，歷經70年的規劃建設，形成了一堤兩島三湖為格局的自然山水園林格局，現為我國4A級景區。

紫竹院內的友賢山館位于南長河北岸筠石苑景區內，地處一隅，是一處在竹林深處的半敞式院落。作為筠石苑景區的一部分，山館的全部建筑由廳、軒、游廊、圍墻組成，整體建筑面積約400平方米，主廳是兩層木結構建筑，附屬建筑為5間，均為一層磚混建筑，整體造景選取了多種傳統園林元素，山石堆疊，廊橋溪水，樓軒錯落。“借景”是古典園林造園的經典做法之一，山館院落同樣利用游廊花窗借景，通過竹林間的小徑與周邊環境融為一體。四面環竹，白墻黑瓦，整體氛圍清幽雅靜，這種徽派建筑風格為這一方景致增添了南國風情。

三、公共文化空間再利用的形式

理場所，也涵蓋了與之相關的社會、文化以及精神意義。根據《保護世界文化和自然遺產公約》，文化空間的認定需要滿足“突出的普遍價值”（OutstandingUniversalValue）③，并符合至少一項文化遺產標準。文化空間的認定過程中還強調社區的參與和認同，這意味著文化空間不僅是文化遺產的載體，也是當地居民生活和文化實踐的重要組成部分。

哈貝馬斯將“文化空間”視作一種公共領域，在《公共領域的結構轉型》中提出了“公共領域理論”③。他將公共領域定義為介于私人生活與國家權力之間的社會空間，是公民作為個人聚集在一起，就公共事務進行自由討論、交流看法并形成共識的場所。

（一）文化空間的概念

根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定義，“文化空間”①是指集中體現傳統文化活動的物理和精神場域。這一概念強調了文化活動在特定空間中的傳承與發展，既包括具體的物

吳良鏞先生在《廣義建筑學》中提出了“場所精神”④的概念，認為場所精神是一種能夠體現特定空間文化內涵和情感價值的特質，強調建筑與環境的融合以及人文意境的營造。單霽翔在文化遺產保護研究中提出了“文化基因”理論，指出文化空間不僅是物理空間，更是承載文化基因的載體，通過保護和傳承文化遺產，可以增強民族的文化認同感和凝聚力。西方語境中“文化空間”抑或“公共領域”側重社會理論和政治哲學方面的闡釋。而在中國語境下“文化空間”的概念可以從吳良鏞的“場所精神”和單霽翔的“文化基因”兩個維度進行理解，強調了文化空間在社會、歷史和文化傳承中的重要作用。

（二）古典園林中的文化空間

吳良鏞倡導的“場所精神”與單霽翔提出的“文化基因”理論，深度契合中國傳統文化中“天人合一”的哲學內核。在古典園林語境下，這種精神特質體現了自然與人文的共生性，古典園林中的建筑、花木、水景等構成其核心元素，通過山水格局、植物配置與建筑營構實現物理環境的和諧統一。從公共領域理論視角審視，古典園林在傳統社會中已具備顯著的公共屬性一一亭臺樓閣不僅是審美客體，更作為詩會、雅集、民俗活動的物質載體，承擔著文化傳播與社會交往的雙重功能。這種歷史基因以空間敘事滿足使用者的精神體驗與文化認同需求，彰顯了情感載體的功能性，為當代公園的文化空間再造提供了價值錨點。

聚焦公園場景的物質空間層面，具有遺產屬性的廳、軒、閣、殿、堂等歷史建筑及其圍合院落，歷經時代變遷，功能譜系呈現復雜疊合狀態一一從商業經營、政務接待到倉儲，反映出社會需求對空間意義的階段性重塑。在文化強國戰略驅動下，如何激活這些承載文化基因的存量空間，通過創造性轉化與創新性發展，使其從功能容器升維為文化生產場域，已成為公園景區可持續運營的關鍵命題。這要求管理者在遺產保護與活化利用之間建立動態平衡機制。

北京的歷史名園與博物館一并屬于文化文博單位，悠久的歷史文化是其保護利用、發展創新的根本，在此類體系中，建筑空間的使用大多與文化展示相結合，開辟成為“文化空間”，突出展示其文化屬性，此類文化空間均免費向游客開放，突出其公共公益屬性。下文將通過紫竹院公園中友賢山館的空間利用詳細解讀公園景區在文化空間利用方面的思路構建。

（三）紫竹院公園文化空間的轉化利用

1.文化展廳的開辟

基于公園的公共文化服務屬性與“文化建園”核心理念，紫竹院公園將友賢山館院落的功能主體錨定為文化展示空間，并構建“文化空間 + ”活化范式。該模式通過雙重路徑實現價值增值：在空間維度上突破傳統展廳邊界，拓展復合型功能承載能力。在內容維度上強化文化敘事深度，構建可感知、可參與、可延展的意義生產系統。伴隨北京“全國文化中心”戰略定位的深化落實，《關于新時代繁榮興盛首都文化的意見》《北京市推進全國文化中心建設中長期規劃（2019年一2035年）》等綱領性文件，明確要求構建“古都文化一紅色文化一京味文化一創新文化”四位一體的價值體系。在此政策框架下，公園通過文化基因解碼、空間功能重置與敘事技術升級聯動，深度挖掘建筑、植被、水體等物質要素，通過文化展陳、沉浸式體驗等媒介激活傳統空間的文化生產力。

紫竹院公園與國家圖書館毗鄰，公園的空間資源與國家圖書館館藏典籍天然互補，同時也為古典園林傳統建筑賦予新功能帶來契機。借助雙方的資源優勢，文化展覽便成為“文化空間+”這一模式的首選嘗試。紫竹院公園組合推出“小而美、小而精”的“微展覽”，以傳遞中國傳統文化的魅力。

以《楊柳青年畫與非遺傳承展》為開端，2019年至2024年底，在紫竹院公園的友賢山館共推出《美年記憶》《萬物生一二十四節氣展》《言色一中國傳統色彩展》《紙曰一中國傳統技藝展》《揮筆落墨—筆墨下的美》《紋樣—中國傳統紋樣展》《宋版如金—宋版書之美展》《觀宋一宋代文化主題展》《手卷里的中國》《美人曰一中國經典仕女畫展》《雅趣人生》《快樂的天才一蘇東坡人文展》《畫中食一從典籍與經典繪畫里看傳統飲食講究》等19個傳統歷史文化類展覽。這些展覽以中國傳統文化為核心，涉及非遺技藝、傳統色彩、傳統書法、古代繪畫、禮儀禮制、衣著服飾、餐飲文化、詩詞歌賦、植物科普、人文情趣等方面，通過從內容到形式的文化空間打造，建立豐富多彩的文化元素呈現平臺，傳遞中華民族的文化特質。

為了進一步提升小微展覽的影響力，擴展文化空間的影響效果，公園策劃了一系列傳統文化體驗活動。此類活動嚴格遵循三大設計原則：主題的貼合性，公眾的參與性，體驗的沉浸性。通過互動活動的形式，讓每一位參與者能夠身臨其境，使他們從只能用眼晴看展，到觸摸、制作文化創意品，理解展覽的立意與主旨，感受傳統文化的內涵。多感官的交互，讓參與者完成了從“旁觀者”到“文化生產者”的角色轉變。

自2021年《紙曰一中國傳統技藝展》始，紫竹院公園共舉辦線上線下各類直播活動、傳統文化體驗活動26場次，累計40408人次參與活動。文化展廳與體驗活動的協同運作，實現了空間維度的拓展，推動了物理空間到文化認知載體的轉化。

2.打造閱讀空間

作為“書香北京”文化建設工程的核心載體，公共閱讀空間建設被納入北京市“民生實事”政策框架。紫竹院公園響應市委、市政府號召，在友賢山館院落創設公益性閱讀空間，此舉成為市屬公園系統內的突破性探索。

“友賢山館”的匾額懸掛在院落游廊連接的一處軒式建筑上，該建筑三面環繞竹林，后靠山石小湖，且遠離公園游客主要活動區域；室內陳設古樸，內有古籍、園林主題藏書千余冊，向市民游客免費提供圖書閱覽服務；空間內設有文創產品柜臺，展示和銷售具有紫竹院公園文化特色的文創產品，配備茶咖飲品供游客購買選擇。該空間憑借獨特的園林閱讀體驗，以知識傳播 + 文化消費 + 場景增值的復合型文化服務架構，獲評2020年“北京市最美書店”（京宣發[2020]27號）。如今這間書房已經成為獨特的文化品牌，是熱門的網紅打卡地。通過政策一空間一運營的模式，友賢山館成功轉化為閱讀文化空間，這為其他景區的空間轉化提供了范式。

四、紫竹院公園文化空間利用特點和傳播效果

（一）空間利用的創新點

1.精準定位，突出文化空間的公共屬性

公園作為城市公共文化設施，是非常好的文化傳播與展示場所，需要超越基礎服務功能。公園的管理者不僅要做好基礎建設和基本服務，還要精準找到自身定位，實現從游憩場所向人文精神傳遞平臺的轉換。紫竹院公園是全市唯一一座免費向公眾開放的市屬公園，其公益屬性尤為明顯。在友賢山館空間運營中確立“公益優先”原則，構建“政府主導一公園執行一公眾受益”的公共文化供給模式，通過展廳、閱讀空間等非營利性設施建設，踐行文化資源全民共享理念，以零門檻準入機制保障文化權利的普惠實現。

2.因地制宜，變空間短板為展示亮點

亭臺樓閣是中國傳統造園景觀中獨有的建筑形式，講求利用地勢地貌，順勢而為。友賢山館的空間蜿蜒曲折，單體面積較小，主體建筑為兩層木制建筑，作為展覽空間的部分只有五個小空間，基本在30平方米左右，最大展廳為127平方米。針對歷史建筑的空間約束，公園因地制宜，巧妙利用空間設計展覽形式，提升空間利用率。在展覽大綱策劃之初，充分考慮小微空間的局限性，選取的題材避免大而廣，注重“小切口”的深度解構，打造出一個個“小而美”的微展覽，將短板變為文化特色。

3.空間轉化，模塊化展陳語言表達

展廳內摒棄了傳統博物館的展館形式，采用模塊化可拼接的展架結構，展板、展品可以根據展示內容進行拼接搭配。在布展設計方面，多以留白方式達到延伸空間感知的展示效果。如《中國傳統紋樣展》的視覺傳達，利用了輕質物料，如垂幔、輕紗等，起到展示內容與分割空間層次的作用。通過虛實結合的方式，利用有限空間傳遞無限內容，給觀者留下更多的想象空間。相較于現代展覽大空間的展示形式，小微空間展示特點更適合呈現中國傳統文化曲徑通幽、柳暗花明的審美意境。

4.文化資源整合，強化公眾參與

展廳、書房、室外空間，既各自獨立又可貫通使用。對空間進行資源整合，市民游客既可以參觀展覽，也可以參加線下活動或觀看線上直播，或可在書房內享受閱讀之美、在文創售賣區購買特色文創產品。在公眾渴望舒適的情感體驗的當下，完成文化資源的整合、打破文化空間的時空限制，可以充分挖掘、延展、轉化資源，使文化空間形成“破圈”效應。

（二）空間利用的文化傳播效力

筆者使用調查問卷的方式為本文提供數據支撐，問卷內容涉及：公眾個人情況、展覽內容、展覽環境、展覽方式、創新形式、文創產品、互動活動等18項內容。筆者利用節假日進行了兩次現場集中調查，同步開展線上意見征集。筆者先對數據進行整體整理：超半數的受訪者對展覽的內容、形式、環境表示認可，對于“文化空間+”的工作模式表示滿意，認為這種文化創新的形式有利于傳統文化的傳承和利用，能提升公園的知名度和影響力。這也印證了紫竹院公園在文化空間打造方面的成功：北京電視臺、北京晚報等主流媒體不斷對公園活動進行宣傳報道，公園上新的文創產品也在抖音、小紅書廣受好評，產生了積極的社會效益。

五、文化空間利用的問題和工作難點

通過問卷調查，筆者同時發現，紫竹院公園在文化空間活化利用中存在一些問題。

1.空間展示形式僵化，缺乏創新性。截至本文成稿前，紫竹院公園所舉辦的19項展覽多采用展板、圖文、展品等懸掛、粘貼形式，圖文展板占比達 73.7% ，空間敘事呈現“平面化”特征。設計語言也拘泥于傳統文化的元素，傳統文化元素復用率較高，這固然可以加深公眾對文化空間的印象，但也導致展覽風格固化、形式單一，對于參觀展覽的常客群體（年觀展大于等于5次）已經產生了審美疲勞。

2.公眾參與缺乏機制推動。在調查問卷中， 28.24% 的公眾參觀友賢山館展覽的次數是2一5次， 44.27% 的公眾參觀展覽的次數為5次以上，而對于是否參加過互動活動這一問題，選擇“沒有參與”選項的人數達到 81.66% ，高復訪率與低活動轉化率形成矛盾。由于開展的科普活動均為公益活動，專項經費有限，且無專職活動策劃與管理人員，因此宣傳力度不足，招募人數往往也只能在10人以內，公益活

動的傳播效率低下。

3.可持續運營的困境。在問卷調查中， 49.23% 的受訪者對展覽期間銷售文創產品的模式表示非常滿意， 33.85% 的受訪者表示滿意。這說明，公眾對紫竹院公園的文創產品是有期待的。但目前展覽中所售賣的文創產品并未達到“火爆”的程度，且訂貨量不大，導致單個產品的開發成本居高不下。滿意度疊加值 83.08% 的需求強度與供給力不足的困境尤為凸顯。在古典園林的活化層面，文化空間存在諸多歷史遺留問題，歷史空間商業開發受限，進一步影響了傳統歷史文化增值鏈條的拓展。

4.知識內容生產滯后。作為一座有歷史淵源的公園，紫竹院公園是傳統歷史文化傳播的重要平臺，為游客提供公共文化服務是非常重要的。在對空間利用、文化內容的思考過程中，筆者團隊深感知識生產的體制性障礙，這方面的開發力量相對薄弱，挖掘深度有待提升。

六、破局的探討

1.空間賦能差異化。梳理園內可用于提供文化服務的區域，整合公共文化空間資源，本著“一處一特色”的原則，規劃差異化的功能區域，如藝術沙龍、主題發布、美育教育、科普課堂等。

2.建立多元協同機制。設計公益為主，市場增效的運營架構，吸納管理方、運營機構、公眾社群的多元協同機制，明確職責：管理方負責空間授權與內容監管；運營機構負責特許經營與活動研發；公眾社群負責志愿管理。在滿足公益服務的基礎上，推出空間的有償使用、適宜的收費類互動活動，同時持續開展具有紫竹院文化屬性的招募活動，一方面能夠豐富文化供給，滿足公眾需求。另一方面可以拓展公園收入渠道。

3.固化可持續資金模式。統計文創產品銷售利潤、空間租賃費用、研學收益等，設立專項文化資金。另外，通過合作機制獲得的收益也可以作為自有資金，或設立專項的文化創新與發展資金，用于緩解公園在展覽、文創、文化推廣等方面的資金不足，形成良性循環。

以空間利用為原點，以文化賦能為核心，以“文化空間+”的模式運營，通過空間規劃科學化、主體協同多元化、資金機制市場化的突破，構建歷史園林活化的可持續發展模型。不斷豐富和延伸公園文化空間的內容和形式，可以成為古典園林中公共場所空間使用的一種思路。未來，應積極建立“空間價值一文化資本一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的轉化機制，促進文化傳播，增強社會凝聚力，為實現“首都花園城市”貢獻“紫竹院范式”力量。

作者：

李艷，北京市紫竹院公園管理處，中級工程師，碩士，

研究方向：科學傳播

李宇，北京市紫竹院公園管理處，研究方向：科學傳播張茜，北京市紫竹院公園管理處，中級工程師，研究方向：科學傳播殷雪飛，北京市紫竹院公園管理處，研究方向：科學傳播

Abstract：Asuntessentialrepresentativesoftheulturalandtourisminustry，parksenicareasserveasvitalpublicspaces forrecreationwhileincreasinglyplayingasignificantroleinpublicculturalprovision.Theadaptivereuseofbuildingsandstructures withintheseparks，transforingtemintoexhbitionhalsandvenuesforculturaldisplays，presetsanovelpathwayfordseating historicalcultureandfacilitingscienceeducation.TakingtherevitalizationoftheYouxianShanguancourtyardinZzhuyuanParkas acasestudyfordevelopingpublicculturalspaces，tispapersytematicallyanalyzesthepark'srecentexperienesinspatialutltion. Employingpublicpatipatioeseachmetodsfordatacolltion，itexploresstrategiesforseniceastooveromeeveloetal botlenecks.Thestudyaimstoprovidefresh perspectivesontheadaptivereuseofpublicspaces withinparkscenicareasandoffer practical insight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the“Capital Garden City”.

KeyWords：Classical Gardens，Public Cultural Space，Exhibition Design，Cultural Creativ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