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R743.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2665.2025.12.0078.04
DOI: 10.3969/j.issn.2096-2665.2025.12.025
偏癱是因中樞神經系統病變(如腦、脊髓損傷)導致的單側肢體運動功能障礙,表現為患側肌力減弱或喪失、運動協調功能障礙,是腦梗死后常見后遺癥[1-2]。目前,西醫針對腦梗死偏癱的干預以藥物治療聯合康復訓練為主,雖可改善部分癥狀,但整體療效仍存在局限。腦梗死偏癱在中醫理論中歸屬于“中風病”“偏枯”范疇,核心病機為氣血虧虛、痰瘀阻絡,氣血運行不暢,致使脈絡痹阻、痰濁瘀血互結、筋脈失于濡養,發為肢體偏廢不用,治療需遵循行氣活血、破瘀通絡、醒腦開竅的原則[3]。行氣破瘀湯基于“氣滯血瘀、痰瘀互結”病機理論組方,常用于腦梗死恢復期偏癱的治療[4。醒腦開竅針法以“醒腦開竅、滋補肝腎”為核心治則,是治療腦卒中(腦梗死、腦出血)及其后遺癥(如偏癱、失語、吞咽障礙等)的特色療法[5]。基于此,本研究探討行氣破瘀湯聯合醒腦開竅針法治療腦梗死偏癱的臨床療效,現報道如下。
1資料與方法
1.1一般資料本研究納入2022年8月至2024年8月日照頸腰椎病醫院收治的76例腦梗死偏癱患者,采用隨機數字表法分為對照組與觀察組。對照組38例患者中,男性20例、女性18例;年齡48\~76歲,平均( 62.10±6.75 )歲;偏癱側別:左側17例,右側21例。觀察組38例患者中,男性21例、女性17例;年齡49\~75歲,平均( 62.08±6.77 歲;偏癱側別:左側16例、右側22例。兩組患者性別、年齡、偏癱側別的基線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均 Pgt;0.05 ),組間具有可比性。研究經日照頸腰椎病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核通過,所有患者及家屬均知情并簽署同意書。納入標準:(1)西醫符合腦梗死偏癱的診斷標準[,且處于腦梗死恢復期;(2中醫符合中風病的辨證標準[7;(3)單側偏癱;(4)年齡40\~80歲。排除標準:(1)合并腔隙性、大面積腦梗死者;(②合并免疫功能障礙者;(③合并嚴重心、肝、腎等重要器官功能障礙者;(4合并惡性腫瘤者;(5合并精神疾病或認知功能障礙者;(6合并其他嚴重并發癥者;(7對本研究所用藥物及治療方法存在禁忌證者。
1.2治療方法對照組患者采用行氣破瘀湯治療:組成為黃芪 60g ,川芎、赤芍、石菖蒲、菊花、天麻、全蝎、千年健、川牛膝、狗脊、桂枝、太子參、麥冬各 10g ,丹參、地龍、雞血藤、石決明、鉤藤、桑枝各 30g ,桃仁、紅花、天竺黃各 15g ,郁金、五味子各 6g 。由日照頸腰椎病醫院中藥房制備藥液,于每天早、晚餐后 1h 溫水送服, 150mL/ 次、2次/d。
觀察組患者在對照組診療方案基礎上聯合醒腦開竅針法治療:印堂穴斜刺0.5寸,行 1min 捻轉補法(小幅度、高頻率);百會穴平刺0.5寸,行 1min 捻轉補法(小幅度、高頻率);水溝穴斜刺0.5寸,行雀啄手法至患者眼球出現濕潤;內關穴(雙側)直刺0.5\~1寸,行 1min 提插、捻轉泄法;三陰交(患側)斜刺0.5\~1寸,實施 1min 捻轉、提插補法;委中穴(患側)直刺1寸,實施 1min 捻轉補法。以上均不留針,1次/d、5次/周。兩組患者均治療5周,觀察并記錄恢復情況。
1.3觀察指標 (1)中醫證候積分。于治療前后,評估兩組患者中醫證候積分,包括半身不遂、肢體感覺減退或消失、頭暈目眩、言語蹇澀4項,每項計 0,2,4,6 分,分別對應無癥狀、輕度、中度、重度[8]。(2)腦血流動力學。于治療前后,使用超聲經顱多普勒血流分析儀(南京科進實業有限公司,蘇械注準20162070289,型號:KJ-2V7M)檢測患者大腦中動脈平均血流速度( vm )、搏動指數(PI)。(3腦神經元功能修復情況。于治療前后,采集兩組患者空腹靜脈血 3mL ,以 3000r/min 的轉速(離心半徑10cm )離心 10min 后,取血清,通過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檢測神經元特異性烯醇化酶(NSE)腦源性神經營養因子(BDNF)水平。(4)Fugl-Meyer運動功能評分量表(FMA)評分[]。于治療前后,應用FMA評估兩組患者肢體功能,包括上肢(分值為0\~66分)下肢(分值為0\~34分),分值越高表示患者肢體功能越好。
1.4統計學分析采用SPSS25.0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用(
)描述,行 t 檢驗;計數資料用「例 (%)] 表示,行 x2 檢驗。以 Plt;0.05 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結果
2.1兩組患者中醫證候積分比較治療后,兩組患者半身不遂、肢體感覺減退或消失、頭暈自眩、言語蹇澀的中醫證候積分均降低,且觀察組均低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均 Plt;0.05 ),見表1。
2.2兩組患者腦血流動力學比較治療后,兩組患者vm 、PI均增加,且觀察組均大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均 Plt;0.05 ),見表2。
2.3兩組患者腦神經元功能修復情況比較治療后,兩組患者NSE水平均降低,且觀察組低于對照組;兩組患者BDNF水平均升高,且觀察組高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均 Plt;0.05 ),見表3。
2.4兩組患者FMA評分比較治療后,兩組患者上肢、下肢的FMA評分均升高,且觀察組均高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均 Plt;0.05 ),見表4。
3討論
在腦梗死相關后遺癥中,偏癱是常見的神經功能缺損表現,其病理機制與皮質脊髓束傳導障礙、神經元細胞缺血損傷密切相關[10]。腦梗死患者發生偏癱后,常出現肢體運動功能減退或喪失,顯著影響其生存質量。
中醫理論將腦梗死偏癱歸為“偏枯”范疇,認為其核心病機為正氣虧虛、氣滯血瘀,致筋脈失養、肢體廢用[]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后,兩組患者各項中醫證候積分均降低,且觀察組各項中醫證候積分均低于對照組。這提示行氣破瘀湯聯合醒腦開竅針法的應用可有效減輕腦梗死偏癱患者臨床癥狀。分析原因為,行氣破癡湯以黃芪為君藥,取其補氣升陽、充養氣血之功,使氣旺則血行,以治氣虛之本;臣以川芎、赤芍、桃仁、紅花等活血破瘀之品,疏通氣機壅滯,消散脈絡瘀阻,針對血瘀之標;佐以地龍、雞血藤、桑枝等蟲類草木之藥,搜風剔絡、舒筋利節,使瘀去絡通、筋脈得養;更合太子參、麥冬、五味子等益氣養陰之味,寓“攻補兼施”之意,以防破瘀傷正[12]。全方緊扣“氣虛血瘀、絡脈痹阻”病機,共奏補氣行血、破通絡之效,使氣血暢達于經脈,肢體得以濡養。醒腦開竅針法循“竅閉神匿、神不導氣”之旨,首取印堂、百會,二穴位居巔頂,通于腦府,針刺可激發督脈陽氣,醒腦開竅、升提神機;水溝為督脈要穴,擅醒神啟閉、通調氣血,與內關(心包經之絡穴)相配,可寧心安神、寬胸理氣,疏調周身氣機;三陰交乃肝脾腎三經交會穴,針之能健脾養血、滋補肝腎,充養氣血生化之源,柔潤失養之筋脈[13]。諸穴合用,共成“醒腦調神、疏通經絡”之功,使閉塞之腦竅得開,壅滯之氣血得通,廢用之肢體得養。二者聯合,湯藥從內而治,培補氣血、攻逐瘀滯;針刺從外而調,醒腦開竅、疏利經隧,共收“補氣以帥血行,破以通脈絡,調神以導氣血”之效,切中“虛、瘀、閉”互結之病機,使氣旺、消、竅通、絡暢。








腦梗死發生后,局部腦組織血流量減少,腦神經元細胞會發生缺血、缺氧性損傷,及時恢復區域灌注可為神經元細胞修復提供良好條件,進而促進患者神經功能恢復[14]。本研究結果還顯示,治療后,兩組患者 vm 、PI均呈升高趨勢,且觀察組各指標水平均高于對照組;兩組患者NSE水平均降低,且觀察組低于對照組;兩組患者BDNF水平均升高,且觀察組高于對照組;兩組患者上、下肢FMA評分均升高,且觀察組均高于對照組。這提示行氣破瘀湯聯合醒腦開竅針法的應用可有效改善腦血流動力學,促進神經元細胞修復,并進一步恢復肢體功能。分析原因為,行氣破癖湯中黃芪的有效成分可抑制再灌注損傷的產生,并改善局部血流灌注;川芎有效成分可擴張血管,并清除氧自由基,對臟器缺血損傷產生保護作用;赤芍的有效成分可修復神經系統損傷;天麻有效成分可抗血栓,促使周圍血管阻力降低,改善動脈血流慣性;紅花有效成分可改善腦組織血液供應生理機制,促進神經元細胞修復;地龍有效成分可改善腦血流狀況、促進神經功能的修復[1s]。醒腦開竅針法通過對印堂、百會等穴位實施針刺,可對大腦血液供應進行調節,促進中樞神經功能改善,且現代醫學研究表明,針刺可對肢體、腦血液循環產生促進作用,并對運動神經產生刺激作用[1。兩種方法聯合治療時共同發揮效果,可促進腦血流量增加,有效對腦血流動力學進行改善,使受損神經元細胞得到有效修復,進而促進患者肢體功能恢復。
綜上所述,行氣破瘀湯聯合醒腦開竅針法治療腦梗死偏癱患者可有效緩解癥狀,改善腦血流動力學,促進腦神經元功能修復,進一步提升肢體功能,值得臨床應用。
參考文獻
[1]周夢,王帥,張明,等.神經松動術聯合經顱磁刺激治療腦梗死后偏癱肩痛的研究[J].國際神經病學神經外科學雜志,2022,49(6):54-58.
[2]MINL,WENNINGZ,WEIW,etal.Acuteprogressivelarge-areacerebral infarctioncausedbywasp sting:Acase report[J].Neurocase,2022,28(4):364-368.
[3]郭翠英,許靜,李清,等.頭針聯合療法對腦梗死偏癱病人步行能力的影響[J].中西醫結合心腦血管病雜志,2022,20(8):1520-1524.
[4]周橋勝.行氣破瘀湯聯合子午流注針法在中風偏癱患者恢復期中的應用[J].遼寧中醫雜志,2024,51(9):160-163.
[5]徐淵,顧偉,李南京,等.“醒腦開竅”針刺聯合改良強制性運動療法對卒中偏癱患者腦地形圖、腦血流和患肢功能的影響[J].河北中醫,2023,45(8):1358-1362.
[6]胡曉麗,秦霞,湯波,等.神經內科疾病診斷與臨床[M].北京:科學出版社,2018:25-30.
[7]吳新貴,溫春勝,李小嬋.腦梗死牛津郡社區卒中項目分型與中醫中風病診斷[J].中國中醫基礎醫學雜志,2014,20(12):1654-1656,1667.
[8]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試行)[M].北京:中國醫藥科技出版社,2002:125-129.
[9]陳瑞全,吳建賢,沈顯山.中文版Fugl-Meyer運動功能評定量表的最小臨床意義變化值的研究[J].安徽醫科大學學報,2015,50(4): 519-522.
[10]李水琴,李超男,樊璠,等.融合重復經顱磁刺激及運動想象療法對腦梗死偏癱病人上肢功能的影響[J].中西醫結合心腦血管病雜志,2023,21(17):3266-3268.
[11]溫隆妹.血府逐瘀湯聯合綜合康復訓練對氣虛血瘀型腦梗死偏癱的療效及肢體功能、神經功能的影響[J].中國醫藥導報,2022,19(24):139-142.
[12]吳玉,張麗,雷玲芳,等.川芎行氣破淤湯聯合胞磷膽堿鈉治療外傷性腦梗死恢復期臨床研究[J].四川中醫,2020,38(6):136-138.
[13]楊億勇,萬春曉.綜合康復訓練結合醒腦開竅針法對偏癱早期患者運動功能和日常生活能力的影響[J].天津醫科大學學報,2019,25(5):520-521,525.
[14]楊雪,李亦聰,林景琳,等.活血化瘀通絡方聯合火針刺法對急性腦梗死患者腦血流動力學及血清D-二聚體、IL-6、TNF-a的影響[J].中華中醫藥學刊,2024,42(3):251-255.
[15]王敏,劉建勛,姚明江,等.抗腦缺血后神經損傷中藥及其藥理學研究進展[J].中國中藥雜志,2020,45(3):513-517.
[16]王欣宇,唐新橋,李蘭,等.熄風化痰方聯合醒腦開竅針法治療后循環缺血性腦卒中的療效及對腦血流動力學的影響[J].中西醫結合心腦血管病雜志,2024,22(8):1384-13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