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快樂”是古今中外哲人思考的重要內容,孔子與亞里士多德對快樂和德性的關系都有諸多探討,對后世產生了深刻而又深遠的影響。基于《論語》《尼各馬可倫理學》的文本考察,孔子與亞里士多德的快樂思想存在諸多異同之處。在快樂的來源與定義上,孔子認為快樂體現內在超越性,其源于道德又是道德的動力;亞里士多德則認為快樂與實現活動不可分割,依附于實現活動又完善實現活動。在不同快樂的區分上,孔子與亞里士多德都認識到快樂是可以被區分為不同類型,但就如何獲得適度的快樂,孔子主張以禮樂來調和情感,亞里士多德則主張遵循理性的指引和約束。在快樂的終極目標上,孔子認為一切快樂最終都是指向“成仁弘道”,亞里士多德則將沉思的活動、合于智慧的生活托舉到最高的位置。孔子與亞里士多德的快樂思想在當代啟示中又可以實現殊途同歸,我們可以從中批判繼承并嘗試建構符合古典智慧又適應現代需求的正確快樂觀,助力追求有德性的快樂生活。
快樂,作為人類基本的情感需求,是人們追求幸福生活的自然傾向,并且又與道德、幸福、至善等倫理學核心概念緊密相連,所以快樂的探討成為了古今中外哲人思考的重要內容。中西方先哲代表孔子和亞里士多德的快樂思想幾乎產生于相同的歷史時代,他們對快樂和德性問題都有諸多探討。眾所周知,記載孔子言行的《論語》開篇就談“樂”,且據統計在現行版的《論語》中,“樂”字共計出現48次,其中作為“快樂、愉悅”之義出現的次數多達半數。“快樂是不需要理由的。但是對快樂的任何態度都非不言而喻的,所以它會成為中國傳統哲學著力論辯的思想課題。”[2而亞里士多德在《尼各馬可倫理學》中有兩處對快樂的專門說明,分別是在第七卷后半部分和第十卷[3],也有學者指出“快樂”在《尼可馬克倫理學》中占據著十分重要的地位,是物理學向倫理學過渡的關鍵,也是亞里士多德倫理學思想中十分重要的一個點[4。但是,孔子和亞里士多德處于迥異的歷史文化背景之下,有著各自不同的認知方式和思想旨趣。那么二者的快樂思想存在哪些區別?有沒有什么共通之處呢?在二者的思想體系中,快樂究竟源于哪里,最終指向何處?以及,我們能從中汲取什么智慧以建構正確的快樂觀來回應現實問題呢?
學界關于孔子和亞里士多德的比較研究早已是汗牛充棟。其中,不少學者從宏觀層面進行研究,如陳來通過對比孔子與亞里士多德倫理學的異同總結古代德行倫理與早期儒家倫理學的特點。另外,也有學者以具體德性為切入口,如余仕麟比較孔子“中庸”思想與亞里士多德“中道”思想;何元國比較孔子與亞里士多德的朋友觀、友愛思想等。但是目前研究孔子和亞里士多德的快樂思想比較的學者仍然是少數。鄧玉瓊曾辨析孔子與亞里士多德的快樂與德性,指出,“在二位先哲不同的問題視域和思考路徑下,他們走向了不同的道德快樂養成模式和實踐路徑”[5]。其研究思路與方法能為我們提供一定借鑒,但惜于現有研究的局限性,我們對孔子與亞里士多德的快樂思想依舊知之甚少,相關研究有待進一步豐富和深入。
基于研究的必要性與現有研究的不足之處,本文將對《論語》和《尼各馬可倫理學》進行文本考察,從快樂的來源、定義、分類、最終目標等角度出發,比較孔子與亞里士多德快樂思想之異同,進一步理解中西方思想文化呈現的不同特點與側重,并嘗試探索二者思想資源對現代人追求快樂和道德之路的現實關照和實踐價值。
一、“何以快樂”:
“內在超越”與“實現活動”
孔子與亞里士多德談快樂時,都是將快樂與道德相聯系。孔子認為快樂與完善人格、成就道德理想是密不可分的;亞里士多德也認為道德品質與快樂有關,快樂貫穿于整個生命,對于德性與幸福至為重要。但是二者在快樂的來源與定義上顯現出一定差異:孔子所言快樂體現著一種道德意義上的“內在超越性”,而亞里士多德談快樂則始終圍繞快樂與“實現活動”的關系。
(一)孔子:快樂與“內在超越”
孔子雖然沒有明確指出快樂的定義,但我們可以從《論語》相關論述中看出,快樂是一種人的情感心理狀態,是獲得德性并踐行道德而生發的精神愉悅,更是不斷提升道德品質、實現內在超越的內生動力。
《論語》開篇就談“樂”,從“學而時習之”的好學之樂,到“有朋自遠方來”的交友之樂,再到“人不知而不慍”的君子之樂[149,已然開顯出儒家的樂學圖景。縱觀《論語》全篇,孔子始終主張快樂源于日常生活中學習、交友、禮樂等踐行道德的具體行為,是在人倫日用中提升道德修養而由衷生發的精神滿足與自得。“志于道,據于德,依于仁,游于藝”[191體現的就是進德修業而后自得其樂的狀態。
孔子非常強調人的內心情感尤其是快樂對道德行為的推動作用。“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186這樣三種層層遞進的學道狀態揭示了快樂是人們學習并踐行道德的內在驅動力,并且是最為強烈而持久的力量。湯一介認為,“儒家哲學是一種以‘內在超越’為特征的思想體系”[6]102“這種內在超越性不受客觀條件的影響,而主要在于自己內在精神的不斷提升和養成”[6195。孔子評價顏淵時也說:“惜乎!吾見其進也,未見其止也。”[10 由此可見,快樂從道德踐履中來,進而又成為道德踐履的動力。只有在這樣“生生不息”的“良性循環”中,不斷進行自我的內在超越,“如切如磋,如琢如磨”[154,才能向著成仁成圣的境界不斷前進。
(二)亞里士多德:快樂與“實現活動”
亞里士多德在批判不同人對快樂的意見的過程中逐漸明晰快樂的定義,他分別在《尼各馬可倫理學》第七卷和第十卷進行專門的闡述。
在第七卷,亞里士多德將快樂定義為“快樂是我們的正常品質的未受到阻礙的實現活動”[3]241。有人提出“一切快樂都是向著正常品質回復的感覺過程”,但是亞里士多德反對這樣的“一刀切”,基于善有總體和個人兩種意義,他區分了兩種快樂一回復性的快樂與處于正常狀態下的快樂。前者只是在偶性上令人愉悅,在正常狀態下我們不會以這些東西為快樂,如生病時吃的藥;后者則是在正常狀態中,我們以總體上令人愉悅的事物為快樂,這種快樂是不包含痛苦或欲望,也不存在任何匱乏的快樂,如沉思的快樂。當然后者才是亞里士多德認為的真正的快樂。所以,快樂不應該被定義為一種可被感知的過程,而是一種品質的不受阻礙的實現活動。
在第十卷,快樂成為了一種完善實現活動的東西,它自身是完整的,但它必須依附于實現活動而存在。快樂的出現意味著感覺和感覺的對象都處于適合的狀態,它不是實現活動的內在品質,而是通過由實現活動所建立的關系而產生出來的。這與第七卷的結論似乎又有了出入。但可以肯定的是,在亞里士多德看來,快樂與實現活動是不可分割的,“快樂則與實現活動聯系緊密,難以分離,以致產生了它們是否就是一回事的問題”[3]329。
二、“快樂有別”:
不同快樂的區分與節適
孔子與亞里士多德都認識到,快樂是可以基于某些標準被區分為不同類型,并且在某種維度上某些快樂之間是有高下之分。但是二者在具體的標準、分類上有些差別。面對某些需要適度的快樂,二者都提出非常相似的中間道路—孔子的“中庸”與亞里士多德的“中道”,但具體的獲得方式又側重截然不同的面向。
(一)孔子:物質享樂與精神追求
綜合《論語》全篇來看,孔子大致區分了物質享受之樂與精神追求之樂,并可以肯定的是,他主張后者才是值得人們欲求的快樂。比如:“子曰:‘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1194再如:“子曰:‘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185人之所以不堪其憂就是因為習慣了以物質享受為樂,而不是以精神追求為樂,而顏回卻能做到“貧而樂”“不改其樂”,正是因為他對道德的追求堅定不移,以富足的精神生活為樂。《論語》中,唯一一處孔子明確區分不同類別的快樂是“益者三樂”與“損者三樂”,他認為前者包括“樂節禮樂,樂道人之善,樂多賢友”,后者包括“樂驕樂,樂佚游,樂宴樂”[1160。孔子在這里的區分標準就是此快樂有益于還是有損于人之道德的養成。“益者三樂”與“損者三樂”在本質上的區別就是精神追求之樂與物質享受之樂。顯然,精神追求之樂是有益于人們道德品質的養成,物質享受之樂反之。
(二)亞里士多德:快樂的性質與其實現活動相合
《尼各馬可倫理學》第十卷,亞里士多德在反駁快樂是惡的努力中,他的討論最終指向了快樂被區分為不同類型的問題。除了第七卷中快樂可以被分為回復性的快樂與處于正常狀態下的快樂,亞里士多德還提出了種種區分的標準,將快樂分為混雜的與非混雜的(借用柏拉圖的觀點)、高尚的和卑賤的,等等。總地來說,亞里士多德認為,每種快樂都與它所完善的實現活動相合[3J327,實現活動的不同決定其快樂的不同,比如思想的實現活動與感覺的實現活動不同,它們之中這種形式的活動也與另一種不同,因此完善著它們的快樂也不同。思想的快樂高于感覺的快樂,在思想的快樂相互之間,也有一些快樂高過另外一些快樂。
亞里士多德還認為快樂本身是值得欲求的[3322,但如果快樂是來源于其他條件的,它們就不值得欲求。這正如財富值得欲求,但如果這要求你去背叛,它就不值得欲求。這是否與孔子“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有異曲同工之妙呢?另外,為了消解“人類具有許多不同的快樂”這種復雜與矛盾,亞里士多德主張以好人作為標準,將事情對好人的樣子當作事物其本身的樣子。但是,以真正的人為標準只是為了抵制那些被認為是可恥的快樂,亞里士多德在這里卻并沒有回答什么快樂是屬于那種圓滿地實現了人之完善的快樂。孔子也談好人之樂—“顏回之樂”,雖然未直接提出要把“顏回之樂”作為一個標準,但從孔子對顏回德行的重視與贊揚中可以看出,孔子非常希望人們能以顏回為道德榜樣來效仿,明白在人生中應當以何為樂,從而學習如何成為賢德之人。
(三)適度的快樂:“禮樂節文”與“理性節制”
正如前文所說,孔子和亞里士多德都意識到物質享受或者說感官快樂、肉體快樂是需要節制的,都主張追求適度的快樂,但是二者討論適度快樂的獲得途徑又是大相徑庭的。一言以蔽之,孔子主張以禮樂來調和情感,亞里士多德則主張遵循理性的指引,約束人的情感欲望。
《論語》中多次談到禮樂對人之性情的節制與調和作用。朱子曾將其中的“禮”釋為“理之節文”。有子曰:“禮之用,和為貴。…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也。\"5結合《中庸》中“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中節,謂之和”[120,則更容易理解“禮”可以節制人們內在性情。同樣,意為禮樂的“樂”亦是如此。孔子曾評價樂曲《關雎》“樂而不淫,哀而不傷”,朱熹注釋中寫道,《關雎》“樂雖盛而不失其正”,“審其音,而有以識其性情之正。[166由此可見,適宜的禮樂節制人的性情,包括快樂、哀傷等等,使之無過無不及。從這個角度再看“益者三樂”與“損者三樂”之間的差別,也可以將其理解為程度的差別:“樂驕樂,樂佚游,樂宴樂”顯然是缺乏節制、超過限度的感官享樂,才會被孔子認為是有損于道德修養、不值得提倡的快樂,“樂節禮樂,樂道人之善,樂多賢友”這樣體現中和氣象的快樂才是值得推崇的。
亞里士多德認為在肉體快樂方面存在過度并不利于德性的養成。“壞人所以成為壞人就是由于追求過度的而不是必要的肉體快樂。”[3]245 對此,亞里士多德也提出用一條中間道路—“節制”來解決這一問題。“節制是在快樂方面的適度”[3195,這與孔子的主張是一致的。但是,節制如何獲得?或者說用什么來節制呢?與孔子主張用禮樂節制性情不同,亞里士多德認為“節制的人在這些事物上則遵循邏各斯的指引”3]00。節制作為靈魂的非理性的部分的美德,服從于邏各斯的指引。邏各斯是一個希臘哲學和神學中的重要概念,其含義非常復雜,用法也隨著不同的思想流派和時代而變化,但人們通常認為它與“理性”是密不可分的,所以至今公認的譯法是“理性”。那么可以理解為,節制就是讓情感或欲望在理性的約束下保持適度的狀態。
三、“樂歸何處”:
“成仁弘道”與“理性沉思”
孔子與亞里士多德在快樂的來源、定義、分類、獲得方式等方面都存在不同之處,當然他們關于快樂的終極目標或者最高境界的看法也出現很大差異。以仁道為至高價值的孔子,一切快樂最終都是指向“成仁弘道”;推崇理性思辨的亞里士多德,在快樂之后將沉思的活動、合于智慧的生活托舉到了最高的位置。
(一)孔子:一切快樂指向“成仁弘道”
孔子并沒有將快樂認定為人生的終極目的,快樂更多是道德踐履的伴隨性結果。從“仁者不憂”[10“不仁者不可以久處約,不可以長處樂”[168等中都可以看出,孔子所言的快樂依賴于仁德,快樂的最終指向仍然是仁德。正如馮友蘭在《中國哲學史》中也曾指出,“仁”為孔子“一貫”之道,中心之學說,“仁”為全德之名,常以之統攝諸德[748。仁德在孔子的價值體系中居于最高的地位。
孔子不僅主張為仁由己,主張人們自身要不斷提高道德以成仁,更主張在推己及人中弘揚和推廣仁道。“己欲立而立人,已欲達而達人”[189是孔子的為仁之方,所以孔子才會提倡“樂道人之善”,才會如孟子所說的那樣“樂得天下英才而教之”[l32,才會最認同“曾點之樂\"。仁者以天地萬物為一體,只有通過“博施濟眾”“能近取譬”[]89,樂于將仁道推而廣之,最終天地萬物遵循這樣的道義各得其所,這才是為仁甚至可以說是成圣的最高境界,也是孔子真正的心之所向。
(二)亞里士多德:“理性沉思”是最大的幸福
亞里士多德認為每個人最根本、最持久的實現活動就是生命本身,由于快樂完善了實現活動,因此也就完善了生命。但是,究竟是快樂是目的、而生活服務于快樂,還是生活是目的、快樂服務于生活?亞里士多德并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僅僅是指出了二者的不可分割性。
但毋庸置疑的是,沉思的生活或者說智慧的生活在亞里士多德心目中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每種感覺都有其快樂,而最好的實現活動就是處于最好狀態的感覺者指向最好的感覺對象時的活動[3]325。在亞里士多德看來,這一標準就指向了沉思的生活。這種生活是最好的實現活動,因而也是生命最完善的形式,同時也伴隨著最大的快樂。同樣地,沉思是最合于自身德性的活動構成了完善的幸福,原因在于沉思既嚴肅又除自身之外沒有其他目的,并且有其本身的快樂 (這種快樂使這種活動得到加強)。雖然亞里士多德也強調這種活動本身并不是一個人所需要的全部,同樣有賴于一定的必要條件和外在善,屬人的幸福最終仍然需要事實和生活來驗證[3]340,這種沉思的生活是一種神圣性的“活動”,是最大的幸福,“智慧的人是最幸福的”[3]341。
四、結語
綜上,從形式上看,孔子與亞里士多德討論快樂的方式與進路是迥然不同的。亞里士多德討論的“快樂”是一個抽象的概念,或者說他是從整體的角度系統地討論“快樂”,但是孔子論樂基本都是圍繞具體的快樂,更確切而言,孔子論樂尤指道德實踐意義上的快樂。并且,相較于亞里士多德在《尼各馬可倫理學》中用數節篇幅集中論述快樂,孔子的快樂思想在《論語》中則散見于與弟子的日常對話當中,雖顯零散但又意蘊無限。當然,這也恰恰印證了古希臘哲學與先秦儒學的不同特點,古希臘哲學注重形而上學與理性思辨之風,先秦儒學則是注重經驗世界中對人倫日用的體悟。
從內容上看,孔子與亞里士多德的快樂思想有同有異。孔子與亞里士多德談快樂時,都是將快樂與道德相聯系。在快樂的來源與定義,孔子會認為快樂是人的情感心理狀態,源于道德而又成為道德的內在動力,體現“內在超越性;亞里士多德則始終圍繞“實現活動”來定義快樂,快樂依附于實現活動而存在,又完善實現活動,與實現活動不可分割。在不同快樂的區分上,孔子與亞里士多德都認識到,快樂是可以基于某些標準被區分為不同類型,并且在某種維度上某些快樂之間是有高下之分,但就如何獲得適度的快樂這一問題,孔子主張以禮樂來調和情感,亞里士多德則主張遵循理性的指引,約束人的情感欲望。在快樂的終極目標上,以仁道為至高價值的孔子,一切快樂最終都是指向“成仁弘道”;推崇理性思辨的亞里士多德,在快樂之后將沉思的活動、合于智慧的生活托舉到了最高的位置。
正如亞里士多德所說:“我們把快樂與痛苦當作教育青年人的手段。而且我們把愛所應當愛的,恨所應當恨的看作養成德性的品質的最重要的內容。”[3]315時至今日,建構正確的快樂觀同樣是值得重視的研究課題與人生課題。發掘孔子與亞里士多德的快樂思想中共有的智慧與資源,可以幫助我們在當今社會如何明確“以何為樂”,堅持“樂所當樂”。首先,在追求快樂的過程中,始終堅持道德原則,將道德實踐視為快樂的重要來源。其次,區分短暫、非本質的肉體感官享樂與持久的、本質性的精神追求之樂,并主動追求后者充盈自己的人生。并且,保持節制與適度,警惕享樂主義、消費主義等思潮,避免沉溺于不健康的快樂,平衡自然欲求與道德理想。最后,要將快樂與個人和社會的終極價值和目標相結合,追求那些能夠促進個人成長、社會和諧與人類福祉的快樂。綜上所述,孔子與亞里士多德的快樂思想在當代啟示中實現殊途同歸,我們應當從中汲取智慧建構符合古典智慧又適應現代需求的正確快樂觀,在經濟快速發展、科技高度發達的社會中依然“不畏浮云遮望眼”,追求有德性的快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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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肖沁,華東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儒家文化和思想政治教育。
編輯:宋國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