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極老齡化政策下中醫藥服務需求評價指標體系構建研究

摘要：本文在積極老齡化政策框架下，深入探究我國老年人對中醫藥服務的需求，并構建評價指標體系。通過闡述積極老齡化政策框架下中醫藥服務需求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過程，使用文獻分析法、專題小組討論法和Delphi法3種方法。最后形成了在積極老齡化政策框架下中醫藥服務需求評價指標體系。該評價指標體系從不同層面和角度反映了老年人的健康狀況、中醫藥服務在老年人參與社會活動中的價值及在保障中發揮的作用，為促進老年人健康，提高老年人中醫藥參與和評估中醫藥保障水平提供了依據。本文為促進中醫藥參與積極老齡化服務提供理論支撐與實踐指導。

關鍵詞：積極老齡化；中醫藥服務需求；健康；指標體系

中圖分類號：F27 文獻標識碼：A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5.16.025

截至2023年底，我國60周歲及以上人口超過2.9億，占總人口的21.1%，老齡化已然成為我國社會發展進程中不可忽視的現實問題。老齡化及其所伴隨的健康問題對醫療服務體系的承載能力與服務水平發起了前所未有的挑戰。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實施健康中國戰略，將健康中國從建設任務提升至戰略任務，重視重點人群健康，為老年人提供連續的健康管理服務和醫療服務”。這一指示為我國積極、健康地應對人口老齡化提供了堅實有力的理論指導，不僅促進了老齡文明建設，而且與健康中國戰略緊密相連、相輔相成。2002年，世界衛生組織（WHO）提出了《積極老齡化的框架》，其中明確指出健康、參與、保障三大支柱的協同發展乃是實現積極老齡化的理想狀態[1]。我國在積極老齡化的大背景下，積極推行醫養結合策略，充分發揮中醫藥在老年醫療領域的獨特優勢與積極作用。2022年我國《“十四五”健康老齡化規劃》提出“發展中醫藥老年健康服務”的戰略目標。國衛老齡發〔2024〕40號文件中指出為深入貫徹落實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精神，促進醫養結合服務高質量發展，推動實現健康老齡化，不斷增強老年人健康養老獲得感。中醫藥憑借其獨特的理論體系與豐富的實踐經驗，在為老年健康保駕護航，實現積極老齡化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展現出巨大的潛力與價值。因此，本文緊密結合國家扶持中醫藥養老的政策導向及WHO積極老齡化框架，融入中國特有的文化內涵與價值理念，深入探索性地構建基于積極老齡化政策框架的中醫藥服務需求評價指標體系，以期為促進中醫藥全面、深入地參與積極老齡化服務提供科學、系統的理論指導和實踐支持，推動我國老齡事業朝著更加健康、積極、可持續的方向發展。

1 積極老齡化及中醫藥服務養老的研究現狀

近年來，眾多學者圍繞積極老齡化這一重要課題展開了全方位、多層次的研究，取得了豐碩的成果，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堅實的理論基礎與實踐參考。劉尚君的[2]研究指出，要以高質量發展為核心，繼續踐行積極老齡觀和健康老齡化觀念，促進“以為促養”；堅持系統觀念，持續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同時發掘需求側潛力，從組織體系、政策體系和制度創新三方面完善制度安排；加強創新驅動，創新老齡工作模式，增強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的要素支撐，以更高效的管長遠制度運行機制、系統協同的要素支撐，共同推進我國養老服務體系高質量發展和老齡事業產業協同發展，服務中國式現代化目標最終實現。羅朝陽和吳迪[3]研究指出，我國應從供求兩端著手，積極發展老齡產業，建立健全多支柱、分層次、公平可持續的社會保障服務體系，探索實行彈性退休制度，積極發展“數字老齡”，建立健全生育支持政策體系，推進教育改革，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陳功[4]認為深入貫徹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國家戰略，明確社會保障的現實、發展與實踐邏輯，以積極的態度迎接人口老齡化，通過踐行“老有所為—以為促養”理念、回應老有所養期盼、發展銀發經濟等舉措，充分利用我國優勢，以緩解當前社會保障體系與老齡社會需求不匹配之間的矛盾為重點，推動我國社保制度不斷完善。顧宗倪，羅小龍[5]通過對美國弱勢群體交通服務規劃的經驗啟示，來構建積極老齡化導向下的中國老年友好型公共交通環境。朱正杰，施正麗等[6]認為，在積極老齡化背景下，社會參與是影響老年人生活質量的關鍵因素。應當盡快統一社會參與的定義與內涵，盡快設計出一項專門測量老年人社會參與情況的調查問卷，納入多個維度的內容，做到分類全面、內容具體，使我國未來能更好地開展相關調查及干預活動。

在老齡化與中醫藥服務相互關系的研究領域，同樣成果斐然。孫麗[7]通過對北京朝陽區孫河社區中醫藥特色養老病房進行調查研究，對其服務對象、內容和效果進行了評價分析，認為中醫藥醫養結合社區病房的建立對提高老年人晚年生活質量有顯著影響。唐敏和吳海波[8]認為，應將中醫藥的健康養生與“治未病”理念引入家庭、社區和養老機構，做到未病先防、未老先養。文杰[9]強調，將中醫藥融入醫養結合養老模式的優勢有：治未病、辨證論治有效控制疾病、非藥物療法有利于提高生存質量。對中醫藥應用于醫養結合的模式探索中，主要以發展中醫藥對接社區養老機構的模式為主。馬麗麗[10]提出，發展居家中醫藥健康養老服務模式、中醫藥養生社區服務模式以及中醫醫療機構與養老院合作模式，將中醫藥健康養生與不同養老服務模式進行結合。梁惠怡[11]在研究廣州市中醫藥社區醫養結合養老模式的基礎上，構建出以“虛擬中醫院”服務平臺為基礎的中醫藥醫養結合模式。

2 積極老齡化政策框架下中醫藥服務需求評價指標體系構建

自積極老齡化概念提出以來，不同國家、組織和學者從各自的視角與研究背景出發，對其進行了廣泛而深入地概括和定義，使得積極老齡化的內涵與外延不斷豐富與拓展。然而目前對積極老齡化概念的研究主要基于西方研究，更強調老年人的獨立性。而亞洲國家由于受傳統文化的深厚影響，更多關注老年人與家庭的相互依存關系以及社會支持網絡的構建。所以，目前各方對積極老齡化的定義仍存在一些爭議。各國還需要在WHO提出的積極老齡化框架下，密切結合本國獨特的文化和價值觀來確定積極老齡化概念及其組成部分。本文以WHO積極老齡化政策框架中健康、參與、保障3個支柱為基石，充分考慮中國老年人的實際需求、文化背景以及中醫藥服務的特色與優勢，致力于構建一個適用于在中國積極老齡化背景下的中醫藥服務需求評價指標體系。該指標體系構建過程主要包括以下3個關鍵階段：

第一階段是文獻檢索與分析，通過對論文、著作和政府政策文件的檢索和分析，從積極老齡化概念、模型、評價領域的研究成果中精準提取積極老齡化的關鍵指標，并深入研究其與老年人中醫藥服務現狀及需求之間的內在關聯與影響因素。

第二階段是專題小組討論，精心選取5名在中醫藥、老年醫學、社會學等領域具有深厚造詣與豐富實踐經驗的專家組成專題小組，開展討論，全面審核、科學調整、嚴格篩檢，結合各自的專業知識與實踐經驗，從理論合理性、實踐可行性、指標代表性等多個維度對指標進行綜合評估與優化，初步制定一套具有科學性、系統性與針對性的指標體系。

第三階段是采用兩輪Delphi法，以郵件/微信方式組織12名領域專家開展咨詢工作。通過系統的意見征詢、反饋修正和指標權重分析，對積極老齡化指標體系進行篩選與優化，最終形成積極老齡化框架下老年人中醫藥服務現狀及需求指標體系。該12名專家的工作及研究領域涉及中醫學、中藥學、護理、康復醫學、臨床醫學（老年醫學）、管理學等，對老齡化現象、老年疾病、中醫藥慢病防治等均有較高的理解與豐富的經驗，對基于積極老齡化政策框架的老年人中醫藥服務現狀與需求有著獨到的見解。在兩輪咨詢過程中，專家們對初步構建的積極老齡化指標體系進行獨立、客觀的評價與篩選，提出寶貴的修改意見與建議。研究團隊對專家反饋的意見進行系統整理與深入分析，根據專家的意見權重，對指標體系進行優化和完善，最終確定積極老齡化政策框架的老年人中醫藥服務現狀與需求指標體系的具體構成。

經過上述科學與嚴謹的研究過程，本文在積極老齡化政策框架原有的3個支柱基礎上，融合了老年人中醫藥服務現狀及需求的相關影響因素，構成了一個積極老齡化政策框架下的中醫藥服務需求評價指標體系。該指標體系包括了3個一級指標，10個二級指標和21個三級指標。其中3個一級指標健康、中醫藥參與和中醫藥保障分別與WHO積極老齡化政策框架中的健康、參與和保障3個支柱相對應。

2.1 健康

健康，是實現積極老齡化的基石，依據WHO對健康的定義，健康是身體健康、心理健康和社會適應的完美狀態[12]。政策制定者往往過度強調健康，或者過于強調身體健康，而忽視心理健康和社會適應能力[13]。

在本框架內，健康被定義為老年人身心健康狀況和社會適應能力的綜合體現。具體而言，健康指標下細分為身體健康、心理健康和社會適應3個二級指標和身體狀況、慢性病、積極情緒、生活幸福感、家庭支持和社區環境6個三級指標。這些指標從不同層面與角度全面反映了老年人的健康狀況，為評估老年人的健康水平及中醫藥服務在促進健康方面的作用提供了具體、可操作的依據。

2.2 參與

參與，是積極老齡化的核心，是實現積極老齡的必要途徑，同時體現了積極老齡化和成功老齡化、生產性老齡化、健康老齡化等的主要區別。除了參加勞動活動，老年人參與社會、文化、經濟、精神、公民活動都是參與的具體體現形式。參與一方面可以開發和激活老年人力資源，繼續發揮優勢，為社會作出重要貢獻，實現馬斯洛需求中更高階段的滿足，并在參與中增加老年人的歸屬感、成就感和獲得感。另一方面，讓更多老年人有能力通過繼續勞動改善自身生活狀況，減輕社會和家庭的養老負擔[14]。

本文所定義的參與，是指老年人按照他們對中醫藥保健、治療、康復、養老服務的使用和需求，參與經濟、文化和社會活動的情況。在參與指標下，包含中醫藥預防、中醫藥治療、中醫藥康復和中醫藥養生4個二級指標和中醫藥治未病、中醫治療方式選擇、中醫藥治療評價、中醫藥康復護理、中醫藥康復訓練、中醫藥養生保健和中醫藥健康教育7個三級指標。這些指標系統地反映了中醫藥服務在老年人參與社會活動中的重要作用與價值，為深入研究中醫藥服務如何促進老年人參與提供了切入點。

2.3 保障

保障，是實現積極老齡化的保證，注重老年人的身體安全、收入、社會環境和有回報的工作，需要政府牽頭發力，同時需要明確社會各界關心和照顧老年人的責任和義務，促進多元主體共同協調配合老年人提供保護和照料，保障老年人的合法權益[14]。

本文所定義的保障，是指為滿足中醫藥健康養老服務需求，獲得的經濟、政策、資源保障。保障指標下包含中醫藥經濟保障、中醫藥政策保障和中醫藥資源保障3個二級指標和醫保支付、收入水平、中醫藥價格、中醫藥醫保、中醫藥服務人才、中醫藥服務技術的可及性、中醫藥智慧服務和中醫藥信息獲取8個三級指標。這些指標全方位地反映了中醫藥服務在保障體系中的各個重要因素，為評估中醫藥服務的保障水平及進一步優化保障措施提供了依據。

3 討論

本文緊密結合我國中醫藥服務現狀及需求的特點，立足積極老齡化這一背景，積極探索、構建符合我國特色的指標體系。構建基于積極老齡化政策框架的中醫藥服務需求評價指標體系，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

其一，將積極老齡化三支柱模型本土化，這對我國老年健康服務體系的構建提供了創新性思路參考，但該模型仍需進一步驗證。此外，鑒于我國獨特的醫療文化傳統、衛生制度體系及中醫藥特色診療模式與西方存在顯著差異。本文在模型中設定的3個等級的指標之間所呈現的多種路徑關系是否適用，亟須開展大樣本的檢驗研究，以推動該理論框架在中醫藥特色老齡服務體系中的有效應用。

其二，基于積極老齡政策框架的中醫藥服務需求評價指標體系，對于優化我國中醫藥養老服務供給體系具有重要的實踐價值。通過建立該指標體系，科學且系統地分析老年人中醫藥服務利用行為和需求，為衛生行政主管部門采取更具針對性的干預措施和制定出更為切實有效的方法。通過該模型還可以對中醫藥衛生資源的配置情況予以評價，為優化中醫藥衛生資源提供科學依據，最終達到為促進我國中醫藥服務發展，充分發揮改善我國老年人健康狀況以及助力積極老齡化和健康中國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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