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歷史回響與當代命題
在中華文明綿延數千年的長河中,禮器不僅是權力與信仰的物質載體,更是文化記憶與精神象征的凝結。羊角鈕鐘以其獨特的形制與音色,曾作為嶺南地區祭祀、宴飲與儀典的核心禮器,承載著嶺南先民對天地、神靈與秩序的敬畏。然而,隨著時間的沖刷,其音樂功能逐漸湮沒于塵煙,僅以考古遺存與文獻片段留存于文化記憶的褶皺中。而本次“金鐘和鳴——廣西藝術學院2025羊角鈕鐘主題新年音樂會”的舉辦,將這一沉睡千年的禮器重新喚醒,使其以“舞臺藝術”的身份重返現代視野。這一實踐既是對傳統音樂文化的搶救性挖掘,亦是一場關于“歷史如何對話當代”的深刻實驗。
音樂會以羊角鈕鐘為核心載體,集結13位中青年作曲家,通過15部跨越夏商至當代的原創作品,實現了一次從“禮器”到“樂器”的轉化。作品既回溯了羊角鈕鐘作為禮器的歷史敘事如《開端》對遠古祭祀場景的聲景重構、《駿厖》對春秋禮樂制度的詩意詮釋,亦通過《鐘鼓樂升平》《大地回春》等作品,將其置于交響樂與其他民族樂器中,探索了傳統元素在當代藝術中的創新表達。這一創作實踐,本質上是對“傳統與當代的重構與升華”命題的回應:如何在尊重歷史本體的前提下,通過題材拓展、樂器重組、技術融合等方式,激活傳統音樂元素的當代生命力?
本文以此次音樂會為研究范例,聚焦羊角鈕鐘題材作品的創作手法,剖析其從“禮器文化”到“舞臺藝術”的跨界融合。通過解構歷史功能與音樂象征的關聯、分析傳統重構中的技法實驗、探討跨界融合的技術方法,最終揭示此類實踐在文化認同構建與藝術創新維度上的雙重意義。
一、禮器文化:歷史功能與音樂象征
大約在西漢中葉以前,以羊角鈕鐘和銅鼓為代表的青銅文化,從云南楚雄地區傳到滇池地區,并以滇池地區為中心向外傳播。其中的一支往東,經廣西西林、貴州安龍,沿馱娘江—右江而下,分南北兩路,一路沿郁江水系進入柳江、桂江,傳至貴縣、柳州、恭城,北達于湘江流域,一路沿左江傳至寧明、浦北;另一支往南,沿紅河而下,達于越南北部。其鐘體呈半截橄欖形,上小下大,底邊橫截面呈橢圓形,頂部飾以羊角狀鋬鈕,音色圓潤美妙,敲擊不同部位可發相差小三度的兩個音,兼具禮器與樂器的雙重屬性。在先秦禮樂制度中,青銅器是溝通天地、彰顯王權的神圣媒介,而羊角鈕鐘的鑄造與使用,則與嶺南先民的祭祀、宴飲及儀典活動緊密相連。其音階體系以“牛馬豬羊雞鴨魚”七種古壯字為音名銘文,暗含壯族農耕文化的符號隱喻,成為族群文化認同的物質載體。作為權力象征,羊角鈕鐘的編列與音高配置具有嚴格的等級性。據廣西民族音樂博物館考證,其常與銅鼓相伴使用,構成“鐘鼓齊鳴”的儀式音聲景觀,既強化了禮制的莊嚴性,又通過音韻的物理共振構建了集體記憶的聲學場域。
然而,隨著禮樂制度的崩解,羊角鈕鐘的音樂功能逐漸暗淡,僅存在于史冊的只言片語中。直至2014年,陳坤鵬教授團隊復原首套羊角鈕編鐘(含32鐘、49音),這一古器方得以“樂器”身份重生(圖1是從羊角鈕鐘出土的實物到廣西藝術學院音樂博物館鎮館之寶——仿制羊角鈕編鐘,圖2是這套羊角鈕鐘的音位圖)。
從出土到復制品,從復制品到整套編鐘的仿制成功,直到2025年廣西藝術學院新年音樂會中,羊角鈕鐘才從“靜態”轉到“活態”,從音樂博物館展柜走向現代舞臺,其身份從禮器向樂器轉變,標志著音樂元素及其歷史功能在當代的重構。在重構過程中,作曲家并未割裂其歷史基因,而是通過“音色合理運用”實現傳統與當代的對話。例如,《駿厖》以春秋編鐘音樂為參照,將羊角鈕鐘的原始音階融入現代作曲技法,通過竹笛的婉轉與笙的悠揚,隱喻儒家“禮樂相濟”的思想內核。鐘聲的節奏律動既保留了禮制的儀式感,又在和聲織體中注入流動性,使“駿厖”一詞所象征的宏厚氣韻,從歷史文本升華為可聆聽的文化意象。這種創作方法,不僅延續了羊角鈕鐘作為“權力之聲”的象征性,更通過音樂語言的現代化解構,賦予其“歷史生命力”。
而音樂象征的當代轉變始終以“禮器文化”為中心。作品《海路之形》以漢代海上絲路為題材,羊角鈕鐘的清亮音色與簫、琵琶的靈動旋律交織,既隱喻港口貿易的繁榮,又以鐘聲的穩定脈沖象征中央政權對邊疆的文化統攝。在此,羊角鈕鐘超越了單純的音效功能,成為“歷史時空”的聲音錨點,通過音色的層疊敘事,勾連起古代禮制與當代國族認同的雙重意義。因而,羊角鈕鐘的當代重生,并非對歷史的簡單復刻,而是通過“禮器—樂器—媒介”的身份轉換,完成其音樂象征的重構。這一過程既尊重了青銅文化的本體價值,又以創新性表達激活了傳統元素的當代生命力,為音樂上的“傳統重構”與“跨界融合”的探討奠定了歷史與美學的雙重根基。
相較于中原地區的曾侯乙編鐘的“合瓦形結構”,羊角鈕鐘的形制與音階體系更具地域特色,其音色更清亮,適合表現嶺南祭祀文化中的空靈感;而“牛馬豬羊雞鴨魚”的音名銘文,則直接映射壯族先民的農耕文化符號。這種差異使得羊角鈕鐘在當代轉化中更易融入民族敘事,而非單純復現古樂。曾侯乙編鐘在如今當代演繹多用于復原古樂,如《鳳求凰》《編鐘樂曲》,而羊角鈕鐘在本次音樂會中更強調“從禮器到樂器”的跨界創新,體現不同的形式。
二、傳統重構:樂器組合與創作技法
羊角鈕鐘從禮器到舞臺藝術的嬗變,不僅依賴于歷史象征的轉變,更需通過樂器組合與創作技法的重構,才可實現傳統音樂語言的現代性轉化。這一過程既延續了其本體文化脈絡,也主動回應了當代音樂的主流方向。在“金鐘和鳴”音樂會中,作曲家覃鋒達以羊角鈕鐘為主題,以中國歷史朝代順序為時間主線,并召集13位來自全國各地的中青年作曲家來為廣西藝術學院民族音樂博物館鎮館之寶——羊角鈕編鐘譜曲。作曲家們以羊角鈕鐘為核心載體,通過多種樂器配置與創新技法的結合,構建起跨越時空的對話效果,賦予其新的視聽效果的同時展現了傳統音樂的重構與在此基礎上的升華。所創作的15部作品“活化”了這件上古樂器,兩小時演出一覽五千年歷史景畫。
(一)樂器組合
羊角鈕鐘的“禮器”屬性決定了其音色與形制的符號特征。在音樂創作中,作曲家以“音色合理運用”為中心,通過挖掘其原始音階的意義,并結合民族樂器的音色特質,以及其獨特的律制進行創作。遍觀整場音樂會,作品《開端》以羊角鈕鐘的清越之聲為軸線,輔以塤的低沉吟哦與牛角號的渾厚回響,模仿遠古祭祀的聲景。塤的蒼茫音色象征天地混沌,羊角鈕鐘則如神諭降臨,二者通過微分音與泛音列的交織,復現“人神共在”的儀式化聲景。同時,馬骨胡的加入并非單純音效疊加,而是以壯族民間音調的婉轉旋律,將歷史的厚重嵌入歷史回響,形成“音色—符號—文化”的完美結合。這種組合方式既保留了禮器的神圣性,又通過音色層疊拓展了敘事的維度。
(二)創作技法
傳統重構需突破單一的歷史音色復現,轉而以現代作曲技法解構羊角鈕鐘的音樂語言。在《駿厖》中,張澤藝以春秋編鐘音樂的“一鐘雙音”特性為基礎,引入現代和聲與調式游移。羊角鈕鐘的小三度音程被擴展為七聲調式,與竹笛的滑音、簫的氣震音形成音色對話,暗合儒家“禮樂相濟”的思想內核。此類技法實驗不僅激活了羊角鈕鐘的音響潛能,更使其從靜態的禮制符號升華為動態的情感載體。
(三)功能轉換
傳統重構的深層意義在于功能的重置。音樂會中,羊角鈕鐘從祭祀禮器轉化為“樂器”,其身份跨越了“器物—樂器—文化符號”的三重維度。例如,《海路之形》以漢代海上絲路為題材,簫的悠揚旋律與琵琶的密集音型隱喻貿易的流動性與多元性。作曲家陳威通過節奏對位與音色疊加,將鐘聲的莊嚴性解構為時空交錯的敘事線,使樂器組合成為歷史與當代的“音色橋梁”。此外,作品《隆中小酌》以三國隱逸文化為內核,通過羊角鈕鐘的清雅泛音與古箏的按滑音效,模擬山澗流水的自然意境,通過極簡主義的留白技法,將諸葛亮的哲思轉化為“隱逸與擔當”的精神,實現歷史題材向哲學意蘊的深層轉化。而當代題材的介入進一步拓展了羊角鈕鐘的敘事層面。與此同時,這種功能轉化不僅拓展了樂器的表現邊界,更賦予其參與當代文化建構的能動性。
從作曲家們的創作中不難看出,以傳統為根基的重構并非對歷史的機械復制,而是通過樂器組合的轉變、創作技法的現代化以及功能屬性的跨界重置,實現羊角鈕鐘從“禮器”到“樂器”的升華。從本場音樂會不難看出,唯有在尊重歷史本體價值的基礎上,以創新思維激活傳統元素的當代生命力,方能完成文化記憶的動態傳承。這一思維為后續“跨界融合”與“文化認同”的探討提供了作曲技法支撐與音樂美學范式。
三、當代創新:題材拓展與藝術升華
羊角鈕鐘題材作品的當代創新,不僅表現為歷史敘事的時空方向的延展,亦表現為音樂語言的審美躍遷。在2025年廣西藝術學院新年音樂會中,作曲家將羊角鈕鐘從“禮器”轉化為“文化敘事者”,既激活了傳統音樂的生命力,又構建了跨越古今的藝術對話。這一創新實踐以“歷史脈絡”與“形式升華”為雙方向,展現出傳統音樂元素在當代音樂中的多種可能。
(一)題材拓展
羊角鈕鐘作品的題材創新,突破了單一歷史事件的線性敘事,轉而以多元視角重構原有文明。例如,《長亭古道芳草新》以江南絲竹《老六板》與西方歌曲《夢見家和母親》的主題交織,映射民國時期中西文化的碰撞與融合。作品中,弦樂四重奏的和聲進行象征新民主主義思想的涌動,羊角鈕鐘的碰撞音效則暗喻歷史車輪的碾壓感,最終以“送別”主題的再現,隱喻文化轉型中的陣痛與希望。這種跨時空的題材并置,不僅重構了羊角鈕鐘的文化身份,更使其成為勾連傳統與現代、本土與全球的“音色媒介”。
(二)藝術升華
題材的拓展需以藝術形式的突破為支撐。作曲家通過音色、結構等的重構與升華,實現了羊角鈕鐘音樂語言的現代性轉化。
在音色方面,羊角鈕鐘的“禮器之聲”被賦予新的美學意義。《雪景寒林圖》以揚琴的細膩音色模擬雪落寒林的明暗層次,羊角鈕鐘的清脆擊奏則如畫中群峰的輪廓勾勒,通過微分音程與泛音列的交織,將宋代水墨的“留白”美學轉化為聽覺化的空間敘事。張瑩通過音色的虛實對比,使音樂成為“可聽的畫卷”,實現了從視覺藝術到聽覺藝術的媒介轉換,在原有畫卷意蘊的基礎上做出進一步升華。
在結構層面,《鐘鼓樂升平》以交響樂的宏大規模重構羊角鈕鐘的音響空間。作品從鼓樂的原始生命力、吟誦式旋律到全樂隊合奏,形成“個體—群體—共同體”的遞進邏輯,將地域性符號升華為國家文化自信的象征。劉鵬通過羊角鈕鐘與管弦樂的音色對話,使傳統打擊樂器的節奏性與交響樂的織體張力相互激蕩,凸顯了“禮器文化”在當代語境中的恢宏表達。
而跨媒介的手法的運用尤為值得關注。《窈窕山水》通過鋼琴的琶音模擬水波蕩漾,大提琴的敘事性旋律則如山水間的詩意行走,羊角鈕鐘的零星點綴仿若遠山的鐘聲回響。覃鋒達以“音畫同構”的手法,將廣西喀斯特地貌轉化為“聽覺山水”,實現了地理景觀向心靈詩學的藝術升華。這種創作方法打破了樂器功能的傳統邊界,使羊角鈕鐘成為連接自然、歷史與情感的綜合性媒介。
(三)重構與升華
當代創新動力源于“遠古聲音”與“現代作曲技法”的交織。音樂會的作品可以體現出:羊角鈕鐘的題材拓展與藝術升華始終以“禮器文化”為內核。例如,《秋風辭》以倒敘結構解構漢武帝的悲秋詩意,羊角鈕鐘的莊重音色與竹笛的凄婉旋律形成時空對話,既保留了歷史文本的肅穆感,又通過節奏的彈性處理賦予其當代情感張力。而《大柵欄》以清朝市井文化為題材,通過管子、三弦與羊角鈕鐘的音色結合,復現北京胡同的煙火氣息。王亞明并未簡單模仿民間音調,而是以現代節奏對位解構傳統曲牌,使市井喧鬧升華成為音樂創作的載體。這種創新并非對傳統的顛覆,而是以“創造性轉化”實現文化記憶的動態延續。羊角鈕鐘既是歷史敘事的參與者,亦是當代藝術表達的載體——其音色承載著千年的輝煌,其形式呼應著現代審美,其功能跨越了“禮器—藝術—文化”的三重維度。
當代創新使羊角鈕鐘超越了“歷史遺存”的靜態身份,通過題材的跨時空編織與藝術語言的現代轉化,構建起多維度的文化敘事網絡。這種實踐不僅為傳統音樂元素的當代激活提供了方法論啟示,更在全球化語境下彰顯了本土文化的深層生命力。正如音樂會終章《大地回春》中金鐘與交響樂的磅礴合鳴,羊角鈕鐘的當代重生,既是文明基因的延續,亦是文化自信的音樂宣言。當然,從“禮器”至“舞臺”的轉變,不僅需要歷史溯源,更依賴于創作手法的突破。
四、跨界融合:多元媒介與技術對話
羊角鈕鐘從“禮器”到“舞臺”的轉型,不僅是音樂語言的革新,更是一場跨越藝術門類與文化維度的深度對話。在“金鐘和鳴”音樂會中,羊角鈕鐘的跨界實踐通過多元媒介的交互、藝術形式的交融以及文化符號的再詮釋,構建起傳統與現代、本土與全球的對話橋梁,展現出傳統音樂元素在當代語境中的多維生命力。
(一)舞美的融入
本場音樂會的舞臺設計將羊角鈕鐘的音色特點轉化為可感知的文化。例如通過燈光與場景的巧妙調度,青銅鐘體的幽暗光澤與投射其上的歷史紋飾交相輝映,形成“物—光—影”的視覺敘事。例如,文子洋序曲演奏的開頭部分,深藍色燈光籠罩下的鐘體泛光,隱喻青銅禮器的神圣性,而后隨著打擊樂演奏家張佳婧的演奏逐漸變幻燈光顏色,動態光效隨音樂節奏起伏,則暗合歷史長河的流動感。這種視聽聯覺的設計,使羊角鈕鐘的“禮器之聲”不再局限于聽覺角度,而是通過空間藝術的介入,重構為沉浸式的音樂場景。在此過程中,舞臺成為連接歷史與當下的媒介,鐘聲的余韻與光影的虛實共同編織出一幅跨越千年的聲景畫卷。
(二)樂器組合的邊界突破
羊角鈕鐘的跨界融合,體現于其與多元樂器體系的對話。音樂會中,羊角鈕鐘不僅與塤、笙、古箏等傳統民族樂器共鳴,更與交響樂團、室內樂形成結構性的音響碰撞。例如,在交響樂作品中,羊角鈕鐘的清脆節奏與弦樂的綿長旋律形成“點—線”對比,既保留了青銅文化的莊重性,又通過管弦樂的宏大織體拓展了表現力。而在與西方樂器的互動中,其音色被解構為和聲素材,通過調式游移與節奏錯位,轉化為兼具東方韻味與現代張力的音樂語言。這種組合方法并非簡單的音色疊加,而是通過樂器間的音色呼應,實現“禮器之聲”從儀式符號到情感載體的升華。
(三)文化跨界
羊角鈕鐘的舞臺實踐,本質上是其文化在現代音樂中的再次應用。音樂會通過音樂與文學、視覺藝術的交融,將鐘聲的歷史意涵轉化為可被感知的詩學意象。例如,《云起圖》《秋風辭》等以古典詩詞為文本基底,通過朗誦與器樂的并置,使羊角鈕鐘的清越之音成為詩句意境的聲學注腳,與詩文的意境相輝映。另一些作品則通過舞臺裝置的象征性布局,通過燈光變幻,將青銅紋飾的抽象美感轉化為空間敘事的一部分。這種方式打破了“音樂—文本—視覺”的界限,使羊角鈕鐘從單一樂器升華為綜合性的文化媒介,既承載族群記憶,又呼應現代審美對多元敘事的訴求。
五、反響意義:文化認同與創新構建
“金鐘和鳴——廣西藝術學院2025羊角鈕鐘主題新年音樂會”不僅是一場音樂盛宴,更是一次深刻的文化實踐。音樂會通過羊角鈕鐘這一古老禮器的現代演繹,成功地實現了傳統與當代的對話,引發了廣泛的文化認同與創新思考。從文化認同的角度來看,音樂會的舉辦為觀眾提供了一次深入了解嶺南文化的契機。羊角鈕鐘作為嶺南地區特有的青銅禮器,承載著豐富的歷史與文化內涵。音樂會通過精心設計的節目安排,從先秦到當代,跨越多個歷史時期,展現了羊角鈕鐘在不同歷史階段的文化意義與作曲家對每個時代作品的把握。例如,《秋風辭》以西漢武帝劉徹的同名詩詞為藍本,通過倒序的方式將詩中的情景逐一帶入音樂之中,展現了漢代的文化風貌;《云起圖》則以唐代田園詩人王維的詩作為創意來源,融合了西安鼓樂的旋律與唐大曲的漸變韻律結構,營造出一種詩意盎然的音樂意境。這些作品不僅展現了羊角鈕鐘的歷史價值,更通過音樂的形式,讓觀眾在聽覺上感受到了嶺南文化的深厚底蘊,增強了觀眾對本土文化的認同感。音樂會通過跨界融合的方法體現在音樂會的創新方面,為傳統音樂元素注入了新的生命力。作曲家們在創作過程中,不僅保留了羊角鈕鐘的傳統音色,還結合了現代作曲技法與其他樂器的演奏,實現了傳統與現代的無縫對接。例如,《鐘鼓樂升平》將羊角鈕鐘與雙管交響樂隊相結合,通過交響樂的宏偉氣勢與羊角鈕鐘獨特的音色,展現了盛世中華下的民族團結與文化自信。這種跨界融合不僅豐富了音樂的表現形式,也為傳統音樂元素的當代轉化提供了新的思路。
綜上,音樂會的舉辦引發了社會各界對傳統音樂文化的關注與思考。通過媒體的廣泛報道與觀眾的熱烈反響,音樂會成為文化傳承與創新的標志性事件。它不僅展示了羊角鈕鐘這一古老樂器的藝術價值,更激發了人們對傳統音樂文化在當代語境中如何更好地傳承與發展的討論。這種討論不僅有助于推動傳統音樂文化的保護與傳承,也為未來的文化創新提供了豐富的思想資源。■
(李志雄、丁依,廣西藝術學院音樂教育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