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克己身無患”,出自元代馬致遠《岳陽樓》第二折,“想人能克己身無患,事不欺心睡自安,便百年能得幾時閑?”馬致遠將禍患根源更多歸結于自身而非外界,強調自我約束的重要性,避免因放縱欲望而招致禍患,指出提高內在修養和自制力方可達到“無患”的境界。
克己之欲,在于棄奢靡、養正氣。唐太宗李世民在登基之時,見宮中“奇珍異寶充溢府庫”,頓悟“人主嗜欲太過,則百姓不堪其命”的道理。于是嚴敕停罷四方珍貴貢品,散遣后宮數千人,并躬行節儉,朝野風氣為之一新。正是此般對物欲的克制,后世才可見貞觀之治。《禮記》有言:“傲不可長,欲不可縱”,太宗深諳此道,身先垂范。君主克一時之奢,萬民便可休養生息,如此海晏河清,豈非克己所種出的善果?太宗克己之行,終致貞觀年間“粟米流脂,公私倉廩俱豐實”。
克己之欲,在于抵擋特權之誘,以公心驅逐私念。北宋包拯主政端州,當地名硯價值千金,然包公離任時,“歲滿不持一硯歸”。他摒棄“近水樓臺”之特權,換得萬世芳名。包拯之廉,不僅在于拒硯,更在于他奏請朝廷削減端硯歲貢,以制度之劍斬斷貪腐根源。清代廉吏張伯行巡撫福建,更明令禁止賄賂之風,自書檄文昭告天下:“一絲一粒,我之名節;一厘一毫,民之脂膏。”此語如金玉振響,警醒百代,其品節纖塵不染、日月可鑒。當為官者自覺將“一絲一粒”置于名節天平之上,民眾的“一厘一毫”才能真正歸其所歸。
克己之欲,還在于公大于私,國重于家。明英宗時“土木堡之變”,皇帝被俘,敵軍兵臨城下。忠臣于謙挺身而出,不僅嚴詞拒絕百官南遷之議,更散盡家財募兵守城。其操守正如自詠詩句:“清風兩袖朝天去,免得閭閻話短長。”京城終得保全,然其身后家無余財,清風傲骨永留人間,此乃克己之至高境界:將身家性命熔鑄為護國城墻,以血肉成全社稷之無恙,用生命踐行“粉骨碎身渾不怕”的誓言,將克己精神淬煉成民族魂魄,為后人所銘記。
由此可見,克己非僅為忍饑節欲之小術,而是在欲念如潮涌,權柄在握之時,能立定腳跟,以心為舟,不為驚濤所覆。克己之德,遂成照徹民心之明鏡,清名既傳于身后,功業亦澤被于蒼生,此身何患之有?前人智慧值得今天的我們深思和學習,特別是黨員領導干部更應以身作則,提高黨性修養,正確處理好手中的公權力,時刻自警自省,克己奉公方能無禍無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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