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我國證券交易稅法的立法思考

張曉彤

摘要從1994年開始,國家計劃開征證券交易稅,但是一直到現在為止,證券交易稅法仍然沒有出臺。目前規制證券市場的法律法規也有很多,但是總體上效力不高。在證券交易環節,目前使用的法律是《關于股份制試點企業有關稅收問題的暫行規定》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印花稅暫行條例》,征稅對象只是股票交易。在證券類產品日益增多的背景下,制定一部完整的《證券交易稅法》也體現了其必要性和迫切性。本文就以此為背景,思考關于我國證券交易稅法的立法。

關鍵詞證券交易稅 必要性 立法構想

中圖分類號:D922.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0592(2009)05-339-02

一、我國證券交易稅法立法概述

證券交易稅是隨著證券和證券市場的發展產生的一個新稅種,根據美國庫伯斯里伯蘭德國際稅收網站提供的95個國家和地區的稅收資料,其中27個國家和地區開征過證券交易稅。①

(一)是稅收憲政的要求

我國憲法規定:依法治國,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法治的根本在于將憲法作為法律的基礎,進而形成金字塔似的法律體系。②“依法治國的關鍵是依憲治國,稅收法治則無疑是依法治國的重要組成部分,而稅收立憲又是稅收法治的根本前提,所以稅收立憲是依法治國的重要部分。

在憲政制度下,公民納稅具有個人委托國家代為完成自己所必須而又無力提供的公共產品和公共服務的性質,也就是說,納稅人是在為自己納稅,是出于自身需要并依據法律決定和監督稅收事項。憲政制度下的稅收是人民依法向征稅機關繳納一定數量的財產而使國家具備滿足人民對公共服務需求的能力的一種活動。③所以說,稅收是組織國家財政收入的重要形式。對證券交易征稅應該作為稅收的具體形式,構成國家財政收入的一部分,其征收正是符合稅收憲政精神的要求。

(二)增加財政收入的重要手段

稅收是國家財政收入的重要來源,對證券交易行為征稅,一個最基本的結果是可以增加財政收入。來自中國證監會提供的數據顯示,截至2007年6月30日,滬深兩市上市公司家數1477家,總市值達166232.8億元。上半年滬深兩市共計籌資1879.57億元。滬深兩市股票日均成交2027.18億元,比去年日均增加440%。④

證券市場已經成為我國金融市場的重要組成部分,但是由于法律制度的不完善,目前我國只是對股票交易環節征收印花稅。這樣導致的結果征稅的稅基過窄,只對股票交易征稅,而面對證券市場上的基金、期貨等等各種交易行為不進行征稅,無形之中就導致了稅收的流失。從另一方面,關于征收印花稅的法律依據,是國務院的暫行條例和國稅總局、國家體改委暫行規定,按照“一稅一法”的原則,法律位階較低,不能有很好的說服力。

證券交易稅是對證券的交易行為,按買賣成交額所課征的一種流轉稅。從聚集財政收入來看,由于證券交易稅是對證券交易全額計稅,具有不受投資者成本高低、利得多少影響的剛性。只要投資者的交易行為實現,所課征的稅款也能相應得到實現,從而使國家能夠及時、穩定地取得財政收入。從調節證券市場來看,證券交易稅作為證券價格的組成部分,具有較好的示范效應,有利于調節投資者的轉讓行為,抑制短線投機,鼓勵長期投資,減少證券市場的波動。通過開征證券交易稅,有利于配合其它經濟管理部門加強證券管理,促進經濟行為的規范化,建立證券市場的新秩序。

二、證券交易稅法設立的必要性

在2008年3月3日開幕的全國政協十一屆一次會議上,《完善我國多層次資本市場稅收政策》已經被確定為“一號提案”。 理想的證券稅制應針對證券市場的特殊稅種,如證券交易稅,而且要完善其他的相關稅種,如企業和個人所得稅。

(一)我國證券市場發展的必然

在十七大報告明確提出“要創造條件讓更多群眾擁有財產性收入”,以及加大直接融資比重之際,總體上應減輕資本市場的稅負。在具體稅種上,則宜以易征易管的交易稅為主;并且不管是股票、國債、企業債、基金等均應同等征收,稅率大幅下調。

證券交易稅應該成為促進新興證券市場發展的重要手段。大多數國家或地區在證券交易環節征稅的目的是獲取一定財政收入和抑制市場過度投機行為。雖然美、日、德等國家近幾年來取消了證券交易稅,但在證券市場發展的初期,這些國家都征收過證券交易稅。因為在證券市場建立初期,征收證券交易稅既能增加政府收入,又能穩定市場,減少外部消極因素,從而有利于培養一個更有效的資源分配體系,以減少過度投機行為以及盲目交易行為。但是,隨著證券市場的發展,投資者的風險意識逐漸增強,投資心態日漸成熟,證券交易稅調控證券市場的效果越來越不明顯。于是,為了降低交易成本以吸引投資者,大部分發達國家都逐步取消了證券交易稅,證券稅制經歷了由流轉稅為主向所得稅為主的轉變。由此可見,證券交易稅并不是長期有效的稅種,其征收與否取決于證券市場的發達程度。⑤

我國的證券市場雖然經歷了一個比較快速的發展時期,但是鑒于法律制度的不完善,證券市場仍然處在比較脆弱的階段,投機行為和盲目交易行為普遍存在。從證券交易印花稅開征到現在,其實我們是在借著印花稅的殼對股票進行征稅,但隨著股票交易額的激增和證券種類的逐步擴大,印花稅這個殼已經容納不下了。面對證券市場名目繁多的產品,印花稅已經不能涵蓋這些,所以,就有必要設立新的稅種取代股票交易印花稅,證券交易稅正式在這種情況下的一種選擇。

(二)促進資本市場公平和效率

稅收是調節資本市場的重要手段之一。筆者之所以認為證券交易稅應該設置一個浮動稅率。比如,總體稅率在0.1%上下浮動。全國人大在《證券交易稅法》中授權國務院根據經濟政策的變動調整稅率。這么做的原因就是認為國家通過證券交易市場稅率的改變,可以實現資本市場的公平和效率。

為了保證資本市場的公平和效率,可以課保證證券交易稅維持在較低的稅率。如果稅率過高,就意味著增加了投資者的成本,也就相應地減少了投資者的利潤。由于利潤減少,投資者就會減少投資活動,將資金轉移,這樣就不利于證券市場的發展。相反,如果稅率降低,就可以降低交易成本,減輕投資者的負擔,增強信心,從而促進投資者投資,加速資本市場的繁榮。

三、我國證券交易稅法的立法構想

關于證券交易稅法的制定,從1993年提出到現在仍然沒有正式頒布,原因有很多,但是我國證券市場發展的現狀以及基于交易雙方利益考慮是其中很大的原因。筆者嘗試從立法內容和立法原則兩方面對我國證券交易稅法的制定提出自己的建議。證券交易稅法我認為我們可以借鑒日本1962年頒布的《國稅通則法》,這部法律雖然規模較小,但是內容涵蓋實體法和程序法,并且其具體章節的排列是以稅收機關行為為中心來構造的。所以,有學者認為這種排列體現出日本的稅法是“征稅之法”,而不是“權力之法”。之所以會基于這樣的考慮,是因為我國與日本的稅收環境大體相似:都有長期的封建社會的歷史,這樣長期的歷史使得國內民眾對權威的認同感比較強烈。

(一)我國證券交易稅法立法內容

1.納稅人。證券交易稅的納稅人是有價證券的賣方,即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內從事有價證券交易的單位和個人。以代理買賣證券的經營機構和證券的托管機構為扣繳義務人。

2.征稅對象。我國目前的《證券法》并沒有對證券做出一個合理的定義,但是從比較權威的經濟學家的概念看,證券是各類財產所有權或債券憑證的通稱,是用來證明證券持有人有權取得相應權益的憑證。依據這個定義,證券交易稅所涉及的范圍是有價證券,包括商品證券、貨幣證券、資本證券、不動產抵押證券。作為一種流轉稅,證券交易稅的征稅對象是有價證券的交易行為。

3.稅率。證券交易稅是對交易金額全額征稅,稅基較寬,稅率也較低,納稅人因稅收負擔較輕,易于接受。由于證券交易稅其中一個很重要的目的是政府規范證券市場的手段,所以,它的固定性特征相比其他稅種不會太過明顯,所以我們可以制定一個浮動稅率的機制,只將稅率維持在較低水平。這樣也可以有利于政府根據國際經濟形勢的變化調整稅率,以維護國內證券市場的穩定。

4.征稅機關。根據我國一稅一法的原則,我國的《證券交易稅法》應該是全國人大或者人大常委會制定的基本法律,所以它的征稅機關應由國家稅務總局負責統一征收。同時,這個證券交易稅是屬于中央中央稅種,由國家征收,收歸財政所有。

5.征稅方式。由于證券交易發生在二級證券市場,也就是在證券交易所內的交易。這種交易方式是一個完全電子化交易的過程。所以對證券交易行為征稅,征稅方式也向信息化轉變。目前,現有的證券交易印花稅是由扣繳義務人代扣代繳,但是因為交易過程的特殊性,我們應該充分利用計算機技術的發展,委托相關機構研發一套完整的程序,由稅務機關、銀行和證券機構進行聯網,這個聯網不只單單是網絡的鏈接,還包括相關資源的共享,針對征稅環節設計一個共同的數據庫,運用先進的信息技術完成其征稅過程。同時對關于征稅的詳細信息通過網絡進行公示,這樣也可以改變稅務機關和納稅人之間信息不對稱的局面。

(二)我國證券交易稅法立法原則

從長遠看,用證券交易稅替代證券交易印花稅有其合理性和必要性。證券交易稅作為一種具體的稅種,應該在符合稅收原則的前提下還要保證有自己獨特的原則來與這個稅種匹配。鑒于證券交易稅的特殊性,筆者認為有以下幾個原則。

1.稅收公平原則。稅收公平原則最基本的含義是稅收負擔必須根據納稅人的負擔能力分配,負擔能力相同,負擔相同;負擔能力不等,稅負不等。具體而言,必須做到橫向公平和縱向公平。上文有提到,證券交易稅設立的必要性之一是促進證券市場的公平和效率。公平作為法的基本價值之一,是在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進程中的價值追求。

在現有的證券交易印花稅的情況下,征稅對象既不涉及國債、金融債券、企業債券和投資基金等的交易,也不涉及國家股和法人股的交易,更不包含場外交易。在同一證券市場上,如果僅對某些金融產品征稅而對另一些不征稅,會造成各種金融產品交易成本的差異,最終將會影響證券市場的穩定發展。目前運行的證券印花稅是按固定比例稅率對雙方征繳,對機構和個人大戶利用資金和信息優勢操縱股市的調控能力較小,未給中小投資者適當的優惠,加劇收人分配的馬太效應。

作為一種公共產品,稅收向來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要做到稅收取之有道,用之有效,既不“劫富濟貧”,也不“劫貧濟富”,既維護市場效率,又維護社會公平。稅收法制的設立,要做到民主、公開、公正,以使稅法最大限度地反映廣大人民群眾的集體意志。稅制和稅收政策目標的實現,需要法治的推動和落實,也就是說,要實現稅收執法的公平。

2.稅收效率原則。美國著名經濟學家斯蒂格利茨指出:判斷一個良好的稅收體系的“第一標準是公平……第二個重要標準是效率”。稅收效率原則是指政府征稅應當有利于資源的有效配置和經濟機制的有效運行,提高稅務管理的能力,以最小的費用獲取最大的稅收收入,并利用稅收的經濟調控作用最大限度的促進經濟的發展,或者最大限度的減輕稅收對經濟的妨礙。

證券市場是一個瞬息萬變的市場,轉眼間就可能會對收益產生巨大的影響。所以上文提到的征稅方式的電子化也是基于稅收效率原則的體現。以這種強大的信息技術是來支持稅收的順利實現的方式。而從另外一方面看,制定證券交易稅,在立法時,就通過法定程序明確稅種、確定稅基、制定相應稅率,以在后續的執行當中簡化程序,降低征稅成本,從而保證能夠在實質上提高稅收效率。

3.單向征收原則。單邊征收原則,即是對交易的一方征稅。證券交易稅的征收直接關系到投資者的交易成本。基于對風險投資進行鼓勵和扶持證券市場健康發展的考慮,證券交易所得稅應實行低稅率和征稅方式以降低成本。

如上文所述,證券交易印花稅在開征之初的一種重要角色是增加財政收入。雖然每一種稅種的開征,其最基本的作用就是增加財政收入,但是印花稅作為一種共享稅,本身存在中央和地方稅收收益分配的問題。從法律上將證券交易稅設置為中央稅,收益完全按歸中央所有,可以不用再考慮中央和地方收益分配問題,所以也不用雙邊征收也增加以增加收入最終調節共享雙方收益分配。

單邊征收的最重要目的在于降低投資者的交易成本。我國的證券市場還有很大的發展潛力。適用單邊征收,可以吸引更多的投資者投資以壯大我國的證券市場最終促進我國證券市場的快速發展。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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