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生關系對研究生第二外語學習動機影響的定性研究

趙小玉

摘 要： 本文研究了一組研究生一年級學生學習第二外語（法語）的學習動機，主要集中于師生關系對學習動機的影響，數據主要來自課堂觀察及隨后的個人訪談。研究表明A類型學生（跟第二外語老師有親密關系的學生）在學習法語上比B類型學生（跟第二外語老師關系不熟的學生）有更強的動力。同時發現兩類學生學習法語的動機都不夠強，因為他們覺得學習法語跟他們將來的工作沒有直接關聯，這反映了部分中國大學生及研究生的學習動機狀況。

關鍵詞： 師生關系 融合性動機 工具性動機 第二外語學習動機

一、介紹

師生關系是影響學生學習動機的重要方面（Wentzel， 1996）。在語言學習方面，動機是指“達到語言學習目標的努力和欲望的合體” （Gardner， 1985）。從這個角度看，學習的第二外語的動機（或動機強度）會不同程度地朝一定的目標或方向發展。最初，會有兩類朝向： （1）融合性，或學習第二外語以與從目標社會成員交流及獲得認同感的欲望；（2）工具性，這是指學習第二外語以實現一些現實性的目標（Gardner & Lambert， 1972）。由于融合性目標與二外社會成員的積極的態度的聯系，加德納和蘭伯特（1972）認為個具有融合性目標的個人將表現出更大的學習激情，從而跟具有工具性目標的個人相比在第二外語的學習上可能會有更強的能力。筆者調查了一組研究生一年級學生的第二外語（法語）學習動機，通過對調查者的課堂觀察和后續訪談得到的數據，試圖回答以下兩個問題：（1）良好的師生關系能提高學生對第二外語的學習動機嗎？（2）師生關系對學生學習第二外語的動機起關鍵性的作用嗎？如果不是，什么才是他們學習的主要動力來源？

二、研究方法

這項研究是在天津外國語大學第二外語課（法語課）上進行的。首先，筆者對來上課的27名研一學生進行課堂觀察。在這些學生中，有的與法語老師有非常密切的關系（類型A學生）。也有一些法語老師很少有溝通的學生（類型B學生）。課堂觀察座位表見附錄。基于課堂觀察，筆者采訪了四名具有代表性的學生。

三、研究結果

研究問題1：建立良好的師生關系，能否增強學生第二外語的學習動機？

如附錄所示，大多數A型的學生選擇了坐在前排或在教室中央，B型學生則更喜歡外圍席位，這表明A型學生對上這堂課有更強的動機。以下選自觀察筆記的摘錄。

摘錄（1）15：45：學生C2步入教室，她在法語課上一直坐在座位C2。然后，她拿出法文文本書，開始默讀。摘錄（2）15：45-15：50：學生三三兩兩從后門進入教室。課堂開始喧囂起來。F5 ～ F8那一片區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因為他們的談話聲和笑聲有點吵。“我”看到她們的包有秩序地放在她們面前的桌子上。學生F7筆直地站立在她的座位前面，充滿激情地談論著， F8站著靠在桌子上面向F7、F5和F6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們的臉也朝向F7 ，她們時不時地發出笑聲。而離她們不遠的學生G5、G6、G7要么小聲地聊天，要么把注意力集中在他們的手機上。摘錄（3）15：50-15：55：學生E4 （代班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與學生E5討論法語課本上的練習題，他盡可能地傾身向前，這樣可以讓自己盡可能地靠近E5學生。他們看起來非常認真和投入。

以上摘錄描述了課堂上學生截然不同的行為， A類型學生看書或討論法語問題，而B類型學生忙著聊天或玩手機。不難得到的結論是，A型的學生更主動地學習法語。為了進一步證實結論，筆者在課下訪談了四名學生。

研究問題2：師生關系是否對學生學習第二外語動機有明顯作用？如果不是，什么對他們的起主要作用呢？

根據課堂觀察，筆者發現兩種型學生的表現不同。為驗證是否是師生關系在起作用，筆者采訪了兩名A型學生和兩名B型學生。

1.融合性動機。類型A學生有積極的課堂表現，因為他們與老師有更多的互動，他們喜歡法語老師和法語課堂，而且他們不想讓法語老師失望。以下摘錄可以說明這一點。

摘錄（4）筆者：“你在課堂上學習法語的動力與良好的師生關系有關系嗎？” 學生D5 ：“是的，如果上個法語跟現在這個老師一樣認識我，我也可能會更加努力學習法語。試想一個老師認識你了，那她會更關注你，如果回答問題讓老師失望，你會也很對自己很失望，所以我覺得這是我更加努力的驅動力。”摘錄（5）筆者：“你有強烈學習法語的動機嗎？” 學生D7 ： “沒有，我不覺得自己有很強的動力。”筆者：“你認為這跟老師有關系嗎？比如說你和老師的關系不是非常密切。”學生D7 ：“對我來說是這樣，如果法語的老師認識我的話，在課堂上，她經常問我問題，我就會擁有較強的學習法語的動力，因為我不想讓老師失望，那么我會學習法語的熱情就會增加。”

學生D5是”老師的寵兒”，她表示其學習動機與老師的親密關系有聯系，D7表示如果她與老師有密切的關系她的動機便會加強。因此可推斷良好的師生關系會促進學生取得更好的學業成績 。

2.工具性動機。為了探討師生關系是否是主導學生學習動機的因素，筆者做了深入采訪，結果表明學生的動機不強，這是因為學習法語對他們來說是沒有實際用處的，所以它很難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下面是一些典型的節選。

摘錄（6）筆者：“那是為什么呢？你為什么沒有足夠的動力去學習它呢？”學生D8：“我覺得法語對我未來就業沒有太大幫助，畢竟我的專業是英語，學習法語可以作為簡歷上的亮點，要是通過CFT4就能多拿一個證書，但如果過不了，也不要緊，因為我不認為法語可以在日后的找工作過程中有太大幫助。”摘錄（7）筆者：“你覺得現在你學習法語的動力強不強？”學生D4：“說實話，不強，呃，怎么說呢，沒有考試的壓力了，我覺得我沒有在我的本科階段的學習熱忱了，那時候，為考研學法語，但現在我考上了，所以學習法語的壓力和動力都沒了。”摘錄（8）筆者：“那么，你的動機從何而來？僅僅因為跟老師很熟？”學生D5：“不是，因為我報名CEF4了，許多同學知道了，我不想考不過，否則我會覺得慚愧。而且如果我得到了證書，我想我的未來求職將有更多的機會。”

從上述回答可以看出學生學習法語的動力不強，原因是學生學習法語是工具性傾向。像學生D5一樣，為通過考研生而學二外，實現這一目標時，學習動機就沒了。此外，大多數學生承認，他們學習一門語言是為在未來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

四、討論與啟示

研究結果表明，A類型學生學習法語有更強的主動性，相比而言，B類學生的動機則更低。然而無論是哪種類型的學生學習法語的動力都不夠強。原因是大部分學生都有工具性動機，有些人認為法語在他們今后的工作中沒太大用途，有些人認為沒有考試壓力，他們失去學習的動力。筆者認為這種情況可能會導致機械學習。這種學習可能是個表象過程，而不是本質的內在追求，這可能最終損害人類與生俱來的為了學習而學習的欲望。雖然有些學生認為他們學習第二外語的經歷可以作為他們未來的簡歷或工作領域的優勢，但他們沒認識到書寫語法正確的文件或信件，閱讀復雜的信息的語言能力也極其重要。

附錄：

圖示：

1.正方形代表席位，帶字符標簽的意味著被學生占用。

2.沒有標下劃線的座位是指女學生所占用的座位，有下劃線的標簽意味著男學生所占用的座位。

3.有陰影部分的席位代表A類型學生，無陰影的席位代表B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