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杏字 黃興華
摘 要:文章解釋了“國學”的含義,分析了魯迅關于“國學”的態度,也表達了自己的觀點。“國學”是有其存在的意義的,而提倡“國學”不是為了樹立唯一的文學標準。
關鍵詞:國學 傳統文化 揚棄
(一)所謂“國學”
要正確對待當今的“國學熱”現象,首先就要明確什么叫做“國學”。錢穆曾經在《國學概論》中說:“國學”一名前既無承。將來亦恐不立。特為一時代的名詞。其范圍所及,何者應列國學,何者則否,實難判別。[1]
同樣地,曹聚仁也有類似的感慨。在他的《中國思想學術隨筆》中提到:“國學”,乃是外來語,并非國產。日本人原有“支那學”、漢學”這樣的名詞,因此,十九世紀后期,留學日本歸來的學人,譯之為”國學”,也就是“中國學術”之意。[2]
而季羨林將“國學”的范圍限制在了中國傳統文化的范圍內,為多數人所接受。縱觀中國文學史,傳統文化在五四時代受到了猛烈沖擊,許多激進的文人提出了“反對舊文學,提倡新文學”的口號。魯迅就是這些人中的旗手之一。因此,深入了解魯迅對待“國學”的態度就顯得十分重要。
(二)魯迅對“國學”的看法
首先,我們可以從他的許多作品中看出他對“國學”的憎恨與嘲諷。在《狂人日記》中,魯迅尖銳地指出:權勢者和想做權勢者的圣人推行了幾千年孔子的“仁義道德”,以“仁義道德”為核心價值體系的中國歷史是“吃人”的歷史、中國社會是“吃人”的社會、中國人是人“吃人” 的人。
魯迅在多篇《隨感錄》中,以嬉笑怒罵的方式,把復古派稱為的“國粹”比喻為他們身上生長的“無名腫毒”,那“紅腫之處,艷若桃花,潰爛之時,美如乳酪”,“國粹所在妙不可言! ”魯迅如此這般地仇視復古派及其力挺的“國粹”,乃出于他的一種理性認知:保存“國粹”者是“‘現在的屠殺者,殺了現在,也便是殺了將來”。[3]
其次,我們應該看到魯迅反對的傳統文化主要是針對非文本性的思想。魯迅曾經提到:“掃除了昏亂的心思,和助成昏亂的物事(儒道兩派的文書),再用了對癥的藥,即使不能立刻奏效,也可把那病毒略略羼淡。”[4]這就是說,他之所以反對文本性思想,是因為它被非文本思想所利用,為“國民劣根性”服務。傳統文化的錯誤在于不自覺地充當了維護統治的工具。當文本性思想被統治階級釋讀并利用的時候,魯迅自然對他厭惡萬分。
曹禧修、鄒宇峰在《論魯迅傳統文化的批判基點》上說道:國民劣根性批判的視角,決定了魯迅對傳統文化激烈批判的重心所向是傳統文化中的非文本性思想,而不是文本性思想。[5]
最后,我們能從魯迅的文章中發現他的矛盾之處。他一方面對中國傳統文化造詣頗深,往往舊瓶裝新酒;另一方面卻說自己中了“莊周韓非的毒”,“我自己總覺得我的靈魂里有毒氣和鬼氣,我極憎惡他。想除去他,而不能。”[6]在《故事新編·非攻》中,墨子為了阻止楚王攻宋,只身趕往郢城。他改變了楚王攻宋的想法,卻不為人們所理解:“一進宋國界,就被搜檢了兩回……到得南關外,又遭著大雨,到城門下想避避雨,被兩個執戈的巡兵趕開了,淋了一身濕,從此鼻子塞了十多天。”[7]從這種既嘲諷又敬佩的心情,可以看出魯迅的矛盾。
(三)我看“國學熱”
在我看來,“國學熱”有其合理性。如今人們開始反思新文化運動,認為他們對待傳統文化過于片面和粗暴。
首先,直至當今,唐詩宋詞、宋元雜劇、明清小說等仍然散發著持久不變的魅力。我們只有不斷從中汲取營養,才能讓中國的文化日益繁榮!并且如上文所說,我認為魯迅之所以反對傳統文化,是因為那時的傳統文化很大程度上為政治服務,喪失了自身的獨立性。為了變革社會,他才會不遺余力地批判傳統文化。但如今文學在較大程度上有了自身的獨立性,因此我們完全可以提倡它。
其次,傳統文化提倡的許多美德在當今也依舊適用。文化糟粕確實存在,但我們可以“取其精華、棄其糟粕”。
最后,我認為“國學熱”的目的不是為了重新樹立唯一的標準。過猶不及,希望“國學”的倡導者們能夠明白這個道理。畢竟誰也不愿意“國學”再次成為鉗制思想、禁錮想象力的工具!
綜上所述,我認為我們應該批判地看待“國學熱”現象,更好的弘揚和發展傳統文化。
注釋:
[1]錢穆,弁言,國學概論[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7。
[2]曹聚仁,中國學術思想隨筆(修訂本) [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3。轉引自何希凡《“國學熱”與魯迅文學和學術貢獻的價值判斷》,湘潭大學學報,第36卷第4期,2012年7月。
[3]蘇光文《重讀魯迅罵孔子》,重慶社會主義學報,2010年第三期。
[4]《魯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學出版社1981年版,第313頁。轉引自曹禧修、鄒宇峰《論魯迅傳統文化的批判基點》,天津社會科學,2010年,第4期。
[5]曹禧修、鄒宇峰《論魯迅傳統文化的批判基點》,天津社會科學,2010年,第4期。
[6]魯迅:《書信桑·240924·致李秉中》,《魯迅全集》(第11卷),人民文學出版社1981年版。轉引自黃健《“大歷史”觀視閾中的魯迅:貢獻和局限——兼論魯迅與中國文化的現代轉型》,福建論壇,2010年第5期。
[7]《故事新編》,人民文學出版社,1979年12月北京第一版。第144頁。
參考文獻:
[1] 錢穆,弁言,國學概論[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7。
[2] 何希凡《“國學熱”與魯迅文學和學術貢獻的價值判斷》,湘潭大學學報,第36卷第4 期,2012年7月。
[3] 蘇光文《重讀魯迅罵孔子》,重慶社會主義學報,2010年第三期。
[4] 曹禧修、鄒宇峰《論魯迅傳統文化的批判基點》,天津社會科學,2010年,第4期。
[5] 《故事新編》,人民文學出版社,1979年12月北京第一版。
[6] 黃健《“大歷史”觀視閾中的魯迅:貢獻和局限——兼論魯迅與中國文化的現代轉型》,福建論壇,2010年第5期。
[7] 楊義《“抉心自食”的文化觀:魯迅論先秦諸子》,理論學刊,2011年,第11期。
作者簡介:王杏字(1992-),女, 陜西漢中人,武漢大學文學院大三學生。黃興華(1991-),男,福建莆田人,武漢大學文學院大三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