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卓越

黃旭方 蘇一丹 張海龍

摘要：國內外各個國家的大學對于處理科研與教學的關系不盡相同，教學與科研是高校追求的兩個重要指標，如何合理處理科研與教學之間的關系，是目前眾多高等領導及教師面臨的困境。本文認為科研與教學之間是積極的關系，相互促進，相互統一，協調發展，并從教師層面和學校各領導層面給出建議，倡導科研與教學雙贏，至終共同成就卓越。

關鍵詞：高等學校；科研； 教學；科研與教學雙贏

中圖分類號：G64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9795（2014）04（A）-0000-00

國外各個國家的大學對于處理科研與教學的關系不盡相同。英國除了開放大學外，是既重科研又重教學，認為大學是教學與科研的中心 [1]。德國強調教學與科研的統一。美國授予博士學位的大學基本上是既重視科研又重視教學，芝加哥大學、伯克利加州大學強調大學首先是科研，其次是教學， 教師晉升的依據主要是科研而不是教學，科研一流的大學，教學也是一流的[2]。當前我國大學科研與教學也存在著類似的沖突關系，若不能有效處理這個關系，不僅影響教師的教學心態與科研態度，同時也影響學生的教育質量。為了改善教學質量，各高等院校積極從教學方法、教學模式、教學考核和教學管理等多方面進行教學改革，經過多年努力試行，很多教師對教學改革勢在必行有了新認識，并積極響應。雖然教學改革使大學課堂有所改變，但因沒有解決目前科研和教學之間出現的尖銳矛盾，使參與教改的教師身疲力盡，心有余而力不足，雖有想法卻沒有時間和精力投入教學，仍不能有效提高教學質量。

1 淺析科研與教學的關系

關于科研與教學的關系，國內外學者眾說紛紜。John Hattie和H W Marsh教授將諸多觀點歸納為三類[3]：一種觀點認為科研與教學之間存在著沖突和矛盾的關系，稱為負相關關系，即兩者之間具有互相抑制的作用。比如教師花在教學上的時間多就會影響其科研，反之亦然；一種觀點認為教學與科研之間相互促進，稱為正相關關系；還有一種觀點認為教學與科研之間存在著零相關關系，即教學與科研之間不存在什么關系，彼此間影響不大。

1.1 負相關關系

隨著社會科技飛速發展，在社會經濟效益的驅動之下，科研與教學的沖突日益突顯。從學校層面來看，首先，表現在科研與教學時間上的沖突。高校擴招，教師顯得供應不足，教師與學生的比例日益擴大。特別是公共基礎課程的老師，教學時間拉長，每個教師需要完成許多教學任務，能投入科研的時間就很少。其次，還表現在學校資金投入比例的問題。在當今的教育體制下，學校為了提升自身的影響力以及在全國的排名，每個學校都在科研方面投入了大量經費，因為目前的評價體系主要是看一個學校的科研水平的高低，而不是看該校的教學情況。因此，一些高校對科研方面的投入遠遠高于對教學的投入，主要用于購買科研設備和科研獎勵等。

從教師層面來看，科研與教學主要在時間、內容和利益上存在沖突。教師投入教學的時間包括收集篩選相關課程資料、編寫教案、編排制作PPT、設計課程設計題目和上課等環節，若再穿插課程改革環節，如分組研討，還要設計討論題目和討論內容，點評等。另外，有本科生創新項目和研究生指導工作的教師，還需要額外增加時間在這兩方面。在科研上需要投入更多的時間，科研環節大致有：為某一研究方向內容查新，閱讀文獻，消化吸收新算法新觀點，提出新問題，通過仿真、做實驗、或搭建實物模型來尋找解決問題途徑，才能凝練出新觀點新算法或新的應用等。最后，還要撰寫學術論文，撰寫項目申請書，參加學術交流等活動。很多高校教師都是超負荷工作，為了完成教學和科研任務，大多數教師都是晚上或者周末休息時間來做科研。因此，科研與教學在時間上的沖突很顯著。在內容上的沖突表現在，有些教師所承擔的教學任務與他的科研方向脫離，比如，某個教師科研方向是光通信，卻承擔《信息論與編碼》課程教學，另一個教師科研方向是信道編碼，卻承擔《數字圖像處理》課程教學。這些是因院系沒有進行合理協調分配任務和教師為了應付教學工作量和晉職要求而產生的一種現象。第三方面的沖突起因于國家政策制度、學校制度及績效工資的執行，驅使大多數教師從利益角度上選擇重科研而輕教學，極少數教師是因為不喜歡做科研而只能選教學。利益包含工資、獎金、項目經費和晉職等。大學教師有著多層次的需求結構[4]：追求個人利益最大化，是有限理性的“經濟人”；但他們從事學術職業，個體及群體的理想狀態是“學術人”，追求的是“為學術而學術”，因而大學教師既不是純粹的“經濟人”，也不是純粹的“學術人”，是“學術經濟人”。他們的行為選擇具有雙重特性：逐利性與非利性。于是，在大學里就會出現這種現象：大多數教師為了學術而不懈地追求，但是很多老師都是為了科研而科研。

1.2 正相關關系

在國內，眾多作者認為科研與教學之間存在著正相關關系，他們認為科研與教學在教師身上的表現，能夠互相豐富，在實踐中，兩者經常結合在一起，并且大學的環境能促使在這兩個領域上達到某種杰出的成就。因此，大多數作者認為教學與科研應該相互統一，協調發展，教學與科研的統一應是大學的理想追求。陳文彥教授介紹了[5]美國兩所高等工科學校先進的教學理念：里海大學的新生研討課與伍斯特理工學院的基于項目式的教學模式，認為這兩所院校采用的啟發式、探究式、討論式、參與式、團隊式和基于項目的研討式教學，對提高教學質量有積極促進作用，并吸取該校教學經驗用于自身教學中。這就是將科研帶入教學的理念，以科研促進教學的實例。裴世鑫教授[6]對百年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進行統計研究，得出的啟示之一是：強化基礎教學，注重學科交叉教育。學科交叉已經成了今天科學研究的重點方向，也只有在學科交叉領域，才會獲得更為豐碩的研究成果。這說明，基礎教學也應注重與科研結合，特別是要廣泛結合，加強基礎教學，基礎打扎實了，科研才能有質的突破。王敬澤教授認為[7]，教學是傳授顯性知識，科研則傳授的是隱性知識，培養學生科研的知識、科研的能力，并且讓學生在科研工作中感受到科研的成功與失敗、酸甜與苦辣，增強學生心理素質的培養。再次，科學研究也促進了學術水平的提高，而較高的學術水平，可以直接豐富教學內容，轉化教學水平的提高，較高的學術水平不但能夠將最新的方法傳授給學生，而且還會激發學生的求知欲，起到提高學生素質的作用。同時，科研帶動教學，使教學得以成功和完整的實現。

本文的觀點與這些學者一致，認為教學與科研之間應是相互促進，相互統一，協調發展，至終共同成就卓越。

2 科研與教學雙贏

2.1 教學與科研相互促進

教學促進科研？

很多人認為，教育工作者就是單純地傳授知識和訓練行為，這個過程中很少有創新可言。而科學研究則是一種以創新為目的的活動，因此，教學談不上對科研有促進的作用。

教學是否真的對科研沒有促進作用呢？暫且不從道理上來論證，先看下面兩個教學案例。

案例1：數模競賽同學的分享激發的科研靈感。

在《通信原理》課堂上，有一位教師邀請幾位參加電子設計競賽和數模競賽的同學上講臺來分享他們的參賽經歷和心得。其中一位同學競賽題目是——“交巡警服務平臺的設置與調度”，他講述如何通過算法來實現警力調度和路線優化時，這位教師想到了他的北斗衛星導航研究，若將北斗的導航定位功能用于各樣緊急調度服務之中，會是一個很好的應用研究。這位學生激發了教師的科研亮光，后來他邀請學生進入他的研究課題，在研究上有新的突破。

案例2：美國一位諾貝爾獲獎者的授課啟示

美國一所大學里的一位教授，在講授化學分子式時，忽然想起了自己目前正遇到的科研難題，于是隨意問學生——“你們認為什么形狀的分子式最有沖擊力？”，學生們各抒起見，其中一位學生說“它的形狀應該像槍，因子彈發射很有沖擊力?！?。這個學生的回答帶給他科研靈感，這使他后來的發明榮獲諾貝爾獎。

上面的教案說明，教學過程不只是知識信息的傳播過程，也是刺激科研靈感與發展科研能力的過程。因此，不是教學不能促進科研，而是我們需要轉變觀念，認識到，在創新的教學過程中帶著敏銳的科研嗅覺去捕捉科研靈感。

科研促進教學？

雖有一些教師認為科研是專研深奧的科學理論問題，而本科教學是傳授基礎知識，兩者沒有多大關系，科研對教學促進作用很小。但仍有很多學者同意科研對教學有促進作用，這個關系也容易為大家理解并接受認同。本文認為科研過程推動教學創新，可加深教學知識面的深度和廣度，促進教師專業水平提升，促進教育創新，促進教學質量的提高，并促進教師個人教學風格的形成。

因此，科研和教學應是緊密聯結的兩個過程，它們的執行應貫穿于兩者之中，兩者并非獨立。當在做科研時，分不出是在做科研還是在為教學預備素材；在教學時，帶著作科研的創新警覺，從學生或教學過程中捕捉科研啟示。這是一個顛覆傳統觀念，并因認識而付諸實踐的改革。

2.2 科研與教學雙贏途徑建議

如何融合大學的科研與教學，使兩者雙贏，本文從學校、學院領導者層面和教師個人層面來提出建議。

對于教師來說，首先，需要有三個方面的看見。一、大學教學質量滑坡會導致大學存在危機。因此每一位教師都應認識到，學校發展或沒落不只是校長和其領導層的責任。有的教師希望單純搞研究，有的教師則希望單純搞教學。這種取向將不可避免地、不斷地對大學的教學和研究的工作方式帶來疑惑。二、認識到教師和學生在教學和科研過程中的作用。本文認同威廉·洪堡先生的觀點——“教師和學生在共同追求知識過程中都有自己的作用。教師的績效取決于學生的存在和興趣——沒有這一點，科學和學術就不能發展。如果學生不能形成自己的志愿，教師就會自己去幫助他們形成。科學和學術的目標只有通過綜合教師和學生雙方的行動才能夠最有效地得以實現。教師的心智更為成熟，但是在發展中也有或多或少的偏向，變得沒有激情。學生的心智可能能力有限、專注精神不夠，但是對任何可能性卻是更加開放并更具回應性”。三、教師不僅允許，甚至鼓勵并接受學生在課堂提出質疑。要讓本科生、年輕的大學一年級學生經常地、充滿新奇地、有強烈的愿望對老師說：你錯了。對于中國教師，最覺得難堪的是在課堂上有學生指出他講錯了。美國斯坦福大學榮譽校長杰拉德·卡斯帕爾在他的演講中說到，“課堂中最激動人心的時刻是有學生對我說：卡斯帕爾教授，你錯了。我是誰？我長年從事研究，我對課題最熟悉，我知道所有情況，但是，這些天真的學生會突然讓我意識到我的認識并不如我認為的那么全面，他們讓我吃驚并改變我的看法。學生的影響如此之大，以至我經常會重新修改我的講義?！比缓?，在與學生垂直關系和平等關系的交往中，教師帶著這些看見和討論的愿望，在授課、研討課、做實驗時展開討論。學生天真的質疑推動教師的科研思考。當開展創造性研究活動的教師教授學生時，不只是學生獲益；同時，學術和研究本身也會在年輕一代持續、自覺、甚至天真的質疑中得到發展繁榮。最后，科研與教學兩者協調共同發展，共同成就卓越。

對于給學校各層面領導的建議，還是引用杰拉德·卡斯帕爾教授的話——“即使是在最好的大學，也是由小部分最好的教師組織形成的，是教師而不是校長的專業知識在起作用。”。所以，本文認為，挖掘、發現、培養并使用少部分優秀教師是一所大學領導首當做的，并從以下幾方面來促進科研與教學的融合。一、幫助教師有以上提到的三個方面的認識。二、為解決時間和內容沖突問題，各院系跨系統一協調安排教師承擔的課程教學內容與科研方向盡可能相近，對于專業核心基礎課程和專業課程，可以由多名教師共同承擔授課任務，每人負責講與自己研究相近的內容。這樣可有效減少備課時間，因授課內容是教師科研的基礎知識，教師科研內容又可帶進課堂里，將長期研究中所形成的許多感悟， 傳達給學生， 激發學生學習興趣，豐富課堂。當然，這需要多位教師共同討論、共同決定授課內容及內容之間的銜接，使整個過程渾然一體，就像演員演戲一樣靈活，相互配搭，相互扶持。并且這樣的配合需要2-3年時間磨合，形成一個授課梯隊。在一些大學里，對于54課時以下的課程，采取上半學期和下半學期集中授課的辦法來解決時間沖突的問題，也取得一定效果。三、為解決利益沖突問題，提高課酬，提高各種教學獎勵金額，鼓勵并幫助（專門設置一個行政部門）教師將創新教學傳化為教學成果，參加區級、國家級教學成果獎。四、小班授課，一個班20人左右。五、教學團隊與科研團隊合一。陜西科技大學[9]對“兩隊合一”教學科研模式進行了探索和實踐，使教學促進科研，科研反哺教學，取得了階段性成果。北京師范大學“中國古代文學系列課程教學團隊”始終堅持在教學與科研的雙向互動中[10]，規范課程設置，編寫新型教材，建設教學資源，改革教學理念，提升教學方法，攻克科研難題，真正實現以科研帶動教學、以教學引導科研。教學與科研要能有效相互促進，實現雙贏，最有效最理想的途徑就是教學團隊與科研團隊兩隊合一，實現無利益、時間和內容沖突。

3 結語

杰拉德·卡斯帕爾認為，僅有教學而沒有科研的學校不是真正的大學；僅有科研成果而不從事教學工作的教師也不是好的教師。一所名校要長期維持其好名聲，或一所普通的大學要成為好的大學，就應當同時重視教學與科研，不能偏向任何一方。而要真正解決教學與科研之間的矛盾，就需要促進科研與教學之間積極的關系，協調發展，至終雙贏，共同成就卓越。但為這個非常高的目標，需要我們付出巨大的努力。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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