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例研究”及其成果表達

摘要：“課例研究”是圍繞課堂教學實例所展開的研究，是“教學即研究”思想的一種重要表現(xiàn)形式，也是一線教師改善師生教學生活、實現(xiàn)共同發(fā)展目標的有效途徑。從研究的形式看，“課例研究”有創(chuàng)新設計、多重反思、分析比較和課后辯論等幾種類型；從“課例”與“研究”的結合程度看，“課例研究”的文本成果有相對獨立、分段相間和提煉融合等幾種結構。

關鍵詞：課例研究；教學即研究；化學教學

文章編號：1005–6629（2014）9–0013–04 中圖分類號：G633.8 文獻標識碼：B

“課例研究”是“教學即研究”思想的一種重要表現(xiàn)形式[1]。為了促進廣大教師通過“課例研究”踐行“教學即研究”的思想，并實現(xiàn)“教師成為研究者”的理想境界，本文結合化學教學實踐，對“課例研究”的內(nèi)涵、分類以及成果表達形式進行初步的探討。

1 “課例研究”的內(nèi)涵

自1952年頒布的新中國第一份涉及教研組的正式文件《小學暫行規(guī)程（草案）》和《中學暫行規(guī)程（草案）》對中小學教研組的設置做出有關規(guī)定以來，“課例研究”一直滲透在我國的各級教研活動之中，只是沒有直接使用“課例研究”的名詞而已。2005年12月和2006年12月，香港教育學院組織召開了第一屆和第二屆課例研究年會，在第二屆課例研究年會上還成立了“世界課例研究協(xié)會”（World Association of Lesson Study），香港教育學院盧敏玲教授任首任主席，上海教科院顧泠沅教授為中國大陸總負責人[2]。這兩屆年會可以看作是“課例研究”名下研究活動的起點。

從“中國知網(wǎng)”收錄的文獻看，篇名含有“課例研究”的最早出現(xiàn)在2004年，之后逐漸涌現(xiàn)出了許多關于“課例研究”內(nèi)涵、特征、功能以及國際化比較的研究論文。但是關于“課例研究”的內(nèi)涵，至今還沒有統(tǒng)一的認識。有的認為，課例研究是“一種以課例為載體，在教學行動中開展包括專業(yè)理論學習在內(nèi)的教師教育模式”[3]；有的認為，“課例研究是教師對真實的課堂教學過程所開展的合作性研究”[4]；還有認為，課例研究“是指教師系統(tǒng)地合作研究課堂中的教與學行為，從而改善教師的教學經(jīng)驗和學生的學習經(jīng)驗的綜合過程”[5]。其實，課例研究中的課例可以是已成的課，也可以是正在設計中的課；可以是別人上的課，也可以是自己上的課；可以是現(xiàn)場的課，也可以是錄像的課或課的文字實錄。研究可以是自我反思，可以是同伴研討，也可以是專家點評；可以是教師本人，可以是另外的教師，也可以是專業(yè)研究者；可以是個人研究，也可以合作研究；可以是教師同伴合作，也可以專家參與或引領[6]。因此，“課例研究”實際就是圍繞課堂教學實例所展開的研究。由于“日常工作甚是繁重，很難有時間進行相互之間的交流”等原因[7]，一線教師所從事的“課例研究”相對于專業(yè)研究者往往具有合作程度偏低的特點，也就是說一線教師的“課例研究”通常是以個體力量為主的研究。不過，凡是研究必定伴隨學習、思考、實踐等活動，都能促進教師的專業(yè)發(fā)展。所以，提倡廣大一線教師都能在有關教育教學理論的指導下，結合自己的課堂教學或對他人的教學觀摩開展“課例研究”，并且通過“課例研究”在踐行“教學即研究”思想的同時，獲得改善師生教學生活和實現(xiàn)師生共同發(fā)展的相應目標。

2 “課例研究”的分類

“課例研究”有一定的操作規(guī)范。《人民教育》雜志從2010年第21期起，以“教師如何做課例研究”為欄目，分6期連續(xù)刊登了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青年基金項目“課例研究的國際比較”的系列成果，具體包括課例研究主題的確立、教案的合作設計、課堂觀察工具的開發(fā)、課后研討活動的開展、課例研究報告的撰寫、課例研究的認識與實踐誤區(qū)。這一系列成果表明，規(guī)范的“課例研究”通常包括主題的確立、教案的設計、工具的開發(fā)、課后的研討、報告的撰寫等主要環(huán)節(jié)。雖然一線教師的“課例研究”不一定有這樣規(guī)范而完整的操作過程，但每一項“課例研究”都應該有相應的主題。從圍繞主題所開展的研究形式來看，“課例研究”有創(chuàng)新設計、多重反思、分析比較和課后辯論等幾種類型。

2.1 創(chuàng)新設計

一般認為，教學設計是根據(jù)教學對象和教學目標確定合適的教學起點與終點，將教學諸要素進行有序而優(yōu)化的安排，以形成教學方案的過程。教學設計以及方案實施和教學反思是教師的日常行為。所以，從廣義的角度說，教師每天都在進行著“課例研究”。但是，由于各科教學內(nèi)容在一定時間內(nèi)都有相對的穩(wěn)定性，經(jīng)過廣大教師的實踐探索，相關教學內(nèi)容所對應的教學設計也趨于成熟并被廣泛共享，教師只要針對教學對象和個人教學風格進行一些微調，就能完成個性化的教學設計。顯然，這樣的教學設計缺少研究的成分。作為“課例研究”的教學設計需要的是創(chuàng)新，只有創(chuàng)新才能提高研究的成分，只有圍繞主題的創(chuàng)新才能使教學設計進入“課例研究”的層面。如果對于教科書中某些經(jīng)典的教學內(nèi)容，能不囿于教科書的傳統(tǒng)安排，而注重教材的二度開發(fā)，進行以重構教材內(nèi)容為起點的教學設計，使課程實施從理解基礎上的忠實執(zhí)行走向忠實與創(chuàng)生的融合，這樣就能超脫一般意義的教學設計，成為典型的“課例研究”的個案。

2.2 多重反思

反思是自省、思考、探究和評價，是行為主體立足于自我以外批判性地考察自己言行的過程。教師的反思是“教師把自我或自己的教育教學活動本身作為意識的對象，不斷地進行審視、深思、探究與評價，進而提高自身教育教學效能和素養(yǎng)的過程”[8]。所以，圍繞主題的反思是教師個體進行“課例研究”的主要方式?！罢n例研究”中反思的主題有既定和自擬兩種情況，因為許多大型教研活動一般都有各自的主題，如2014年江蘇省高中化學優(yōu)秀課評比暨觀摩活動就擬定了“基于學科觀念的高中化學課堂教學”的主題，在沒有既定主題的情況下，可以根據(jù)教學內(nèi)容等具體情況自擬合適的主題，或在反思的過程中提煉出與教學策略等相對應的主題，如基于“知識價值”、“學生認知發(fā)展”或“智情融合”等等。另外，由于課例可以來自自己的課堂教學，也可以是對他人的教學觀摩，所以除了親歷性反思以外還可以是觀察性反思。反思性“課例研究”的關鍵在于對既定主題的理解和對自擬主題的闡釋，以挖掘并形成與主題相對應的具有一般意義的教學策略。

2.3 分析比較

比較是把不同事物進行對照，以確定事物之間異同的科學方法。比較研究可以幫助人們認識事物的本質以及教育教學的普遍規(guī)律?！罢n例研究”過程中的比較通?？梢杂腥N情況：（1）橫向比較。主要是指對同一時期不同教師課堂教學的比較，如比較同課異構或異課同構教研活動中的若干課例。由于參加教研活動的教師一般都有與時代基本同步的先進的教學理念，所以，橫向比較主要在于發(fā)現(xiàn)普遍性的教學規(guī)律，或是針對一定教學內(nèi)容探索理想的教學策略。（2）縱向比較。主要是指對自己或其他教師不同時期執(zhí)教相同課例的比較，或追蹤一課多磨的過程并進行相關的分析比較。由于不同時期或一課多磨過程中的教師處于成長狀態(tài)，所以，縱向比較主要在于發(fā)現(xiàn)影響教師教學理念和教育智慧的有關因素，以獲得對教師專業(yè)發(fā)展或教師培訓的有益啟示。（3）專家與新手的比較。這一比較的對象存在著明顯的異質關系，所以，專家與新手的比較主要在于發(fā)現(xiàn)兩者的差異及其原因，為新手的專業(yè)發(fā)展或高校的教師教育提供參考。

2.4 課后辯論

課后辯論又稱“辯課”。具體是指教師在備課、上課或者說課的基礎上，就某一主題或教學的重點、難點和疑點所展開的辯論，旨在促進所有參與教師的共同提高?！稗q課”是在“評課”的基礎上發(fā)展起來的一種新生的“課例研究”形式。相對而言，“評課”通常是從評課者到執(zhí)教者的單向交流，而“辯課”的交流具有多向性?！稗q課”過程中，“辯手”可以是評課者或執(zhí)教者，還可以是聽課者或其他教師；辯論的內(nèi)容可以是評課者或聽課者的“評課”，也可以是所有參與者對他人評述的辯駁；可以是執(zhí)教者闡述自己的教學設計，也可以是執(zhí)教者對自己教學行為進行必要的辯護，或發(fā)言者對自己的陳述進行必須的修正[9]?！稗q課”的話題通常涵蓋學生、目的、內(nèi)容、方法、環(huán)境、反饋、教師等教學要素，其實施途徑有集中組織、場外交流、事后辯論等幾個方面。所以，鼓勵廣大教師善于思考、勇于表達，積極參與到“評課”和“辯課”活動之中，通過理解他人的意圖、表達自己的想法，促進教學理念的更新和教育智慧的發(fā)掘。

3 “課例研究”的成果表達

“課例研究”成果的形式具有多樣性，除了視頻錄像、獲獎證書等情況以外，文本性的成果可以是教學設計、課堂實錄或“辯課”實錄，也可以是教學反思、分析比較或研究論文。但只要是文本性的成果，都必須包括“課例”和“研究”兩個方面的內(nèi)容。其中的“課例”是指對具體課堂設計或教學實際的敘述，“研究”是關于課堂實例創(chuàng)新、反思、比較和辯論等方面的論述。就文本成果中“課例”與“研究”的結合程度來看，一線教師“課例研究”的成果表達有相對獨立、分段相間和提煉融合等幾種結構。

3.1 相對獨立

相對獨立的結構是指所對應的文本包括兩大部分，前面是對課堂實例的敘述，后面是自我反思、他人點評或辯論實錄，兩者的文字之間既不交叉也不融合。這種表達方式主要適用于教學設計、課堂實錄或“辯課”實錄。其中，關于課堂實例的敘述一般占據(jù)文本的3/4或更大篇幅，而且對于教學過程的標題通常是按照教學環(huán)節(jié)或教學內(nèi)容的演進而設置。按教學環(huán)節(jié)演進的標題通常是引入、探究、運用、拓展、總結等。如“氯氣性質的教學設計與反思”中教學過程的標題包括：（1）走進氯氣，激發(fā)學習興趣；（2）探究氯氣，體驗科學探究樂趣；（3）運用氯氣，體現(xiàn)化學科學價值[10]。這實際就是引入、探究和運用3個環(huán)節(jié)。而按教學內(nèi)容演進的標題則要緊扣內(nèi)容進行合理分解，或將一節(jié)課中的若干學習任務依次作為標題。如“金屬的電化學腐蝕與防護的教學設計”的標題就是對應的5個學習任務：（1）運用已有的電化學知識，探究原電池和電解池中鐵棒電極的可能變化；（2）理解金屬腐蝕的含義，認識化學腐蝕和電化學腐蝕的反應原理；（3）根據(jù)有關圖片和信息，認識金屬腐蝕的危害和防護的意義；（4）分析金屬腐蝕的本質和影響因素，尋找防止金屬腐蝕的思路和方法；（5）回顧本節(jié)學習要點，進行適當鞏固練習[11]。另外，如果是“辯課”實錄，由于“辯手”眾多，辯論實錄部分的文字可能會超過對課堂實例的敘述。如一則關于“常見金屬的化學性質”的辯課實錄，全文包括“教學案例”和“辯課過程”2個部分，其中“辯課過程”實錄了5位教師圍繞4個問題所展開的辯論，占全文篇幅的2/3左右[12]。

3.2 分段相間

分段相間的結構是指在對應的文本中，有關課堂實例的敘述與關于課堂實例創(chuàng)新、反思或比較等論述相間呈現(xiàn)。這種表達方式既適用于有創(chuàng)意的教學設計和課堂實錄，也適用于對有關課例的反思和比較研究。用于表達有創(chuàng)意的教學設計和課堂實錄時，以課堂教學的進程為主線，相間在有關課堂實例中的論述主要是設計意圖、教學反思或點評，以表達并幫助讀者理解課例的創(chuàng)新之處。近年來《化學教學》雜志“聚焦課堂”欄目下的“精品課例”許多都是采用這種分段相間的文本結構，限于篇幅，不再舉例。而用于表達對有關課例的反思和比較研究時，以反思或比較的主題為主線，相間在有關反思或比較等論述中的課堂實例往往是精選甚至加工過的片段，作為相關論述的佐證，以幫助讀者理解論述并提高相關論述的可操作性。如結合“金屬的化學性質”反思化學教學中問題情境的創(chuàng)設方法時，就以問題情境的設置為主線。具體包括：（1）利用生活實際，創(chuàng)設問題情景；（2）利用知識聯(lián)系，創(chuàng)設問題情景；（3）利用學生錯誤，創(chuàng)設問題情景；（4）利用化學實驗，創(chuàng)設問題情景；（5）利用科普故事，創(chuàng)設問題情景[13]。這時可以不考慮具體的問題情境在課堂教學中的呈現(xiàn)順序，教學設計片段只是問題情境設置方法的佐證。

3.3 提煉融合

提煉融合的結構是指在對應的文本中，有關課堂實例的敘述與關于課堂實例創(chuàng)新、反思或比較等論述之間融為一體、不顯界限，而且有關課堂實例的片段是經(jīng)過精選、提煉并以連續(xù)的文字形式進行敘述。這種表達方式主要適用于對有關課例的反思和比較研究，文章的主線與反思或比較的主題相對應，課例的相關內(nèi)容也只是論述的佐證。如在通過比較揭示同課異構所具有的題同構異、異彩紛呈和形異神同等屬性時，就以同課異構的這些屬性為主線比較不同課堂教學的片斷或具體做法[14]。雖然常見的這3種結構都可以作為有關課例反思或比較研究的表達方式，但是提煉融合的表達方式對教師的教學理論水平和文字表達能力有更高的要求，所以，在對這些表達方式進行選擇時，應該以自己能夠突出主題、清晰表達為標準。如2013年9月25日下午江蘇省中小學教學研究室“教學新時空”節(jié)目展播了“有機物組成和結構的研究”一課的教學錄像和現(xiàn)場點評，這節(jié)課的既定主題是“基于知識價值和學科觀念的教學”。在用文本呈現(xiàn)對這一課例的研究情況時，執(zhí)教者采用了相對獨立的結構，在實錄整個教學過程的基礎上，從凸顯思維方法、突出知識價值、突破認知瓶頸等幾個方面進行了教學反思[15]。評課者則采用了提煉融合的結構，從“設置探究活動，讓學生參與知識再生產(chǎn)過程；滲透科學史實，讓學生感悟學科發(fā)展歷程；引導反思感悟，促進學生隱性知識的顯化”等角度剖析了基于知識價值的化學課堂教學策略[16]。近年來《化學教學》雜志“聚焦課堂”欄目下的“案例研究”基本都是采用提煉融合的文本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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