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刑事證人保護制度的構建

摘 要：刑事訴訟證人保護制度的構建是刑事司法制度的重要內容。2013年1月1日實施的《刑事訴訟法》對我國刑事證人保護制度進行了修改，在強制證人出庭、證人出庭范圍和證人保護措施等方面有所突破，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刑事證人保護制度存在的不足，但仍然存在一些缺陷。為了構建適合我國的行之有效的刑事證人保護制度，需要從擴大刑事證人保護的范圍、明確刑事證人保護的程序及擴充刑事證人保護制度的措施三個方面予以完善。

關鍵詞：刑事證人 保護 制度構建

中圖分類號：D925.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914（2015）04-093-02

刑事證人是刑事訴訟過程中重要的訴訟參與人，對刑事案件的偵查、起訴、審理的順利進行起到重要作用，刑事案件中證人出庭作證是現代司法實踐的必然要求，也是彰顯刑事訴訟正當程序的價值重要體現。我國刑事訴訟法48條規定：凡是知道案件情況的人，都有作證的義務。我國證人出庭作證率低，主要在于我國證人保護制度不完善。明確和完善刑事證人保護對象的范圍、刑事證人保護的程序及刑事證人保護制度的措施，對于提高證人出庭率，進而提高刑事指控的成功率，推進司法公正，構建適合刑事司法實踐的刑事證人保護制度具有現實意義。

一、擴大我國刑事證人保護范圍

（一）擴大保護對象范圍

我國刑事訴訟法在證人這一概念上采取寬泛的概念，包括證人、鑒定人、被害人，新刑事訴訟法明確規定了對證人及其近親屬予以保護，證人保護的對象范圍為證人本人及其近親屬，并沒有包括和證人關系密切的其他人員，如證人的孫子女、未婚夫（妻）、男（女）朋友等。而德國、加拿大等國證人保護的對象包括證人、證人親屬和與證人具有親密利害關系的人{1}。這些人員沒有納入保護的對象范圍同樣也會影響證人出庭作證。為了打消證人作證的顧慮，保證證人順利出庭作證，有必要擴大我國證人保護對象的范圍，除了證人及其近親屬，還應當將證人關系密切的其他人員納入到證人保護對象的范圍。

（二）擴大保護的客體范圍

刑事司法實踐中，證人作證面臨的可能既有人身方面的損失，也有財產方面的損失，但是根據新刑事訴訟法的規定，保護證人客體范圍只有人身安全方面，不包括保護證人因作證而遭受的財產損失，顯然不利于實現對證人的有效保護。因此，證人保護的客體范圍應當包括證人可能面臨的人身安全、財產權利及其他權利等各個方面的損失。

（三）擴大提供保護的案件范圍

根據目前立法，刑事證人保護的案件范圍過于局限。新刑事訴訟法第六十二條明確列舉了對證人提供專門保護的危害國家安全犯罪、恐怖活動犯罪、黑社會性質的組織犯罪、毒品犯罪四類案件，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和公安機關應當采取保護措施。除了這四類犯罪案件外，還有哪些案件的證人應當為其提供專門保護，并沒有得到明確，實際上一些重大的刑事案件如重大的走私犯罪、重大的暴力犯罪案件等，證人以及證人的近親屬和相關人員等也應該得到專門的保護，從而消除證人出庭作證的后顧之憂。

二、明確刑事證人保護的程序

我國目前關于刑事證人保護的法律條款大部分都過于原則性，保護性措施的啟動時間、方式以及在何種情況適用何種措施等，都沒有具體的程序規定，在司法實踐中缺乏可操作性。{2}雖然刑事訴訟法修正案對保護證人的具體措施有了比較詳盡的規定，但是證人在何種情況下可以啟動保護程序，如何對申請進行評估，由哪個機構評估，可以采取哪些保護措施，保護措施什么時候可以終止，都沒有明確規定。程序使得公權力的運作透明，暴露于陽光下，這是對公權力的實質性限制，也真正實現一種有序運行。{3}筆者認為，證人保護程序具體可以分為刑事證人保護程序啟動、實施、終止及救濟四個階段：

（一）刑事證人保護程序啟動階段

證人保護程序的啟動可以由證人或其親屬提出口頭或書面申請，也可以由公檢法機關根據案情依職權主動提出。對于證人提出的申請由其所處階段的責任機關進行登記記錄并予以審核，符合保護條件的，啟動保護程序，對證人及相關人員可能遭受或已經遭受危害的程度進行評估，確定證人是否存在因出庭作證而使本人及其近親屬、證人關系密切的其他人員的人身、財產或其他權利可能遭受或已經遭受危害的程度等級。根據其可能或已經遭受的危害評估風險并制定保護計劃、保護等級及保護期限。如果證人及其有關人員人身、財產或其他權利存在較高的危險，證人保護機關應當提供緊急的臨時性保護，立即采取特殊的保護措施對其提供保護，防止證人及其相關人員遭受非法侵害。

（二）刑事證人保護措施實施階段

根據刑事訴訟法規定，負有刑事證人保護職責是公安機關、檢察機關和人民法院，為了便于刑事證人保護措施的具體實施，在不同的訴訟階段證人保護由相應的辦案機關負責，首先由證人所處刑事訴訟階段的責任機關根據之前制定的保護計劃，對證人在保護期限內采取不公開個人信息、遮擋容貌、變聲處理、利用網絡進行作證等相應的保護措施，如果案情重大，證人及其近親屬、證人關系密切的其他人員的人身、財產或其他權利可能遭受或已經遭受嚴重威脅，可以提高對證人及有關人員的保護等級，由相應的辦案機關成立專門的證人保護小組，專門負責對證人及有關人員實施保護。

（三）刑事證人保護程序終止

證人保護程序在以下幾種情形下應當終結：刑事案件訴訟程序終結；刑事證人保護計劃內容已完成；證人主動申請終止保護工作；對證人合法權益侵害的威脅已經排除的；證人不能履行作證義務的；證人在申請保護時，提供了虛假的重要信息等。刑事證人保護程序終結前應當由責任機關根據案件中的情況進行審查，判斷是否符合保護程序終結的條件，如果符合終結條件，無論是主動終止還是被動終止，責任機關都應當向證人及相關人員出具書面文件通知書，以顯示司法程序的嚴肅性。

（四）刑事證人保護的救濟程序

檢察機關應當作為刑事證人保護程序的監督機構。如果證人提出申請請求對其安全進行保護，而證人保護機關拒絕啟動證人保護程序，證人可以向該證人保護機構所在地檢察院申訴。同時，證人保護機構的工作人員在執行證人保護計劃過程中對證人及其有關人員的人身或財產造成損害的，證人可以向該證人保護機構所在地檢察院進行申訴控告，同時保護義務機關未履行保護義務，證人因此而遭受的人身及財產損害有權請求國家賠償。{4}檢察機關應當及時受理并依法進行調查，對不遵守保護程序、措施不當等錯誤行為，要及時予以糾正；對證人保護機構及其工作人員在履行職務過程中瀆職造成證人及其有關人員人身安全、財產權利受到重大損害的，要依法追究其刑事責任。{5}

三、擴充刑事證人保護制度的措施

新刑事訴訟法六十二條規定的不公開證人個人信息；不暴露外貌、真實聲音等保護性措施以外，改變了我國以事后懲處為主，缺少預防性的保護措施的現狀。但是在司法實踐中，為了對證人及相關人員人身、財產及其他權利進行充分有效保護，還應當根據案件情況、證人危險程度等，采用一些特殊的保護性措施，比如貼身保護制度、短期安置制度、為證人建立新的身份信息、轉移證人的住所、對證人進行心理輔導、為其安排新的工作等特殊保護措施。具體使用哪種措施，可以根據犯罪的社會危害性，證人等有關員所面臨的危險的程度而定，這樣能結合案件的特殊情況對案件中的證人實施相應的特殊保護措施。

綜上所述，刑事訴訟中的證人保護制度是我國刑事訴訟制度中的一項基本制度，是實現程序公正的重要舉措。它對于證人能否出庭作證以及作證的效率和質量發揮重要的作用，而且，其對于查清刑事案件事實、對打擊犯罪以及刑事訴訟程序的順利進行等都意義重大。完善刑事證人保護制度是一項重要的系統工程，為了構建符合我國刑事司法實踐需求的刑事證人保護制度，擴大刑事證人保護對象、保護客體和案件的范圍、明確將刑事證人保護的程序劃分為程序啟動、實施、終止及救濟四個階段，并完善刑事證人保護制度的措施幾個方面缺一不可，對于我國完善刑事證人保護制度都具有實際意義。

[基金項目：湖南省教育廳科學研究項目《刑訴法修正案實施后刑事證人保護制度構建研究》；湖南警察學院科研項目《刑事訴訟證人制度之完善》]

注釋：

{1}孟傳香.刑事證人保護制度研究[J].重慶科技學院學報，2009（10）：62-64

{2}何家弘.證人制度研究[M].人民法院出版社，2004：62

{3}袁群、黎亞薇.程序文化的意義[J].湖南警察學院學報，2011（12）：92

{4}王琪.中國刑事證人保護制度再完善研究[D].蘭州大學，2014

{5}段瑞瑞，趙麗清.刑事出庭證人保護制度研究——以修訂后的《刑事訴訟法》為視角[J].法制與社會，2014（6）：121-122

（作者單位：湖南警察學院法律系 湖南長沙 410138）

[作者簡介：袁群（1978—），女，湖南洞口人，湖南警察學院法律系講師，研究方向：訴訟法。]

（責編：若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