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展候鳥式養老產業與建立“天鵝頤養聯盟”的思考與實踐

那翠蘭

[摘 要] 黑龍江省具備發展候鳥養老具有獨特的條件和優勢。從市場供需角度看，在需求方面，目前中國的養老產業具備良好的發展機會；在供給方面，黑龍江具備發展養老服務業特別是候鳥養老的比較優勢：整體生態化優勢、良好的醫療服務資源、豐富的旅游資源、綠色安全的食品保障供應。為發展養老服務業特別是候鳥養老產業，建立養老服務協作聯盟組織非常必要和可行，有助于省內養老服務業的橫向聯合，也有助于跨省際間的養老服務交流與合作，為候鳥老人提供快捷方便、高效優質的服務，提高老年人的幸福指數；同時，也拉動與養老服務相關的醫療、旅游、文化體育等產業的發展。

[關鍵詞] 黑龍江省；候鳥養老產業；生態旅游；醫療綠色食品；比較優勢；實踐探索

[中圖分類號] F470 [文獻標識碼] B

一、黑龍江發展候鳥養老的比較優勢分析

從養老服務的需求、供給的角度看：

第一，從需求上看，目前我國的養老產業具備非常好的發展機會。這個機會來自于總需求增長。我國經濟發展遇到了很大的挑戰，最大挑戰就是產能過剩，這與早期中央對經濟運行作出的“三期疊加”整體判斷是完全一致的。產能過剩本質上是相對于需求不足形成的，只不過是從供給角度進行闡述。引領當前經濟發展的最重要拉動力是總需求。養老產業發展的總需求具備了蓬勃釋放的潛力。目前，全國60歲及以上人口總數超過2億。但總需求不僅僅取決于人口，還要有消費欲望和消費支持能力，后兩點至關重要。在這2億人口當中，就趨勢判斷和有關數據分析，需求是旺盛的。人均GDP達到5000美元是一個重要的發展階段，英美日德法等國都是在上世紀70年代達到了這個水準，目前我國也已經進入了這個階段。到達這一階段，消費傾向會出現鮮明變化：一是恩格爾系數下降；二是健康性消費支出、娛樂性消費者支出和時尚性消費支出增加。對于2億以上60歲及以上人口的中國社會而言，在人均GDP已經達到5000美元這一階段之后，在老齡人口當中健康性、娛樂性、時尚性的消費支出會明顯增加。這就為這2億人口的消費需求釋放提供了重要的物質支持。如果全國按老齡人口每千人擁有30張養老床位的標準測算，目前全國仍有300萬張養老床位的供給缺口。目前黑龍江機構養老床位占老年人總數的2.7%，超過全國平均水平。此外很重要的還有90%以上的社區居家老人需要提供社會化的養老服務，這方面的需求更大，缺口也更大。同時，這樣的需求還會伴隨養老和老年人生活相關的醫療服務等產業的發展空間。根據某一預測機構判斷，到2020年，國內與養老產業相關服務的產值銷售額有5000億元的總市場規模。各種機構的預測都有一定的邏輯和學理支撐，是否完全準確還要做進一步研究，但3000億以上的總需求是存在的。根據相關測算，養老服務業產值占GDP的比重將從目前的6.8%繼續提高到9.1%。這同樣是一個很重要的總需求增長機會。在中國許多產業當中，并不都存在這樣大幅度上升的需求空間，值得產業界高度關注。

第二，從供給上看，黑龍江具備發展養老服務業的比較優勢。有了總需求，就要判斷供給具體從哪里提供。從中國和世界上養老理論看，不管是社會嵌入式理論，還是福利多元主義理論，以及福利供給—非營利組織理論，養老都離不開四種方式：一是以家庭為核心的養老方式；二是以社區為主的養老方式；三是機構養老方式；四是移動性的候鳥式養老方式與上述三種方式的結合。當然，這是以特殊的氣候條件和一定的收入支持為前提。比如，三亞的銀發產業發展得很好，每年冬季有35萬北方老年人到三亞生活，其中有16萬人是黑龍江人。黑龍江人在三亞過冬達到這一比例，并不是因為我省收入水平高，而是因為黑龍江省冬季的氣候條件決定了有一部分老年人需要通過大跨度的候鳥式養老來保障他們的基本健康。養老產業發展的核心標準有三條：一是身體健康，要有健康性保障。二是便利的基本生活服務保障。三是精神的愉快程度，也就是老年人要生活愉快。這也是老年人在退休以后生活的三條重要要素。結合這三條要素來判斷，一個發達的養老產業需要若干條件支撐：一是好的生態化條件。二是可以與旅游業結合。三是要與醫療服務業結合。四是要有良好的食品安全健康性保障。因為人是移動的，雖然一年365天完全呆在一個地方的老年人目前在中國的比例是很高的，但是無論出于養老、健康、旅游還是休閑活動的需要，老年人移動的比例會不斷增加。從這四個角度判斷老年人的生活特別是候鳥式養老背景下老年人在哪里安度晚年，黑龍江具備發展養老服務業獨特的有利條件。這也是我省要大力推動養老產業發展的一個基本依據。

第一個條件，整體生態化條件。生態化是老年人生活空間的總體要求。老年人的健康性訴求首先要有生態化保障。生態化可以在健康的最基本層面提供空間和條件。夏季非常熱的地方對老年人的健康保障是有挑戰的，就像黑龍江部分老年人冬天要離開這里是一個道理。黑龍江夏季的生態化條件非常有優勢。從候鳥式養老角度考慮，黑龍江有8個月的時間氣候條件是非常好的，其他那幾個月不是不好，而是太冷，不是所有的外地人都能夠適應。這個好不僅僅是溫度問題，更重要的是空氣質量。因為空氣質量與人的健康之間的相互關系是非常緊密的。我們黑龍江有許多地方全年空氣質量達到國家二級以上標準的天數在360天以上，空氣中每立方厘米負氧離子含量在很多地方達到2萬以上，加格達奇、伊春、黑河、牡丹江等林區，在上午9點到11點之間，可以達到4萬左右。黑龍江的生態化條件又是整體性的，不像有些城市那種從景觀角度考慮形成的景觀式生態條件。全省有22萬平米公里的森林以及大量的湖泊、濕地、水系支撐整體的生態化條件。因而，生態化跟養老產業的相關關系為黑龍江提供了養老產業發展最為獨特和寶貴的市場機會。因為老年人對生態化的要求相對更高一些。只有在好的生態條件當中，他才能身體健康和愉快的心理感受，這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優勢。

第二個條件，良好的醫療服務條件。養老產業發展必須要與醫療服務業水平結合。老年人總體上生病的機率大，要有好的醫療服務作保障，而黑龍江之所以要大力發展健康養老產業，跟當地的醫療具備的條件和能力也是緊密相關的。據統計，黑龍江的醫療機構8000多個，各類醫院931家，有像哈醫大、黑龍江中醫藥大學這樣知名的高等院校，黑龍江的護校教育水平也是很高的，黑龍江省有19萬醫療技術人員，不算在校學生。黑龍江在醫療方面的豐富資源，是完全可以支撐養老產業持續發展的需要。通常養老有集中式、分散式兩種，近年來有許多南方退休的老同志在伊春買了房子。這種分散式的候鳥式養老，黑龍江具備這個條件。不僅伊春，哈爾濱更具備這個條件。哈爾濱這個城市非常獨特，至少有兩點應該引起大家的注意。一個是生態化與繁榮的結合。我們很多穿西服的工作人員、公職人員，極度生態化只能享受3到5天，第一天感覺很好，因為長期在大都市里，整天坐在辦公室里，在樓宇當中，所以看不到極致生態化會有突出感受，但是4天之后那種感覺會遞減，因為你離不開繁榮。這跟老年人不一樣，老年人可以在極度生態化便利化服務中較長時間生活，但青年人不行。但哈爾濱具備這個條件，就是生態化與繁榮的結合。這個標志尺度就是時間，我們從這里去哈爾濱最好的生態化小區也就20分鐘時間，在北京至少要1個小時，在香港到山頂至少也要1個小時。哈爾濱市整體的建筑及文化藝術氛圍可以為繁榮創造重要的內涵。哈爾濱正在全力打造文化時尚旅游產業之都，都可以作為重要的吸引要素。另一個是醫療服務產業的供給能力能夠支持養老產業的進一步發展。集中式的候鳥式養老值得關注，因為老年人生活需要一種氛圍，需要老有所養、所醫、所教、所樂等4個重要元素。分散式養老產業不能支持這樣的規模效益，適當的集中可以從這四個角度提供規模效益服務。因為老年人住在社區樓里，不容易有專職護士提供保障。而養老機構可以支撐這種具有規模效益的綜合性服務，既釋放需求潛力，又提供競爭力整體服務。所以，醫療機構、醫療產業、醫療服務業與養老產業之間的緊密關系，需要靠集中的綜合性養老機構來提供。黑龍江能夠提供這樣的要素支持。

第三個條件，豐富的旅游資源。養老業要與旅游業有適當結合。人是有精神需求的。在身體健康情況下，在另外一個地區做候鳥式養老，總需要有自然或者人文景觀來提供它的精神需要。黑龍江的旅游業是以夏季生態化和冬季冰雪游為核心支撐的。夏季的生態化已在前面介紹了，冬季冰雪游雖然和養老業沒有必然關系，但冬季的冰雪大世界、雪鄉獨特的氣流條件下形成的雪滯，還有亞布力的滑雪場也是旅游業發展重要的支持要素。去年亞布力增加了雪道，增加了新的纜車系統，包括山與山之間、雪道之間的聯通都解決得很好，以全新方式展示出獨特魅力。除了這兩個突出亮點外，還有兩個要素值得關注，就是地理的旅游要素和經濟的旅游要素。去年兩批全國百強旅行社來黑龍江省做推介，有50%左右的旅行社經理都選擇了漠河線路，毫無疑問考慮到它的地理要素。黑龍江省有北極和東極，還有重要的旅游要素就是俄羅斯邊境游。俄羅斯是有著深厚歷史文化底蘊的國家，也受著歐洲文化的影響。黑龍江省過去搞得比較成功的邊境游是黑河，它的對面是布拉戈維申斯克，這個城市其實不是很大。還有很多適合做邊境游的區域，比如撫遠對面的哈巴羅夫斯克市，是俄羅斯遠東地區重要的政治中心，城市的整體水準、俄羅斯的風格都很鮮明。綏芬河對岸再遠點是俄羅斯遠東地區一個很大的城市—海參崴，是非常繁榮、能夠凸顯俄羅斯風格的城市。我們黑龍江的景區從景觀角度講，五大連池、鏡泊湖等都有自己的獨特優勢和審美角度。同時，我省還有大量的濕地資源、森林資源是完好的，可以在9月25日前后，來感受其不一樣的自然風光。9月25日前后，黑龍江景區的色彩極其豐盛，從景觀角度都是很有競爭力的。去年到6月份，來龍江的民航旅客增長了18%，比全國平均增速高7個百分點，而且這是在八項規定之后形成的供給，這就很有說服力。與旅游業結合也是區域發展候鳥式養老的重要條件，黑龍江有自己的獨特資源，特別在哈爾濱市，除了生態化與繁榮的高度結合的同時，正在全力推動旅游文化時尚產業的融合發展，我們要打造最好的演出市場、藝術品交易市場和時尚活動氛圍。哈爾濱正在全力推動，這些都會為旅游產業形成巨大的支持，旅游產業繁榮毫無疑問會對候鳥式養老產業提供重要支持。

第四個條件，綠色食品安全保障條件。綠色安全的食品供應體系也是候鳥式養老區域的必備條件。除了綠色元素之外，還有一類食品主要競爭力來自生產和消費時間間隔最短的競爭因素。比如鮮牛奶的供應，可不可以用經過化學處理之后、保質期長達半年的安全牛奶，完全可以，但那不是第一位的選擇，第一位的選擇仍然是以產品保鮮度為要素。黑龍江省的綠色食品供應體系在全國是獨特的，是區位條件和資源稟賦決定的。因為天氣寒冷，而且是一季生產，所以黑龍江省農藥使用量是很低的。黑龍江綠色食品面積是全國最高的，達到7200多萬畝，而且多年糧食豐收，產量大幅增加，已經誘導出了充分的畜牧業發展機會、優質高效農業發展機會，還有食品工業發展機會。黑龍江在畜牧業發展上已經下了很大決心，全省建設150個高水平的規模養殖場，提高高品質液態奶的供應能力，黑龍江在畜牧業方面有著很大的潛力，可以為黑龍江省綠色食品體系提供高品質的保鮮產品供應，這也是高水準養老產業所需要考慮的。老年人飲食習慣和年青人不一樣，他們不需要吃很多，但需要吃營養；不需要吃很豐富，但要吃有安全保障、健康保障的食品。很多老同志有很好的習慣，每天吃的東西相對固定，這跟老年人健康的生活規律密切相關，起居、飲食方式都相當穩定。黑龍江在綠色食品供應方面有很強的保障能力，還需要解決加工平臺保障、渠道保障等問題。但我相信，養老機構建在黑龍江，這些保障都應該不是問題。

總之，養老應該與生態化相結合，與醫療服務業水平相結合，與旅游文化活動相結合，與安全食品供應體系相結合。黑龍江具備上述四個條件，這也是黑龍江省大力推動養老產業發展的基本判斷。

二、近年來黑龍江省開展候鳥養老服務的實踐探索

近年來，黑龍江省黑河、牡丹江和哈爾濱三個大城市分別選擇了規模大、條件好、床位寬松的公辦或民辦養老機構開展候鳥養老試點，如黑河市第二社會福利院、牡丹江社會福利院、牡丹江南山老年療養中心（民辦）、哈爾濱安康社會福利院，都拿出一定的床位，夏季接待南方老人入住，很受南方老人歡迎。這些試點院大多位于城市周邊，老人可享受清新的空氣、純凈的水質、新鮮的食物、開闊的活動空間，擺脫嘈雜喧囂的城市生活，提高了健康水平。如黑河市第二福利院利用當地優越的地理位置、便利的交通、優美的環境、規范的服務管理、一應俱全的服務設施等優勢，不斷擴大“候鳥式”養老服務范圍，既產生了一定的社會效益，也帶來了一定的經濟效益，越來越受到南方老年人的喜歡。去年夏季又陸續吸引著來自廣州、廈門、上海、北京等地的老年人到此旅游度假、休閑養生、避暑。據該院負責人介紹，截至去年已有150多名南方城市的離退休干部、大學教授、知識分子來院入住。“他們一般選擇‘五一后到來，‘十一之前返程或選擇其他適宜的城市繼續旅游。少則居住1個月，多的居住3至5個月，有部分老年人已經連續4年選擇該院度夏，還將自己的親朋好友介紹過來。”

從近年來的試點情況看，黑龍江省“候鳥式”異地養老服務存在起步晚，缺少成型的經驗以及缺乏規范化、網絡化協作平臺，還存在旺季養老床位緊張、異地養老信息不暢、異地醫療保險無法使用等因素制約的問題，還涉及消費、旅游等問題。需要在實踐中逐步研究破解。

三、建立黑龍江“天鵝頤養聯盟”的思考與實踐

養老服務聯盟是養老服務業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其產生有其必然性。建立養老服務協作聯盟，能夠加強省內養老機構之間的橫向聯合和資源整合，克服單個養老機構單打獨斗的局面；能夠實現養老服務業的組織化、規模化、系統化水平，滿足老年人多元養老服務需求，提升老年人幸福指數；能夠實現與養老服務業密切相關的旅游業、醫療服務業、綠色食品業等及相關行業的橫向聯合和資源整合；能夠推動和促進省際間養老服務交流與合作，克服異地養老信息不暢問題，推動健康養生、食品安全、醫療服務、民俗文化、旅游地產等產業的發展及深度融合和健康可持續發展，加快養老服務的產業化進程。

正是基于上述考慮，根據養老市場需要和床位供給實際，結合黑龍江省生態、醫療、旅游、食品的獨特優勢以及歷史、地理、民俗等特點，黑龍江“天鵝頤養聯盟”新思路（注：“天鵝頤養聯盟”名稱，主要是根據黑龍江省地理版圖似“天鵝”狀；同時，“天鵝”本身就是一種候鳥，同時也象征“南飛北漂”的老年人）。同時，建立養老服務協作“天鵝頤養聯盟”，從更高、更深的層次來說，是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嚴峻形勢的必然要求，是落實調結構、穩增長、惠民生總體戰略，減輕經濟下行壓力的有益嘗試，是提高養老服務社會化、產業化水平的有效載體。對于促進黑龍江省養老服務業與健康、旅游等產業融合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天鵝頤養聯盟”的發展構想是：架起一座橋梁：即架起聯盟成員與政府、聯盟成員之間的橋梁；搭建兩個平臺：即搭建起互動服務平臺，建立暢通的服務協調機制；搭建招商引資平臺，調動聯盟成員資源，形成聚合力，實現以商招商，促進共同發展；實現三個目標：即堅持集聚發展、規模發展、特色發展，實現會員經濟發展目標；堅持發揮雙向信息、組織、服務功能，實現我省與其他省份、地區合作交流的目標；堅持發揮以聯盟成員為核心的輻射作用，擴大市場影響和社會影響，推動市場開拓，為老年人提供更多更好的服務。

黑龍江“天鵝頤養聯盟”要努力打造三個品牌：一是打造全省整體健康養生品牌。塑造黑龍江“綠色健康、生態龍江”的品牌形象，并將其貫穿食品、旅游、養老等諸多產業中。二是打造養老城市品牌。把“南有三亞、北有伊春”“哈爾濱冰城夏都”“齊齊哈爾國際老年友好城市”等宣傳口號在候鳥養老產業中叫響。三是打造養老機構品牌。通過重點引導和政策扶持，打造一批建設規模和管理服務質量雙優的養老機構和養老社區，形成品牌效應。

[責任編輯：潘洪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