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際清
(咸寧職業教育(集團)學校 湖北咸寧 437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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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畫的形式美在美術教學中的位置
王際清
(咸寧職業教育(集團)學校 湖北咸寧 437100)
摘 要:美與漂亮是有區別的,風格之形成絕非出于做作,是長期實踐中忠實于自己的感受的自然結果,個人感受、個人愛好,往往形成作者最拿手的題材。風格是可貴的,但它往往使作者成為榮譽的囚犯,為風格所束縛而不敢創造新鏡。
關鍵詞:創作 風格 意境
我曾見過一件不大的木雕佛像,半躺著,姿態生動,結構嚴謹,節奏感強,設色華麗而沉著,實在是美!我無能考征這是那一朝的作當然足件相當古老的文物,湊近細看,滿身都是蟲蛀的小孔,肉麻可怕。我說這件作品美,但不漂亮。沒有必要咬文嚼字來區別美與漂亮,但美與漂亮在造型藝術領域里確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漂亮一般是緣于渲染得細膩、柔和、光挺,或質地材料的貴重,如金銀、珠寶、翡翠、象牙等等;而美感之產生多半緣于形象結構或色彩組織的藝術效果。你總不愿意穿極不合身的漂亮絲綢衣服吧,寧可穿粗布的大方合身的樸素服裝,這說明美比漂亮的價值高。泥巴不漂亮,但塑成《收租院》或《農奴憤》是美的。當然既美又漂亮的作品不少,不漂亮而美的作品也絲毫不損其偉大,只是漂亮而不美的庸俗作品倒往往依舊是流毒中的寵兒。[1]
美術中的悲劇作品一般是美而不漂亮的,如珂勒惠支的版畫.如凡高的《輪轉中的囚徒們》……魯迅說悲劇是將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為什么美術創作就不能沖破悲劇這禁區呢?[2]
解放以來,我們將創作與習作分得很清楚,很機械,甚至很對立。我認為毫無道理,是不符合美術創作規律的是錯誤的。藝術勞動是一個整體,創作與習作無非兩個概念,可作為一事之兩而來理解。而我們的實際情況呢,凡是寫生、描寫或刻畫對象具體的都被稱之為習作(正因為是習作,你可以無動于衷地抄摹對象)。只有個事件,一個什么情節、故事,這才算“創作”。造型藝術除了“表現什么”之外,“如何表現”的問題實在是千千萬萬藝術家們在苦心探索的重大課題,亦是美術史中的明確標桿。印象派在色彩上的推進作用是任何人否認不了的,你能說他們這些寫生畫只是習作嗎?那些裝腔作勢蹩腳故事情節畫稱它為習作倒也已是善意的鼓勵了!當然我們盼望看到藝術性強的表現重大題材的杰作。但《阿Q正傳》或賈寶玉故事又何嘗不是我們的國寶。在造型藝術的形象思維中,說的具體一點是形式思維。有一回我在田野寫生,遇到一個池塘,其聞紅萍綠藻,被一夜東風吹卷成極有韻律的紋樣,撒上厚薄不勻的油菜花,加以深色的倒影,幽美意境令我神往,久久不肯離去。
兒童作畫主要憑感受與感覺。感覺中有一個極可貴的因素,就是錯覺。大眼睛、黑辮子、蒼松與小鳥,這些具特色的對象在兒童的心目中形象分外鮮明,他們所感受到與表現出來的往往超過了客觀的尺度,因此也可說是“錯覺”。但它卻經常被那些拿著所謂客觀真實棍棒的美術教師打擊、扼殺。[3]
情與理不僅是相對的,往往是對立的。我屬科班出身,初學素描時也曾用目測、量比、垂線檢查等等方法要求嚴格地描畫對象。畫家當然起碼要具備描畫物象的能力,但關鍵問題是能否敏銳地捕捉住對象的美。理,要求客觀,純客觀;情,偏于自我感受,孕育著錯覺。
風格之形成絕非出于做作,是長期實踐中忠實于自己的感受的自然結果,個人感受、個人愛好,往往形成作者最拿手的題材。風格是可貴的,但它往往使作者成為榮譽的囚犯,為風格所束縛而不敢創造新鏡。
原始時代人類的繪畫,東方和西方是沒有多大區別的。表現手法的差異主要緣于西方科學的興起。解剖、透視、立體感等等技法的發現使繪畫能充分表現對象的客觀真實性,接近攝影。照相機發明之前,手工攝影實際上便是繪畫的主要社會功能。我一向認為倫勃郎、委拉斯貴滋、哈爾斯等等西方古代大師們其實就是他們社會當時杰出的攝影師。這樣說并非抹殺他們作品中出了“像”以外的藝術價值。偉大的古代杰作除具備多種社會價值外,其中必有美之因素,也是最基本、最主要的因素。很“像”,很“真實”,或很精致的古代作品不知有千千萬萬,如果不美,它們決無美術價值。現代美術家明悟、理解、分析透了古代繪畫作品中的美的因素及其條件,發展了這些因素和條件,揚棄了今天已不必要的被動的拘謹的對對象的描摹,從畫“像”工作的桎梏中解放出來,盡情發揮與創造美的領域,這是繪畫發展中的飛躍。[4]
我國的繪畫沒有受到西方文藝復興技法的洗禮,表現手法固有獨到之處,相對說又是較狹窄、貧乏的。但主流始終要表現對象的美感,這一條美感路線似乎倒被干擾得少些。現代西方畫家重視、珍視我們的傳統繪畫,這是必然的。古代東方和現代西方并不遙遠,已是近鄰,他們間不僅一見鐘情,發生初戀,而必然要結成姻親,育出一代新人。東山魁夷就屬這一代新人!展開周舫的《簪花仕女圖》和波提切利的《春》,尤脫利羅的《巴黎雪景》和楊柳青年畫的《瑞雪豐年》,馬蹄斯和蔚縣剪紙……他們之間有著許多共同感受,像啞巴夫妻,即使語言隔閡,卻默默地深深地相愛著!
造型藝術成功地表現了動人心魄的重大題材或可歌可泣的史詩,如霍去病墓前的石雕《馬踏匈奴》,羅丹的《加萊義民》,德拉克羅瓦的《希阿島的屠殺》……中外美術史中不勝枚舉。美術與政治、文學等直接地、緊密地配合,如宣傳畫、插圖、連還畫……成功的例子也比比皆是,它們起到了巨大的社會作用。同時我們也希望看到更多獨立的美術作品,他們有自己的造型美意境,而并不負有向你說教的額外的任務。我將這些作品名為無題。我國詩詞中也有不少作品標為無題的。無題并非無思想性,只是意味深遠的詩境難用簡單的一個題目來概括而已。繪畫作品的無題當更易理解,因形象之美往往非語言所能代替,何必一定要用言語來干擾無言之美呢![5]
作為一個美術教師教過很多的學生,也許也曾毒害過他們!美術教師主要是教美之術,講授形式美的規律與法則。在談及形式便被批為形式主義的惡劣環境中誰又愿當普羅米修斯阿!教學內容無非是比著對象描畫的“畫術”,堂而皇之所謂“寫實主義”者也!我認為形式美是美術教學的主要內容,描畫對象的能力只是繪畫手法之一,它始終是輔助捕捉對象美感的手段,居于從屬地位。而如何認識、理解對象的美感,分析并掌握構成其美感的形式因素,應是美術教學的一個重要環節,美術院校的學生主食!
參考文獻:
[1]高師美術教育學教材編寫組.美術教育學[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8.
[2]張文熙.美術創作[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7.
[3]王華祥.將錯就錯[M].河北:河北美術出版社,1994.
[4]王宏建,袁寶林.美術概論[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4.
[5]王宏建,藝術概論[M].文化藝術出版社,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