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慧君
摘 要:云南少數民族題材電影在中國的電影史上有著不可或缺的重要地位,其影片中的女性形象更是充滿著神奇的魅力。新世紀以來,云南少數民族題材影片塑造出的女性形象既有傳統的一面,也有貼近當代生活的一面,使觀眾耳目一新。因此,本文以新世紀以來云南少數民族題材電影為研究對象,重點對此時期電影中的女性形象進行分析。
關鍵詞:云南少數民族;電影;女性形象
一、新世紀以來云南少數民族題材電影中女性形象類型
女性形象往往是電影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少數民族電影也不例外,并且在許多少數民族電影中往往更加傾向于女性形象的塑造;云南少數民族電影中女性形象更是散發著迷人的氣息,充滿著神奇的魅力。新世紀以來云南少數民族題材電影中女性形象大致分為以下三種類型:
1.純真美麗的少女形象。純真美麗的少女,身著色彩艷麗的少數民族服飾,曼妙的身姿和清澈的眼神吸引著外來人的目光,這種美好純真的形象是新時期云南少數民族題材電影中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是創作者帶給觀眾的無邊遐想。相對于漢族女子對愛情的含蓄,少數民族女子敢愛敢恨,敢于追逐自己的愛情,因此更容易成為男性欲望化的客體。異族少女的形象塑造帶給觀眾一種視覺奇觀從而得到得到大眾的關注。因此,新時期的云南少數民族題材電影中的少女形象不僅具有少女的青春與靚麗,還展現出漢族少女不具備的野性、潑辣和敢愛敢恨,這些差異使得少數民族題材電影中的女性形象更加具有吸引力。
《花腰新娘》中的鳳美是一個野蠻潑辣,敢光著膀子和男人摔跤的姑娘,有著超越世俗的野性和旺盛的生命力;《婼瑪的十七歲》中的婼瑪眼中滿是單純與溫順;這些美麗的少女,無一例外的穿著她們民族最美麗的服裝,在遠離現代化空間的異域,跳著美麗的舞蹈,唱著自由的歌謠。異族少女單純而美麗、野性卻又溫良的形象不僅容易成為男性觀看和凝視的對象,同時也滿足了不同觀眾對異域文化的窺視和想像。
2.堅韌善良的母親形象。母親這一角色在傳統中國社會是一種典型的文化情結, 在中國人的話語系統和內心深處,總是將母親作為最神圣、最崇高的人格或象征,這種母性崇拜是歷史地積淀在中華民族文化意識極深之處的原始情結。與蒙古族影片“母親”作為永恒的主題不同,云南少數民族題材電影中的母親形象被賦予了更多的責任。
就像《花腰新娘》中性格勇敢潑辣,敢于打破常規,堅持參加女子舞龍隊的野性女子鳳美,在成為母親后也放棄了她曾經的堅持,回歸家庭成為了一個堅韌善良的母親。影片中最后一幕頗有意味,那些歸家后成為母親的女子舞龍隊隊員們在田間勞作,看著新一代隊員們在訓練,臉上流露出復雜的表情,即是羨慕,也是為自己曾經的輝煌而深感欣慰,同時也有些許的迷茫。她們是舞龍冠軍,為家鄉、為自己的民族爭得了榮譽,但這些都沒能改變她們的命運,她們最終還是得回歸田園,在大山深處重復她們祖祖輩輩習以為常的日子。女性神奇的繁衍力讓她們成為民族理所當然的再生產者和文化的守候者,她們堅韌、寬厚,守護著自己的孩子和丈夫,也默默傳承著民族文化。
3.自我犧牲的悲劇形象。《碧羅雪山》是導演劉杰繼《馬背上的法庭》后又一部聚焦云南少數民族地區的作品。影片中的女主角吉妮是一個自我犧牲的悲劇性人物,她和迪阿魯的戀情迫于民族的傳統和家庭的壓力而被迫被剝奪了,無法反抗父親,也得不到戀人的回應,吉妮選擇放棄了自己的生命。在影片的暗示中,我們了解到吉妮消失在大山深處,應該是葬于熊腹。這個女孩放棄了自己的生命,為了反抗傳統和家庭的壓力,吉妮選擇了自我犧牲。而這個女性形象的塑造與以往自我犧牲的女性不同,吉妮并沒有屈服與命運,嫁給混混阿達。新世紀后的少數民族題材電影的女性角色塑造中反映出了一部分女性意識的覺醒。吉妮知道自己要什么,她不盲目的聽從父親的安排,而是選擇反抗,雖然結局是悲劇,但也是女性形象思想塑造上的一種轉變。
二、新世紀以來云南少數民族題材電影中女性形象形成的原因探討
1.女性社會身份和社會地位的束縛使然。中國社會幾千年來都是有男性統治、以男性為中心的男權社會,男權社會一個突出特點就是女性社會地位底下。在男權的世界里男人是世界的中心,女人則是男人背后的背景,男人領導著各個領域,是民族和家庭的領導者,而女性則是隸屬于男性的附屬品。女人“物化”的觀念潛移默化的存在人們的頭腦中,男權文化通過大眾媒介參與并完成了對女性形象的塑造,它傳遞的否定貶損女性的社會價值觀,利用媒介的權利對處于社會邊緣的女性群體進行錯誤和歪曲的再現。因此和好萊塢女性形象性感、美麗、肉欲的符號化形象一樣,新世紀以來云南少數民族題材電影中的女性形象也只是在男性目光凝視中存在的男性欲望化的客體。而這種影視形象的塑造就是由于女性的社會身份和社會地位的束縛使然。
2.社會價值觀嬗變使然。改革開放之后,人們才開始認識到,男女之間真正的平等應該是男女在權利、機會和自由選擇意義上的平等。男女兩性作為“人”是平等的,不分等級而以平等為本,每個社會成員都應該具有生存和發展的權利。男性和女性有應該有機會通過自己的努力和能力來獲得利益。
因此在新世紀以來,云南少數民族題材電影的女性角色塑造中,出現了一種敢于打破常規具有反叛精神的女性形象。比如說《花腰新娘》中的鳳美,在新婚之夜就在夫家過夜,這種違反民族傳統的角色塑造在“十七年”間是不會出現也不敢出現的人物形象。但隨著社會價值觀的轉變,人們可以接受甚至喜歡這個充滿野性的彝族少女。此外,鳳美還不顧丈夫阿龍及其家人的反對,堅持要參加女子舞龍隊。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龍”在中國古老文化中是父權、集權的符號象征,但在鳳美看來,舞龍不只是男人才能勝任的事情。女子舞龍不只是對封建、保守的舊有觀念的挑戰,更是為了追求與男人同等機會與權利的一種表現。而影片中的男主角阿龍在看待女子舞龍這件事上,內心經歷了一系列的過程,由反對、決裂到和解,阿龍的和解也代表了男性尊重女性,認同女性追求平等機會的權利,每位女性都可以根據自身特點和具體情況來確立人生的理想和追求。
三、結語
云南少數民族題材電影中的女性形象塑造往往容易獵取一些風俗習慣、民族服飾等比較表面的色彩,確實存在模式化、臉譜化的不足,聰明美麗勤勞、能歌善舞的女性形象只能一時激發觀眾的好奇和視覺快感,并不能對民族精神和角色的心理發掘提供幫助,但這是少數民族題材電影摸索、發展過程中難以避免的,所以有人將電影稱為“遺憾的藝術”。但是新世紀以來,云南少數民族題材中的女性形象,則不再單純的身穿多彩的民族服飾,在她們身上正朝著重視人物性格多樣的方向發展,體現了更多民族的、現代的、人性的東西,因此人物有著更加豐富的內涵意蘊,這是少數民族題材電影在女性形象塑造上可喜的變化。在云南少數民族題材電影的女性形象的塑造中,在民族傳統和現代沖突中凸顯她們獨特的性格魅力,從而稱為電影女性形象畫廊中最為絢爛的那一幅作品,讓世界更好的認識了解我們每一個獨具魅力的民族。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