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貞



摘要:正確把握新生代農民工群體的異質性特征是合理引導新生代農民工回流的前提。本文論述了新生代農民工的異質性特征,以我國新型城鎮化改革為制度背景,基于768份新生代農民工調研數據,考察了新生代農民工的異質性特征與回流決策之間的內在聯系與影響機制,并在此基礎上提出了差異化引導新生代農民工回流的建議。實證結果表明,新生代農民工的稟賦越高,回流意愿越強烈;環境因素制約了新生代農民工的回流決定;個體偏好于生活環境型或長期發展型的新生代農民工更傾向于選擇回流。此外,新生代農民工的異質性特征對其收入水平影響顯著,且收入水平對其回流決策并未產生實質性影響。
關鍵詞:新生代農民工;異質性特征;回流決策;新型城鎮化
中圖分類號:F3046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176X(2016)05012307
一、引言
在經濟與社會轉型的中國,新型城鎮化發展與新生代農民工回流存在相互影響、相互促進的耦合關系[1],研究新生代農民工的異質性特征有利于兩者的無縫對接,實現人的城鎮化。當前農民工的回流決策存在代際差異,新生代農民工的回流決策除了具備農民工群體回流的一般性因素外,還包括群體回流的特殊性決策因素。這些特殊性因素源于其異質性特征直指其回流決策,從而影響并制約著新型城鎮化的發展進程。
雖然新型城鎮化背景下農民工代際回流差異顯著[2]。但是,卻鮮見將新生代農民工異質性特征作為檢驗指標的相關研究。目前,學界針對回流決策問題的研究文獻主要集中在整個農民工群體或代際比較,而對于新生代農民工的回流決策或停留于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的困境研究[3-4],或止步于戶籍制度改革與公共服務均等化等政策建議[5-6]。此外,研究層次多集中于影響回流決策的城鄉勞動力市場分割與社會保障碎片化等宏觀因素,或家庭決策與風險分攤等中觀因素[7-8],缺少微觀個體層面的具體分析[9]。誠然,勞動力流動與社會保障接續或風險成本是促使農民工返鄉回流的重要方面,但是,新生代農民工與第一代農民工在諸多方面存在顯著差異[10]。在微觀視角下,將農民工視為同質群體的傳統研究方法難以凸顯新生代農民工回流決策的根源。那么,新生代農民工作為微觀個體的異質性特征是否對其回流決策產生影響?尤其是置于我國新型城鎮化改革的制度背景下進行決策,自身特點與個體偏好是新生代農民工回流決策的潛在誘因嗎?同時,農民工流動的最主要原因是提高收入水平[11-12],那么,在新生代農民工的回流決策中,收入邊際效用的影響力是否改變?收入水平對回流決策的影響效應如何?盡管這些問題十分重要,但卻沒有引起學界的足夠關注。
基于此,本文以新型城鎮化改革這一特殊制度背景為切入點,擬建立一個分析框架用異質性特征解釋新生代農民工的動態回流決策。
二、異質性特征與研究假設
異質性特征是新生代農民工最主要的特征,是在新生代農民工與第一代農民工的分析比較中逐漸凸顯出來的。在回流決策方面,新生代農民工具有時代性、發展性、雙重性和邊緣性等與第一代農民工相同的基本特征,也兼備明顯不同于第一代農民工異質性特征,體現為稟賦異質性、環境異質性和偏好異質性等方面。研究新生代農民工的異質性特征有利于避免新生代農民工引流政策異化對農村鄉鎮工業成長、縣域經濟發展的勞動力、資本等基礎的侵蝕,優化新型城鎮化的改革條件。
1稟賦異質性
稟賦異質性體現其人力資本特征,反映勞動力構成差異對回流決策的影響。已有研究表明,新生代農民工與第一代農民工的人力資本差距明顯,本文通過4個指標辨識新生代農民工的稟賦異質性:一是受教育年限,反映基礎教育資本的一般知識能力情況;二是技能級別,體現專業技術資本情況;三是非農就業年限,反映經驗、技能積累資本情況;四是更換工作頻次,反映職業遷移資本情況。依據人力資本理論,具備了較高人力資本稟賦的新生代農民工應對非農就業風險的化解能力也得到實質性的提升,使他們不再一味追求在城市就業,而更傾向于在本地就業或創業?;谏鲜龇治?,本文提出假設1:
H1:新生代農民工的稟賦異質性決定其回流決策,在新型城鎮化背景下,稟賦越高的新生代農民工其回流意愿越強烈。
2環境異質性
環境異質性體現新生代農民工回流的客觀條件,反映制度環境和市場環境對新生代農民工回流決策的影響。由于勞動力市場完善程度、城市融合程度以及社會保障風險等客觀條件的限制,導致新生代農民工回流環境的制度限制和市場歧視。在現實中,一方面,一旦城市經濟和工業經濟發展周期處于調整階段,首當其沖的就是就業機會減少,農民工群體就必然面臨失業,農民工沒有城鎮戶口,在城市沒有失業保障和最低生活保障等風險化解機制,其退路就是回流,而新生代農民工大都不具備務農技術,不具備傳統農民的特征;另一方面,城市二元分割的勞動力市場未能供給平等的就業保障權益,使新生代農民工在工作強度、就業質量和就業援助等政策環境中處于從屬地位,而新生代農民工在就業過程中更趨于主動保護自己的權益?;诖吮疚耐ㄟ^4個指標辨識新生代農民工的環境異質性:參加社會保險與否、身份定位、每周工作時長以及簽訂勞動合同與否,并提出研究假設2:
H2:環境異質性決定了新生代農民工的回流決策,并且其流動向制度限制少或市場歧視弱的城市集中。
3偏好異質性
偏好異質性體現其對利益訴求的個體偏好。農民工回流決策特征存在代際差異主要體現在非農就業驅動力、流動或返鄉就業等偏好方面,分為生活型、經濟型和發展型并存三類[13]。隨著新型城鎮化進程的不斷深入,新生代農民工從單純地要求實現基本經濟利益權益向追求有尊嚴的生活轉變,第一代農民工在城市就業的主要動因是為了提高收入水平或改進生活方式,注重經濟價值,而新生代農民工的就業價值觀已不僅僅局限于收入水平,更傾向于職業發展和生存環境,追求經濟收入與職業發展并存的就業標準,其利益訴求從經濟型轉向了生活型與發展型并存或發展型[14]?;诖吮疚耐ㄟ^3個指標辨識新生代農民工的偏好異質性:經濟利益型、生活環境型與長期發展型。與此相一致,新生代農民工回流更傾向于留在公共服務水平較高的地區,尤其是對生活環境和職業發展相對較高的新生代農民工,新型城鎮化不僅滿足了他們對公共服務和就業方式的偏好,也避免了其在就業層次與自己的個體偏好存在差距時“用腳投票”引致的高失業率問題?;诖?,本文提出研究假設3:
H3:新生代農民工的回流決策受其偏好異質性的影響,并且傾向于生活環境型或長期發展型的新生代農民工更傾向于主動回流。
三、檢驗模型與研究設計
本文實證研究使用的數據來源于2012—2013年中南財經政法大學社會保障研究所組織的針對湖北省武漢市青年農民工的抽樣調查,形成了16—35歲處于就業狀態的768條具有完整觀測信息的數據庫。武漢市位于中國中部地區,工業和服務業均較為發達,進城農民在行業和區域分布均勻,在農民工流動問題上兼具流出地和流入地雙重特性,因此,在分析新生代農民工回流決策問題上具有較好的代表性。
為了檢驗新生代農民工回流決策的潛在因素,本文構建了Logit回歸模型:
log[Decisioni,t/(1-Decisioni,t)]=α0+
α1Endowmenti,t+α2Circumstancei,t+α3Leveli,t+
α4Chenglireni,t+α5Marigei,t+εi,t(1)
在模型(1)中,因變量是新生代農民工“考慮到多方面因素,您決定在哪里工作”的二元啞變量。若新生代農民工選擇回到本地或鄉鎮就業,視作回流,取值為0,選擇在城市就業則取值為1。自變量分別為Endowment、Circumstance和Level??刂谱兞恳牖橐鰻顩rMarige及是否愿意成為城里人Chengliren兩個變量。各主要變量的指標含義及測度如表1所示。
本文通過新生代農民工外出務工動機(農村稅費過重、想外出多生孩子、城市收入高、村干部作風惡劣、家鄉封閉保守、對當地的職業不滿意、農村缺乏更好的發展機會、城市生活條件好、家鄉學習條件差、受教育機會少、不愿意干農業、呆在家里沒事干等)12個虛擬變量指標描述偏好異質性,但每個變量都具有一定的局限性,不能全面反映新生代農民工的個體偏好。因此,采用因子分析法得出三個公因子,并依次分別命名為經濟利益型、生活環境型與長期發展型。
由表2可知,樣本中有730%的新生代農民工選擇在城市就業。在稟賦異質性層面,新生代農民工的人均受教育年限為10050年,430%的新生代農民工外出就業年限高于樣本均值,在獲得技能水平方面,230%的新生代農民工具備初級以上技術水平,具有更換工作經驗的新生代農民工為750%。在環境異質性層面,480%的新生代農民工每周工作時間超過54小時,有440%的新生代農民工認為自己身份應該是城里人,有550%的新生代農民工參加了社會保險,合同簽署率達到了500%。在偏好異質性層面,均值為0000,標準差為1000,服從標準的正態分布??刂谱兞糠矫?,有780%的新生代農民工希望成為城里人;680%的新生代農民工獲取了自己的勞動所得;婚姻狀況均值為0380;420%的新生代農民工的收入水平高于樣本均值。
隨后的相關分析結果顯示在稟賦異質性層面,回流決策與受教育年限、非農就業年限、更換工作頻次指標之間的Pearson相關系數分別為-0068、-0071和-0060,Spearman相關系數分別為-0063、-0071和-0060,三個指標均達到顯著性水平,與回流決策之間存在顯著的負相關關系。這表明具備較高人力資源特征的新生代農民工選擇回到本地或者鄉鎮就業,技能級別指標的Pearson和Spearman相關系數為-0046,沒有通過相關分析的顯著性檢驗。這與新型城鎮化背景下農民工回流現象基本契合,在一定程度上為假設1提供了初步的支持性證據。環境異質性層面中的是否參加社會保險、身份定位、每周工作時長以及是否簽訂勞動合同指標之間的Pearson和Spearman相關系數分別為0061、-0071、0100以及0077,且四個變量均達到顯著性水平。這表明,新生代農民工就業所處的制度環境對其回流決策確實產生了非常重要的影響,制度環境的影響方向有正有負,市場歧視與回流決策是顯著的正相關關系,顯著性水平至少達到5%,即勞動力市場越完善,新生代農民工越希望在城市就業。這在一定程度上為假設2提供了初步的支持,但仍需進一步證實。表2還顯示,偏好異質性層面中經濟利益型指標沒有通過相關分析的顯著性檢驗。生活環境型與長期發展型指標的Pearson相關系數為-0097和-0113,且顯著性水平均達到1%,Spearman相關系數為-0069和-0114,顯著性水平為10%和1%,與新生代農民工的回流決策均呈負相關關系,這說明新生代農民工在擇業過程中,越看重生活環境或職業發展,越傾向于回流。這與假設3的理論預測基本一致。
控制變量中,新生代農民工的婚姻狀況和是否愿意成為城里人指標與回流決策之間顯著負相關,二者的Pearson和Spearman相關系數為-0074和-0087,且顯著性水平均為5%。這意味著已婚或不愿意成為城里人的新生代農民工更傾向于離開城市就業。
2異質性特征與新生代農民工回流決策的回歸分析
本文研究異質性特征與新生代農民工回流決策的內在聯系,采用逐步回歸方法檢驗其對新生代農民工回流決策的影響機制,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
(1)從度量稟賦異質性的相關變量估計結果來看,文化程度較高、工作經驗豐富和更換工作頻次相對較多的新生代農民工可能選擇回流。從模型(1)—模型(8)的估計結果均顯示出,受教育年限、務工年限和更換工作次數變量的估計系數均顯著為負,且都通過了顯著性水平檢驗。但技術等級或職稱的系數不具有統計的顯著性。對此可能的解釋是,本文的研究對象是新生代農民工,其年齡構成集中在16—35歲的青年階段,多數樣本達不到評定技術等級或職稱的年齡,然而年齡在職稱評定中具有重要影響,技術等級或職稱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很難體現出對回流決策的影響。結合表2和表3的分析結果得出假設1通過了檢驗。
(2)模型(2)—模型(5)中環境異質性的相關變量估計結果顯示,模型中新生代農民工每周工作時長變量的回歸系數在模型中均顯著為正,且均通過了1%的顯著性水平。這表明市場環境對新生代農民工的回流決策確實存在顯著影響,工作時間較長的新生代農民工更傾向于選擇在城市就業。參加社保變量的系數在8個模型中對回流決策具有顯著的正效應。身份定位變量的估計系數顯著為負,且通過了顯著性水平檢驗。這表明身份定位對新生代農民工的回流決策有影響,認為自己是農民身份的新生代農民工選擇回流。是否簽訂勞動合同變量的估計系數顯著為正,且通過了5%的顯著性水平。即簽訂了規范就業合同的新生代農民工選擇在城市穩定就業,符合實際狀況。綜合考察變量系數的顯著效應以后得出假設2通過了檢驗。
(3)從度量偏好異質性的相關變量估計結果來看,模型(6)—模型(8)中回歸模型沒有發現經濟利益因素對新生代農民工回流決策的影響效應。生活環境型與長期發展型變量的回歸系數顯著均為負,顯著性水平分別為1%和5%。這表明,新型城鎮化背景下新生代農民工的個體偏好對其回流決策有顯著影響,且越傾向于生活環境或者職業發展的群體,其就業選擇越傾向于回流。這為假設3提供了經驗證據支持。此外,沒有發現交互效應對解釋變量存在影響。綜合考察變量系數的顯著效應以后得出假設3通過了檢驗。
(4)在控制變量中,婚姻狀況變量的回歸系數顯著為負,顯著性水平達到1%,這意味著改變未婚狀況的新生代農民工傾向于回流。此外,表3還顯示是否愿意成為城里人變量的回歸系數顯著為正,并通過顯著性水平檢驗,這意味著新生代農民工愿意成為城里人的群體更傾向于選擇在城市就業。
縱觀這8個回歸模型可以發現,務工年限、每周工作時長、生活環境型及婚姻狀況等4個變量對回流決策具有較好的解釋力。然而,職業技術等級和經濟利益型兩個變量未能體現出顯著的影響。這可以說明部分新生代農民工在回流決策中對經濟利益的考量并不是特別看重。此外,技術能力的高低也不會影響就業地點的選擇,即較高技術水平的新生代農民工同樣也可能選擇回流,而較低技術水平的新生代農民工也可能會選擇在城市繼續務工。除這兩個變量以外,其他變量都能對其回流決策給予不同程度上的解釋。
3異質性特征與收入水平的分組樣本回歸
為更進一步檢驗收入差異對新生代農民工回流決策的影響效應,本文依據回流決策變量將全部樣本劃分為城市樣本組和回流樣本組兩個組別,并進行分組的回歸檢驗。在此回歸模型中,對收入變量進行對數處理后作為被解釋變量,解釋變量與控制變量的選取與測度與前文回歸模型一致。結果如表4所示。
稟賦異質性指標對新生代農民工的收入具有較好的解釋力,兩樣本組中受教育年限、務工年限和更換工作頻次的回歸系數顯著為正,技術等級或職稱的回歸系數顯著為負,且都通過了1%的顯著性水平,兩組系數值差距不顯著。這里值得注意的是,新生代農民工的技術等級或職稱對收入水平產生了顯著的負效應,對此可能的解釋是:一方面,年齡或資歷在技術水平或職稱評定中可能具有重要影響,新生代農民工在年齡構成方面處于16—35歲之間,多數人達不到評定技術水平或職稱的基本要求;另一方面,我國勞動力認證體系的不完善,技術水平或職稱在應用上具有狹窄性和主觀性,導致等級相對較高的人群集中于一些傳統部門,因此,即使無職稱有技能的新生代農民工仍然可能在勞動力市場上找到一份收入較高的工作。這些回歸結果說明,無論新生代農民工選擇在哪里就業,稟賦異質性指標對其收入水平都具有顯著影響,即新生代農民工的回流決策傾向于遠離城市,依然能夠依靠較高的人力資本獲得較高的收入。這為研究假設1提供了更進一步的經驗支持。
環境異質性指標中,是否參加社會保險和身份定位變量對收入水平有顯著影響,且城市樣本組的回歸系數小于非城市樣本組,這表明城市的制度環境對收入的影響更小。勞動力市場指標只有每周工作在城市樣本組通過了10%的顯著性水平,新生代農民工如果希望在城市獲得更高的收入可能需要工作更長的時間。分組回歸檢驗表明,環境異質性對收入水平存在解釋力,但不是全部,新生代農民工如果希望避免環境異質性對其收入水平的影響,可能會選擇在城市就業。這為研究假設2提供了間接的經驗證據。
偏好異質性指標中,生活環境變量在兩組樣本中都通過了顯著性檢驗,且顯著性水平至少為5%,但回流樣本組的回歸系數明顯大于城市樣本組。這表明,相對于城市樣本組,選擇離開城市就業的新生代農民工的個體偏好越傾向于生活環境,收入水平越高。在城市樣本組中,新生代農民工的偏好異質性越傾向于生活或發展,收入水平越低。這些回歸結果表明,傾向于生活環境而離開城市就業的新生代農民工,收入水平可能并不低,即隨著我國新型城鎮化水平的不斷提高,即使回本地就業也不一定比在城市就業的相對收入低。此外,無論新生代農民工的就業地點在哪里,經濟利益都不是決定其收入水平的影響因素。這為研究假設3提供了一定的支持。
4穩健性檢驗
為了檢驗模型的穩健性,提高檢驗結果的可靠性,本文進行了如下嘗試:
(1)調整回流決策。前文用新生代農民工就業地點選擇衡量其回流決策,但是這只是當前的回流決策,為了驗證異質性特征對回流決策的長期影響,本文將回流行為代替回流決策重新估計模型,采用當前就業地點作為被解釋變量,將城市就業賦值為1,表示不愿回流,否則為0,表示具有回流意愿。調整后的模型回歸結果沒有發生實質性的變化,在稟賦異質性層面,技術水平或職稱仍然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其他3個因素均對回流決策產生顯著負效應,且各變量系數的符號均沒有變化;衡量環境異質性的四個因素均對回流決策產生顯著影響,且各變量系數的符號均沒有變化;偏好異質性中生活環境型對新生代農民工的回流決策有顯著的負向影響。
(2)前文將偏好異質性特征的12個維度通過提取公因子綜合為3個維度進行測度,這種處理方式在操作上顯得比較方便,然而,可能抽象了不同維度的具體特征。另外,也使得在模型中難以檢驗不同需求偏好的有效性,為了更全面地考察每一項偏好異質性對新生代農民工回流決策的具體作用,本文對這12個需求偏好維度指標與新生代農民工回流決策指標分別進行回歸。模型中除了農村稅費過重、家鄉封閉保守和受教育機會少維度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其他9個變量的回歸系數均通過了顯著性水平為10%的檢驗。由于受篇幅限制,本文沒有列出模型穩健性檢驗的回歸結果。
五、結論與本文貢獻
通過以上分析,筆者得出如下結論:
首先,根據已有文獻論述了新生代農民工的異質性特征,將其劃分為稟賦異質性、環境異質性和偏好異質性,并以我國新型城鎮化改革為制度背景提出研究假設。其次,構建了一個基于異質性特征的Logit回歸模型,考察新生代農民工的異質性特征與回流決策之間的內在聯系,并在此基礎上利用768份新生代農民工調研數據,通過相關性分析、回歸分析和穩健性檢驗,驗證了研究假設。最后,根據理論和實證分析提出了差異化引導新生代農民工回流的建議。實證結果表明,新生代農民工的稟賦越高,回流意愿越強烈;在控制其他影響因素的前提下,環境因素制約了新生代農民工的回流決定;而個體偏好中經濟利益邊際效用的影響力下降,生活環境型或長期發展型的新生代農民工更傾向于選擇回流。此外,研究還發現,新生代農民工的異質性特征對其收入水平影響顯著,同時,收入水平對新生代農民工的回流決策并未產生實質性的影響。
本文貢獻主要體現在以下三方面:
首先,與以往針對農民工回流的傳統文獻不同,本文將回流決策問題的研究對象與范疇從整個農民工群體縮小至新生代農民工群體,深化了農民工代際差異的理論認知,較為系統地揭示了新生代農民工回流決策的潛在誘因。其次,本文以我國深化新型城鎮化改革為切入點,揭示了異質性特征與回流決策的內在聯系,從而為差異化引導新生代農民工回流的微觀制度建議提供了必要的理論借鑒與經驗證據,為破解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困境貢獻了新路徑。最后,本研究針對回流決策、收入水平和異質性特征的研究,也為新型城鎮化、社會保障改革等政策引發的微觀治理效果提供了一個新的分析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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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