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技術在對外漢語教學中的應用研究

張暢

摘要：隨著教學法的不斷完善，教學技術的不斷進步，使新興教學模式逐漸為越來越多的人所接受。“彈幕”技術，原本是用于視頻網站中為增加用戶的參與度而設立的實時評論功能，它獨特的呈現方式能夠將某一時間節點的評論集中展示出來，增強了信息交互的直觀性。若將彈幕技術與對外漢語課堂尤其是網絡課堂結合起來，則能夠增加師生互動的機會，提高學生的學習積極性，大大提升教師對課堂的監控力；在課堂教學中，教師利用彈幕在課堂實時評測學生對知識的掌握程度，有利于保證課堂的公平性。

關鍵詞：彈幕技術；課堂教學；網絡教學；對外漢語教學

中圖分類號：g642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2095-9214（2016）08-0129-03

一、引言

隨著科技的不斷發展，網絡技術也日趨成熟，網絡課程作為一種新興的授課方式逐漸為學習者所接受。但是網絡課程其本身也存在一定缺點，故有必要進行某些技術上的革新。“彈幕”技術原本是用于視頻網站中提高用戶交互性的一種實時評論工具，它使得原本由“傳者—訊息—媒介—受者—效果①”這種相對單一且單向的傳播過程變得更加多元化。如果將彈幕技術與對外漢語課堂相結合起來，在課堂教學方面可以實時監控學生對當前所學知識的掌握程度、在某些課型如在漢語視聽說課上，教師通過讓學生在課下提前看某些視頻，并在視頻的某處發送彈幕，教師則在課前得到學生的彈幕反饋，從而達到檢查作業以及預測課堂重難點的效果；在網絡教學方面則可以彌補網絡課堂沒有“體溫”、師生互動較少的缺點。本文主要從介紹彈幕技術開始，探討彈幕技術應用到對外漢語課堂的可行性，并按照課程模式以及課程類型進行在運用彈幕技術條件下的課程設計方法。

二、彈幕技術簡介及其在對外漢語課堂中應用的可行性

1.彈幕技術

（1）名稱由來

“彈幕”最早出現在軍事領域，指“使用密集火力對某一區域進行攻擊②”。電子射擊游戲的出現，使“彈幕”的含義引申成“貫穿屏幕且密集的子彈”；隨著視頻技術的發展，尤其是在日本著名視頻網站““niconico動畫””誕生之后，“彈幕”這一詞的含義則變為“像飛行射擊的子彈一般的、大量以字幕形式顯示的評論同時出現在屏幕上的現象③”，所以，彈幕可以被理解是一種新興的實時視頻評論手段。

（2）彈幕技術的主要應用范圍

彈幕技術目前最為大眾所接受的是它在視頻網站上的應用。

除此之外，一些視頻直播平臺推出的實時評論功能也采用了彈幕技術，觀眾可以通過發送彈幕與直播者實時互動，觀眾之間也可以通過彈幕交流，表達各自觀點。相較于傳統的視頻直播模式，彈幕技術的使用使直播活動更具娛樂性。

（3）彈幕技術應用于對外漢語課堂中的可行性

①彈幕的特點

彈幕技術之所以有可能與對外漢語課堂相結合，是由它的特點決定的。

實時性。指在觀看到視頻的某一節點時，屏幕上的彈幕都是根據此刻的視頻內容而發出的。

互動性。筆者通過觀看當前國內各大網絡課程機構、慕課網站的課程之后發現：雖然目前包括“淘寶同學”、“網易公開課”，“網絡孔子學院”等一些列知名的教學網站都已經增加了實時互動功能，但其評論區與視頻播放窗口是彼此獨立的。如果學生想要向教師提問，就不得不在旁邊的窗口提問，這就耽誤了對課程的觀看；另一方面，教師因為要專注于講解，一般不會注意到旁邊窗口的消息，所以學生的提問往往會被擱置到課程結束以后再解決，不利于學生學習熱情的培養；同時，如果在評論區提問，那么視頻的窗口會變得很小，很難看清教師所展示的PPT的內容。即使在網絡孔子學院中網站提供了學生用語音形式向教師提問的方法，但是由于學習者的目的語語言水平不高，且其所采用的媒介語水平同樣不盡如人意，亦或是學生自身性格原因，在筆者所聽的幾節課中，沒有一位學生利用此功能與教師交流。而彈幕則不同。彈幕的發送窗口與視頻窗口是一體的。也就是說，通過彈幕的形式發送提問或觀點與觀看視頻講解不沖突，同時還可以看到其他同學的評論，甚至是來自同學的解答，這能夠啟發學生的思維，激勵學生進行自我思考以及綜合思考，在無形之中創造了一個類似于真實課堂的環境，并一定程度上彌補了網絡課堂“沒有體溫”的不足。所以說，彈幕技術的應用能夠大大提升課堂的互動性，進而提高了課堂效率。

趣味性。顯然，在對外漢語課堂中，彈幕技術相較于其他傳統意義上的交互方式是一個新生事物，而目前學習漢語的學習者大多為在校學生，在此年齡段的學習者對新鮮事物的感知較為敏銳，更愿意體驗新鮮事物。如果將彈幕技術引進到對外漢語教學之中，則可以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讓他們更勇敢地參與到課堂互動之中。

②課堂教學與網絡教學的現狀

與此同時，我國課堂教學與網絡教學的現狀也為彈幕技術融入教學提供了可能。

課堂教學作為最傳統，同時也是在目前效果最為穩定可靠且接受面最廣的教學模式之一，一直是對外漢語教學最重要的教學模式。它具有以下四點優勢：

首先，課堂教學是最穩定的教學模式。教學行為通過“課堂”這一形式將學生組織起來，進行階段性的、有規律的教學，這在客觀上保證了學生的學習時間，將學生集中起來進行授課同時還節約了教學成本，有利于教學活動能夠繼續向下進行，有利于教育的可持續發展。另一方面，課堂教學所受的限制條件極少，即除去如戰爭、自然災害等不可抗力以及學生自身原因，課堂教學一般不會中途停止。其次，課堂教學具有直接性，即學生能夠真正參與進課堂教學活動當中，其間不存在或是極少有能夠阻隔師生互動的障礙。再次，課堂教學模式下教師能夠更了解學生。由于采取課堂教學的模式，在集中學習期間，教師能夠對自己的學生有一個較為全面并且準確的了解，并據此制定或調整接下來的教學計劃，以幫助學生更好地學習。最后，課堂教學使生生互動更為便捷。由于課堂教學是以班級為單位，每個班都有若干水平相同或相近的學生共同學習，在學習期間，學生不僅可以通過小做活動或是作業等任務型活動進行交流，同時學生們也會出于自身的交流需要與同學進行互動，這也有利于學生對所學知識的掌握。

但是課堂教學仍存在一些不足之處。主要表現為：

首先是監控力的不足。這體現在教師對學生知識掌握情況的了解不足上。考慮到教育成本等因素，每個班的學生數量一般較多，這就導致了教師在上課過程中很難同時照顧到所有學生；其次是所教內容的選擇以及教學時間上的局限性過大。雖然課堂教學是一種集中的教學模式，這也同時說明其所采用的教材以及教學規劃是統一的。教材的統一雖然是教學計劃統一的保證，但是這同時也將教學內容限定在某一方面，不能夠滿足所有學生的需要。而有限的教學時間也要求教師能夠在所教授的每一節課中盡可能地安排更多的教學內容，這就可能導致學生不能夠掌握所有內容；對于需要應試的學生來說，他們所接受的教育更像是“填鴨式教育”，這也不利于其語言能力的培養。

網絡教學作為一種新型的教學模式，具有許多傳統課堂教學所不具備的優勢。首先，形式多樣。它既可以采用直播的形式，也可以是事先錄好的網絡課程的視頻，如網絡公開課、慕課等。其次，靈活性高。表現在上課時間的靈活以及內容的靈活上。學習者在通過網絡課程學習時，他們可以在自己喜歡的時候隨時學習，上課時間自由且不再受固定上課時間的約束。在學習的內容上，網絡教學的一大特點就是學習內容能夠涵蓋各個領域，這使得學習者能夠根據自身需求靈活地選擇所要學習的內容。再次，可接受力較強。網絡教學中的視頻課程一般時長較短，這在另一方面說明了其所涵蓋的知識點相對較少，所以在理論上能更好地為學生所理解并接受。同時，視頻可以反復播放的特點也使得學習者在遇到困難時可以回放視頻，有助于他們能夠理解所學內容。研究表明，最適合學習者集中注意力的視頻一般不超過15分鐘④。所以，較短的視頻能夠在足夠吸引學習者注意力的同時將所要傳授的知識點最大化，并以此提升學習者的學習效率。最后，能夠緊跟時代步伐。網絡教學，尤其是網絡教學中的語言教學，它對時代的感知更為靈敏，網絡教學由于其靈活性，可以使其教學內容緊跟時代步伐，讓學習者能夠真正學到“活的語言”。

正是由于網絡教學還是一種個新興的教學模式，所以在很多方面它還并不成熟，有用一定的提升空間。主要表現在：首先，在監控力上，網絡教學明顯不如課堂教學。這體現在教師對學生的監控以及學生的自我監控上。由于是網絡授課，且大部分網絡課程都是事先錄好的教學視頻，所以教師不可能監控到學生對于知識點的掌握情況，尤其是發音上的偏誤，由于教師不能及時糾正且學習者對此偏誤在意識上的欠缺很可能導致偏誤的“化石化”，并可能致使日后交際出現問題。而學生的自我控制——能否堅持學習也是不可控的。其次，互動性差。“教學需要體溫⑤”。網絡教學中，教師與學生之間的互動較少，學生的課堂感較差，在生理及心理上對課堂的接受性可能不如傳統的課堂教學；即使是帶有評論功能的直播課程，由于視頻與評論區分別在兩個不同的地方，學生很可能顧此失彼——想要評論，但是錯過了講解，使得評論區形同虛設，師生間的交互性較差。

而彈幕技術的應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上述由課堂教學與網絡教學固有缺點而產生的問題，所以，將彈幕技術運用到對外漢語課堂中去這一設想是可行的。

三、彈幕技術在對外漢語教學中的應用

彈幕技術不僅可以運用于對外漢語網絡課堂的教學，同時還能夠應用于傳統的課堂教學之中。

（一）按教學模式分

1.在網絡課程中的應用

（1）在非直播型網絡課程（如慕課、網上公開課）中的應用

在非直播型的網絡課程中，由于其自身已經擁有一個建設相對完備且技術較為成熟的網站，所以只需將網站中“網絡教室”的“UI界面（用戶界面）”進行調整，將原本在視頻窗口旁邊的獨立的評論窗口改為與視頻窗口合一的彈幕輸入欄即可。同時應注意調整彈幕的密度、彈幕在屏幕中展示的區域進行一定的限制，防止因為彈幕的密度、展示區域的問題影響到學生的正常觀看。

值得注意的是，在這種非直播型網絡課程中，由于課程是事先錄制好的視頻，所以在投放到網站之前教師需要布置一些較為簡單的作業，同時在視頻下方開辟評論區（普通評論區，設置點贊功能，非彈幕），方便學生作答，而其“點贊”功能的開啟則是為了能夠讓教師更方便的了解學生的主要問題所在及對于教師或者課程本身的建議；在最大程度上減輕由于教師監控力不足所帶來的問題。

同時，對于彈幕的內容，網站或者是教師應當建立一個“不良關鍵詞詞庫”，屏蔽一些侮辱性語言及與課程內容無關的關鍵詞，提前做出預設，在最大程度上確保彈幕的有效性；此功能也應對每個觀看該教學視頻的學生開啟，幫助他們能夠更好地融入課堂，參與互動。

在后臺信息處理上，網站應對每個教學視頻中用戶所發送的彈幕進行統計，并進行分析，在得出統計結果后向教師反饋，這樣能夠從大數據的角度科學地分析出當前情況下的學生的需求及掌握情況，幫助教師制定或修改教學大綱。

（1）在直播型網絡課程（如網絡孔子學院）中的應用

①公共教學

關于公共教學這一部分，教師可以依托“網絡孔子學院”這一優秀平臺，并進行像上述“非直播型網絡課程”的模式改良用戶界面，亦或是以“niconico生放送”為模板進行改良。在直播型網絡課堂中，教師是能夠看到學生實時發出的彈幕的，這模擬了傳統課堂的環境——教師能夠在上課時隨時與學生進行互動：學生將疑問或是觀點以彈幕的形式發送到屏幕上，教師在講課中能夠隨時選取其中比較重要或是典型的內容進行回答；如果是關于漢字寫法等一些需要通過文字而不是話語來進行解釋的問題，教師同樣可以在屏幕上發送彈幕。注意，教師所發送的彈幕應該與學生的彈幕在顏色以及字號上有所區別；同時，教師發送的彈幕不應是從屏幕一端到另一端的滾動型彈幕，為應該是固定在屏幕上方，并能有短暫停留的彈幕，這樣就可以方便學生進行記錄，同時也模擬了課堂教學中教師的板書。

②學校內部輔導

這就需要在以上技術的支撐下建立一個校內局域網，學生無需注冊，僅憑借自己的學號即可登錄，教師在網站首頁發布課程信息，學生可以根據自身情況選擇自己感興趣的課程參加輔導，不占用日常學習時間。

需要注意的是，不論是面向公共的教學，還是學校內部的輔導，在前文中提到的“不良關鍵詞屏蔽體系”仍然需要被納入考慮范圍之中，因為該體系能夠在客觀上提升教學的有效性。同時，即使課程采用的是直播的形式，課程仍需被錄像，以方便學生日后反復觀看、學習。

2.在課堂教學中的應用

彈幕技術雖然源于網絡視頻，但是它依舊適用于傳統的課堂教學。關于彈幕在課堂教學中的應用，筆者想用“微彈幕⑥”這一軟件為例來進行課堂設計。

在每節課前，教師需按照軟件說明，建立一個房間并出示房間二維碼，讓學生加入到房間之中，這樣學生就可以在課堂中發送彈幕，參與課堂互動。通過預設，教師能夠屏蔽掉無用的關鍵詞，并能夠使每條彈幕都包含發送者的ID，方便教師確認。同時，快捷鍵的使用能夠將彈幕暫停，方便教師查看學生對知識的實時掌握情況，這樣可以在不挨個點名學生回答問題的情況下高效全面的掌握學生實際學習進度。

“微彈幕”這一軟件，讓學生“上課玩手機”變成了有意義的事情。以發送彈幕的形式代替回答問題，降低了學生學習的焦慮感，學生通過觀察彈幕并與自己的答案進行對比的過程也是對目的語知識熟悉的過程；同時，這種新的模式也能夠充分調動學生的積極性，讓他們能夠更專注于課堂學習。

同時，還有以下幾點需要注意：首先是教師在課堂教學中不能濫用“微彈幕”這一軟件，應當在需要的時候使用，防止學生利用彈幕聊天；利用彈幕技術不等于不提問學生，傳統的提問方式還應當保留，畢竟這是檢驗學生口語的一個重要方法。其次則是教師應該將使用方法盡量在課前介紹給學生，以免占用課堂時間。

（二）按課型分

首先是漢語視聽說課。眾所周知，視聽說課需要觀看、聆聽大量的影音材料，過量的影印材料很可能會占用學生說話的時間，導致學生最終練習的部分較少。為了解決這種問題，教師可以事先校內局域網發布一個視頻作為預習作業，并告訴學生在該視頻的某一時間點會有一個問題，要求學生觀看視頻并使用彈幕進行作答，同時鼓勵學生在視頻中發送彈幕進行提問以及意見交流。這樣，教師在課前就能夠了解學生課下學習的情況以及學生在預習其間所產生的困惑及他們對某一問題討論的情況，以便教師在講課時能夠較好地導入課程，較為清晰地把握教學重點。

第二則是面向高級階段漢語學習者而開設的文化教學課。在討論某一文化現象時，教師可以利用一系列短問題向學生提問，讓學生通過彈幕的方式將自己的答案與全班分享，然后教師可以通過暫停彈幕的方式查看學生的作答情況，并點名一些發送了“有個性”的答案的同學，讓他們闡述自己的想法。這樣則可大大提升課堂的效率。

四、結語

彈幕技術應用于對外漢語課堂具有前瞻性，主要體現在：

首先，彈幕技術作為一種新興事物，潛力巨大；同時，它也迎合了人們日趨想表達自我的心理。其次，對外漢語教學是一門新興的現代學科，具有很強的跨學科性。目前該學科仍處于發展的初級階段，在教學模式和教學手段上有很大的開拓空間，二者的結合體現了其跨學科性，且其本身也體現了當代教育“個性化”的要求，并能夠充分發揮學生的主觀能動性，有利于教學計劃的順利進行。同時，在語言教學的“后方法時代”，只采用某種特定教學法的教學理念已經不能達到全方面培養學習者語言能力的目標，所以“體驗不同教學法，并以此為基礎反思與比較不同方法的利弊⑦”，以及更加注重學習者的學習規律及學習目的、學習預期等的教學理念逐漸為當今語言教學界所認可并使用。

所以，將彈幕技術運用于對外漢語教學是一種具有前瞻性的教學模式，具有較大的發展潛力。

（作者單位：山東大學國際教育學院）

注解：

①胡文仲.跨文化交際.

②“彈幕（觀影評論）”維基百科.

③“彈幕（觀影評論）”維基百科.

④湯敏.慕課革命互聯網如何變革教育.

⑤湯敏.慕課革命互聯網如何變革教育.

⑥“微彈幕”由華中科技大“微彈幕”團隊研發，“是一款安裝在電腦上的軟件，主要主辦方在校園晚會、企業年會、漫展、路演、電影視頻、課堂上使用這款軟件，就可以讓你們的大屏幕與眾不同，成為可以讓觀眾通過微信發送彈幕的互動大屏幕。網址：http：//www.vdanmu.com/

⑦《Approach and Methods in Language Teaching》Jack C.Richards Theodore S.Rodg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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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Jack C.Richards Theodore S.Rodgers.[M]《Approach and Methods in Language Teac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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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ニコニコ生放送 live.nicovideo.jp

[19]微彈幕使用說明.http：//vdanmu.com/fi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