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歷史和邏輯

張連偉+?

摘 要：文化作為人類活動及其成果的體現(xiàn)，是人類社會的普遍現(xiàn)象。文化的積淀形成傳統(tǒng)，它是文化的歷史性與現(xiàn)實性的聚合。伴隨新文化運動，在對傳統(tǒng)的反思、否定過程中，馬克思主義傳入中國，并成為重要的政治力量。中國馬克思主義者從現(xiàn)實斗爭的需要出發(fā)，站在民族的立場上，運用階級分析法，承續(xù)新文化運動，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進行了新的批判，并在批判中繼承，在繼承中發(fā)展，逐步實現(xiàn)了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融合與創(chuàng)新。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包容性和開放性，為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奠定了基礎。而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發(fā)展，也深刻地影響了中國文化，促進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現(xiàn)代轉換。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結合是歷史和邏輯的統(tǒng)一，只有在歷史中才能認識其必然性，只有在邏輯上才能把握其未來走向。

關鍵詞：馬克思主義；傳統(tǒng)文化；新文化

自從馬克思主義傳入中國，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關系，就成為無法回避的問題。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tài)領域居于指導地位，而傳統(tǒng)文化是我們的精神之源和民族之魂[ ]。正確把握和處理二者之間的關系，不僅是一個重要的理論問題，也是一個重大的現(xiàn)實問題。本文試圖從歷史與邏輯的視角，探求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之間的關系，以期把握中國文化的未來走向。

一、沖突與對立

在相當長的時期內，傳統(tǒng)支配著我們的生活，我們的祖先曾經(jīng)認為文化的基本內涵是不變的，我們的任務僅是向圣人學習，所能做的不過是損益性的工作。在近代啟蒙運動中，人們才真正意識到傳統(tǒng)的存在，渴求創(chuàng)新，表現(xiàn)出沖破傳統(tǒng)的欲望。他們把傳統(tǒng)與落后、無知、迷信相聯(lián)系，看作科學和進步的對立物，認為一切都應該放到理性的法庭上審判。啟蒙運動所激發(fā)的創(chuàng)造和創(chuàng)新精神，成為近代社會進步和發(fā)展的力量源泉。當它作為一種文化伴隨著西方列強入侵傳入中國時，強烈地刺激著中國人的神經(jīng)，猶如“天崩地裂”之感。尤其文化的命運與民族危亡聯(lián)系在一起，激起了一批精英知識分子對傳統(tǒng)的猛烈批判，形成了新文化運動。新文化運動以進化論為武器，以科學與民主為旗幟，認為“人類文明之進化，新陳代謝，如水之逝，如矢之行，時時相續(xù)，時時變易。”[ ]因此，中國“固有之倫理，法律，學術，禮俗，無一非封建制度之遺，持較皙種之所為，以并世之人，而思想差遲，幾及千載；尊重廿四朝之歷史性，而不作改進之圖；則驅吾民于二十世紀之世界以外，納之奴隸牛馬黑暗溝中而已，復何說哉！于此而言保守，誠不知為何項制度文物，可以適用生存于今世。吾寧忍過去國粹之消亡，而不忍現(xiàn)在及將來之民族，不適世界之生存而歸消滅也。”[ ]

新文化運動把批判的矛頭對準了中國固有的文化傳統(tǒng)，尤其是綱常名教，儒學和禮教首當其沖。吳虞說：“孔二先生的禮教講到極點，就非殺人吃人不成功，真是殘酷極了！……我們如今應該明白了！吃人的就是講禮教的，講禮教的就是吃人的呀！”[ ]尊孔與反孔，不僅反映了傳統(tǒng)與反傳統(tǒng)之間的論戰(zhàn)，而且被看作保守與進步、民主科學與愚昧落后之間的較量，上升到民族危亡和國家興衰的高度。

與新文化運動相伴隨的，是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和影響的擴大。19世紀末馬克思主義傳入中國，但在初期，它的影響力非常小，僅限于一些學者的簡單介紹。而在新文化運動中，伴隨各種西方社會思潮的涌入，馬克思主義在社會上得到迅速傳播，尤其是1917年俄國十月革命的勝利和五四運動的爆發(fā)，使中國先進的知識分子看到了新的社會力量。毛澤東說：“中國人找到馬克思主義，是經(jīng)過俄國人介紹的……走俄國人的路——這就是結論。”[ ]“一九二〇年冬天，我第一次在政治上把工人們組織起來了，在這項工作中我開始受到馬克思主義理論和俄國革命歷史的影響的指引……到了一九二〇年夏天，在理論上，而且在某種程度的行動上，我已成為一個馬克思主義者了，而且從此我也認為自己是一個馬克思主義者了。”[ ]馬克思主義是在新文化運動中，作為一種“新文化”被提出的，又是作為“現(xiàn)實的革命力量”而受到重視，它激勵了中國知識分子，以馬克思主義來投身于現(xiàn)實的政治運動，重塑中國的政治形態(tài)。

由此可見，中國馬克思主義的產生發(fā)展與對傳統(tǒng)的反思與否定，是相反相成的。新文化運動反傳統(tǒng)文化的立場，為各種西方社會思潮的滋生提供了肥沃的土壤，而俄國十月革命和五四運動，最終促成了中國激進知識分子向馬克思主義的轉變。因此，在中國馬克思主義形成初期，無形中造成了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之間的對立與沖突。而且，無論是北洋軍閥政府，還是1927年叛變革命的國民黨政府，都把馬克思主義視為洪水猛獸。為了對抗馬克思主義，他們都提倡“尊孔讀經(jīng)”，搞文化復古主義，進一步加劇了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之間的緊張和對立[ ]。

二、批判與繼承

資本以其強大的驅動力，突破了地域、民族、國家的界限，在全世界范圍內進行擴張，形成了資本主義、民族主義、馬克思主義之間復雜的關系。資本主義與民族主義相結合，促進了新興資本主義國家的崛起，迅速積聚了大量的物質財富。但是，由于資本的本性，資本主義的發(fā)展直接造成了對內的剝削壓迫，對外的侵略擴張。由此，在資本主義國家內部，形成了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的工人運動，在落后國家則出現(xiàn)了以民族主義為圭臬的獨立運動。其對資本剝削壓迫的共同訴求，則在一些落后國家促成了馬克思主義和民族主義的結合。中國20世紀初反對西方列強侵略、追求民族獨立的社會運動，恰恰為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準備了歷史條件。五四運動之后，馬克思主義與中國知識分子結合，成立了中國共產黨。以中國共產黨的成立為標志，新文化運動轉變?yōu)檎芜\動，對傳統(tǒng)文化的批判成為革命的需要。

中國馬克思主義者從現(xiàn)實斗爭的需要出發(fā)，站在民族的立場上，運用階級分析法，承接新文化運動余緒，對中國固有的文化傳統(tǒng)進行了新的批判。毛澤東說：“十月革命幫助了全世界的也幫助了中國的先進分子，用無產階級的宇宙觀作為觀察國家命運的工具，重新考慮自己的問題。”[ ]筆者認為，中國馬克思主義者對傳統(tǒng)文化的批判與繼承，可以區(qū)分為以下三種形式。

第一，否定性批判，即從意識形態(tài)的立場出發(fā)，否定傳統(tǒng)文化，主張文化革命，建立新文化。新文化運動的領袖人物對傳統(tǒng)文化的否定態(tài)度，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后來的馬克主義者。馬克思主義者對傳統(tǒng)文化中意識形態(tài)的內容，采取了徹底否定和批判的態(tài)度。他們認為，以儒家為代表的中國傳統(tǒng)文化是建立在自給自足的自然經(jīng)濟基礎之上的封建文化，是為歷代帝王服務的官方哲學，是地主階級進行封建統(tǒng)治的工具，因此必須進行徹底的批判。毛澤東在1927年《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中認為，“中國歷來只是地主有文化，農民沒有文化。可是地主的文化是由農民造成的，因為造成地主文化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從農民身上掠去的血汗。”[ ]他將中國傳統(tǒng)社會中的政權、族權、神權和夫權看作“束縛中國人民特別是農民的四條極大的繩索”。當傳統(tǒng)文化與其意識形態(tài)功能聯(lián)結在一起的時候，傳統(tǒng)文化中的消極因素被放大，一切傳統(tǒng)和習俗都被看作消極的、落后的、愚昧的。在“文革”中，由對傳統(tǒng)文化的批判而導致對歷史文物的焚毀，對傳統(tǒng)習俗的破壞，對固有倫常的沖擊，都與這種意識形態(tài)立場上的徹底否定存在密切關系。

第二，分析性批判，即運用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進行系統(tǒng)的研究。這種分析性的批判，始于20世紀30年代關于中國社會性質的大論戰(zhàn)。在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交流碰撞中，許多學者認識到，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批判，不能停留在宏觀的敘事，必須進行深入的分析和研究。在這一研究過程中，多數(shù)學者把馬克思主義看作先進的、有活力的文化，而中國傳統(tǒng)文化則猶如化石一般，是分析和批判的對象，只具有歷史的價值。這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就是郭沫若，他先后撰寫了《青銅時代》《十批判書》等著作，運用歷史唯物主義的方法，對中國古代思想文化，尤其是先秦思想文化進行了系統(tǒng)的分析性批判。正如他在1950年《十批判書》改版后記中說：“我所采取的是歷史唯物主義的立場，在這個立場上我仿佛抬舉了先秦儒家，因而也就有人讀了我的書而大為儒家扶輪的，那可不是我的本意。先秦儒家在歷史發(fā)展中曾經(jīng)起過進步的作用是事實，但它的作用老早變質，它的時代也老早過去了。這和爬蟲的時代一去不復返的一樣，我們今天雖然在研究恐龍，珍惜恐龍的骨化石，乃至有時頌揚它的龐大，但有誰會希望恐龍夫子再來作一次生物界的主人呢？”[ ]

第三，繼承性批判，即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傳統(tǒng)思想文化相結合，豐富和發(fā)展馬克思主義理論。在馬克思主義的傳播發(fā)展過程中，中國馬克思主義者認識到，馬克思主義理論必須與中國實際相結合。從文化的視角來看，不僅馬克思主義者要了解中國國情，認清中國社會的性質，馬克思主義也必須與中華民族獨特的民族氣質、價值觀念、心理結構、思維特性相結合。因此，在某種意義上說，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過程，既是真正的共產黨人追求民族獨立、尋求國家富強的過程，也是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相融合的過程。

毛澤東在把馬克思主義與中國革命實踐相結合的過程中，從社會現(xiàn)實問題入手，通過對中國社會的分析，深入到歷史層面，逐漸認識到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結合的重要性。毛澤東在中共六屆六中全會上說：“學習我們的歷史遺產，用馬克思主義的方法給以批判的總結，是我們學習的另一個任務。我們這個民族有數(shù)千年的歷史，有它的特點，有它的許多珍貴品。今天的中國是歷史的中國的一個發(fā)展；我們是馬克思主義的歷史主義者，我們不應當隔斷歷史。從孔夫子到孫中山，我們應當給以總結，承繼這一份珍貴的遺產。”[ ]在這里，毛澤東承認了傳統(tǒng)的價值，肯定了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結合的重要性。正如學者所論述，毛澤東思想本身繼承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優(yōu)秀思想。如毛澤東的軍事思想對中國古代的軍事思想多有繼承和吸收，大量引用中國古代典故。最具典型意義的是毛澤東把中國革命的實踐、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傳統(tǒng)哲學思想相結合，寫出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經(jīng)典著作《矛盾論》和《實踐論》，豐富和發(fā)展了馬克思主義哲學。

否定性批判、分析性批判、繼承性批判，共存于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歷史進程中，反映了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在碰撞、交流過程中，逐步達到融合的邏輯進路。

三、融合與創(chuàng)新

美國社會學家希爾斯認為，傳統(tǒng)“就其最明顯、最基本的意義來看，它的涵義僅只是世代相傳的東西，即任何從過去延傳至今或相傳至今的東西。”[ ]在希爾斯看來，傳統(tǒng)可以是物質實體，如建筑物、紀念碑、景物、雕塑、繪畫、書籍、工具和機器，也可以是人們對各種事物的信仰、慣例和制度，即“人類所成就的所有精神范型，所有信仰或思維范型，所有已形成的社會關系范型，所有的技術慣例，以及所有的物質制品或自然物質，在延傳過程中，都可以成為延傳對象，成為傳統(tǒng)。”[ ]因此，在這種意義上，傳統(tǒng)和廣義的文化概念是一致的，只不過它是在傳承中顯現(xiàn)的文化。它以某種內在的價值觀念為基礎，外顯為具體的行為、實物或范型。它是人類行為、思想和想象的產物，是指向過去的文化創(chuàng)造，并且被代代相傳，延續(xù)至今。所以，傳統(tǒng)是一個社會發(fā)展過程中創(chuàng)造的、延續(xù)到現(xiàn)在的文化，是歷史保持連續(xù)性和同一性的根據(jù)。文化的發(fā)展是歷史性的，但文化總是作為共時性的東西展現(xiàn)于人們面前。隨著文化的積累和沉淀，在一定的區(qū)域和范圍內的傳承，逐漸形成傳統(tǒng)文化，它是文化的歷史性與現(xiàn)時性的聚合。否認傳統(tǒng)文化的價值，不僅會形成民族虛無主義，也無法凝聚民族力量；而固步自封，盲目排外，拒絕吸收、借鑒外來文化，不僅會使我們的傳統(tǒng)文化喪失活力，也無法真正實現(xiàn)文化復興。

中國傳統(tǒng)文化具有包容性和開放性。春秋戰(zhàn)國時期，諸子百家爭鳴，儒家、道家、墨家、法家等不同的學術流派相互批駁辯難，奠定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基本格局。漢代以降，儒學獨尊，但諸子百家的思想并沒有湮沒。及至魏晉時期，儒道相融，形成了中國文化的新高峰。其后，佛教作為外來的思想在中國獲得廣泛的傳播和發(fā)展，在隋唐時期形成儒、釋、道三教并立的格局，佛教思想與中國本土思想融合，形成了中國化的佛教——禪宗。宋明時期，儒學借鑒、吸收佛、道二教思想，構建了自己的本體論和工夫論，促進了儒學的進一步發(fā)展。近代以來，儒學喪失了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獨尊地位，內憂外患，西方思潮涌入，中國的知識分子在對傳統(tǒng)文化批判的過程中，促進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現(xiàn)代轉換。

當代中國文化的發(fā)展，應促進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融合。從文化視角來看，馬克思主義首先是西方文化傳統(tǒng)的延續(xù)和發(fā)展，它對西方歷史文化傳統(tǒng)及其面臨的問題有著深刻的認識和把握，它吸收了包括德國古典哲學、英國古典政治經(jīng)濟學、法國空想社會主義等當時西方主流的社會思潮和思想學說。這些思想學說不僅是當時西方最先進的思想文化，而且隱含著自古希臘以來的西方歷史文化傳統(tǒng)。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發(fā)展的過程，也是中國人藉此深入了解認識西方文化的過程。中國馬克思主義者正是在介紹、學習及反思馬克思主義的過程中，逐步深入到了西方人的精神世界，了解到西方人的歷史傳統(tǒng)，認識到近代西方面臨的社會問題。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融合至少包含兩方面的含義：首先，中國傳統(tǒng)文化應當接納馬克思主義，豐富自己的內容，實現(xiàn)自身的現(xiàn)代轉換；其次，馬克思主義也必須融入中國傳統(tǒng)文化，只有這樣才能取得民族的形式，獲得民族的內容，成為民族的精神。

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發(fā)展，從一種社會思潮轉變?yōu)橐庾R形態(tài)領域的指導思想，深刻地影響了中國人的思想觀念和知識結構，促進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向現(xiàn)代的轉換。有學者認為，中國文化體系的基本形成，至少在話語體系、哲學理念、自然科學和哲學社會科學、思想文化、大眾文化等五個方面受到馬克思主義的影響[ ]。不僅如此，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傳播發(fā)展，與中國社會實際相結合，也形成了新的文化傳統(tǒng)，在器物層面上有革命烈士紀念碑、紀念館、故居、革命圣地等，在制度層面上有民主集中制、人民代表大會制、統(tǒng)一戰(zhàn)線、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制等，在思想層面上有井岡山精神、長征精神、延安精神等。這些都深刻地影響了現(xiàn)代中國人的生活，中國文化已經(jīng)被深深地烙上紅色印記。因此，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融合與創(chuàng)新，不僅具有可能性，而且具有必然性。

回顧歷史，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傳播發(fā)展的過程中，遭遇中國傳統(tǒng)文化，大體經(jīng)歷了三個歷史階段：第一個階段，伴隨新文化運動，在對傳統(tǒng)批判、否定的過程中，馬克思主義傳入中國，并成為重要的政治力量。第二階段，中國共產黨和當時的知識分子，在運用馬克思主義分析中國社會現(xiàn)實的過程中，逐漸深入到社會歷史文化層面，認識到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獨特價值，一方面以馬克思主義為方法論，重新審視中國傳統(tǒng)文化；另一方面，自覺地把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相結合，開始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歷程。第三階段，隨著冷戰(zhàn)的結束，文明沖突與意識形態(tài)斗爭相互交織，中國文化建設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開始回歸傳統(tǒng)，重塑民族精神和價值觀。因此，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結合是歷史和邏輯的統(tǒng)一，只有在歷史中才能認識其必然性，只有在邏輯上才能把握其未來走向。

The history and logic of Marxism and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Zhang Lian-wei

（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Beijing Forestry University，Beijing，100083，China）

Abstract：In human society culture is a common phenomenon as the embodiment of human activities and achievements. The accumulation of culture forms the tradition， and it is the polymerization of the history and reality of culture. Marxism spread in China accompanied with the process of negation and reflection of tradition in New Culture Movement， which becoming important political power. Chinese Marx criticism the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by starting from the needs of the reality struggle， standing in the position of our nation， using the method of class analysis， inheriting the New Culture Movement， and inheriting in the criticism， developing in inheritance， gradually realize the integration and innovation of Marxism and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The tolerance and openness of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is the base of the Adapting Marxism to Chinese conditions. And the spread of the development of Marxism in China bring profound influence to Chinese culture， and promoting the modern transformation of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The combination of Marxism and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is the unification of history and logic. Only in the history can we recognize its necessity and only in the logic can we grasp its future trend.

Key word：Marxism； Traditional culture； New cul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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