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鵬龍++安輝

摘要：世人知曉云岡、龍門、敦煌石窟，但對甘肅省武威市的天梯山石窟所知甚少。然而著名的曇曜大師、涼州模式、印度佛像在中國的傳播都與天梯山石窟有著密切的聯系。現在，隨著人們對絲綢之路的越發關注，天梯山石窟的發展也迎來了新的發展機遇，天梯山石窟的修復工作也逐步完善起來，為更好的保護這一遺址提供了更好的平臺，為更多人了解天梯山石窟，發展絲綢之路提供了更多的考證依據。

關鍵詞：武威；天梯山；保護；現狀；發展

中圖分類號：K879.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864X（2016）10-0043-02

一、天梯山石窟概述

天梯山石窟位于甘肅省武威市涼州區，最早開鑿于北涼沮渠蒙遜①時期，距離今天已經約1600年，東晉元熙八年（412）10月，沮渠蒙遜遷都姑臧后稱河西王，設置官署，修繕宮殿，開鑿了天梯山石窟。它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又皇帝主持開鑿的佛教石窟。

二、天梯山石窟現狀及地位

中國傳統文化以老為尊，因此在石窟當中，開鑿時間最早的當屬最佳，不無道理。據史載，涼州天梯山石窟開鑿于北涼時期（412～439），而敦煌莫高窟的開鑿始于366年。從開鑿時間上看，天梯山并非是我們通常認為的“中國佛教石窟的鼻祖”，一提石窟，最耳濡目染的必然是中國三大石窟：敦煌、龍門、云岡。

有一段歷史我們需要了解，中國第一位主持開鑿石窟的皇帝，北涼王沮渠蒙遜死后第6年，北魏太武帝拓跋燾就率軍滅了北涼。此后，大約有3萬戶涼州吏民被遷移到了山西平城，吏民中包括當初開鑿天梯山石窟的幾乎所有僧人。其中就有開創了山西云岡石窟的曇曜，曇曜不僅是開鑿了云岡五窟的高僧，還是北魏時期復興佛教的重要歷史人物。在北魏時期，莫高窟并不有名，后來的云岡和龍門石窟則是在北涼時期開鑿的天梯山石窟的影響下開始開鑿。莫高窟的開鑿年代雖然更早，但并不意味了它在北涼時期的藝術成就已經成熟，它正式開窟建寺的時間是420年，莫高窟到達開鑿的盛期已經是北魏孝明帝時期（516～528），而這已經是天梯山石窟開鑿一個世紀之后的事。因此從時間的脈絡上講，中國三大石窟應是天梯山石窟基礎上的延續和發展。

歷經一千多年的變化，歷代戰亂，加上自然災害頻繁（主要是地震），石窟殘損嚴重，經過1959年的勘察和清理，天梯山石窟只存有18個洞窟，有塑像43身、壁畫300多平方米，以及魏、隋、唐漢藏文寫經和初唐絹畫等珍貴文物。1958年，為解決黃羊河流域萬畝土地的灌溉問題，政府決定在天梯山石窟附近修建黃羊河水庫。據水庫工程處當時的計算， 水庫蓄水后，天梯山石窟的下部第一、二層共計10個洞窟將不會保留下來。當時搬離和剝取下來的造像和壁畫目前存于甘肅省博物館，但是由于技術原因和必然原因，被移走的文物都不同程度地遭到了破壞，且經歷了嚴格的文化大革命，保留下來的文物再次遭到重創。因此，目前天梯山石窟的資料和規模，都不能跟敦煌、云岡和龍門相比，只好沉默在武威地區。

三、天梯山石窟的藝術特征

天梯山石窟在中國美術史中到底該擺在怎樣的位置上？

沮渠蒙遜是臨松盧水胡人，祖祖代代居住在盧水。獨特的是，沮渠蒙遜不僅通曉漢文，而且博覽史書，雄才大略。411年，沮渠蒙遜占據姑臧城，次年遷都于此，自稱河西王，改元玄始。河西一直遠離中原混戰，中原名士避難遷居河西者甚多，一時大儒云集，文化興盛，史稱“天下喪亂、涼州獨全”。河西的安定富庶為敦煌莫高窟開窟提供了物質上的支持，文化的繁榮為莫高窟提供了精神上的條件。所以，我們今天仍舊可以看到，即使在北涼時期，這段敦煌相對蕭條的時間里，仍有令人贊不絕口的藝術珍品留存下來。莫高窟現存北涼石窟共7個，編號為267、268、269、270、271、272、275，為北涼統治敦煌時期（401～439）一次性建造的禪室、佛殿、佛堂的三堂組合，集禪修、禮拜、講經說法為一體的完整的石窟群。在這7個洞窟中，主室編號為268、272、275，因此也被稱為“北涼三窟”。

這一系列石窟的建筑形式為印度佛教建筑與中國傳統建筑的合璧。彩塑多為單體塑像，衣飾上裝飾密集的衣紋，有薄紗透體之感。壁畫內容有千佛、說法圖、本生佛傳故事畫、圖案紋樣及供養人像等。北涼時期人物造型體態健壯，用暈染法來表現立體感，人物形象均以土紅線起稿，賦色后以深墨鐵線定型，線描細勁有力。藝術風格以印度及西域為主糅入中原風格，其中各類人物形象為西域人與漢人兼有。

天梯山石窟開鑿在地勢猶如一只出水大龜的山體上，窟群南北長130米，高30-60米，其中一、四、十八窟為北涼洞窟，其它洞窟為北魏至唐代開鑿。現在除唐第13號洞窟經修復后對外開放，其他17個洞窟內的所有塑像、壁畫已在上世紀50年代因興修黃羊河水庫搬遷至甘肅省博物館保存，2006年1月，將原搬遷的大部分文物運回武威市。

第一窟，洞窟形制為中心塔婆（中心柱）窟，平面方形，前室崩塌至中心柱，作覆斗頂，中間為直通窟頂斗心的中心塔柱，中心塔柱基本保存完整，窟壁無龕，中心柱分三層鑿龕造像，龕內尚存石胎泥塑佛像，但僅存石胎。中心塔柱分塔身和基壇二部分，塔身每面作三層，均為上大下小收縮式，層與層之間形成瓜棱式分界，此種樣式與敦煌千佛洞有所不同。殘存壁畫多達四層，中央方塔的基部表層也顯出有壁畫遺跡。窟左壁中部和中央方塔上各面的龕處壁間殘存有粘貼的賢劫千佛，這種壁畫很有特色，僅天梯山石窟有之。窟內壁畫人物形象、衣冠服飾等都帶有明顯的陀羅風格或稱西域風格，色彩以土紅色著底，色調溫暖厚重，有時以“凹凸法“來表現立體感，中心柱東側第二層龕右脅侍菩薩的繪制既體現出中國女性典雅含蓄風韻，又體現出古印度和西域婦女的開朗奔放性格，顯示出青春活力，雖經千余年的漫長歲月，仍不失其藝術魅力。中心柱西側第一層龕上部供養菩薩，那豐圓面相的細眉大眼和隆鼻厚唇，豐腴健美的身軀，流露出虔誠豁達的神情，以及處處表現出生機勃勃的動勢美，亦體現出古印度和我國北方民族的特色。第四窟，洞窟形制為中心塔柱窟，平面方形，作覆斗頂，在中心柱第二層龕座邊沿上，彩繪紋飾中有二方連續的忍冬邊飾，是罕見的早期作品，這是在天梯山石窟剝離出來的兩塊最大、最完整、內容最豐富的北涼壁畫。窟內的北涼飛天，彎眉大眼，膽鼻小口，肌膚豐腴，服飾華麗，其最大特點是盡管腰部略帶彎意，卻毫無飛翔飄動之感，如果將其直立觀看則完全象一側身而臥的菩薩像，這種造型的飛天，對研究我國飛天造型發展與演變，具有相當高的價值。

中國美術史中著名的涼州模式②即源自這里。涼州模式是宿白先生最先提出，在武威天梯山石窟第1、4窟，酒泉、敦煌、吐魯番所出北涼石塔和肅南金塔寺、酒泉文殊山前山石窟等考古資料基礎上，他總結出了新疆以東地區早期的佛教造像模式。涼州模式概念的提出，使得河西地區早期石窟的樣式特征更為突出，為研究云岡第一期石窟中文化因素的來源、北中國地區早期洞窟形制、造像題材、造像組合、裝飾紋樣和造像特征提供了典范，奠定了進一步研究的基礎，為之后平城模式、龍門模式、長安模式、鄴城樣式等不同地區造像模式概念的提供了先例。

四、天梯山石窟的保護情況及其價值

繼曇曜大師主持開鑿了云岡石窟，北魏孝文帝遷都洛陽后， 又開鑿了龍門石窟， 以后這兩地的石窟群逐步擴大， 影響整個中原的佛教藝術。從以上的簡單敘述中我們可以清楚的看到， 天梯山石窟是云岡、龍門石窟的源頭， 而云岡、龍門石窟史天梯山石窟的繼續。它是我國早期石窟藝術的代表， 對涼州佛教的傳播起過重要作用， 同時在我國石窟發展乃至整個佛教發展史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隨著近年來國家對絲綢之路的不斷重視，一帶一路的逐步發展，天梯山石窟的修復和復原工作也緊羅密布的進行之中，大部分的石窟壁畫在當時搬遷時便遷入了西夏博物館旁的考古研究所，現在敦煌研究院的工作人員正在此細致的修復每一件作品，文物的保護也在逐步完善，能夠更好地將中國石窟發展史保存和傳承下去。

注釋：

①沮渠蒙遜（366年—433年），臨松盧水（今甘肅張掖）人，匈奴族，十六國時期北涼的建立者，公元401年—433年在位。

②新疆以東地區造像模式分為五項：（1）有設置大像的佛殿窟，較多的是方形或長方形平面的塔廟窟。塔廟窟窟內的中心塔柱，每層上寬下窄，有的方形塔廟窟設有前室。（2）主要造像題材有釋迦、交腳菩薩裝彌勒。其次有佛裝彌勒、思惟菩薩和成組的十方佛。造像除成組的十方佛外，皆為坐像。（3）窟壁主要畫千佛。文殊山前山千佛洞千佛中現說法圖，壁下部出現供養人行列。（4）邊飾花紋有兩方連續式的化生忍冬。（5）佛和菩薩面相渾圓，眼多細長形型，深目高鼻，身軀健壯。菩薩、飛天姿態多樣，造型生動。飛天形體較大。

參考文獻：

[1]魏文彬.吳葒.甘肅佛教石窟考古論集[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9（9）.

[2]史巖.《涼州夭梯山石窟的現存情況和保存問題》.文物參考資料，1955（02）.

[3]宿白.《涼州石窟遺跡和涼州模式》.考古學報，1986（04）.

本文是西安美術學院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立項編號為2016XK102。

作者簡介：賈鵬龍 （1982-），男，漢，甘肅白銀人，講師，碩士，西安美術學院，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

安輝（1990—），男，漢，陜西榆林人，碩士，西安美術學院，研究方向：版畫藝術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