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春玉 薛飛
摘要:文章以2011年版《中國人民解放軍軍語》(以下簡稱2011版《軍語》)和1997年版《中國人民解放軍軍語》(以下簡稱97版《軍語》)中“信息對抗”類詞的釋義為研究對象,對兩種不同年代版本《軍語》中“信息對抗”類詞的釋義進行初步的比較,旨在對兩種版本的《中國人民解放軍軍語》中“信息對抗”類的詞釋義的不同進行初步討論,以期為更全面直觀地了解軍語的發展變化提供相關依據。
關鍵詞:軍語;信息對抗;釋義;對比
詞匯屬于語言中變化比較明顯的一個部分,而語義屬于詞匯當中比較重要的組成部分,它的發展情況相對比較復雜。釋義就是解釋義理,闡明意義,解釋詞義或文義,通俗地說,就是對客觀事物用一定的語言表達出來,即對詞語的理解和認識。
文章主要對兩本《軍語》中所研究詞類中的91個共有詞目的釋義進行初步地比較分析,主要針對釋義方式和釋義內容的不同進行初步探討。
一、釋義方式
經過不斷的發展,兩本《軍語》中的詞目、釋義內容和釋義方式都發生了一定的變化,比較分析“信息對抗”類詞目中保留的91個詞,兩本《軍語》釋義方式都主要運用了定義式和描寫式兩種釋義方式,其中以定義式釋義居多。
所謂定義式釋義,就是用簡練的語言解釋詞語所反映的概念的本質特征,具體由表詞義范疇的類詞語與表詞義特征的限制詞語共同組成。
定義式釋義的形式主要有以下幾種:
(1) A= BC,A是被解釋的詞,BC為釋義元語言,當中B是限制性語言,C是類詞語。這是定義式的標準形式。
(2) A= BC,其中的C為表示名稱的詞,如統稱。這種釋義方式,體現了 “C”當名稱來用時,表示某種事物的“統稱”的性質。
(3) A= BC′,其中的C′是被解釋詞意義相似或相近的詞語。
(4) A=BC+BC′,表示在詞的定義釋義中有兩個或多個類詞語。
經過對比我們發現,一些詞目所采用的釋義方式在兩本《軍語》中是相同的,都采用的是定義式的方式,但2011版《軍語》中有些詞語定義式的形式發生了改變,有的形式未發生變化。例如:
(一)定義式形式的變化
經過對比發現,2011版《軍語》中保留詞目的釋義方式形式的變化有:
1.由A=BC+BC′變為A=BC,如:
【雷達對抗】 為削弱、破壞敵方雷達使用效能,保護己方雷達正常發揮效能而采取的
B
各種措施和行動的統稱。基本內容包括雷達對抗偵察、雷達干擾和電子防御等。
C C′
(97版《軍語》第281頁)
【雷達對抗】 為削弱、破壞敵方雷達使用效能,保護己方雷達正常發揮效能而進行的
B
電子對抗。基本內容包括雷達對抗偵察、雷達干擾和電子防御等。
C
(2011版《軍語》第263頁)
兩本《軍語》詞典中“雷達對抗”這一詞目的釋義均采用的定義式的釋義方式,只是定義式的形式發生了變化。在97版《軍語》中,該詞目的釋義使用了 “措施”和“行動”兩個意義相近的類詞語,而在2011版《軍語》中,該詞目的釋義中只使用了“電子對抗”一詞。
2.由A=BC變為A= BC′。如:
【抵近干擾】將干擾設備盡量靠近敵方配置,以對敵電子設備實施近距離電子干擾的
B
戰術。(97版《軍語》第290頁)
C
【抵近干擾】將干擾設備靠近敵方配置,以對敵電子設備實施近距離的
B
電子干擾。(2011版《軍語》第274頁)
C′
從釋義方式角度看,該詞目的釋義中的類詞語發生了變化,97版《軍語》中將“抵近干擾”解釋為一種“戰術”,而2011版《軍語》解釋為“電子干擾”,使得釋義模式的形式發生了變化。
(二)形式未發生變化
一些詞目釋義模式的形態在兩本《軍語》中是相同的,都是A=BC如:
【雷達迷盲】 雷達因遭受干擾而處于完全喪失探測和跟蹤目標能力的狀態。 B
C
(97版《軍語》第295頁)
【雷達迷盲】 雷達因遭受干擾而處于完全喪失探測和跟蹤目標能力的狀態。 B
C
(2011版《軍語》第279頁)
該詞目釋義中的類詞語均為“狀態”,在兩本《軍語》中未發生變化,整體的釋義模式的形式也未發生變化。對兩本詞典共有詞目的釋義進行比較,我們發現其釋義方式的變化,主要是定義式形式上的變化,釋義方式的類型未發生改變。因描寫式的形式單一,這里不再進行詳細分析。
二、釋義內容
比較兩本《軍語》,釋義內容上的差異是必然存在的。我們主要從釋義義項和釋義詞句為兩個方面展開對兩本詞典的釋義內容進行比較分析,以闡釋兩本詞典釋義內容的差異作為主要任務,從而管窺軍語釋義的發展變化。
所謂義項,就是詞的理性意義的分項說明。一個詞往往有幾個意義,每個意義就是一個義項。簡單說,就是字典、詞典中同一條目按意義分列的項目。
(一)義項的變化
比較97版《軍語》,2011版《軍語》“信息對抗”類詞語在釋義上的變化主要有義項的減少和義項的增加兩種情況。
1.義項的增加。表示釋義詞的義項較之前有所增多。義項的增多即增加了新義項,但不影響原來義項的存在。新舊義項同時存在,并各自保持自己的獨立性。隨著社會經濟的不斷發展,軍事理論和思想的不斷豐富,軍事技術日新月異以及語言自身的發展都會使舊的軍語有新的意義產生。舊軍語新義項的產生不會影響原有義項的存在和使用。據統計,2011版《軍語》“信息對抗”類詞語中有新增義項的共計1個。即:
【電子干擾】 對敵方電子設備或系統采取的電波擾亂措施。目的是使敵方電子設備或系統的使用效能降低甚至失效。包括電子干擾技術和電子干擾戰術。按干擾的性質,分為壓制性電子干擾和欺騙性電子干擾;按干擾產生的方法,分為無源電子干擾和有源電子干擾。(97版《軍語》第286頁)
【電子干擾】 ①利用電磁能對敵方信息設備或系統進行擾亂的行動。目的是使敵方電子信息設備或系統的使用效能降低甚至失效。按性質,分為壓制性電子干擾和欺騙性電子干擾;按方法,分為有源電子干擾和無源電子干擾。②泛指所有影響、破壞電子信息設備和系統正常工作的電磁輻射。分為自然干擾和人為干擾。(2011版《軍語》第270頁)
在2011版《軍語》中“電子干擾”的釋義引入了“電磁輻射”這一新義項,義項的增加擴大了詞義范圍,從而也擴大了詞語的使用范圍,使得詞目的釋義更加完備、準確。
2.義項的刪減。據統計,2011版《軍語》“信息對抗”類詞語中有刪減義項的共計1個。即:
【電子對抗兵】 ①應用電子對抗裝備遂行電子對抗偵察和電子干擾任務的部對和分隊的統稱。包括雷達對抗部隊、分隊和通信對抗部隊、分隊。通常用于協同作戰,也可單獨遂行作戰任務。②從事電子對抗專業的士兵。(97版《軍語》第281頁)
【電子對抗兵】 以電子對抗偵察、干擾設備和反輻射武器為基本裝備,主要遂行電子對抗任務的兵種。是信息作戰的基本力量。(2011版《軍語》第264頁)
“電子對抗兵”在97版《軍語》中有兩個單獨的義項,分別是“部隊和分隊”的統稱和“士兵”。而在2011版《軍語》中表示“兵種”,顯然是將97版中的兩個義項合并成了一個義項。該詞目的釋義不僅義項數發生了變化,而且釋義所指范圍也發生了改變。
顯然,通過比較我們可以發現,《軍語》中詞語的義項的刪減并一定是不再使用詞語原有的意義,詞語的使用范圍不一定是縮小,反而是有可能擴大。
(二)釋義詞句的變化
1.詞句的增加。通過比較,2011版《軍語》“信息對抗”類詞語的釋義在詞句方面的變化主要是對97《軍語》中釋義不完善的地方進行了補充說明,增加詞句,完善釋義內容,從而提高了釋義的科學性、準確性和全面性。如:
【電子進攻】為破壞或阻止敵方有效使用其電子設備或系統而采取的行動。電子進攻任務通常由電子對抗兵承擔。(97版《軍語》第286頁)
【電子進攻】亦稱電子攻擊。使用電子干擾裝備和電子脈沖武器、定向能武器、反輻射武器等,攻擊敵方電子信息設備、系統、網絡及相關武器系統或人員的行動。包括電子干擾、電子摧毀等。(新《軍語》第270頁)
該詞在2011版《軍語》中增加了“亦稱”的釋義形式,同時增加了“電子進攻”所使用的武器,并對其進行了分類,從而使得該詞的內容得到了完善,提供了更多的信息,更容易準確理解和把握。
【電子對抗兵群】電子對抗部隊戰時遂行電子對抗作戰任務的戰斗編組。通常編為基本群和前方群,有時還編有后方群。(97版《軍語》第282頁)
【電子對抗兵群】作戰中擔負電子對抗任務的兵力編組。進攻作戰通常編有前沿干擾群、縱深干擾群和伴隨支援干擾群;防御作戰通常編有前方干擾群、基本干擾群和激動干擾群等。(2011版《軍語》第264頁)
該詞在2011版《軍語》中增加了“電子對抗兵群”的分類標準,增加了“進攻作戰”和“防御作戰”兩個劃分標準。由于劃分標準和內容的完善,為使用者提供了更多的信息。
2.詞句的刪減。詞句的刪減是2011版《軍語》“信息對抗”類詞語釋義發展變化的又一特點。刪減釋義中不必要或者表述不恰當的詞句,有利于提高軍語釋義的準確性,符合詞典編纂的經濟性原則。例如:
【連續波干擾】發射不間斷的連續振蕩波形的射頻信號所形成的電子干擾。為提高干擾效果,通常對連續波進行各種調制,如調幅、調頻、調相或復合調制等。(97版《軍語》第289頁)
【連續波干擾】發射已調制的連續不斷的電磁信號所形成的電子干擾。(新《軍語》第272頁)
2011版《軍語》中對“連續波干擾”的釋義刪去了提高干擾效果所采取得各種調制措施,從而使得該詞的解釋更加簡潔明的同時又不失其本意,這種刪減是合理的。
【輻射源威脅識別】對敵方電磁輻射威脅程度的分析鑒別。方法是:將偵獲的敵方電磁輻射源的特征參數與數據庫中存儲的已知各類威脅輻射源特征參數作比較,以確定輻射源的種類和威脅等級。是電子對抗支援偵察系統所具有的重要功能。(97版《軍語》第285頁)
【輻射源威脅識別】對敵方電磁輻射源威脅程度的分析和鑒別。其結果確定電子進攻優先等級的主要依據。(2011版《軍語》269頁)
2011版《軍語》中“輻射源威脅識別”的釋義刪去了識別的具體方法,這種刪減使得該詞的釋義更精簡,同時并不影響對該詞的理解。
三、結論
文章以2011版和97版《軍語》為語料,初步比較了2011版《軍語》和97版《軍語》中“信息對抗”類詞釋義的不同,得出的結論如下:
(一)釋義方式
兩個版本的《軍語》“信息對抗”類詞語的釋義方式主要有定義式和描寫式兩種釋義方式,其中以定義式居多。2011版《軍語》“信息對抗”類詞語釋義方式的變化主要表現在定義式形式的變化,即:由A=BC+BC′變為A=BC。
(二)釋義內容
2011版《軍語》“信息對抗”類中詞語的釋義在義項的增減方面變化不大,相對比較固定,增加義項的詞語有1個,減少義項的詞語有1個。釋義內容方面主要的變化是詞句的增加和刪減,但無論是增加還是刪減,其目的都是使得詞語的釋義更加準確、精煉、完善。
綜上,從釋義上來看,2011版《軍語》“信息對抗”類詞語釋義的發展變化主要是釋義方式和釋義內容的變化。軍語釋義的改變不僅與軍事理論、技術和武器裝備的發展有關,也跟人們對軍事事物的認識水平的不斷提高有著密切的聯系。
參考文獻:
[1]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科學院(軍科院).中國人民解放軍軍語[M].北京:軍事科學出版社,1997.
[2]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科學院(軍科院).中國人民解放軍軍語[M].北京:軍事科學出版社,2011.
作者簡介:鄭春玉,武警警官學院人文社科系,講師。薛飛,武警警官學院人文社科系,學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