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餓游戲3：嘲笑鳥》中的文化符號

[摘要]《饑餓游戲3：嘲笑鳥》有意識地選擇了美洲作為故事的背景，為觀眾呈現出一個畸形社會，一切匪夷所思的故事都是在這個畸形社會下發生的。影片鏡頭與喬·奧威爾執導的《1984》這部電影有幾分相似，觀眾從中可以聯想到古羅馬時代的競技場，也可以依稀感受到切爾諾貝利核泄漏之后的死氣沉沉。影片極具文化內涵，無論是人名、物名，還是地名，文化色彩十分濃厚，這不僅反映出創作者的真實創作意圖，也為后人敲響了警鐘。

[關鍵詞]《饑餓游戲3》；《嘲笑鳥》；文化符號

由小說改編而成的同名電影《饑餓游戲》于2012年上映，并取得了高達691億美元的票房收入。自此，獅門影業公司一發而不可收，在2013年、2014年與2015年又接連推出了《星火燎原》《嘲笑鳥》（上）與《嘲笑鳥》（下）三部電影，其中，《嘲笑鳥》（上）以高于7億美元的票房收入摘得北美票房收入第一名的桂冠，《嘲笑鳥》（下）以兩周的時間便換來44億美元的票房收入。從第一部影片《饑餓游戲》開始，一直到第四部影片《嘲笑鳥》（下），每一部影片的主題都是反對獨裁、反對貧富不均、反對階級分化以及反對戰爭。這些主題可以通過文化符號進行解讀。

一、數字的文化符號

古代哲學家畢達哥拉斯提出：“數字是萬物之源。”人類語言中的數字是文化的載體，不同文化背景條件下的數字所包含的文化內涵各不相同。在《饑餓游戲》這部電影中，重點為觀眾描繪了第74屆饑餓游戲，這個數字并不是憑空出現的，作者選擇74這個數字是有一定目的的。我們知道，美國人民在反抗英國殖民統治中付出了艱苦的努力，并于7月4日在費城召開了大陸會議，會上通過了著名的《獨立宣言》。《獨立宣言》規定，人生來平等，人有追求自由和幸福的權利，這不僅是美國歷史上的進步，也是世界歷史上的進步。因此，美國人民將7月4日這一天確定為美國獨立日，美國人民不僅實現了自由與平等，而且還建立起一個民主、自由的獨立政府。顯然，作者在《饑餓游戲》這部作品中絕對不是隨隨便便就選擇了74這個數字，它既深刻地揭露了統治者對自由與平等的破壞，也暗示出主人公一定會成功地獲得獨立和自由。

在《嘲笑鳥》（下）這部影片中，第76屆饑餓游戲并不是出自游戲設計者之手，它已經演變為反抗軍反對獨裁統治的斗爭，影片中的場景與游戲場景有很大的相似性，比如主人公與伙伴積極對抗變異人的襲擊、瘋狂的轟炸等。雖然反抗軍在反抗獨裁統治的斗爭中犧牲了很多人，可是反抗軍最終活捉了總統，取得了斗爭的勝利。76這一數字很容易使觀眾想起1776年，創作者不僅使觀眾聯想到勝利之年，同時，也想表達出民眾對自由與平等的追求。影片提到，不會再舉辦新的游戲，這預示著以總統斯諾為代表的獨裁統治的終結。最后，刑場上出現了出人意料的一幕，女主人公凱特尼斯射殺了新的獨裁者，國家也因此避免了再次淪入獨裁統治之下。顯然，76這一數字標志著社會進入到獨立、自由、民主的新時期。

在美國文化中，74和76這兩個數字意義非同一般，影片中第十三區的場景為觀眾帶來深刻的感悟。十三區地表可謂滿目瘡痍、慘不忍睹，與核泄漏地區的景象極為相似，生活在十三區的人民不得不生活在地底下，觀眾的心處于極度壓抑之中。創作者為什么這樣設計呢？帕那姆之前共有十三個區，核工業以及核武器制造業就集中在十三區，十三區人民反抗獨裁統治，獨裁者將十三區轟炸成平地，如同核泄漏之后一般。作者設計了十三區消失的場景，原因之一在于13這個數字被西方人認為不吉利，更主要的原因在于作者為人們敲響警鐘，使人們充分認識到核武器對整個人類的危害。

二、地名及其他物品的文化符號

《饑餓游戲》三部曲采用了大量的科學技術，將游戲設計者設計殘酷游戲，吸引都城人民的注意，進而對十二個區進行鎮壓的真實目的展現在觀眾面前。生活在都城的觀眾可以看到作為貢品的少男少女的激烈對決，失敗者只有死路一條，最后只剩下一名選手。都城的人民在觀看廝殺的過程中逐漸變得麻木不仁，完全忘記了生命的價值，人的生命權受到嚴重的踐踏。這恰恰是總統斯諾（Snow）一直追求的結果。十二個區的人民被迫處于都城的壓榨之下，只能用少年男女為都城進貢，當選手成功殺死對手，選手所在的區便會獲得面包；如果選手被其他人殺死，死者家屬傷心欲絕，而其他人只會產生懼怕心理。影片中的建筑為圓形，如同古羅馬角斗士所在的競技場，而且選手乘坐羅馬戰車巡回，這不僅暗示了選手的悲慘命運，而且也反映了處于獨裁統治下的十二區人民的生活狀況。

都城（Capitol）一詞非常容易使觀眾想到美國的國會大廈，可是影片并沒有明確顯示出故事的背景發生在美國。影片中的場景猶如華盛頓特區的景象，觀眾很容易聯想到影片中的國家就是未來的美國。美國的立法機構是國會，國會不僅負責制定與人息息相關的法律，而且也負責與其他國家簽訂一切條約，甚至直接決定與其他國家的戰爭。作者故意以“Capitol”一詞來表示都城，而沒有采用“capital”一詞，這不能不說這其中蘊含著諷刺的意義。美國是世界超級大國，其他任何一個國家根本不具備與美國相抗衡的實力，影片中的都城派兵對十二區進行管理和鎮壓，這與美國對伊拉克發動戰爭，并在日本及亞太地區派駐軍隊的做法一般無二。

除此之外，影片中的食物、服裝以及建筑樣式無不反映了階級差別的存在以及貧富不均的生存現狀。都城居民的服裝與十二區人民的服裝可謂是天上與地下，對比十分鮮明。都城人身著艷麗的服裝，白色的眉毛，古怪的發型，還有那突出的假睫毛，五顏六色的唇膏，都為觀眾留下深刻的印象。都城人將臉涂成煞白的顏色，如同活過來的僵尸一般，影片中的都城人沒有任何的情感，使觀眾感到都城人極其不正常。十二區人民的衣著破舊，服裝顏色很暗，幾乎與影片《1984》中處于獨裁統治下的人民衣著完全相同。盡管他們的衣著很破舊，可是卻很善良、淳樸，人性在他們身上有很完美的體現。他們格外看重親情、愛情，比如凱特尼斯心甘情愿代替妹妹被上貢給都城人，展現了人們之間的親情。此外，第四區的貢品中有一個老奶奶，她是男主人公女友的替代品，甘心情愿前來送死，而男主人公也在這場游戲大賽中對老奶奶進行保護，反映了人與人之間濃濃的愛。

統治階級與被統治階級之間的階級差別還可以通過食物顯示出來。影片中的女主人公凱特尼斯快要被餓死的時候，皮塔故意將面包烤煳，目的是要救助凱特尼斯，雨水里的面包保住了凱特尼斯的命。影片中的這一情節反映出十二區人民生活在極端貧困的狀態中，而都城的人卻生活極度奢靡。都城的人食物數量很多，食物的種類也很豐富，影片中極具諷刺意味的是，都城的人擁有一種可以使人嘔吐的飲料，每當他們將吃得食物全部吐出來，他們就會吃下更多的食物。這一情節設計展現了統治階級的自私與貪得無厭。他們寧可選擇浪費糧食，也拒絕將多余的糧食分給民眾，這一情節使觀眾對作者的創作意圖形成更加深刻的認識，即嘲諷統治階級的貪婪以及對貧富分化的揭露。

三、人與自然的文化符號

在這一系列電影中，每一部都有嘲笑鳥的出現。事實上，嘲笑鳥是嘲鳥和學舌鳥共同繁衍的后代。都城原本想利用學舌鳥去十二區竊取情報，以便對十二區進行更嚴厲的鎮壓，可是十二區人們將計就計，學舌鳥將假消息傳到都城。都城人受騙，希望所有的學舌鳥死掉，可是學舌鳥不僅活下來，而且還與嘲鳥繁衍出后代——嘲笑鳥。因此，嘲笑鳥是廣大民眾反抗精神的體現，而且隨著情節的不斷發展，嘲笑鳥也愈加具有象征性。

在第一部影片中，凱特尼斯看到了正在被出售的嘲笑鳥胸針，而賣主居然將其送給了凱特尼斯，這一情節說明追求自由的觀念在人們之間不斷地傳遞著，人們的反抗意識在不斷增強。在第74屆饑餓游戲中，貢品露與凱特尼斯共同利用嘲笑鳥傳遞消息，二人聯合反抗敵人，這說明處于底層的人民大眾已經初步形成了一定的反抗精神。后來，凱特尼斯所在的團隊為每一位選手都配備了金色的吉祥物，這說明他們已經形成了一定的團隊精神。在《星火燎原》這部影片中，凱特尼斯向都城設計游戲的人射出了反抗的一箭，打破了原有的統治狀態，而她也因此成為十二區人民反抗獨裁統治的代表。這時候的凱特尼斯與嘲笑鳥合二為一，成為社會民眾的偶像，而凱特尼斯與嘲笑鳥也因此成為希望的化身，他們走到哪里，哪里就會出現反抗。在最后一部影片中，四個主人公的臉上被畫上了紅色的嘲笑鳥，將嘲笑鳥的精神提高到一個新的高度。影片最后，不愿繼續接受統治的凱特尼斯將獨裁領袖科因一箭射死，民眾受到鼓舞，討伐前獨裁統治者斯諾，并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四部影片都沒有離開嘲笑鳥，嘲笑鳥是反抗精神的代表，任何獨裁統治都不可能長期存在，一定會被富有反抗精神的民眾所推翻。

第三部影片和第四部影片都以嘲笑鳥的名字命名，這包含著重要的文化內涵，而人名也是如此。作家精心設計了不同的人名，用來表達不同的文化內涵。舉例來說，女主人公凱特尼斯·伊芙迪恩（Katniss Everdeen）的名字就包含著極其深刻的內涵。Katniss是一種被稱之為香蒲花的花根，它可以將養分提供給植物。凱特尼斯恰恰扮演了這一角色，她不僅將父親死后的全部重擔挑在身上，為了全家的生活辛苦地打獵、耕作，甚至還心甘情愿成為妹妹的替代品進貢給都城人。她不僅成功地活下來，而且還獲得了很多的糧食。香蒲花的花葉與凱特尼斯使用的武器——弓箭，擁有相似的形狀，二者存在很大的聯系。弓箭不僅殺死了獨裁者科因，它更是挽救凱特尼斯生命的重要工具，通過這一點，觀眾也很容易體會到作者設計主人公的名字和武器時的良苦用心。

凱特尼斯的名字與古希臘神話中的射手座之間也有密切聯系。這種半人半馬的生物是弓箭的發明者，它體現了人類與動物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系。Everdeen是凱特尼斯的姓氏，這一姓氏出自于托馬斯·哈代的《遠離塵囂》，從側面體現出她與皮塔、蓋爾之間的戀愛關系。Everdeen一詞與evergreen之間不僅具有密切的聯系，也蘊含著深刻的含義。Evergreen是一種常青樹，它的葉片很鋒利，對自己具有很強的保護作用，更重要的是，這種葉片也具有食用作用。這種植物的生命力很強大，即使沒有養分也不會死亡，因此，哪怕是在冬天，照樣能夠健康地生存，這體現出生命的頑強。不管冬天有多么殘酷無情，春天都會在不知不覺中來到。所以，Everdeen反映了凱特尼斯的戰斗精神，它象征著作為核心人物的凱特尼斯帶領大眾一起推翻獨裁統治，一起建立嶄新的世界。

不僅凱特尼斯本人的名字具有文化內涵，她周圍人的名字也是如此。舉例來說，蓋爾（Gale）這一名字象征著狂風，Peeta從表面來看似乎沒有重要意義，其實，這恰恰是作者想要表達的目的所在。Pita是一種外表并不漂亮的面包，可是這種面包具有很強的食用性，而這便是作者賦予“Peeta”的真正含義。

四、結語

總之，四部系列電影票房收入都很高，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凱特尼斯將獨裁者科因成功射殺之后，黑人女性成為新的總統，這反映出作者對平等的追求。影片最后以溫馨的畫面結束，體現了人民對幸福、美好生活的無限向往。嘲笑鳥在四部影片中均有出現，體現出作者對獨裁統治以及貧富差距的無情揭露，也體現了作者對富于反抗精神的民眾的高度贊揚。作者不僅宣揚了自由、民主、平等的價值觀，也倡導人與自然之間要建立和諧的關系。影片的巨大成功不僅體現了觀眾對現實問題的思考，也從側面反映了觀眾對影片所宣揚的價值觀念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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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李敏（1983—），女，陜西西安人，碩士，西北農林科技大學外語系講師。主要研究方向：跨文化交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