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治理結構對企業慈善捐贈的影響分析

林永佳++陳茜++楊欣

【摘 要】 以2008—2014年我國滬深兩市A股非金融上市公司面板數據為研究樣本，采用Logistic模型和受限因變數模型分別研究了公司治理結構對企業慈善捐贈傾向和捐贈額度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公司董事會規模、董事會會議頻率與企業慈善捐贈傾向和捐贈額度呈顯著正相關；董事會獨立性與企業的慈善捐贈傾向和捐贈額度呈顯著負相關；董事會成員中女性占比對企業慈善捐贈行為無顯著影響。通過對企業慈善捐贈傾向和捐贈額度的分析，確證了公司治理結構對其有顯著影響。

【關鍵詞】 公司治理； 企業慈善； 董事會

【中圖分類號】 F276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4-5937（2017）05-0047-06

一、引言

隨著經濟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慈善捐贈行為作為企業履行社會責任的主要方式之一，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企業作為以盈利為目的的經濟組織，越來越多地參與慈善捐贈，甚至將慈善捐贈納入企業的整體戰略規劃，值得深入思考。

大量的研究從多個方面考察了影響企業慈善捐贈的因素，包括企業規模[1-3]、企業的盈利性[4]等。但鮮有研究探討公司治理結構對企業慈善捐贈的影響，董事會作為公司治理結構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影響著企業的相關決策。企業慈善捐贈決策是由企業領導人或其代理人做出的[5]，所以有理由認為董事會的結構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企業慈善決策的制定和實施。

本文以我國2008—2014年上交所和深交所A股上市公司為研究對象，旨在研究董事會規模、董事會會議頻率、董事會的獨立性、董事會的性別構成對企業慈善捐贈行為的影響。從公司治理結構方面豐富我國有關企業慈善捐贈的影響因素研究，為以后的實證分析提供參考。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一）董事會規模與企業慈善

代理理論指出，在產品、勞動力和資本市場不是完全競爭的情況下，公司的管理層可能會濫用職權，損害股東以及其他利益相關者的利益[6-7]。在這種情況下，公司內部治理機制，特別是董事會，在監管管理層活動方面將發揮重要作用[8]。

很多研究，比如Davila and Watkins[9]對墨西哥的研究與Correia et al.[10]對巴西的研究，發現董事會的規模越小，對管理層的監管也越弱。此外，Firth et al. [11]研究了香港的313家公司，發現董事會的規模越大，管理層對公司的操控事件越少。由此可見，董事會規模越大，對管理層的監管越到位，企業決策的質量更高。

近年來，隨著企業社會責任的興起，投資者在投資決策時越來越多地考慮企業的社會行為，他們日益要求企業參與企業社會責任活動并報告。面對來自社會、客戶和投資者的壓力，董事會作為一個協調企業內部戰略和外部需求的中間組織[12]，規模越大，擁有的具備財務、法律、投資、管理等方面專業知識的董事就越多，越能全面權衡各方利益，提高企業決策的科學性和合理性，從而推動企業積極履行社會責任。所以，董事會規模較大的公司更有可能參與慈善捐贈并發生較多的慈善支出?；谝陨戏治?，提出假設1a、1b。

假設1a：董事會規模與企業慈善捐贈傾向正相關。

假設1b：董事會規模與企業慈善捐贈額度正相關。

（二）董事會會議頻率與企業慈善

根據有關法律要求，董事會決策權的行使只能通過召開董事會會議，由全體董事在董事會上就相關事項集體討論并形成最終決議，董事個人包括董事長在內均不能在董事會會議之外單獨行使監督決策權。由此可見，召開董事會會議是企業董事行使權力的一個必要途徑，董事會會議制度勢必影響整個企業的運行管理和發展。

Adams[13]認為董事會召開的次數是一個很好的指標，可以用來衡量董事會對企業的監管效果。因為董事會會議越頻繁，董事們越常會面，能更多地履行保護股東利益的職責。Menon and Williams [14]得到董事會從來不召開會議或者召開會議次數很少的公司是不可能有效監管企業活動的結論。因此，董事會會議召開次數越多，可以有效監督企業社會責任履行，對慈善捐贈有積極的影響。本文提出假設2a、2b。

假設2a：董事會會議頻率與企業慈善捐贈傾向正相關。

假設2b：董事會會議頻率與企業慈善捐贈額度正相關。

（三）董事會的獨立性與企業慈善

有關公司治理的文獻指出，董事會的獨立性往往被看作是公司財務透明的代表。Armstrong et al.[15]證明了公司的透明度會隨著獨立董事比例的增加而上升，而當董事會是由內部董事主導時，透明性會降低。由此可見，獨立董事在監督企業活動、維護公司整體利益方面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實證研究表明，董事會的獨立性越強，越支持企業在社會責任活動方面的投入[16]，而且更加關注企業的社會影響。因此，本文提出假設3a、3b。

假設3a：董事會的獨立性與企業慈善捐贈傾向正相關。

假設3b：董事會的獨立性與企業慈善捐贈額度正相關。

（四）董事會的性別構成與企業慈善

從個人層面來看，女性的平均收入盡管低于男性，但她們的慈善捐贈行為卻比男性多[17]，而且女性與捐贈水平之間的這種正向關系似乎特別顯著。隨著企業領導層中性別比例越來越均衡，董事會成員的性別構成會對企業的戰略決策產生影響[18]。另外，根據職業性別分離的觀點，可能是因為女性董事更有可能來自非營利性組織[19]，所以她們有更強的慈善意識，從而董事會成員中女性越多，該公司更有可能從事慈善行為。因此，提出假設4a、4b。

假設4a：董事會成員中女性占比與企業慈善捐贈傾向正相關。

假設4b：董事會成員中女性占比與企業慈善捐贈額度正相關。

三、研究設計

（一） 研究模型與變量設置

本文參考Zhang et al.[20]和Brown et al.[21]的研究，引入兩個因變量：企業慈善捐贈傾向和企業慈善捐贈額度，作為衡量企業慈善捐贈行為的兩個指標。構建以下兩個模型：

1.捐贈傾向

DumDonationi，t=α+β1Sizei，t+β2Meetingi，t+β3Independencei，t+

β4Womeni，t+Ci，t+δi，t （1）

2.捐贈水平

Ln Donationi，t=α+β1Sizei，t+β2Meetingi，t+β3Indepenencei，t+

β4Womeni，t+Ci，t+δi，t （2）

模型1以企業的慈善捐贈傾向（是否捐贈）為因變量，其中，DumDonation是虛擬變量，年度中披露捐贈數額的取值為1，否則為0；Size表示董事會規模；Meeting表示董事會開會的頻率；Independence表示董事會的獨立性；Women表示董事會成員中女性的比例；Ci，t表示控制變量，包括公司規模（Ln Asset）、公司盈利能力（ROA）、控股人類型（Ownership）、行業性質（Industry）、年份（Year）。

一般認為，規模大的公司占有的社會資源多，企業的人力、物力、財力也更加充裕，所以這些公司更有資本參與慈善活動。Brammer and Millington[2]證明了企業規模與企業慈善捐贈之間正相關。由此可見，公司規模是影響企業慈善捐贈的因素之一。盈利能力強的企業更有實力承擔社會責任，履行社會義務，它們擁有更多的資源來參與企業慈善捐贈。Zhang R. et al.[20]研究證明了公司的盈利能力也會對企業慈善產生影響。根據山立威等[22]的實證分析，控股人類型也會對企業的捐贈行為有影響，政府控股的公司捐贈低于非政府控股公司。因此，本文將控股人類型作為一個控制變量。根據之前學者的研究，行業性質會影響企業的慈善捐贈。山立威等[22]通過對我國A股上市公司的實證分析發現，產品直接與消費者接觸的公司，如零售業、房地產業等行業，比其他公司捐贈數額平均多出50%。因此，本文將企業所處的行業作為一個控制變量。一般來說，在發生特殊事件尤其是重大自然災害或者事故的年份，企業的慈善捐贈會顯著增多，為了控制不同年份的不同事件對企業慈善捐贈行為的影響，本文將年份作為控制變量之一。具體變量及其衡量方式如表1所示。

模型2以企業的捐贈數額為因變量，Ln Donation是對企業慈善捐贈數額取對數后的結果，若企業沒有披露慈善捐贈信息，則該項取值為0，其余變量的解釋與模型1相同。

（二）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本文以2008—2014年上交所和深交所所有A股上市公司為研究對象。慈善捐贈數據、公司財務數據和公司治理數據均來源于CSMAR數據庫，其中慈善捐贈數據采用CSMAR中國上市公司財務報表附注數據庫中損益項目下的“營業外支出”中披露的公司捐贈數據。董事會成員中女性比例是根據CSMAR數據庫的高管簡歷數據手工整理而得。

為了保證數據的適用性和精確性，本文對樣本做出了如下篩選：（1）剔除金融行業的公司。因為金融行業與其他行業相比，監管更嚴，其財務指標和獲取利潤的方式也不同，使用的會計方法和報表結構明顯異于其他行業的公司。（2）剔除B股、H股以及交叉上市的公司。因為這些上市公司執行的會計準則、公司治理方式以及監管環境與A股的上市公司有較大的差異。（3）剔除ST、*ST、S*ST、S的公司。這些公司由于業績不佳，面臨監管壓力和退市風險，其財務狀況異常，財務數據波動較大。（4）剔除數據缺失以及數據異常的公司。按照以上標準剔除不合格的數據后，最終的樣本包括12 889個觀測值。

四、實證檢驗與結果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

表2顯示的是2008—2014年參與慈善捐贈的公司數以及捐贈額度的相關情況，以及董事會規模、董事會會議頻率、董事會的獨立性、董事會成員的性別構成這四個自變量和公司總資產、資產利潤率和公司控股人類型這三個控制變量的描述性統計數據。總體來看，在12 889例樣本企業中，均值達到了1 325家企業，說明我國上市公司參與慈善捐贈的積極性較高。雖然在樣本期間我國參與慈善捐贈的企業數量和捐贈的額度都維持在較高水平，但從捐贈額的最大值、最小值及標準差來看，不同企業在慈善捐贈方面的支出存在較大差異。根據我國《公司法》（2014版）第一百零八條和第一百一十條之規定，“股份有限公司設董事會，其成員為五人至十九人。董事會每年度至少召開兩次會議?！睆亩聲幠：投聲h頻率的均值來看，樣本公司基本上達到法律法規的要求，但從最小值可以看出，個別公司在董事會規模和董事會會議頻率方面并沒有達到《公司法》的要求。從表2中發現，樣本公司董事會中獨立董事的比例平均為37%，最小為9%。我國證監會2001年發布的《關于在上市公司建立獨立董事制度的指導意見》第一條第三點要求，“2002年6月30日前，董事會成員中應當至少包括2名獨立董事；在2003年6月30日前，上市公司董事會成員中應當至少包括三分之一獨立董事”。可見，樣本公司董事會成員中獨立董事人數基本符合要求，但個別公司董事會的獨立性還不夠。

從董事會成員的性別構成來看，董事會中女性人數平均占比分別為12.71%，最小值為0，最大值為83.33%。說明我國上市公司董事會中男性居多，甚至全為男性。

從公司總資產和資產利潤率的相關數據來看，樣本企業之間的公司規模和公司盈利能力存在較大差異，因此其在參與慈善捐贈方面的能力也可能存在差異。從公司的控股人類型可以看出，樣本公司中有42%的公司是國有企業。

（二） 實證結果分析

在進行回歸分析之前，需要對變量間的相關性進行分析。分析得到各變量間的相關系數均小于0.4，由此可以認為各變量間不存在嚴重的多重共線性問題。

1.企業慈善捐贈傾向的Logistic回歸分析

本文采用Logistic回歸的因變量是分類變量，實際中最為常用的是二分類的Logistic回歸。企業慈善捐贈傾向這一因變量取值為0或1，分別代表企業不參與慈善捐贈和參與慈善捐贈，所以本文采用Logistic回歸來研究影響我國上市公司慈善捐贈傾向的因素。企業慈善捐贈傾向的Logistic回歸結果如表3所示。

表3中的模型1至模型4分別表示單獨考察董事會規模（Size）、董事會會議頻率（Meeting）、董事會的獨立性（Independence）、董事會成員中女性占比（Women）對企業慈善捐贈傾向的影響的回歸結果。從模型的Wald來看，每個模型整體都是顯著的。

從模型1和模型2可以看出，董事會規模和董事會會議頻率均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與企業慈善捐贈傾向正相關。說明董事會規模越大，即公司董事人數越多，公司參與慈善捐贈的可能性就越大；公司召開董事會會議的次數越多，公司參與慈善捐贈的可能性也越大。假設1a和假設2a都得到證實。

模型3是單獨研究董事會的獨立性對企業慈善捐贈傾向的影響，其系數為-0.013，P值小于0.1，說明董事會的獨立性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上與企業慈善捐贈傾向負相關，即董事會成員中獨立董事比例越高，企業參與慈善捐贈的可能性越小，這與假設3a相悖。

模型4證明了董事會成員中女性占比與企業慈善捐贈傾向沒有顯著關系，即女性董事的占比并不會對企業的慈善捐贈行為產生顯著影響。假設4a不成立。

另外，從表3中還可以看出，三個控制變量：公司規模（Ln Asset）、公司盈利能力（ROA）和控股人類型（Ownership）都會顯著影響企業的慈善捐贈傾向。其中，公司規模和公司盈利能力對企業慈善捐贈傾向有正向影響，即規模越大的企業和盈利能力越強的企業更愿意參與慈善捐贈。而公司控股人類型對企業慈善捐贈傾向有負向影響，說明國有企業參與慈善捐贈的積極性不如非國有企業。

2.企業慈善捐贈額度的Tobit回歸分析

本文采用Tobit回歸來研究影響企業慈善捐贈額度的因素，Tobit模型又稱為受限因變量模型，它主要適用于因變量在正值連續分布，但以正概率取零值的數據結構。在本文選取的樣本企業中，并不是每家企業每年都選擇參與慈善捐贈，因此在某一年度沒有參與慈善捐贈的企業捐贈額度一項就應該取值為0。為了充分利用所有數據，本文建立了企業慈善捐贈額度的Tobit模型，其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

表4中的模型1至模型4分別表示單獨考察董事會規模（Size）、董事會會議頻率（Meeting）、董事會的獨立性（Independence）、董事會成員中女性占比（Women）對企業慈善捐贈額度的影響的回歸結果。從模型的Wald來看，每個模型整體都是顯著的。

從模型1和模型2可以發現，董事會規模和董事會會議頻率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與企業慈善捐贈額度正相關。說明董事會規模越大，即公司董事人數越多，公司發生的慈善捐贈支出越多；公司召開董事會會議的次數越多，公司發生的慈善捐贈支出也越多。假設1b和假設2b都得到證實。

模型3是單獨研究董事會的獨立性對企業慈善捐贈額度的影響，其系數為-0.022，P值小于0.05，說明董事會的獨立性在5%的顯著性水平上與企業慈善捐贈額度負相關，即董事會成員中獨立董事比例越高，企業發生的慈善捐贈支出越少，這與假設3b相悖。

模型4證明了董事會成員中女性占比與企業慈善捐贈額度沒有顯著關系，即女性董事的占比并不會影響企業的慈善捐贈支出的多少。假設4b不成立。

另外，從表4中還可以看出，三個控制變量：公司規模（Ln Asset）、公司盈利能力（ROA）和控股人類型（Ownership）都會顯著影響企業的慈善捐贈數額。其中，公司規模和公司盈利能力對企業慈善捐贈額度有正向影響，即規模越大的企業和盈利能力越強的企業發生的慈善捐贈支出越多。而公司控股人類型對企業慈善捐贈數額有負向影響，說明國有企業發生的慈善捐贈支出低于非國有企業。

（三）穩健性檢驗

為了確保以上結論的可靠性，本文從以下兩個方面進行了穩健性測試：

首先，改變企業慈善捐贈水平的度量方式。上文以企業慈善捐贈的具體數額取自然對數后的值來衡量企業的慈善捐贈水平，只考慮到了捐贈的絕對數額，為了消除規模因素對研究結果造成的偏誤，本文以企業的慈善捐贈數額與營業收入之比代替捐贈數額的自然對數，再次對企業慈善捐贈額度進行Tobit回歸。結果發現，董事會規模和董事會會議頻率與企業慈善捐贈數額占營業收入之比正相關，而董事會的獨立性和董事會成員中女性占比均與企業慈善捐贈數額占營業收入之比無顯著相關關系，但這兩個變量的系數符號均與前文一致。

其次，鑒于我國2008年發生了汶川地震等重大自然災害，為了消除特殊事件對企業慈善捐贈行為的影響，本文將2008年的數據剔除后，再次對企業慈善捐贈傾向和捐贈額度分別進行Logistic回歸和Tobit回歸。結果發現，在剔除2008年的數據后，不管是企業慈善捐贈傾向還是捐贈額度，董事會規模和董事會會議頻率都與其正相關，而董事會的獨立性對企業慈善捐贈行為有負向的影響，董事會成員中女性占比與企業慈善捐贈傾向和額度均無顯著相關關系。這些與前文得出的結論一致。

通過以上兩個方面的穩健性檢驗，可以說明本文的主要結論具有穩健性，不會隨變量度量方式和樣本選取的變化而變化。

五、研究結論與啟示

本文以2008—2014年我國A股上市公司為樣本，采用Logistic模型和Tobit模型分別研究了公司治理結構對企業慈善捐贈傾向和捐贈額度的影響。研究發現，董事會規模無論是對企業慈善捐贈傾向還是捐贈額度都有顯著的正效應。這一結論與國外許多學者的觀點一致，即董事會規模越大，擁有的各方面的人才就越多，其知識面也越廣，能站在不同的角度考慮問題，為企業的持續發展提供全面、科學、合理的意見和建議。慈善捐贈作為企業的一項重要決策，必然受到董事會規模的影響，董事會規模較大的企業，能更好地權衡和協調各利益相關者的利益，從而增加慈善捐贈支出。

同樣的，董事會會議頻率與企業慈善捐贈傾向和捐贈額度都顯著正相關，這與本文的假設一致。本文認為，董事會會議頻率的增加，無論是企業對其業績下滑的一種被動的反應，還是一種積極主動的行為，都將對企業慈善捐贈行為產生正面影響。召開董事會會議作為企業決策的一個必要途徑，其頻率增加，董事們對公司相關事項的探討也會增多，慈善捐贈作為企業履行社會責任的一種主要方式，一定會受到董事們的關注。

董事會的獨立性與企業慈善捐贈傾向和捐贈額度均呈現負相關關系，這與本文的假設不符，慈善捐贈對公司價值的影響到底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至今未得出肯定的結論。由于慈善捐贈在短期內會減少公司利潤，獨立董事為了保護股東利益，可能會限制公司發生過度的捐贈支出。因此，當公司獨立董事的比例越高時，可能導致公司的慈善捐贈熱情和捐贈額度都會降低。

從董事會的性別構成來看，前文的假設沒有得到驗證，即董事會成員中女性占比并不會影響企業的慈善捐贈行為。雖然國外很多研究發現，董事會中女性董事比例越高的公司，其慈善捐贈也越多。杜興強和馮文滔[23]也通過實證研究證明了公司女性高管比例越高，企業的慈善捐贈越多。但在他們的研究中，女性高管包括了董事、監事和高管中的所有女性成員，而本文僅對董事中的女性成員進行研究，所以得出了不一樣的結論。可能是隨著我國公司多元化運作機制的推廣，多元化的決策機制鼓勵多方參與，加上我國企業的慈善捐贈行為還受到一系列宏觀環境的影響，可能就弱化了董事會中女性成員對相關決策的影響力，從而得出女性董事比例與企業慈善捐贈無顯著相關關系的結論。

從控制變量方面來看，企業規模和企業盈利能力都與企業慈善捐贈傾向和捐贈額度正相關。規模大的公司和盈利能力強的公司經濟資源和社會資源都比較豐富，市場影響力大，比規模小、盈利能力差的企業更有實力支持慈善事業，并且它們的行為也容易受到公眾的關注，在慈善捐贈方面面臨的社會壓力也更大。從企業控股人類型來看，國有企業參與慈善捐贈的積極性不如非國有企業，其捐贈額度也較低。這一現象符合我國目前的形勢，一直以來，我國的企業捐贈大部分來自民營企業。一些文獻指出，民營企業之所以熱衷于參與慈善捐贈，一方面是為了承擔社會責任、提高企業知名度、獲得良好的企業形象和聲譽，更重要的是想通過慈善捐贈獲得政治支持，給企業帶來融資便利、政府補助和投資機會等。而國有企業天然的政治聯系使其不需要通過慈善捐贈來獲得政治便利，所以這可能是導致非國有企業比國有企業更愿意參與慈善捐贈的原因。實踐來看，我國相關政府機構應該制定相應的政策，引導國有企業在享有多數資源的同時通過履行社會責任給企業樹立更佳的企業形象，使國有企業和非國有企業共同積極參與到履行企業社會責任的隊伍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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