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愛情題材電視劇的新拓展

常靜

摘要：2016年最熱議的都市愛情題材劇《歡樂頌》，是一部極富話題性的作品，是都市愛情題材電視劇的新拓展。它以現代都市——上海為故事背景，男性角色擔任配角，女性角色為核心敘事，通過戲劇化的表達，時尚化的包裝，講述五位性格迥異女性的成長故事。

關鍵詞：都市愛情題材劇 類型程式 現實主義 人文關懷

上個世紀90年代，一部以展現都市打工一族人生奮斗題材的電視劇《外來妹》風靡全國，真實講述了改革開放以來外來人在都市拼搏的艱辛與情感的挫折。①其后2006年的《奮斗》、2008年的《蝸居》、2011年的《裸婚時代》《男人幫》、2012年的《北京青年》《北京愛情故事》《杜拉拉升職記》、2013年《新戀愛時代》《我們結婚吧》、2014年的《小時代》《新閨蜜時代》、2015年的《北上廣不相信眼淚》，都市愛情題材劇一直備受觀眾喜愛。當然2016年最熱議的都市愛情題材劇便是《歡樂頌》，是一部極富話題性的作品，是都市愛情題材電視劇的新拓展。它主要講述了時尚年輕都市女性的成長和奮斗，她們作為絕對主角，男性充當配角，以愛情為主要的構建情節，展現一系列都市浪漫愛情故事的輕喜劇。

《歡樂頌》：類型程式

中國內地都市愛情題材劇有著它獨有的生成語境——模式化的敘事、規律化的人物生成和固定的視覺圖譜已經使它成為一種新的類型程式，其女性人物的成長過程和故事發展情節的設計，都反映出了當代中國年輕男女的生活、職業和愛情。《歡樂頌》以現代都市——上海為故事背景，男性角色擔任配角，女性角色為核心敘事，通過戲劇化的表達，時尚化的包裝，講述五位性格迥異女性的成長故事。

一、都市女性的人物設置。《歡樂頌》把故事定位在國際化大都市——上海，22樓五位渴望尋找自我價值的時尚年輕女性。（女強人）安迪——華爾街投資公司高管，對數字極為敏感、性格高冷、精準干練；（富二代）曲筱綃——家境富有、聰明伶俐，敢做敢當，毒舌心不壞，外號“小妖精”。（鳳凰女）樊勝美——外企資深HR、知心大姐、家境貧寒、自尊心強、職場油條；（乖乖女）關雎爾——家境良好、人淡如菊、努力奮斗、教條主義；（傻白甜）邱瑩瑩——家境一般、憨傻天真、樂觀知足。五位性格迥異的女性在歡樂頌作為鄰居相遇，各自攜帶著對家庭、工作、愛情的不滿意，從陌生到熟悉到親密，一起解決了生活的很多難題，實現了在“魔都”上海的蛻變。

二、輕松愉快的影片基調。《歡樂頌》給人以輕松、愉快的第一印象，它具有極強的現實感、時代感。故事選擇在國際化都市上海，它緊跟時代步伐，是精英聚集地；是先鋒潮流發展的地方，有快節奏的步伐；全球化的生活方式具有流動性，包容性和自由性。以女性作為第一視角展示女性的個人欲望和當代社會中的生存狀態，它更反叛、更樂觀、更幽默、更輕松；用輕喜劇的手法展現其生活狀態，在勞累繁忙的生活和巨大的壓力下找到短暫的輕松、快樂，它成為人們工作之后娛樂的一種方式。《歡樂頌》中快節奏的鏡頭運動搭配無縫剪輯和輕松愉快的歌曲帶給觀眾舒適的感受。

三、時尚化的包裝。大都市對每一個女性都有著各種各樣的誘惑，現代化的都市被認為是“被女性化的欲望空間”。繁忙擁堵的街道和車水馬龍的城市元素表現出了我國經濟快速增長，豪車配美人的場景是一道必不可少的風景線。《歡樂頌》中經濟實力最好的安迪全身高端品牌，保時捷911、愛馬仕香包、卡地亞的18K玫瑰金項鏈、卡地亞雙表盤腕表、Brunello Cucinelli品牌等等給觀眾強烈的視覺沖擊和物質欲望。繁華城市的背后滲透著前衛的思想、時尚的潮流、獨立的個性表達，對于人物性格及情節敘事都有著一定的鋪墊和輔助作用。時尚化的人物造型、奢侈品牌的傾巢出動賺足了觀眾的眼球，一定意義上滿足了女性觀眾對于“時尚奢華”的視覺滿足。《歡樂頌》中充滿夢幻色彩的場景、高檔奢華娛樂的場景——酒吧、高檔寫字樓、高檔會所、私人山莊頻繁出現，激起了觀眾的審美欲望。時尚從來都具有不可忽視的符號意義，它的作用不僅在于其本身所具有的物質屬性，更有極其深刻的內涵。

《歡樂頌》：現實主義與人文關懷

《歡樂頌》從題材到形式，都充滿了當代性與現實感，就連它成為話題的方式，都彰顯著中國大眾文化市場正在悄然發生轉移。孔笙導演一直想在市場與藝術之間尋找平衡，希望追求品質、細致嚴謹。《歡樂頌》像是現實社會的一面鏡子，從屏幕上照出的價值觀、道德觀雖然不能完全反映整個時代，但是卻能夠對社會人倫起到有效的傳播。“生活縱然荊棘滿地，但是不能阻擋你一路高歌”，這是《歡樂頌》給我們的生活啟示，精良制作的外衣下，包裹的是其內核的真實。

一、《歡樂頌》的女性凝視。《歡樂頌》給我們提供了大量女性凝視的機會，將我國當代女性觀眾群體的心理需求牢牢抓住，使屏幕作為女性的審美幻想。審美幻想是審美欲望的中介，使主體與欲望之間達成了想象性的滿足。現實與欲望在現實生活中是一對鏡像關系，它們遙相呼應卻無法重合，觀眾通過屏幕獲得一種短暫的滿足與想象，同時也滿足了新時代女性對自我、愛情、事業和物質的追求。《歡樂頌》讓女性觀眾有了一個自我認知——“你是誰”和“你想成為誰”在劇中總能找到自我的形象。在劇中人物一直是不斷蛻變和成長的過程，其實也是她們不斷對自己重新認識的過程。波伏娃在《第二性》中曾經說：“女人并不是生就的，而寧可說是逐漸形成的”。②女性角色在劇中不再是“他者”，而是能與觀眾心靈相通的“自我”。《歡樂頌》印證了“藝術反映生活”這句話，它更像是一面鏡子，高舉在社會這張布滿毛孔的臉面前，它道出了社會的焦慮和痛點，在觀眾中形成一種類似共情的心理體驗，從而引起觀眾的共鳴，引發人們的思考。

二、《歡樂頌》的價值體現。當下的中國，隨著社會轉型和文化轉型的加速及市場化、全球化時代的真正到來，中國人的意識正在發生根本性的變化。而“90后”的青年一代，面對種種壓力，面對日益多元的價值觀念，焦慮、迷茫、彷徨與悲觀似乎成了他們的代際標志。都市愛情題材劇具備“減壓閥”功能，滿足了受眾的心理期待。③《歡樂頌》在屏幕上塑造的形象與當下社會、文化的語境密不可分，以女性角色作為主要角色，用女性的視點刻畫人物形象，不僅能夠滿足這個時代女性的欲望和消費心理，片中所呈現的視覺沖擊也給男性觀眾帶來審美快感。對于目前物欲縱橫的年代，價值觀的傳遞顯得尤為重要。孔笙導演一直貫徹的拍攝思想：無論拍攝任何題材，人物刻畫都不能脫離出他所處的時代。每個時代都有它自己的特色，都應當給角色刻上屬于那個時代的印記。其文化價值觀通常是通過其敘事方式來體現的，其中包括在人物的成功與制勝邏輯中輸入正確價值觀的人物認同。《歡樂頌》充滿現實主義色彩，講述當代社會精英和平凡兩個社會階層的故事，真實接地氣。在充滿權衡利弊的魔都上海，孔笙導演給我們呈現了現實生活，既沒有讓觀眾抱有幻想，也沒有消極待斃，而是給年輕觀眾即將走向社會的大學生滿滿的正能量。樊勝美的拜金、王柏川的虛偽；殘酷的職場、奢靡的魔都、物欲縱橫，每個人都在事業、愛情、友誼的夾擊中找尋自我。《歡樂頌》中也體現了它所承載的人文關懷，作為“上漂”的一份子，樊勝美、關雎爾、邱瑩瑩都處在在上海奮斗和回老家安穩的艱難選擇中。實際上這是大部分在都市打拼的年輕人的真切感受，家庭的溫暖與都市的繁華兩種氛圍對比凸顯不同空間的生活方式的迥異。空間呈現生活方式的不同，正是寓意了大都市與其他城市的分層化，生活在北上廣所付出的艱辛。在北上廣并沒有表面上的光鮮亮麗，《歡樂頌》體現了對都市青年群體的關注。

結語

《歡樂頌》更關注的是女性的個人奮斗，是新時代題材劇的標志，在內容上更趨向時代化、年輕化以及獨立女性個人奮斗的主題。《歡樂頌》最后還算圓滿的結局，工作、家庭、愛情都有了新的收獲。正如片尾曲《總有幸福在等你》中所唱：愛的前提是獨立，迎接最圓滿的結局，總有愛情在等你，不要輕易就放棄……《歡樂頌》有文化、有情懷，傳遞正能量，其IP營銷、現實題材、內容為王、角色定位，都是這部劇的成功元素，使之達到藝術追求與商業追求完美融合。

（作者單位：南昌大學）

注釋：

①盧 忱：《一部展現當代都市生活的現象級力作——評電視劇〈北上廣不相信眼淚〉》，《當代電視》，2016（2）。

②張紅軍，朱 琳：《契合與共贏：現實題材電視劇的“儀式傳播”與“受眾解碼”——以我國都市青春劇為例》，《現代傳播》，2015（12）。

③[法]西蒙娜·德·波伏娃，陶鐵柱譯：《第二性》，北京，中國書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30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