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璐晨
【摘 要】諜戰劇作為一種民族歷史和文化交織的產物,具有歷史性及藝術觀賞性。它的題材本身較為嚴肅,但如何能把這一嚴肅的題材借助藝術的手段表現出來,與影視劇自身的敘事手段息息相關,本文主要從新世紀中國諜戰類電視劇的敘事手法、敘事人物、敘事主題三方面來分析這一問題。
【關鍵詞】敘事手法;類型化;懸念機制;女性主義
中圖分類號:J97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7)07-0118-02
一、中國諜戰劇敘事發展
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國戰爭類題材的影視作品大量涌現,其中最受觀眾歡迎的要數描寫地下情報人員與敵人展開周旋的影視劇。按時間順序可分為三個時期:
第一個時期為解放前后(1949—1973年),這時期的作品主要描寫新中國成立之初,國內外反動勢力企圖將新生紅色政權扼殺在搖籃里所進行的破壞和阻礙,以政治教化為目的,人物設置偏向臉譜化。
第二個時期是改革開放前期(1975—2006年),這一時期的諜戰作品以英雄主義程式化敘事為特點,主要描述我軍對敵人的打擊,人物形象逐漸多元化,在故事設置方面更注重加入沖突與懸疑機制。
第三個時期是新世紀最近幾年(2009年至今),這一時期的諜戰類型影視劇多描寫國共合作聯合抗日的故事。這一時期我國社會發展迅猛,人們的社會生活也發生了巨大的改變,這些改變影響了大眾的審美心理。
二、新世紀中國諜戰類型影視作品的特點分析
諜戰劇作為一種時代產物,大多被歸為順應社會主流價值觀的主旋律影片范疇。進入新世紀,諜戰劇的創作者為迎合新世紀觀眾不斷提高的審美水平及藝術素養,在選材、風格、手法上大膽創新,使諜戰劇走向了新的發展階段。
故事敘事方面增加了許多懸疑點,由一個接一個懸而未決的線索來吸引觀眾不斷猜測故事情節及可能出現的結局。技術方面,從畫面制作技巧及后期特效技術的運用方面來看,西方國家的諜戰影視作品一直處于國際頂尖水平,無論是故事創新還是畫面感官都值得我們借鑒。如今我國諜戰劇創作者在吸取國外同類型影視作品制作精華的同時,結合國內觀眾的審美特點,取長補短,不斷創新,敘事手法日趨多元化,創作日漸個性化;敘事視點創新。新世紀的諜戰劇不再臉譜化人物、標榜好萊塢式的個人英雄主義,在敘述視點上逐漸趨向小人物、普通人。女性主義視點也是如今諜戰劇的一個新方向,不同于以往諜戰劇中女性只能依附于男人的情節,在諸如《潛伏》《麻雀》等有明顯女性主義傾向的電視劇中,女性既可以是身手矯健的女特務,也可以是男性的精神引領者。
諜戰劇故事開端的發展、情節走向、矛盾沖突、高潮、結局都有著相對統一的類型模式,這些基本的敘事系統成為了諜戰劇的重要類型元素。
(一)敘事人物
在諜戰劇中,人物立場的設置非常關鍵。一般都以一到兩個潛伏者作為故事的主人公,由主要的潛伏者的行動內容引出正面立場配合主角完成潛伏的配角,由主人公這一條故事主線與多條故事復線共同組成完整的故事情節。為了使主角形象更加飽滿、充滿“人味”,他可以是青年學生、財閥、社會底層的小人物,可以表現出害怕、猶豫、無措、貪財等弱點,但他們身上依然有著公道、正義、愛情等激發社會“正能量”的正義符號。在諜戰劇中,除了潛伏者這一正面角色外,必不可少的就是與正面角色產生沖突的反面角色,他們大多是日本侵略者、反革命黨派等,他們置民族危亡于不顧,是諜戰劇中被打擊的一部分角色,他們的存在是為了更好地襯托出正面人物。在敘事中,反面角色一般被塑造成兩種形象:一種是沒有人性的無惡不作的壞蛋,能引起觀眾的強烈反感和厭惡;另一種在政治立場上雖是反動的,但在生活中、人性上卻也有善良、溫情等一面。
(二)敘事主題
一般歸屬于歷史題材的諜戰劇都屬于主流題材影視劇,在政治立場上及對我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都有一定的不可逾越的底線。革命和信仰作為諜戰劇必不可少的主題元素,源于對歷史的認知及重新審視,符合主流價值觀是一部諜戰劇成功的基本保障。在電視劇《麻雀》上映后,觀眾不僅對該劇的劇情報以好評,觀眾還自發地為它制作了宣傳海報并配以宣傳標語“唯祖國與信仰不可辜負”。
戰爭題材的影視劇少不了暴力血腥的場面,相比傳統諜戰劇中大篇幅的戰爭打斗場面描寫,如今的諜戰劇將暴力血腥的場面還是掌握在了一個適度的標準之內。適度的暴力發揮著它的美學作用,“它發掘出槍戰、武打動作和場面中的形式感,將其中的形式美感發揮到炫目的程度,忽視或弱化其中的社會功能和道德教化效果”[1]。
(三)敘事手法
懸念作為一種重要的敘事手段,在影視劇的故事構成要素中占有重要的位置。英國戲劇理論家威廉·阿契爾認為懸念就是“預示出一種十分吸引人的事態,卻不把它預敘出來”[2]的一種敘事手法。通過尋找這個事態的答案經歷的故事情節就是故事的發展過程,這一過程構建了影視劇的主體內容。
在諜戰劇中,懸念是不可或缺的敘事手法,既包括故事走向的懸念、事態發展的懸念,也包括人物命運的懸念。如何通過設置懸念來講好一個故事是現代諜戰劇成功與否的評價標準之一。電視劇《麻雀》中最大的懸念就是代號為“麻雀”的地下黨到底是誰,該劇在劇集的開篇就向觀眾拋出了這個懸念,這個懸念也一直支撐著這部戲直到最后。出乎意料的是,“麻雀”竟然不是一個人,而是指數千萬為了民族興亡而為之奉獻的每一個人。
劇情需要跌宕才能吸引觀眾興趣,故事中的平衡不斷地被打破并再次產生平衡使得觀眾的期待被滿足再落空,在跌宕中產生新的期待,在“期待→滿足→落空→再期待”這一循環中,故事才會不斷吸引到觀眾。
三、女性主義的崛起
女性主義思潮開始于美國影壇70年代末至80年代的整整十多年時間內。當時的女性演員不愿再充當熒幕中的花瓶,而開始向復雜而有深度的角色進行轉變。女性主義電影以女性為主角,描寫這些女性在父權時代為自己爭取人生價值的故事。《胭脂》《麻雀》《潛伏》都是為女性爭取話語權的作品,其中女性主義表達最為鮮明的要數《麻雀》。該劇樹立了五種女性角色:溫婉的沈秋霞是整部劇的靈魂人物,是信仰堅定的革命主義者;靈動純潔的徐碧城是汪偽特工機關臥底,在生死線上華麗轉身變得機智、自信,并最終復仇;奮不顧身的李小男是一名素質極佳的中共女特工,電影廠的三流女演員是她的掩護身份;八面玲瓏的柳美娜是特別行動處檔案室管理員,為了心中之戀可飛蛾撲火般放棄一切;熱心善良的畢太太是反派人物畢忠良的妻子,為人善良慈悲。這些女性角色各有各的特點,幾乎每個角色都受到了觀眾的喜愛。
四、總結與反思
諜戰影視劇目前市場火熱,由于近些年這類影片中出現了大量優秀作品,使得觀眾對于諜戰劇抱有較高的觀看積極性。市場巨大的誘惑力使得在精品劇出現的同時,市場上也出現了許多良莠不齊的作品。有些諜戰劇過分追求場景設置及戰爭場面的驚奇效果,而忽視了對人物的刻畫和對主題的深度剖析,使用陳舊的人設及情節關系線索,或是過多地加入愛情戲份,使得部分諜戰劇顯得老套庸俗,觀眾的觀影興趣大幅下降。創新是藝術發展的動力,在追求畫面精良的同時也要注重基本的故事敘事方式,把人物塑造豐滿,升華主題,設置具有創造性的懸念、有邏輯的矛盾沖突、合理的高潮和結局,完整、符合邏輯的故事整體,才有可能贏得觀眾贊許。
參考文獻:
[1]郝建.影視類型學[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2.323.
[2]劉錫慶,李保初.寫作技法詞典[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6.4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