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迪
摘 要:安徽地方戲廬劇的研究現狀是,總體研究數量很少、對中路廬劇研究極少、研究觀念不夠新穎、對民間廬劇藝人關注不多。作者從音樂人類學角度,對一個民間廬劇團跟蹤研究逾一年時間,從全新角度探究傳統廬劇的傳承與變革。
關鍵詞:廬劇;瑤海廬劇團;本土文化
一、瑤海廬劇團歷史與發展
瑤海青年廬劇團從1997年成立。雖然在合肥地區這個戲班的資歷不算是最老的,但因其演出的形式和范圍涵蓋了當下合肥地區民間戲班的兩種主要形式,其人員構成也反映了當下合肥地區民間戲班的主要狀況,而其運營的效果也是在同行中出類拔萃的。所以它足可以作為活躍在合肥市及周邊地區的諸多民間戲班的一個代表。
劇團剛剛成立那幾年,以接演包場戲也就是“唱臺口”為唯一的營生手段。由于那個時候一年中“臺口”比較多,所以在一年的多數時間也忙得很充實。這幾年,“臺口”的數量有所下降,但民營劇團的數量并沒有減少,所以相比之下生意就淡了不少。為了利用“臺口”減少后多出的空閑時間,劇團現在開始在肥東路口,也是就宋團長家門口,進行每日的“賣票演出”。說是賣票演出,其實也是給還是不給以及給多給少也都是觀眾自愿的事情。所以這種演出形式連“勾欄瓦肆”都不能算,倒是與舊時街頭賣藝類似。因此這種演出的收入是沒有保障的,不過作為團員們每天糊口還是足夠了。
二、演出紀實
瑤海廬劇團在一年中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演出的。他們把演出分為兩大類:“唱臺口”和一般演出。凡是有邀請方出資請劇團到當地去搭臺唱戲的都叫“唱臺口”。這種演出形式搭臺比較正規,演出設備比較齊全,團員們在思想上也格外重視,演出前在臺下都要真正地對戲。因此演出效果也比較完整和正式。現在請劇團“唱臺口”主要情況包括年戲、修譜戲。
另外一種是平日的“賣票演出”。這是劇團常年在街頭、公園的演出形式。總的來說這種演出與“唱臺口”相比在舞臺和設備上都要精簡不少。演員在演出時也比較放松,常即興加入插科打諢來活躍氣氛,或用加入水詞來捧觀眾求施舍。演出效果與“唱臺口”相比,更輕松活潑、平易近人。瑤海廬劇團日常演出,主要包括在小花園的白天演出,以及在肥東路口的晚上演出。
(一)“唱臺口”。在每年的十二月入冬以后到春節前的一短時間,劇團會進入一個短暫休假期。這個季節天氣寒冷,而在春節前群眾都要置辦年貨準備過年,沒有看戲的時間和需求,因此這個季節是演出的淡季。演出的旺季則是在緊接著的春節期間。一般從年初三就開始“唱臺口”了。因此每年的春節,各個私營劇團之間就是進行一場場看不見硝煙的戰斗。除了春節的旺季之外,在一些重要傳統節日,如端午節、中秋節的時候,也會有生意。主要動機是某社區領導為了豐富群眾文化生活,或是大姓氏家庭修家譜。
(二)日常演出。與合肥地區其他一些私營劇團不同的是,瑤海廬劇團在演出旺季過后仍然每天在“小花園”和肥東路口演出。一般是下午在“小花園”,晚上在肥東路口。哪怕是夏天最熱的三伏天都沒有間斷演出。由于平時的演出沒有邀請方,因此觀眾都是一些戲迷和過路看熱鬧的人,收入就是觀眾賞的看錢,至于給多給少就隨觀眾了。所以,平時的演出主要作用是讓團員們自給自足,一個人一天平均賺20多元,夫妻倆就50多,對他們來說維持一天的生計就夠了。這樣一來既有一群演員常年在自己手下,又讓他們的業務水平始終保持。待過年旺季時候“唱臺口”才是重要的賺錢時候。如果平時不堅持著,到唱包唱戲的旺季再開始張羅人馬,就手忙腳亂,演員業務荒廢、甚至會湊不齊人馬。如果那樣,那就誤事啦。這正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的道理。在筆者看來,相比其他只唱包場戲,保留一年幾休習慣的戲班子,這個劇團顯然運營的更好。這與宋三姐的管理才能不無關系。
三、文化思考
2006年申報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成功的廬劇舊稱“倒七戲”,從清末流傳至今已有200多年的歷史。這種扎根于合肥普通民眾的地方小戲,無論在內容還是形式上都流淌著合肥本土文化的血液。活躍在今天合肥地區的民間廬劇團,在一定的主客觀條件下,用自己的行為較完整地維系著這份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活態,而瑤海青年廬劇團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個典型代表。正是這樣的原因,諸如瑤海青年廬劇團的人群,在無意識中扮演了廬劇這種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最正統的傳人。更重要的是,瑤海青年廬劇團與他們的觀眾一起用看戲和聽戲的行為,以及這些行為所構成的音聲景觀,維系了一種合肥本土文化的活態。本文正是通過歷史的、地理的、社會的、局內的、局外的視角來闡述這個結論,并期望更多的目光和輿論來關注像瑤海青年廬劇團這樣的人群,并給予他們以及他們行為以最真實的名分。
在筆者田野調查的過程中,了解到瑤海青年廬劇團已經是后繼無人了,這個現象普遍存在于民間廬劇團之中。非物質文化遺產不是物質文化遺產,它不可能被擺在博物館里珍藏,一旦傳承它的藝人消失了,就意味傳承的載體消失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然而,國家在批準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同時,并不是都重視到了真正在傳承它的藝人,當保護工作本來就進行的并不盡如人意的時候,有限的精力卻沒有關注到真正的目標。放眼全國,這種情況也許并是對廬劇保護工作中所獨有的。那么其結果只能人力、物力、精力花費后,種種被忽視的“非物”的本體卻一步步走向滅絕,“保護”下來的最后也許就是個皮毛,更甚至連皮毛都沒有“保護”下來。而這個事實,也許由于對這種文化形態的本身缺乏深刻和正確的認識,也許是保護工作本身的某些實施環節存在著制度性、體質性的問題。這也說明了我國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任重而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