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的成長主題解讀

摘 要：《春寒》，寫于二十世紀四十年代，是美國著名作家羅伯特.潘.沃倫的代表作之一。這篇短篇小說以二戰后的美國南方的鄉村為背景，主要描寫了九歲小男孩賽斯一天的經歷，主人公一天的所見所感貫穿始終，字里行間滲透著自己對周圍事物的認知的改變，這正是成長的體現。本文主要通過對解讀賽斯成長的兩個階段，結合文中重要意象和人物分析對該短篇小說主題進行解讀。

關鍵詞：春寒；成長；主題

作者簡介：田珊珊（1993-），女，漢，山東淄博人，山東科技大學外國語學院在讀研究生，研究方向英語語言文學。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7）-11-0-02

一、引言

羅伯特.潘.沃倫，美國小說家、詩人和評論家，是當代美國文壇中難得的全能作家。他最著名的長篇小說是《國王的人馬》，獲得普利策獎。在1958年和1979年兩次獲得普利策詩歌獎，被稱為“二十世紀后半葉最重要的美國詩人”。《春寒》又譯為《黑莓之冬》是羅伯特.潘.沃倫的代表作之一，主要講述了主人公賽斯成年以后回憶童年一天所發生的事情。不像長篇小說《國王的人馬》，學者對于《春寒》的研究還相對較少。有的學者從神話原型的視角對其進行解讀，有的學者著重分析其中的人物形象，也有的學者將其視為成長小說進行分析。本文將主人公的成長劃分為兩個階段，結合文中的重要意象及人物解讀其主題。

二、《春寒》的成長主題

“主題就是對一篇小說的總概括。它是某種觀念，某種意義，某種對人物和事件的詮釋，是體現在整個作品中對生活的深刻而又融貫統一的觀點。它是通過小說體現出來的某種人皆有之的人生經驗。在小說中，總是直接或間接地含有某種對人性價值和人類行為價值的議論。”（布魯克斯&沃倫2012：260）賽斯，一個九歲的小男孩，一直以來都是生活在父母的庇佑之下，對外在世界的美好與邪惡知之甚少，卻對外部世界有很大的好奇心。這一天的所見所聞所感，讓賽斯對生活和外界有了全新的認識，是一種人生經驗，這也正是他的成長。關于賽斯的成長，又可以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可以視為主動探求的階段，第二階段可以視為被動接受的階段。

（一）主動探求階段

在第一階段賽斯對未知世界的態度是積極主動的，因此可以視為主動探求階段。第一次閱讀時，很多讀者可能會困惑為什么賽斯會不顧母親反對，執意要光腳外出。后來沃倫在自己所寫的關于《春寒》的一段回憶中寫道；“赤腳這件事本身是重要的，這是一篇獨立宣言，表明你已經從冬天和學校甚至你的家庭的權威束縛下得到了解放。”（布魯克斯&沃倫2012：541）這也就意味著鞋子對于賽斯來說不僅僅只是意味著一種保護，而且在很大程度上意味著一種限制。賽斯沒有按母親說的做，赤腳出了門，積極主動的認識外在世界，是象征成長的一步。

賽斯總是對房子后面的森林有強烈的好奇心，森林這一意象意味著外在世界對少年賽斯的吸引。流浪漢從森林中走出來，其實正是從賽斯未知的外部世界而來。賽斯出門離開家意味著他離開了家的保護，也是邁向成熟的表現。

（二）被動接受階段

這一階段，賽斯對周邊事物以及外部世界都有了一定了解，隨之而來的并不是成長的喜悅。見多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賽斯這一階段的成長是相對被動的，被迫接受殘酷的現實。這一階段中有幾個重要意象對于賽斯的成長至關重要，它們主要包括：柵欄、淹死的動物、洪水和黛莉的小屋。

1.柵欄

圍繞在農場四周的白色柵欄象征著賽斯的保護傘，因為它把外部的危險與內部的安全分隔開，從而保護賽斯把他置于相對安全的范圍之內。（李 2011：95）然而流浪漢的出現，輕而易舉的打破這種保護，他突然出現在賽斯的生活中，穿著城市人的衣服，臉上帶著傷疤，隨身攜帶著刀具，這一切都被賽斯看在眼里。毫無疑問，流浪漢來自于未知的暴力的成人世界。保護傘被打破，賽斯被暴露在殘酷的現實之中，從此開始了賽斯第二階段的成長。

2.淹死的動物

小說中的農場在暴風雨后淹死很多小火雞，因為它們從籠子里自己跑了出來。很多幼小的小雞仔即使在籠子里也在劫難逃。（Wilhelm 1980：344）類似的還有河里淹死的母牛，即使它脖子上帶著專門用來套住愛跳柵欄牛的牛軛，它還是跳出柵欄，以至于淹死了。很大程度上，淹死的小火雞和這個母牛跟賽斯有著某種相似性，他們都很弱小，在外在的邪惡與危險面前沒有能力護自己周全。一旦離開原有的保護傘會遭受很多，成長之痛是不可避免的。

3.洪水

每次發大水，接近半個縣的人都會趕去觀看。正是在觀看洪水的橋邊，賽斯對社會貧富有了新的認識。從小說中不難推測，賽斯家境不錯，衣食無憂，對饑餓與貧困沒什么概念，自然不會知道當莊稼被洪水沖毀對窮人來說意味著什么。但是從一個十五歲的瘦男孩與老人的談話中，他明白了洪水對窮人來說意味著什么。當大家在談論這只母牛的來歷時，這個瘦男孩卻關心有沒有人吃這淹死了的牛的肉。也許他本無心說這話，但恰恰是他潛意識的體現。從他的話語，可以看出這個男孩可能沒有受過良好的教育，從他枯瘦的體型來看，他又很可能正飽受饑餓之苦。當人們把目光轉向這個瘦男孩，他不好意思，也不高興。白胡子老頭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安慰他，一個人到時候什么都會吃……賽斯沒有過這樣的經歷自然不會感同身受，但是他卻知道了貧窮究竟有多可怕。

而且，河邊圍著的人群又可以看作那時社會等級的一個縮影。“小河邊，窮人騎著馬或騾子，或帶著小孩趴在橋上，富人則坐在高大寬敞的四輪馬車里。村民言談之間，各自的身份地位、價值取向顯露無遺。”（鄧 2015：37）人們只關乎自己的個人得失，對旁人的凄苦視而不見，甚至當作茶余飯后的談資。在小橋邊賽斯對人心的冷漠和世態炎涼有了更深的理解。

4.黛莉的小屋

賽斯在小橋邊的所見所聞讓他震驚，一路光著腳更覺得刺骨的寒冷，他想到去黛莉的小屋去尋找溫暖還可以和小約伯一起玩耍。黛莉和老約伯是他們那一帶干凈利索的黑人，他們可以把院子打掃的井井有條，屋里屋外整潔美觀。可是，賽斯一進門，小院一片狼藉，暴風雨把花圃都給毀了，屋子下面的垃圾跟臟東西都被沖了出來，再也不是那個干凈整潔的小院了。

賽斯走進黛莉的小屋，里面光線很暗，黛莉變了。賽斯關切的詢問她的身體情況，她并不領情，不愿搭理，只是盯著賽斯看也不說話。賽斯再次詢問她只是應付的說了幾句。當賽斯意欲告訴她關于新來的流浪漢的事情，她不聽還閉上了眼睛。賽斯跟小約伯玩耍的聲音吵到了她，黛莉給了小約伯一耳光，這一耳光如此可怕，小約伯不敢吭聲，眼淚直流。與昔日里仁慈，善良的黛莉形成強烈的反差。小屋里幾乎沒有交流與溝通，沒有溫暖，取而代之的是懲罰。曾經美好的東西被誤解，丑陋所取代。（Weathers 1963：47）賽斯原本想要從心地善良的黛莉那里得到些溫暖，卻被現實狠狠地打了一個耳光，黛莉的小屋不再溫暖如初，人性陰暗面暴露無遺。

三、結語

綜上所述，成長是《春寒》一個重要主題，賽斯這一天的經歷看似平凡實則意義重大。賽斯從剛開始抱有強烈的好奇心，主動去探索外在世界，流浪漢的出現打破了他平靜的生活。后來，在離開家的保護傘后，隨之而來的各種現實問題讓賽斯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殘酷的世界。對賽斯而言，成長的每一步都至關重要，成長之痛是不可避免的，唯有變得強大，經歷一系列的挫折與苦難之后，才能走向成熟，實現自我。

參考文獻：

[1]Weathers， Winston. Blackberry Winter and the Use of Archetypes[J]. Studies in Short Fiction， 1963，1（1）：47.

[2]Wilhelm， Albert E. Images of Initiation in Robert Penn Warrens Blackberry Winter[J]. Studies in Short Fiction， 1980，17（3）：343-344.

[3]布魯克斯 ，沃倫.小說鑒賞[M].主萬等譯.北京 ：世界圖書出版公司，2006.

[4]鄧玲.《黑莓之冬》中賽斯的認知成長[J].洛陽理工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5，（30）：37.

[5]李珺. 從成長小說的角度評潘·沃倫的《黑莓之冬》[J].華中師范大學研究生學報2011，（18）：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