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學徒制中企業參與的“囚徒困境”及解決方案

黃蘋

【摘要】本文從博弈論角度分析企業參與現代學徒制的“囚徒困境”的成因和解決方案。我國當前現代學徒制試點中應加強現代學徒制宣傳力度，發揮行業協會的紐帶作用，政府合理統籌引導，利用政策、法律、經濟手段引導企業參與現代學徒制。

【關鍵詞】現代學徒制 囚徒困境 企業

2014 年教育部《關于開展現代學徒制試點工作的意見》（教職成[2014]9號）明確了企業在現代學徒制中的主體地位和積極作用。事實上，在我國現代學徒制試點過程中，企業支持與參與度較低已成為我國現代學徒制試點的瓶頸之一。本文擬從博弈論角度分析企業參與現代學徒制的“囚徒困境”，探究激勵我國企業參與現代學徒制的合理路徑。

一、現代學徒制中企業參與的“囚徒困境”

美國普林斯頓大學數學家阿爾伯特·塔克（Albert Tucker）1950年提出了“囚徒困境”博弈模型。運用“囚徒困境”概念來分析我國現代學徒制中企業參與意愿，可以得出四種情況：一是兩家企業都提供學徒制培訓，培養出了合格學徒，二者都從培養學徒中獲利，這種情況非常理想。第二種和第三種情況是其中一家企業培訓學徒，另一家不培訓，但兩家企業都可以得到合格的員工，因為不提供培訓的企業采用“搭便車”的方式，偷獵其他企業培養的學徒而得到合格員工。然而，提供學徒培訓的企業要承擔所有培訓成本。因此，這種情況下提供培訓的企業預期收益無法保障，其參與現代學徒制的積極性受挫。第四種情況是兩家企業均不提供學徒培訓，培訓成本為零，結果是二者都沒有合格的員工，這是最壞的情況。

由于誰也不能保證培養出的合格員工不流向同行企業，企業擔心付出培訓成本后，競爭對手會坐享其成。因此，每家企業的最優選擇是不提供培訓、不承擔培訓費用，在人才培養上采用偷獵策略，從而導致現代學徒制的“囚徒困境”現象普遍存在。如果企業受到自身利益的驅使和博弈，都不提供學徒培訓，導致現代學徒制人才培養體系無法維系，最終的累積效應必然是企業員工的技術水平無法適應產業發展的需求，從而影響經濟發展。

二、現代學徒制中“囚徒困境”的成因

從博弈論角度分析，現代學徒制中企業參與的“囚徒困境”主要原因在于：

（一）缺乏合作共贏的理念

合作理念在博弈過程中具有重要意義，只有合作博弈才能實現集體理性，才能實現效率、公正和公平。企業積極參與現代學徒制，培養了高素質高技能型人才，但無法保證自身獲得投資的全部收益。出于自身的經濟利益，我國大多數企業不愿意承擔現代學徒制培訓，往往采用到人力資源市場上招聘或“挖墻腳”的方式獲取人才，將通用人力資本投資成本轉嫁給其他企業。一旦勞動力市場上企業都選擇“不提供培訓”，整個市場就陷入了“囚徒困境”。中國目前大多數企業缺乏成熟的合作意識，看重短期和既得利益，對現代學徒制參與的積極性和主動性都較低。

（二）缺乏規范合理的現代學徒制制度

在合作博弈中，如果僅依靠雙方的“誠信、合作和共贏”的理念來維系，沒有一套強制性的約束制度來保障，這種合作也會失去長期合作的基石，其合作也是暫時和不穩定的。目前，我國現代學徒制試點工作開展的時間并不長，盡管教育部先后頒布了《關于開展現代學徒制試點工作的意見》和《關于現代學徒制試點工作實施方案》，但文件中并沒有提出規范合理的現代學徒制制度，可操作性和約束力不足，尤其是激勵企業參與的措施尚不明確，導致企業現代學徒制的動力不足。

（三）缺乏有效的利益平衡機制

從合作的長遠性考慮，因合作利益失衡而影響到合作者的心理失衡，從而造成合作不穩定。要實現持續穩定的共贏，還要建立一套利益平衡機制，以協調由于博弈方博弈能力上的差異而造成的獲益大小的矛盾。再者一套有效的利益平衡分配機制，有助于消除博弈環境和條件的變化對博弈方決策的影響。當前我國現代學徒制試點中，沒有建立起合理的學徒制的經費共擔機制，企業的責、權、利不明確，往往企業只有義務和責任而沒有利益。企業參與往往只停留在招聘人才或捐資助學的淺層次上面，企業參與不深入，導致“雙主體”育人流于形式。

三、現代學徒制中“囚徒困境”的解決方案

我國現代學徒制中要解決企業參與的“囚徒困境”，可以采用以下策略：

（一）加強現代學徒制的宣傳力度，培養合作共贏的職教理念

當前我國許多企業大多還是從眼前的成本和收益出發，低估了現代學徒制的經濟價值，更沒有深刻認識到現代學徒制的長遠意義?，F代學徒制不僅可以培養出更能滿足企業崗位要求的高素質勞動者，更是我國實現“中國制造2025”目標的重要途徑之一。因此，政府首先應當積極做好現代學徒制的宣傳工作，加深企業乃至全社會對現代學徒制的理解和認識。

（二）發揮行業協會的關鍵作用，搭建現代學徒制合作平臺

“囚徒困境”中博弈雙方處于隔離狀態，信息溝通不暢，導致博弈雙方無法實現合作博弈。現代學徒制中企業都是獨立主體，具有天然的封閉性，如果缺乏第三方組織協調機構協調、溝通、監督和保障，必然導致企業無法對投資現代學徒制的未來收益做出全面綜合的科學判斷，無法實現合作博弈，更無法促使整個行業經濟利益朝最大化的方向發展。因此，我國政府應該賦予行業協會更多的責任和權力，增強行業協會的權威性，指導、監督、考核企業的現代學徒制培訓。

（三）改變支付矩陣，利用政策、法律、經濟等手段激勵企業參與現代學徒制

從現代學徒制中囚徒困境分析模型可以看出，作為以盈利為目標的經濟組織，企業從現代學徒制中獲得的收益低于其支付的成本時，企業都會選擇不合作策略。因此，我國政府應當充分發揮宏觀調控作用，頒布現代學徒制相關法律法規，出臺相關政策，采用多種手段改變支付矩陣，保障企業在現代學徒制中的投入和收益比例均衡，激勵企業深入參與現代學徒制。

（四）政府合理統籌引導，促進現代學徒制健康發展

當前我國企業參與現代學徒制的法律法規不健全。雖然教育部發布了《現代學徒制試點方案》等文件，但對企業的約束力不足，利益驅動不夠，缺乏可操作性。在目前的法律體系下，企業的參與現代學徒制的收益很難得以保障，“責任重，風險大，回報少”導致企業缺乏積極性。因此，政府首先應建立健全現代學徒制相關法規制度，明確參與現代學徒制的利益相關者的責、權、利關系，創造平等互利的合作博弈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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