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勇
摘要:上世紀80年代,新自由主義開始影響基礎教育課程改革。為此,不能僅從“專業(yè)”角度構思課程改革,而須增加政治經(jīng)濟學的歷史研究視野,考察新自由主義及資本勢力對于課程改革可能造成的影響。肩負國家復興使命的本土課程改革更是需要引入此種歷史視野。不僅如此,本土教育理論界還可以從本國歷史文化傳統(tǒng)入手,探尋新自由主義的批判與超越之路,進而使課程改革真正有助于國家在基礎教育領域駕馭新自由主義、跨國資本等勢力造成的教育影響與政治挑戰(zhàn)。
關鍵詞:課程改革;新自由主義;中國歷史文化傳統(tǒng)
中圖分類號:G423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1-862X(2017)05-0018-005
首先需交代,本文所說的課程改革主要發(fā)生于基礎教育領域。在西方,它特指上世紀80年代以來,右翼政治經(jīng)濟勢力為實現(xiàn)其經(jīng)濟政治目標發(fā)起的學校教育質量提升運動。在國內,則指本世紀初為追求“中華民族復興”及“每一位學生發(fā)展”采取的基礎教育重構措施。其次還須提及,對于課程改革,西方教育理論界已有大量研究,其中既有業(yè)內“專家”為順利推進課程改革發(fā)表的各類“專業(yè)”探討,又有從社會學、政治學等非“專業(yè)”視角出發(fā)展開的種種透視與批判。與之相比,雖然國內課程改革自啟動起,便成為本土教育理論界的研究熱點,但既有成果多是圍繞課程改革內部議題展開“專業(yè)”探討,包括如何依照“課程標準”撰寫課程綱要、怎樣讓教師進行“專業(yè)”的教學研究、如何激勵學生主動學習等,很少有人將課程改革置于上世紀80年代以來西方新自由主義及資本力量主導的歷史進程中加以考察,探索有益于實現(xiàn)“中華民族復興”的本土課程改革進路。
國內人文社會學界雖然重視探討國家復興,但卻不大關注課程改革,仿佛它是一件不值得留意、無關大局的小事。時至今日,僅看到一位青年人文學者曾從資本、國家等政治經(jīng)濟角度考察本土課程改革,并希望本土課程改革實施之后能真正有利于增強國家在基礎教育領域的主導地位,優(yōu)化國家的人才儲備與文化知識實力,避免最后讓“資本”尤其是“跨國資本”成為“課程改革的最大受益者”。[1]237與這位青年人文學者一樣,本文也認為課程改革是一件關系國家強弱的大事,不能僅從“專業(yè)”角度加以考慮,必須增加政治經(jīng)濟學的歷史研究視野,如此才能將課程改革置于當代世界歷史進程中加以考察,探索更有利于國家復興的課程改革進路。基于這一點理論考慮,本文嘗試提出,就本土課程改革而言,當前最緊迫的議題還不是優(yōu)化課程運作體系或提高教師專業(yè)水平,而是從當代世界歷史進程及國家復興出發(fā),審視當代世界歷史進程中的新自由主義及其背后的資本結構在課程改革領域的可能影響與危險,并在此基礎上尋求新自由主義超越之路。
一、新自由主義在課程改革領域的出現(xiàn)及影響
就現(xiàn)代歷史早期階段即十九世紀而言,教育曾是國家建構及社會進步的基礎。這一格局的形成得益于國家及各類“進步主義”社會力量掌握教育發(fā)展領導權。西方諸國皆因此在全國范圍內建立學校,“向所有的學齡兒童提供統(tǒng)一的教育”,它所滿足的是“全國大多數(shù)人的需要”。[2]其時,資本勢力固然也在壯大,但尚未侵入基礎教育領域,而主要是在技術、管理等方面優(yōu)化自身的再生產(chǎn)機制,同時和國家、社會展開博弈,以求在世界范圍內建立方便資本“自由”增長與擴張的金融貿易體系。即使20世紀上半葉國家之間政治沖突不斷升級乃至爆發(fā)“一戰(zhàn)”、“二戰(zhàn)”等極端危機事件,資本也未趁機進入基礎教育領域,奪取課程改革領導權。這一時期的課程改革仍由國家或社會力量主導。英國1944年以來的“教育為所有人”課程改革便由國家設計推出。在美國,“職業(yè)教育”、“生活適應”教育等基礎教育課程改革運動則多由“進步主義”社會團體領銜發(fā)起。[3]
當時,資本不乏史無前例的勢力壯大。尤其布雷頓森林體系建立,美元成為國際流通貨幣,更表明資本不僅輕而易舉地實現(xiàn)跨國自由流動,或在世界范圍內自由進出社會各領域尋求擴張,而且還可以讓“二戰(zhàn)”以來最強勢的國家即美國充當其擴張工具。然而即使資本及其自由市場機制已“進駐政治領域”,乃至可以“吞并整個社會”[4],也沒將課程改革列為控制對象。西方課程改革的動力體系真正發(fā)生變革跡象是在上世紀70年代,其時國家、社會均無力駕馭教育領域政治分化日益明顯、沖突不斷的混亂格局。特別是社會主流(白人)學生群體也紛紛發(fā)起“文化革命”,試圖顛覆、重構西方既有政治社會體制,原本主導教育改革的國家或社會力量皆轉向“保守”,并意識到必須引入新機制,方可重整日益政治化、日益失控的教育領域。
所引入的新機制便是資本及自由市場,它先是發(fā)生于上世紀70年代的高等教育領域,加州大學、哈佛大學等紛紛采取專業(yè)化、市場化的改革措施,主動加強大學與資本、市場之間的聯(lián)系,將教師、學生的注意力從發(fā)起政治、文化變革引向追求經(jīng)濟成功。這些課程改革措施堪稱效果顯著。如一位當事人所見:“學生們從學文科轉而學習謀生糊口的課程,并不顧一切地掙學分。”[5]之后學生偶像也由馬克思、馬爾庫塞等,變?yōu)楸葼枴どw茨、巴菲特等依靠科技、金融等專業(yè)知識取得經(jīng)濟成功的新一代商業(yè)領袖。諸如此類的演變皆在顯示資本及市場機制強勢介入高等教育領域,同時宣告了新自由主義或“經(jīng)濟自由主義”(economic liberalism)在高等教育領域的崛起。80年代,資本及市場勢力開始進入基礎教育領域,基礎教育課程改革隨之也被新自由主義主宰。1983年,里根頒布《國家處于危機中》的課程改革法案,從應對日本經(jīng)濟崛起、提升國家經(jīng)濟競爭力等戰(zhàn)略角度重構學校教育,到本世紀初布什啟動《不讓一個孩子落后》的課程改革新法案,企圖以市場化的競爭機制及公司化的管理模式,進一步提升學校教育質量,均是典型的新自由主義課程改革。
可以說,過去30多年里,新自由主義一直是西方課程改革的主流進路。正如新自由主義在政治、社會等領域崛起之后必然會抑制與之對立的意識形態(tài),新自由主義進駐基礎教育領域之后,也不會容許課程改革走向不同于新自由主義的發(fā)展軌道,而是會采取措施將課程改革引上新自由主義需要的運行軌道。諸如將科技創(chuàng)新、經(jīng)濟增長列為頭等大事,從它出發(fā)界定課程改革目標,改革內容側重提高數(shù)學、科學、工程等科目的教學質量,在全國范圍內啟用標準統(tǒng)一的教學質量監(jiān)控工具,遏制馬克思主義、民主主義等反新自由主義意識形態(tài)在教師隊伍中擴散等。這些措施均與新自由主義所需相符,其終極目的是把下一代訓練成馬爾庫塞所說的“單向度的人”,除了追求經(jīng)濟成功,“不再想象另一種生活方式”。[6]3endprint
總之,新自由主義在課程改革領域崛起后不僅改變了此前基礎教育的體制權力結構,而且試圖清除基礎教育原有的政治社會進步理想及功能,使之成為資本增長新工具,甚至教育本身也變成商品,優(yōu)質教育更是成為富人才消費得起的奢侈品,進而加劇社會貧富分化及階層固化。
二、西方教育理論界的新自由主義批判與超越
面對資本及新自由主義主宰的新型極權主義社會,馬爾庫塞曾認為要想從這一社會中解放出來,前景十分暗淡。但他并未絕望,而是覺得“最有希望提出抗議的,是青年學生、持不同政見的知識分子、無業(yè)游民、其他種族的受迫害者、失業(yè)者等等”[6]4。馬爾庫塞估計的不錯,即如西方教育理論界,盡管主流學者大多變成了競相為新自由主義教育及課程改革提供“專業(yè)”服務的“專家”,但仍有不少“持不同政見的知識分子”曾致力于對新自由主義發(fā)起批判,同時尋求超越之路。這當中的代表人物包括吉魯(H.Giroux)、麥克拉倫(P.Mclaren)、阿普爾(M.Apple)、波普科維茨(T.Popkewitz)等。以下便以麥克拉倫為中心,考察西方教育理論界“持不同政見的知識分子”如何對新自由主義發(fā)起批判,以及怎樣在新自由主義之外開拓課程改革新路。
麥克拉倫1973年在加拿大滑鐵盧大學取得文學學士后,曾在中小學任教多年。此后直到1983年在多倫多大學教育研究院獲得博士學位,他一直是一位后現(xiàn)代主義者,熱衷于以藝術方式延續(xù)60年代的體制反抗。1984年,吉魯介紹他認識了巴西著名批判教育家保羅·弗雷萊(Paulo Freire)。弗雷萊以巴西農(nóng)民為教育對象,使他們明白了貧困不是因為不聰明,也非上帝安排,而是因為境遇不公即資本主義的制度壓迫與剝削所導致。政府將弗雷萊關進監(jiān)獄。釋放后,弗雷萊開始流亡生涯,17年后才得以重返巴西,并被視為“民族英雄”。弗雷萊的傳奇經(jīng)歷讓麥克拉倫明確了自己的教育學事業(yè)。1994年,麥克拉倫來到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任教,從此開始潛心研究馬克思,同時積極參與拉丁美洲解放運動,還曾與委內瑞拉前總統(tǒng)查韋斯有過6次會面。[7]3-13這些均表明他的教育學事業(yè)乃是認識、改造全球化時代日益加重的經(jīng)濟及政治苦難現(xiàn)實,只有“回到馬克思”才可能實現(xiàn)這一點。
就在麥克拉倫轉向馬克思那年,北美自由貿易協(xié)定正式生效。里根經(jīng)濟學聲稱北美自由貿易產(chǎn)生的新財富將會流向窮人,但麥克拉倫認為“這一協(xié)定將在墨西哥造就一批百萬、億萬富翁,但同時也會造就更多的、更加貧困的人口”,這背后其實是美國資本家來墨西哥掠奪巨額財富,然后將它們“用在金融市場”。麥克拉倫的馬克思眼光可謂犀利,深知通過北美自由貿易協(xié)定之類的新自由主義經(jīng)濟增長措辭與設計,“跨國資本便可綁架大多數(shù)國家的國家政權”,使所在國的經(jīng)濟運行悄然轉向私有化、市場化,最終為“跨國資本”謀求增長或彌補虧空輸送資金。當新自由主義主導其他國家的課程改革時,也會讓所在國基礎教育轉向私有化與市場化,基礎教育隨之不再培養(yǎng)“具有批判意識的公民”,而是在培養(yǎng)“消費公民”。[8]這就是麥克拉倫的新自由主義批判路徑,他依靠“回到馬克思”,致力于揭示跨國資本及新自由主義在經(jīng)濟、政治及教育領域的虛偽改革修辭、自私貪婪本性及危害。同時,也因立足于馬克思,麥克拉倫堅信超越之路乃是發(fā)起公共“革命教育”,激勵受壓迫者聯(lián)合起來抵抗新自由主義體制,捍衛(wèi)“社會公正”。[9]
因為置身新自由主義及資本勢力的對立面,且言辭激烈,麥克拉倫經(jīng)常會遭遇對手的壓制。2006年,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校友會推出“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最危險的30名教授黑名單”,將麥克拉倫列為榜首,還懸賞鼓勵學生在他的課堂上錄音,讓麥氏“如同回到了美國20世紀50年代反共的麥卡錫主義恐怖時期”[7]7,以至后來不得不離開加州。這從側面說明新自由主義支配的美國教育界其實并無學術民主與自由。吉魯、阿普爾等批判教育家也曾遭遇類似的壓制、威脅和解雇。[10]也許因為處境不妙,另一些批判教育家盡管也不認可新自由主義,但卻采取了不同的批判與超越路徑。像波普科維茨,主要借助于福柯的話語批判,致力于揭示美國主流教育學話語如何規(guī)訓廣大教師與學生。同時,其在構思超越之路時,也沒像麥克拉倫那樣直接和新自由主義體制對著干,而是繞開苦難現(xiàn)實,回到了康德等古典哲學家的“世界大同主義”。[11]此類路徑選擇雖略顯學究氣,缺乏力度,但多少也能為認識、超越新自由主義課程改革提供有益啟示。
三、中國歷史文化傳統(tǒng)與本土課程改革的超越之路
作為新自由主義崛起的推動者之一,英國前任首相撒切爾曾將新自由主義的核心主張界定為“私有化”。至于其實踐表現(xiàn),則如馬克思主義歷史學家佩里·安德森所言,就是“巧取豪奪公有經(jīng)濟的資產(chǎn),以十分低廉的價格,拱手讓給私有資本”[12]。如今“私有資本”早已發(fā)展成連美國都無以駕馭的“跨國資本”,但它仍不罷休,在私有化公有經(jīng)濟后,又依靠金融投機,無限放大金融衍生工具,試圖實現(xiàn)資本的瘋狂增長,以至2008年鬧出“金融危機”。然而新自由主義并沒有隨之終結,或退出世界歷史進程。先是美國,接著是日本、歐洲,陸續(xù)啟動所謂“量化寬松”政策,“其實就是通過印錢使經(jīng)濟繼續(xù)茍延殘喘”。但加印的貨幣“既沒有導致任何生產(chǎn)性投資的增長,也沒有落入普通市民的手里”,而是“都進入了房地產(chǎn)市場和股市”,最終落入少數(shù)“富人”戶頭。[12]
如此只顧自己顯然不得長久。特朗普上臺、英國脫歐等近些年的意外事件也像是在宣布新自由主義要走到盡頭了。德國著名社會學家施特雷克近期便說:“當下正處在現(xiàn)代資本主義新自由時代正在瓦解、新秩序尚未誕生的不確定時期。”[13]但安德森卻提醒世人注意,即使新自由主義在其大本營陷入死亡陷阱,也不能忽視它仍在主宰世界其他國家的政治經(jīng)濟轉型與社會發(fā)展。像印度、巴西、墨西哥等國,便在繼續(xù)推動“私有化”經(jīng)濟改革。教育領域的情況也是如此,像大學科研與教學便繼續(xù)會被新自由主義的“專業(yè)化”及“量化”績效考核體系所支配。甚至連德國大學“都在期望教授花大量時間從公司或基金會籌款,根據(jù)他們能不能成功募到錢,教授被分為三六九等。顯然,這種種行為導致的后果是,高等教育的目的,以及大學的性質遭到了徹底的敗壞。如果蔡元培重返人間,看到他在一個世紀前贊不絕口的德國大學已經(jīng)變成什么樣子了,他一定會驚出一身冷汗”[12]。endprint
總之,盡管新自由主義近些年因瘋狂追求資本增長陷入死亡陷阱,但在未來很長一段時期里它仍會主導世界歷史進程。與之相對應,本土基礎教育課程改革同樣是在新自由主義主宰的世界歷史進程中展開,這一點可謂本土課程改革最大的現(xiàn)實語境。本土教育理論界因此不能僅從“專業(yè)”角度構思課程改革,更不可簡單平移美國聯(lián)邦政府、OECD、世界銀行等西方主流政治經(jīng)濟機構發(fā)布的課程改革前沿議題及標準,視之為中國課程改革的努力方向,忽視其背后的新自由主義結構。對本土課程改革而言,首先需要正視新自由主義主宰的世界歷史進程及其教育影響,從而弄清本土課程改革的時代挑戰(zhàn)。然而從本世紀初發(fā)布的本土課程改革方案來看,它恰恰因為囿于專業(yè)化的課程理論框架,忽視從深入考察新自由主義主宰的世界歷史進程及國家復興入手,清楚界定本土課程改革的時代挑戰(zhàn),以至有學者曾質疑,本土課程改革方案看似十分專業(yè)完整,“枝繁葉茂”,其實是建立在時代挑戰(zhàn)模糊、核心任務也不明晰的“一片流沙之上”。[14]
如此前提到的那位青年人文學者所見,本土課程改革實施以來出現(xiàn)諸多問題,如課程改革被形式化的制度設計及教學改革消耗,不僅難以切實提高基礎教育質量,反而讓資本、市場等勢力乘機介入乃至壟斷“優(yōu)質教育”生產(chǎn)與供應,連國家在基礎教育領域的主導地位都可能被資本、市場或其他勢力架空,甚至會導致“跨國資本和全球勢力”等“進一步擴粗其滲透管道”。[1]239-241這些問題均與當初未能從深入考察新自由主義主宰的世界歷史進程及國家復興入手慎重構思課程改革有關。與之相對應,倘想糾正既已出現(xiàn)的諸多對國家復興不利的問題及趨勢,教育理論界顯然需要調整過于專業(yè)化的課程改革想象,增加政治經(jīng)濟學的歷史研究視野,將課程改革置于上世紀80年代以來的新自由主義主宰的世界歷史進程中加以審視。進而言之,思考推進、深化課程改革時,教育理論界固然需要繼續(xù)研究如何優(yōu)化課程運行機制或提高教師專業(yè)水平,但更需要探討如何認識當代世界歷史進程中的新自由主義及資本勢力可能造成的教育影響與政治挑戰(zhàn),以及怎樣超越新自由主義。
況且在如何認識、超越西方新自由主義這一點上,西方教育理論界已有不少典范。從中可以看出,盡管麥克拉倫、波普科維茨等人的理論路徑各不相同,但也有相通之處,他們都是從各自熟悉的西方歷史文化傳統(tǒng)中選擇理論路徑。麥克拉倫選擇了馬克思主義,波普科維茨則主要依靠福柯、康德等人留下的理論遺產(chǎn)。中國也有自己的歷史文化傳統(tǒng)。包括馬克思主義,中國也有結合本土國情形成的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至于古典意義的歷史文化傳統(tǒng),中國更是不乏可以和康德世界大同主義相媲美的傳統(tǒng)。如孔子的仁道主義,便同樣可以超越新自由主義不顧他人、過于自私的經(jīng)濟自由主張。本土教育理論界大可通過回歸本國歷史文化傳統(tǒng),從中尋找理論資源來認識、超越西方新自由主義,進而另辟有利于在當代世界歷程中實現(xiàn)國家復興的課程改革進路,避免被人牽著鼻子走,或一番忙碌下來不僅沒有增強國家實力,反而給新自由主義及跨國資本等勢力在本土基礎教育領域擴大影響提供了更多機遇與空間,加劇國家在它們面前的復興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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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焦德武)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