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高等教育內部治理的三種類型

袁利平++高驚生

收稿日期：2017-05-02

作者簡介：袁利平，陜西師范大學教育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教育學博士，英國諾丁漢大學訪問學者；高驚生，廣州商學院副院長，哲學博士。（西安/710062）

*本文系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金項目“我國教育治理現代化及其制度建構研究”（編號17SZYB05），陜西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高等教育治理范式變革與機制創新研究”（編號2015N009）成果之一。

摘要：大學內部維系各權力主體之間協作制衡關系、提供相應激勵和約束機制的權力規則和組織構架被稱為內部治理結構。在美國，高等教育機構內部的董事會、校長、學術委員會及其他治理主體或機構的行政權力、學術權力和民主權力相互交織在一起，從而形成了一種動態穩定的治理結構，其模式主要有純粹式、扁平式和混合式三類，這些治理結構下的高等教育內部治理機制又各具特色。

關鍵詞：美國；高等教育；內部治理；純粹式；扁平式；混合式

把握高等教育內部治理結構是推動高等教育治理能力和治理體系現代化的關鍵要素之一。在西方國家，高等教育機構內部的董事會、校長、學術委員會及其他治理主體或機構的行政權力、學術權力和民主權力相互交織在一起，從而形成了一種相互協作而又互為制衡的關系。大學內部維系各權力主體之間協作制衡關系、提供相應激勵和約束機制的權力規則和組織構架被稱為內部治理結構。正是在治理結構下，大學形成了動態穩定的治理關系，即形成了內部運行機制。在美國高等教育內部治理中，其治理結構可分為三類，即純粹式、扁平式和混合式，這些治理結構下的高等教育內部治理機制又各具特色。

一、純粹式結構

大學內部治理結構中最簡單、最基本的一種模式是：董事會、校長和大學的其他人員分布在一個單向的權力軸上，這種構架方式被稱為純粹式（如圖1）。在這個權力的縱向軸上，校長是整個治理體系的中心，也就是說校長是權力的中心。在這一治理機構中，董事會、學術委員會、學生及教師組織也分別有不同的角色地位。美國眾多大學中有不少是采用了這一治理結構，如斯坦福大學（Stanford University）。斯坦福大學模仿耶魯大學，實行單一董事會治理，即單會制。

（一）董事會

美國大學均采用董事會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且無論是公立大學還是私立大學，其董事會都主要由外部人員組成。但在不同的治理結構中，其董事會的角色權力并不相同。概括的說，董事會大致有四種類型，即審查或監管型董事會、政策型董事會、管理或行政型董事會和特殊利益代表型董事會。而在純粹式治理結構中，董事會更傾向于前兩種類型。“創立基金”法案（The Founding Grant）作為斯坦福大學章程的最早雛形，其后經過修訂形成《創立基金及修訂、立法和法令》（The Founding Grant with Amendments， Legislation， and Court Decrees），該文件作為斯坦福大學章程之一，規定了董事會（Board of Trustees）擁有權力處置大學所有資產，指導學校的建立，以及規劃大學的目標和管理。其后這一章程又被《董事會章程》（By-laws of the Board of Trustees）取代，后者明確規定了董事會的性質、宗旨和權力，董事的法定人數，董事及董事會的職責，董事繼任者的委派方式等。[1]

根據斯坦福大學建立批準書及其修訂本和相關法律的規定，董事會是大學的最高管理機構。董事會管理資金投入，制定年度預算，決定大學的運作和控制政策。董事會擁有法律和一系列政策決議所授予的各種權力，并可以依此開展工作。斯坦福大學董事會的規模符合美國私立大學董事會規模較大的這一規律，它共由包括校長在內的38人組成，其中由校友會根據相關規定選舉產生8人，且各有四名 35歲以上和35歲以下委員。董事會所有成員的一屆任期為五年，通常能夠連任兩屆（按校友會規定產生的只能任期一屆）。大學董事會官員由一名主席、一名或數名副主席和一名秘書組成，一年選舉一次，任期從7月1日開始。作為大學最高權力機構，董事會的主要職責是主管大學的捐贈及所有財產，厘定大學的辦學目標與發展方向，任命大學校長，賦予大學校長和教師權力以及大學校長和教師在授權范圍內應履行的基本職責。[2]

《董事會章程》雖然規定了斯坦福大學最高權力及決策機構是董事會，但是董事會并沒有成為權力的集中點。斯坦福大學董事會有權將自身的權力委托給相應的機構或人員，而實際上董事會也很好地使用了這一權力。斯坦福大學董事會將自身運營大學的部分權力委托給校長，將大學學術事務的部分權力委托給教職工。董事會僅保留了接受和審批報告、引導和關心學校長期發展、監督大學運營的權力。大學內部具體事務的決策、執行等都由校長、學術委員會或類似機構來操作，這樣一來，董事會并不是大學內部權力的焦點，大學權力被分散給校長、學術委員會等治理主體，大學治理結構的各部分在董事會的授權下運作。

（二）高級管理人員

高級管理人員作為大學內部治理決策及執行的關鍵人物，其往往在大學治理中占據重要的地位，而校長作為高級管理人員的核心，其作用更是不容小覷。尤其在純粹式治理結構中，大學的權力處于縱向的軸線上，而校長作為該軸線上的核心，直接向上對董事會負責，副校長、教務長等直接或間接地向校長報告。斯坦福大學章程規定了董事會必須任命校長，并賦予校長以下權力：校長有權規定教授和教師的職責；校長有權規定并實施學習課程和教學方式；校長負責所有系的管理；校長負責大學財政和商業事務的管理，負責運營大學實體；校長負責準備大學年度運作預算和其他年度預算，向董事會提交預算報告并接受監督；校長對校園安全負責并應采取相應的措施；校長在董事會的授權下可任命教務長（Provost）及分管各項事務的副校長（Vice President）或CEO，并制定這些高級管理者的權力及職責。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