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新 張威振
內容摘要:本文構建新型城鎮化視角下產城融合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運用熵權TOPSIS模型,對西北五省區產城融合發展水平進行綜合評價。研究發現,2007-2014年西北各省區產城融合發展水平呈現上升態勢。在產城融合發展過程中,產業發展和人的發展對產城融合的推進起主要作用,城市發展對產城融合的推進作用十分有限。
關鍵詞:新型城鎮化 產城融合 西北五省區 TOPSIS模型 指數平滑法
引言
產城融合是針對我國城鎮化過程中出現的產業發展與城市功能分離,提出的一種城鎮化推進策略,以城市作為產業發展的承載空間,同時用產業支撐城市不斷成長,由此形成產業與城市協同發展格局。近年來,西北五省區在城鎮化過程中出現很多問題,第一,片面追求城鎮面積擴大而輕視產業發展,使得城市缺乏配套產業支撐而顯得持續發展動力不足。第二,城市公共服務以及基礎設施建設滯后,使得其對產業的承載能力相對有限,產業發展與城市發展嚴重脫節。第三,西北地區還處于工業化前中期,產業基礎相對薄弱、對農村剩余勞動力的吸納能力有限,這使得產業對城市發展的支撐作用十分不足。第四,高昂的市民化成本和城鄉收入水平的巨大差距,使農民進入城市、融入城市變得異常艱難,這不僅不利于城市消費升級和城市產業發展,也會對產城融合的持續推進產生不利影響。因此,以新型城鎮化為視角審視當前的產城關系,堅持以人為本的產城融合,對促進區域經濟社會發展具有重大意義。
關于產城融合發展的研究,從其研究對象來看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是將產城融合中的“城”理解為城市新區和開發區,著重考察城市新區和開發區內的產業結構和城市功能匹配程度。劉榮增(2014)等認為產城融合是綜合考慮通勤便利度、住房成本、配套設施和環境狀況的一種促進產業發展與城市進步的城鎮化推進模式。王霞(2013)等認為產城融合是城市新區產業集聚與城市功能良性互動的過程,并從工業化、城鎮化和產城融合分離系數三個方面構建評價指標體系,對我國56個高新區產城融合度進行測算。二是將研究對象由城市開發區或城市新區擴展至不同層級的城鎮,除了考察產業發展與城市發展之外,更加注重產業化與城鎮化協調性的考察。楊慧(2016)提出“產城融合”當中的“產”指的是二三產,“城”包括鄉鎮以內的城鎮,其從產業化發展和城鎮化發展兩個方面構建評價指標體系,對江蘇省揚中市各鄉鎮產業與城鎮融合狀況加以量化分析。黃新建(2016)認為產城融合是以城市作為產業發展的載體、以產業支撐城市運轉,最終實現產業與城市的同步協調發展。其所構建的產城融合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不但包括產業發展水平和城鎮化質量兩個維度,還引入產城融合系數,對江西省11個設區市的產城融合發展水平進行測度。
綜上所述,現有研究大多依據對“城”的不同理解進行產城融合概念的界定;產城融合的研究對象多集中在經濟發達地區城市開發區和各級城鎮,對西北五省區產城融合發展的研究相對較少,而在新型城鎮化視角下考察產城融合發展水平的研究更是少之又少。鑒于此,本文引入新型城鎮化中的人本理念構建評價指標體系,對區域內產城融合發展水平進行動態評價,并運用指數平滑法對西北五省區產城融合發展水平進行短期預測。
西北五省區產城融合發展水平評價實證分析
(一)評價指標體系構建及數據處理
評價指標體系構建。通過對已有相關文獻進行梳理,本文從產城融合內涵出發,結合西北五省區的特殊性和新型城鎮化的人本理念,認為新型城鎮化視角下的產城融合是產、人、城三者之間的融合,故構建了不僅包括產業發展和城市發展維度,而且還包括人的發展和產城人協同維度在內的產城融合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該指標體系共包括23個三級指標,如表1所示。
目標值表示各指標應達到的水平,它為各指標的改進提供參照。本文各指標的目標值依據《國家新型城鎮化規劃(2014-2020)》、《城市建設用地分類與規劃建設用地標準》、國際公認標準以及西北五省區近些年經濟社會發展數據確定。
數據處理及指標賦權。首先運用目標值標準化法對指標分別進行標準化處理,公式如下:
正向指標xλij=mλij/Xj,負向指標xλij=Xj/mλij;將標準化之后數據平移一個單位,得到數據yλij=xλij+1。然后采用熵權法確定指標權重,具體計算步驟如下:第一,計算第λ年第i個城市第j項指標的貢獻度:;第二,計算第j項指標的熵值:,其中k>0,k=1/ln(tm);第三,計算信息效用值:dj=1-ej;第四,各指標權重計算公式;其中,t、m和n分別表示年份、省區和指標個數。依據權重計算公式得到各指標的具體權重見表1。
(二)西北五省產城融合發展水平評價
綜合評價模型。本文采用逼近理想解的排序方法(TOPSIS)對西北五省區產城融合發展水平進行測度。將經過標準化處理后得到的指標值和相應的指標權重相乘,得到加權評估決策矩陣:R=(rλij)tm×n=(wj×xλij)tm×n;然后確定正、負理想解:r+j=max(rλij),r-j=min(rλij);各評價對象正、負理想解的加權歐式距離:,(i=1,2,…,m),,(i=1,2,…,m);計算各樣本的貼近度:Cλi=D-λi/(D+λi+D-λi),貼近度越大則表示評分越高。
西北五省區產城融合發展水平評價結果與分析。本文所需指標值來源于2008-2015年《中國統計年鑒》、《中國財政年鑒》、《中國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統計年鑒》、西北五省區的統計年鑒及《中國區域經濟統計年鑒》(2007-2014年)。利用TOPSIS模型計算得到2007-2014年西北五省區產城融合發展水平指數值如表2所示,繪制出產城融合發展水平趨勢圖如圖1-5所示。
第一,西北五省區產城融合發展水平均呈現不同程度的上升趨勢,但各省區水平存在差異。從表2和圖1可知,2007-2012年新疆產城融合發展水平一直處于上升態勢,然后在2013年出現短暫下降,之后又迅速回升。寧夏產城融合發展水平在2007-2011年保持上升趨勢,但2012年出現小幅下降。青海產城融合發展水平在2007-2009年出現連續下降,但2010年之后則呈現出快速上升勢頭。陜西產城融合發展水平除2007年略低于青海和新疆,2008-2014年一直領先于其他各省區。甘肅產城融合發展水平處于持續上升狀態,無明顯波動。endprint
第二,西北五省區產業發展水平都有一定程度上升,逐漸成為產城融合發展的重要支撐,但產業轉型升級壓力仍然較大。從表2和圖2可知,2007-2014年,陜西的產業發展水平上升較快,自2008年起一直領先于其他省區,這主要是受益于陜西省實施“13115”科技創新工程,加大科技創新成果轉化力度,極大地促進了本省產業轉型升級。寧夏和青海產業發展水平變動趨勢較為相似,都長期處于平穩上升態勢。新疆產業發展水平在2009年出現一定幅度下降,但此后進入平穩低速上升期。甘肅產業發展水平在2007-2010年總體保持上升態勢,2011年出現短暫下降,但之后開始緩慢回升。
第三,西北五省區人才的發展水平都實現較大幅度上升,人才的發展逐漸成為推進產城融合持續進步的重要動力。由表2和圖3可知,寧夏人才的發展水平在2007-2014年整體上升明顯,且始終位于五省區之首。陜西省人才的發展水平在2007-2014年處于平穩上升狀態,無明顯波動,在五省區中始終處于第二位。青海省人才的發展水平除在2011年出現下降外,其他年份都保持上升,且在2008-2014年一直位于五省區之末。新疆和甘肅兩省區人才的發展水平變化趨勢較為相似,都處于持續上升狀態,未出現明顯異常波動。
第四,西北五省區中有三個省區的城市發展水平下降,有兩個省區的發展水平上升,但整體變化不大,對產城融合發展的影響有限。從表2和圖4可知,2008年,除新疆之外其他省區城市發展水平都出現下降,這主要是受到城市用地規模快速擴張的影響。2012年,除青海之外其他省區城市發展水平出現下降,這主要是受到城市用地結構不合理的影響。分省區看,陜西、青海和甘肅城市發展水平在2007-2014年整體呈現下降態勢,寧夏和新疆城市發展水平則實現整體小幅上升。
第五,新疆、寧夏、陜西和甘肅產城人協同水平整體呈上升態勢,而青海整體呈現下滑態勢,部分省區波動幅度較大。由表2和圖5可知,新疆產城人協同水平在2007-2014年總體變化趨勢相對平緩,但仍實現了小幅上升。陜西產城人協同水平在2007-2009年保持上升態勢,2010年由于工業化與社會城鎮化協同性減弱,陜西產城人協同水平出現大幅下降。寧夏產城人協同水平除在2008年出現下降外,其他年份都保持上升態勢。甘肅產城人協同水平在2013年出現下降,這主要是受到城鎮二三產業固定資產投資占比下降影響。青海產城人協同水平在2007-2010年一直處于下降態勢,且在2010年達到八年間的最低點;但在2011-2014年總體有所回升。
結論和對策建議
本研究通過對西北五省區產城融合發展水平的測度發現:產業發展和人才的發展為產城融合的進步起到主要推動作用;城市發展水平總體變化不大,對產城融合的帶動作用十分有限;大部分省區產城協同水平整體呈現上升態勢,但個別年份波動幅度較大;各省區城市發展水平提升速度緩慢甚至處于停滯或倒退狀態,很大程度上是受到城市用地規模和結構不合理的干擾;同時由于缺乏政府調控措施,產城協同水平波動幅度較大。
根據實證分析結果,本文提出以下建議:第一,著力提升科技創新水平,增強自身科技創新能力,適應國家供給側改革和經濟新常態等政策要求,淘汰落后產能,推動本區產業轉型升級,逐步扭轉產業基礎薄弱的局面,并不斷提高產業對城市的支撐作用。第二,重視“人”的需求,以“人”的發展作為產城融合的根本動力和基本目標,打破原有的“重生產、輕人口”的不利局面,將“轉移人”和“提升人”作為新型城鎮化視角下產城融合持續推進的力量源泉。地方政府也應該督促相應配套措施的落地,改革戶籍制度,降低農村人口落戶城市的門檻,使農民工進城之后能夠在教育、醫療、衛生和社保等方面享受與城鎮居民一樣的待遇,重視提升人的生活品質,為城市的不斷成長提供消費源泉。第三,發揮政府主導作用,加強頂層設計,制定科學合理的城市發展規劃,并通過財政支持不斷完善城市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提高城市承載能力。政府應該嚴格把控城市用地審批門檻,提高土地利用效率、優化土地利用結構,從源頭上避免城市用地的無序擴張,避免盲目空城、睡城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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