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君
[摘要]長征時期,中共高度重視民族地區思想政治工作,最大限度地爭取各族人民支持,為紅軍順利通過少數民族地區、完成戰略轉移提供了有力保證,也為黨在民族地區思想政治工作積累了寶貴經驗,對于當前仍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關鍵詞]長征時期 民族地區 思想政治工作
中央紅軍主力從1934年10月撤離根據地,到1936年10月三大主力紅軍勝利會師,在行程二萬五千里的長征中,先后經過彝、苗、瑤、壯、布依、土家、侗、納西、白、藏、羌、回、維、蒙古族等少數民族聚居或雜居區。經過這些民族地區時,中共高度重視做好思想政治工作。
一、突出時代性,緊貼形勢任務
做好思想政治工作,要因事而化、因時而進、因勢而新。九一八事變后,中日矛盾逐漸上升為中國社會主要矛盾。在國家和民族生死存亡之際,中國共產黨呼吁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大力發動各族群眾起來救亡圖存。
(一)用一脈相承的共同淵源強化認同。中華民族是中國各民族的總稱,“是由許許多多分散孤立存在的民族單位,經過接觸、混雜、聯結和融合,同時也有分裂和消亡,形成一個你來我去、我來你占,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而又各具個性的多元統一體”[1]p244,在歷史脈絡淵源、經濟生產方式、文化心理認知等方面具有共同特征。長征途中,我們黨牢牢把握中華民族的共源同根特征,用一脈相承的發展歷程團結各族群眾。通過彝民聚居地區時,朱德在《中國工農紅軍布告》中指出“一切彝漢平民,都是兄弟骨肉”[2]p131,劉伯承還與彝族首領小葉丹歃血盟誓、結拜兄弟,有效發動彝族民眾支持和參與中國革命。1935年8月1日,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以中共中央和中華蘇維埃中央政府名義發表了《為抗日救國告全體同胞書》,呼吁“無論各黨派間在過去和現在有任何政見和利害的不同,無論各界同胞間有任何意見上或利益上的差異,無論各軍隊間過去和現在有任何敵對行動,大家都應當有‘兄弟鬩于墻外御其侮的真誠覺悟”[3]p265。盡管宗教信仰不同、風俗習慣各異,但各族群眾血液里流淌的共同家國情懷亙古不變。
(二)用民族存亡的共同危機啟發自覺。日本武力侵華步伐的加快,逐漸把中國逼到了亡國滅種的邊緣。著眼化解這種共同危機,中共沉重呼吁“我國家、我民族已處在千鈞一發的生死關頭”[3]p262-263。長征路上經過每個民族地區,黨都會針對性啟發各族民眾共赴國難、共同抗日。在藏區發布了《告康藏民眾書》,指出“康藏日漸變成殖民地和屠殺場,民眾日漸衰落以至于滅亡,生活日益貧苦,經濟愈陷于破產與崩潰”,“滅種亡國的禍迫在目前”[3]p234。在回區發布了《對回族人民的宣言》,指出“我們中華民族的人民和土地,已一大塊一大塊的為日本帝國主義所宰割?,F在更向著綏遠、寧夏、甘肅、新疆前進,破壞你們的根本,滅亡你們種族的大禍已經臨頭”[4]p125。針對內蒙古革命斗爭形勢專門下發《關于內蒙古工作的指示信》,指出“日本帝國主義所制造的蒙古獨立政府已經成立,其軍隊正向綏東大舉進攻,目的在變整個內蒙為日本殖民地”[4]p255。在中共的大聲疾呼下,“四萬萬人齊蹈厲,同心同德一戎衣”,中國人民以血肉之軀筑起拯救民族危亡、捍衛民族尊嚴的鋼鐵長城。
(三)用獨立解放的共同目標凝聚力量。少數民族群眾長期受著多重壓迫,但由于缺乏革命理論的指引,斗爭反抗也多是原生的自發行為,缺乏全面性系統性。長征過程中,中共向各族人民宣傳革命道理,號召“中國境內一切被壓迫民族(蒙、回、韓、藏、苗、瑤、黎、番等)的兄弟們,大家起來,沖破日寇蔣賊的萬重壓迫”[3]p265。1934年11月29日,總政治部下發了《關于瑤苗民族中工作的原則指示》,指出“蘇維埃與紅軍不但是漢族民眾的政權與武裝力量,而且也是中國所有被壓迫民族的民眾的政權與武裝力量……我們歡迎瑤民同志大批的到我們蘇維埃政府中來,到紅軍中來,為著瑤民民族的徹底解放而斗爭”[5]p982。黨通過持續不斷的思想政治工作,喚起了少數民族群眾的階級覺悟和民族覺悟,各族青年踴躍報名參軍,中華民族內部的團結抗戰意識大大增強。據不完全統計,在長征途中,僅中央紅軍和紅二、紅六軍團在云、貴、川三省就擴大紅軍近2萬人,僅黔北地區參加紅軍者就達5000人以上,其中相當一部分是少數民族群眾。
二、把握針對性,回應民眾關切
長期以來,由于歷代反動統治者的壓迫,少數民族在政治上毫無地位,生活上十分困苦,文化上受到歧視,思想上閉塞落后。長征過程中,中共針對這些現實狀況有效開展思想政治工作,回應了少數民族群眾的呼聲關切。
(一)堅持民族平等團結。民族平等和民族團結,是我們黨處理民族問題一貫堅持的基本原則。長征途中每次經過民族地區,都會向少數民族同胞宣傳中共的民族政策。1934年,黨提出“我們對瑤民的基本主張,是反對一切漢族的壓迫與剝削,漢民與瑤民的民族平等,與瑤民的徹底的民族自決權(即瑤民的事由瑤民自己去決定,漢人不得干涉,并在精神上與物質上給他們以實際的幫助)”[5]p981。1935年5月19日,總政治部發布《關于爭取少數民族工作的訓令》,要求全體紅軍“嚴厲的反對輕視、鄙視少數民族的大漢族主義的愚蠢的偏見。動員全體戰士向少數民族廣大的宣傳紅軍的主張,特別是民族自主和民族平等”[3]p163。紅軍還推翻當地新舊軍閥對少數民族的反動統治,廢除一切苛捐雜稅和民族壓迫政策,并對帶有歧視和侮辱少數民族的稱謂、地名予以禁止和更改。
(二)尊重民族風俗文化。長征期間,黨充分認識到各少數民族的風俗習慣和宗教文化各不相同,每到一地都作出嚴格的規定,要求各級“絕對的遵守少數民族群眾的宗教的風俗的習慣,并將這些習慣向戰士說明(如回教之不吃豬肉,夷民的男女授受不親,黑夷之敬重灶君等等)”[3]p163。1935年8月,紅二十五軍進入甘肅境內的回族聚居區后,為尊重當地的風俗習慣和宗教信仰,軍政委吳煥先對全體指戰員進行了黨的民族政策教育,制定了三大禁止、四項注意,即“禁止駐扎清真寺,禁止打回族的土豪,禁止在回民家吃大葷;注意尊重回族人民的風俗習慣,注意用回民水桶在井里打水,注意回避青年婦女,注意實行公買公賣”[6]p199-200。1936年4月,紅二、紅六軍團進入滇、康交界的藏族聚居區后,“軍分會要求紅軍指戰員嚴格執行黨的民族政策,尊重藏族同胞的生活習俗和宗教信仰,保護寺廟”[2]p433。軍分會主席賀龍還親自到當地最大的喇嘛寺出席“跳神”活動,并贈送“興盛番族”的錦幛。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