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讀莊永平《<霸王卸甲>考略》

梁 敏

（山西師范大學，山西 臨汾 041004）

莊永平《<霸王卸甲>考略》（樂府新聲，2005年第2期，第34-37頁）一文，通過對解析《霸王卸甲》的考證，繼而對《郁輪袍》《楚漢》《十面埋伏》等琵琶曲相互考證探究，認為《楚漢》翻新舊曲《郁輪袍》（或頂替曲名），后來發展為《霸王卸甲》的名稱，晚清李芳園用《郁輪袍》之名，只是沿用舊曲名稱。

全文分引言、正文、結論三部分。

引言部分介紹兩大武曲《霸王卸甲》與《四面埋伏》，接著介紹《霸王卸甲》這首琵琶曲的歷史，以及乾隆年間文獻《一素子琵琶譜》記載有“《霸王卸甲》（一名《四面埋伏》，琵琶專用）”。以及后來的《琵琶譜》《今樂考證》《鞠士林琵琶譜》《南北派十三套大曲琵琶新譜》《玉鶴軒琵琶譜》《養正軒琵琶譜》也載有此曲。對此提出《霸王卸甲》與《郁輪袍》是什么關系，與《四面埋伏》及《十面埋伏》是什么關系？針對這些問題進行研究。

正文部分分為四節對《郁輪袍》《楚漢》《十面埋伏》等琵琶曲探究。第一節記載唐代薛用弱《集異記》載有唐代詩人王維彈奏《郁輪袍》，林石城根據一些老人對于《郁輪袍》的描述，認為是描寫南北朝時期王琳的故事，經查證《北齊書》《南史》《北史》《教坊記》《樂府雜錄》《敦煌樂譜》《五弦譜》《三五要錄》等文獻中并沒有關于《郁輪袍》這首曲子的記載，北宋后才開始出現，直到清末民初的一些文人詩詞中還在被提及。認為可能是流傳的舊曲，或者是當時這首曲子并不流行。又因蘇軾等“耳聽為實”，確定確有此曲。第二節華秋蘋的《琵琶譜》中記載有曲名、曲譜，通過比較可以肯定《霸王卸甲》便是《郁輪袍》，二者內容相同，僅僅曲名不同。《鞠士林琵琶譜》的記載則很簡單。因《霸王卸甲》是僅標名性的小標題，直到李芳園時才開始分段小標題，明確描寫的是楚漢相爭的故事，為與《十面埋伏》區別，他將《十面埋伏》改為《淮陰平楚》，明確指的是劉邦戰勝項羽之事。而《霸王卸甲》則沿用舊名《郁輪袍》，依然是其曲調的原始狀態。發生這種變化可能是源于明中葉琵琶藝術的發展，“變橫、斜式撥彈為豎式指彈”，舊曲《郁輪袍》在唐代應當是用橫、斜式撥奏的。因右手的解放，使得琵琶演奏技巧得到提高，形成了琵琶演奏的第二次高潮。王猷定《四照堂文集·湯琵琶傳》提及湯應曾以新的手法演奏《楚漢》一曲，因此認為“《楚漢》很可能就是《郁輪袍》名實脫離的開始，賦予《郁輪袍》以實質性的新的內容”。

第三節最早記載在《琵琶譜》《今樂考證》中的，只《十面埋伏》的十三段，樂曲內容指楚漢相爭。比其早的《一素子琵琶譜》中也沒有記載《十面埋伏》，但是卻有《霸王卸甲》，注明《四面埋伏》。認為南方人的不卷舌將改名后的《霸王卸甲》與《十面埋伏》混淆了；或者是琵琶的數量之前是“四面”，后又發展為“十面”。但是《楚漢》《霸王卸甲》是南派，而《十面埋伏》是北派的，作者從王猷定的《楚漢》中出現的關于項王、自刎等詞中，認為《楚漢》是《霸王卸甲》的前身，并與《郁輪袍》有關系，北派彈的《十面埋伏》則是另一種風格，應當是“《楚漢》先演變出的是《霸王卸甲》，后又演變出《十面埋伏》”。第四節認為《郁輪袍》《楚漢》《霸王卸甲》名稱可能與宋元的曲藝、戲曲發展有關系，宋雜劇、金院本、元雜劇中都出現了有關霸王一詞，尤其是《霸王垓下別虞姬》中明確指出描寫的是楚霸王，從此時這一故事流傳開來，可能是成為《郁輪袍》改名的契機，或者是《郁輪袍》中戲曲的內容被采用，從記載的一些文獻中可以看出，《郁輪袍》在當時是有很大的影響力的，隨著后來的發展，《楚漢》流行的余風使得明清時期的《霸王卸甲》曲名廣泛流傳開來。

結論部分對《霸王卸甲》的來源進行綜述。認為《郁輪袍》確實曾經出現，到了明中葉可能會出現舊曲翻新，或者是頂替曲名，將內容進行改變。李芳園用《郁輪袍》實際上是沿用舊名。

筆者通過研讀《<霸王卸甲>考略》一文，有收獲也有思考，其收獲有：

1.在考證琵琶曲時，將曲譜中所記載的都進行系統的歸納分析，這是值得我們學習的。

2.在于“四面”和“十面”的記載上，作者雖在地方方言的認識上作了猜想，但這確實可以認為是方言將二者混淆，因為地方的方言必須是進行過詳細的考證之后，才能夠得到準確的結論。

筆者通過研讀《<霸王卸甲>考略》一文，同時也產生了一些看法：

1.作者在本文中認為《十面埋伏》與《霸王卸甲》是《楚漢》因南北音樂風格不同以及內容上的取舍而演變的兩首曲子。在趙后起的《<十面埋伏>作者辨析》一文中認為《霸王卸甲》與湯應曾演奏的《楚漢》一曲無關。

趙后起在考證時只是針對曲譜本身的記載進行簡要的介紹，并沒有對社會背景進行相關的考證，尤其是歷史的發展。

基于以上思考，筆者認為二者應當是一曲發展中的變化，單從譜子上分析并不能準確的證實，所以本人贊同本文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