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路

江蘇省連云港市贛榆區實驗中學九（九）班 顧子巖

冷杉樹葉相互疊落，間隙中填滿了細碎的黃暈，顯得很豐滿。迷蒙的水霧在彌散，所有景物都在霧靄中忍受冷露。

“丁零零……”背后響起了明快的車鈴聲，“小伙子，坐車嗎？”陳舊的黃馬甲使人一看便知他是個老車夫，條邊綻開的毛巾干凈地掛在他的脖子上。

我上了車。在如今這個快節奏的時代，很少有人再去乘坐人力車，也再無“從前日子過得慢，車馬郵件都很慢”的意韻了。

車子緩緩駛上了橋，車夫“哼哧哼哧”地蹬著踏板，但奇怪的是，他從不一周一周地使其轉動，而是蹬過半周又用腳把踏板撥回原處，這樣周而復始。

為了解開我的困惑，他一邊撩起褲腿，一邊解釋道：“以前出過車禍，這條腿沒了。”我才注意到，他本該有小腿的地方空蕩蕩的。

到了最陡的地方，車夫已經快要貼到車把上了，我說道：“我下來幫你吧。”

他像是受到了侮辱，揮揮都是老繭的大手，說：“不用，不用。”他又壓低身子，牙齒咬得嘎嘎響，胳膊杵著車把，肌肉和青筋都繃了起來，車子一點一點地往上爬，終于到了坡頂。待到下坡路段，他一路唱著歌，笑道：“小伙子，我最開心的就是這一刻，雖然我沒了一條腿，但是人吶，終歸不能停止趕路啊。”

夕陽像個大番茄，沖破了迷霧，撫過他臉上的皺紋，黃馬甲被映得熠熠生輝。

沒錯，人，終歸要不停地趕路。生命沒了困難就沒了意義，人也就無法感到它的美麗。在天色破曉之前，生命要更加勇敢，等待日出時最耀眼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