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教育研究綜述

周勁波+鄧小紅

摘要：近年來，創業教育已經成為國內外熱門研究領域。創業教育經歷了一個較長的發展時期，相關研究成果十分豐富。本文采用系統文獻回顧的方法，從定義、目標、類型、受眾、課程內容、教學方式、影響因素、影響、評價指標等九個方面對147篇研究創業教育的文獻進行回顧和分析，梳理創業教育研究現狀，最后提出未來研究方向。

關鍵詞：創業教育；創業教育研究；現狀；發展方向

中圖分類號：G71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5727（2018）02-0010-06

實證研究表明，創業是可以學習的。管理學之父Peter F·Drucker曾提出，創業是可以通過學習而掌握的。理論研究表明，創業教育對個體創業特質的塑造、創業態度或創業能力有很大相關[1]。

自1947年Myles Mace在美國哈佛商學院教授第一堂創業課至今，創業教育已有近八十年的發展歷史。1970年之前，只有少數大學提供創業課程，而從1970年開始，情況發生了急劇變化，大量商業學校開始提供創業課程。目前，創業教育已成為全球教育中增長最快的領域和世界范圍內的教學熱點。大多數政策制定者、學者、學生等都一致認為創業教育有助于影響文化和建設創業經濟[2]。然而，也有一部分學者認為創業教育雖然會產生一定的影響，但影響并不顯著[3]；還有一部分學者認為創業教育會產生消極影響[4]。

創業教育產生伊始，關于創業教育的研究便隨之而來。發展至今，創業教育研究已經涵蓋技術、商業、教育、心理等幾乎所有學科領域。通過文獻回顧，發現以往關于創業教育的研究涉及多個方面，包括創業教育的定義和意義、創業教育的目標、教學方法、教學內容、創業教育評估、創業教育面臨的挑戰、創業教育的影響因素，等等。當前已有的創業教育研究雖然涉及面廣泛，但較為零散。作為一個知識實體，創業教育應建立在一個共同理論框架的基礎之上。

一、研究方法

（一）文獻搜索

關于創業教育的中外研究文獻數量較多，而本文聚焦于經濟和管理視角下的創業教育，緊扣研究主題對文獻進行歸類篩選，挑選出124篇英文文獻和23篇中文文獻（見表1）。

在創業教育研究方面，國內外定性和定量研究相對均衡。從研究所面向的教育水平來看，國內外研究都主要面向高等教育階段，還有很大一部分文獻沒有明確指出針對何種教育領域，只有極少數研究針對初等、中等教育階段。從研究內容來看，國外研究相對于國內研究來說涉及的方面更廣，主要圍繞定義、影響因素、結果和影響、評估和評價、課程體系（教學內容、教學方法）等多個方面展開，而國內研究則主要集中于產生的影響和課程體系兩個方面。

（二）研究過程

關于創業教育的研究文獻數量巨大，要對所有的文獻進行綜合回顧不切實際，而敘事文獻回顧又很容易導致不全面且過于主觀。因此，本文將采用具有清晰、透明、公正、易得、一致、聚焦特點的系統文獻回顧方法對經濟和管理視角下的創業教育進行文獻回顧。

本文的文獻回顧過程可分為4個階段，具體見表2。

二、研究結果

（一）創業教育的定義

關于創業教育定義的研究呈現出多樣化的特點。部分學者對創業教育的定義主要集中于企業創辦和發展，如Fashua認為創業教育創造了個人在社會中尋找投資機會的意愿和能力，同時能夠基于所識別的機會成功地建立和經營企業[5]。也有一些學者從創辦企業之外的方面對創業教育進行定義，如Klapper和Tegtmeier將創業教育定義為一種單獨或（和）整合的運用行為、技能和特性，去幫助個體和所有類型的組織創造、解決并樂意接受具有高度不確定性和復雜性的改變和創新以實現個人成就的一種手段[6]。另有一些學者主張從多個方面來定義創業教育。

歸納來看，學者們對創業教育的定義主要集中在創辦企業、技能、態度、自信、成就、機會識別這幾個方面。

（二）創業教育的目標

由上可以看出，很多學者定義創業教育時通常都是將其與期望產出結合起來，創業教育的這一期望產出簡化來說便是創業教育的目標。Fayolle認為，創業教育的目標可以通過教學目的、社會目的和經濟目的來體現[7]。教學目的是指幫助潛在創業者了解創業，社會目的和經濟目的分別是指在社會上發展創業文化、提高創業意識、強調創業者的作用和創造企業、工作崗位。

根據Fayolle的觀點，可以把創業教育的目標概括為培養創業思維文化和狀態、創業行為或具體創業實踐。大部分學者認為創業教育旨在社區中創造和發展創業態度、創業精神和創業文化。徐萍平等認為創業教育應該以“創業精神培育和創業知識、技能培養相統一”為目標[8]。也有學者認為創業教育旨在創造企業和工作崗位，還有一部分學者認為創業教育旨在通過培養創業者來為社區創造效益，少部分學者將創業教育的目標與個體之間的創業技能傳授聯系起來。

有學者將創業教育的目標研究歸結為三點：了解創業、為了創業、創業實踐。這里將目標簡單定義為教育者和（或）學生想要獲得的東西，同時它也是選擇教學方法的一個決定因素?！傲私鈩摌I”旨在培養創業意識，鼓勵學生將創業作為潛在職業選擇和鼓勵學生自我雇傭；“為了創業”旨在鼓勵學生和強化他們未來成為創業者的意向；“創業實踐”旨在培養創業者、支持創建企業和發展創業能力。

然而，有的學者認為以上三種對創業教育目標的分類界限并不明確。例如，Dreisler等就曾指出，“了解創業”和“為了創業”之間根本沒有可視的界限[9]。從觀點上來看，“為了創業”的目標已經包括了“了解創業”和“創業實踐”的目標。這是由于剛開始時創業教育只是為了讓學生對創業有一個普遍了解，即所謂的“了解創業”階段。隨著培訓進一步深入，學生需要學習更多的案例以培養他們的創新力和機會識別能力，而這也是受教育者的期望。

綜合來看，絕大多數學者都對這一創業教育目標分類持認可態度。盡管這些目標之間的界限比較模糊，但它對教育者對具體項目形成一個概念目標有重要價值。這能夠幫助他們更好地理解實現項目的預期影響，同時在選擇適當的教學方法和微調其他決定因素方面給予他們一定的優勢。endprint

（三）創業教育的項目類型和受眾

創業教育的項目可以按照其焦點、教育水平和目標受眾進行分類。例如，通過對205個創業項目進行回顧，Kirby發現這些創業項目主要有三個聚焦點：傳授學生創業方向和創業意識；發展學生創建新企業、自我雇傭、經濟自足的能力；聚焦小企業生存和壯大。這一分類實際上與上一部分的創業教育目標分類相契合。

關于創業教育的受眾（見圖1）。從教育水平方面來看，如表1所示，絕大部分研究都聚焦于高校，小部分研究面向中等教育水平，只有極少數創業教育研究提及初等教育水平，還有一部分研究沒有具體說明面向的對象，但其中有很多的內容和觀點都指向高等教育水平學生。這一研究現象實際上也反映了當前創業教育在高校較為火熱，而在初等和中等教育階段的創業教育十分稀缺。從學校性質方面來看，已有的創業教育研究起初多集中在專門的商業院校，最近幾十年關于普通教育學校和職業技術院校的創業教育研究迅速增加。從專業方面來看，部分回顧性研究表明，已有的創業教育研究多針對商業類學生，部分針對教育、工程和技術類學生，而關于其他專業的創業教育研究極少。從人群方面來看，國內外的大多數創業教育都針對在校學生，尤其是大學生，還有部分針對企業經營者或企業所有者以及失業人員。另外，基于我國的特殊國情，國內還開展了很多針對農民的創業教育。

（四）創業教育的課程內容

1970年之后，提供創業課程的學校數量、創業課程、創業時長都急劇增加。創業教育的課程內容是創業教育的一大重點和難點，關系到創業教育的結果和創業教育目標的實現。部分學者建議創業教育的課程內容應該側重于創業技能、屬性和行為的發展。還有一些學者主張創業教育課程內容應符合不同教育或研究領域中不同目標群體的需要。

本研究所查詢的147篇文獻中，有26篇研究了創業教育的課程內容，其中有21篇涉及了創業課程科目。考慮到課程內容和科目的多樣性，筆者主要從典型研究、普遍性課程（科目）這兩個方面來考慮選取課程內容進行研究?；仡櫚l現比較受歡迎的課程共有10門，如圖2所示。

這10門一般課程科目具體見表3。

除了圖2和表3中的10門創業教育科目，文獻中還各自列舉了其他一些科目，如創業和創業者特征、個人創造力評估、家族企業、合同與交易、創新與技術管理，等等。

（五）創業教育的教學方式

創業教育實施起來十分困難，其所面臨的一大挑戰便是教學方法的選擇。由于創業教學方法具有挑戰性、動態變化的特點，很多學者紛紛對其展開研究，使得這一領域的研究文獻數量急劇上升。

創業教育者通常采用以教師為中心或以學生為中心兩種類型的教學方法，關于創業教育教學方式的研究主要圍繞這兩類教學方法展開。以教師為中心的教學方法也被稱為傳統教學法，它通常是一種教師講授、學生聽講的單向溝通，其主要教學方式有講座、分配閱讀、研討會和案例研究等。以學生為中心的教學方法也叫自我導向法，它是一種學生與教師之間、學生與學生之間的雙向溝通，其主要教學方式有問題式學習、合作學習、體驗式學習和參與式學習等。

本研究選取的文獻中關于創業教育教學方法的文獻共有24篇，提到運用的創業教學方式約有32種，其中運用較為普遍的有15種，如圖3所示。

在圖3所示的15種創業教育重點教學方式中，運用較多的有以下四種：講座、案例研究、嘉賓演講、實地參觀。

在24篇文獻中，除了圖3的15種重點教學方式外，還有一些運用相對不太普遍的教學方式，如成功企業家會議、幻燈片、實踐反思、經驗學習、頭腦風暴，等等。

（六）創業教育的影響因素

綜合以往文獻來看，專門針對創業教育的影響因素進行研究的文獻極少?？偟膩碚f，創業教育的影響因素是多方面的，筆者從創業教育內部和外部因素兩個方面進行分析。其中，由于創業教育內部因素中的受眾這一因素比較復雜，所以對其進行單獨分析。

研究創業教育成效的影響因素的重要性很早就有文獻提及。Rae認為，人們在參與文化、工業以及其他方面的關系網的過程中可以發展學習，同時可以發展機會識別能力。他還提出創業教育要對人進行教育培訓，先決條件就是要理解人，理解他們的文化背景和價值觀、以往經驗和心態[14]。Pittaway和Hannon認為，資金的可持續性會影響創業教育的成效和持續穩定發展[15]。此外，還有一些學者認為其他因素也會對創業教育造成影響。可能的影響因素詳見表4。

（七）創業教育產生的影響

有文獻表明，創業教育和其多樣化的結果之間有著密切聯系。也有研究表明，創業教育會產生積極和消極的影響。一些學者研究發現創業教育對學生的創業意向有積極的影響，接受了創業教育的學生很有可能成為創業者[18]。也有學者認為創業教育有助于提高生產力、提高收入水平、創造就業機會[19]。

然而，一些學者認為創業教育有消極的影響。有學者研究發現，完成創業教育的學生的創業意向比接受這一教育之前要低，而且創業教育中比較普遍和關鍵的商業計劃培訓能夠對創業績效產生消極影響[20]。

對所選取文獻中關于創業教育產生的影響歸納見表5。

（八）創業教育效果評價及評價指標

對創業教育產生的影響有正反兩種不同觀點。事實上，創業教育評估十分復雜，因為創業教育的評估類型、評估目標、評估方法十分多樣。其中，創業教育的效果評估是被研究得最多的評估問題之一，對它的研究可以從多個角度展開，即可以采用不同的評價指標評估創業教育的效果。學者關于創業教育影響的觀點不同很大原因是采取的評價指標不同。

關于創業教育的評價指標選取是評價創業教育的關鍵，同時也是一大難點。Kirkpatrick在其研究中劃分了反應、學習、行為、結果這四個相互聯系的評估階段，每一階段都是下一個階段評估的基礎[24]。而Mwasalwiba對創業教育的影響指標進行了回顧，總結得出創業教育結果評估指標主要有畢業生創業（21%）、學生的學術成果（19%）、行動的態度和意向（16%）、社會貢獻（14%）[25]。根據各學者的研究成果，我們可以將創業教育效果評價指標進行以下歸類，詳見表6。endprint

三、結論與展望

研究發現：創業教育并無統一定義，但對于創業教育想要收獲的東西形成了一定共識；創業教育的類型多樣，可以按照其目標分類（了解創業、為了創業、創業實踐）進行劃分；創業教育的教學方式呈多樣化、變動化特點；創業教育的目標受眾十分廣泛，根據目標受眾的不同，其課程內容設置也有所不同，更具有針對性；創業教育會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響，但針對創業教育影響因素的研究較為缺乏；對于創業教育所產生的影響目前并未達成一致意見，大部分學者通過實證研究表明其所產生的影響是積極的；研究者所采用的評價指標不盡相同。

筆者認為，創業教育研究今后的方向應從以下幾個方面展開。

第一，擴大研究對象的范圍。要建設創新創業型國家，不僅要關注高校的創新創業教育，也要考慮到中、初等教育水平學生的創新創業思維培養以及社會失業人口等多種群體的創業培訓。而當前的創業教育研究多集中于高校。如何培養中、初等教育水平學生的創業思維，如何提升高校外其他群體的創業意愿和能力，如何設置合理有效的課程內容，采取何種教學方式，這是將來研究的方向之一。

第二，探索有效的創業教育課程體系。已有創業教育課程體系中的課程內容和教學方法都十分多樣，但顯得比較雜亂，缺乏系統性和規律性。未來研究可圍繞“靜態+動態”的模式探索課程體系建設，即固定一些基本的、必需的教學內容和教學方法，然后根據具體目標和需要添加輔助或強化的課程內容和教學方法。

第三，探索創業教育的影響因素。已有創業教育研究中關于影響其效果的因素的研究較為缺乏，而對于創業教育效果影響因素的研究實際上非常重要，因為了解其影響因素可以讓我們強化有利因素、規避不利因素，使創業教育實現效果最大化。

第四，探索創業教育評價指標體系。對創業教育影響的評價是一項十分復雜且困難的工作，不但要考慮不同受眾自身的不同水平，還要考慮不同群體的不同目標以及不同需要等多方面因素。但是，對創業教育影響的評價是不可避免的，只有了解其結果，我們才能知道其是否有效，才能對其改進并制定一個目標和計劃。這是未來研究的一大重點，也是一大難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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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楊在良）

Abstract：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 a hot research field at home and abroad in recent years， has experienced a long period of development with a rich harvest. This paper reviews and analyzes a total of 147 pieces of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 study by using the method of systematic review from nine aspects including definition， target， types， target audience， curriculum content， teaching methods， influencing factors， influence， evaluation index， in order to comb the current status of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 research and point out directions for future research.

Key words：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 study； current status； research directions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