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規制對企業技術創新影響及對策

劉媛媛

【摘 要】環境規制對企業技術創新影響是一個抑制與促進并存和長期與短期效用各異的政策，深入研究環境規制對企業技術創新有利于明晰環境規制對技術創新的復合影響。本文從市場預期、綠色導向、創新導向、集聚導向探究環境規制對企業技術創新的影響機制，據此給予在環境規制下企業和政府具有正對性的應對措施。

【關鍵詞】環境規制；技術創新；影響機制；應對策略

一、問題的提出

近些年來，我國霧霾天氣嚴重、水污染、土壤污染、大氣污染等已經嚴重威脅經濟和社會的健康發展。十九大報告也指出：“像對待生命一樣對待生態環境，實行最嚴格的生態環境保護制度，形成綠色發展方式和生活方式”。從國家政策上看，針對環境污染，我國已于2016年底制定并頒布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環境保護稅法》，這是對企業生產排污（排放）的有力規制。同時，我國于2013年底在7個省、市開始試點實施碳排放權交易，全國性碳排放權交易也將很快落實。總之，與企業發展密切相關的環境規制將越來越多，這對企業生產發展造成了復合影響。研究環境規制對企業創新的影響，將對我國企業通過減排推進企業轉型升級，進而實現我國生態文明建設和產業結構優化具有重要意義。

二、環境規制對企業技術創新的影響機制

環境規制與企業技術創新及其技術創新效率都有著密切的聯系。當前，國內關于環境規制與企業創新有大量的研究成果，大量結果都證實了中國環境規制的“波特假說”的存在，如許士春通過研究排污稅、拍賣排污許可和排污許可對企業綠色技術創新影響比較發現，排污稅率和排污許可價格與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的激勵程度都成正相關，如果政府不控制排污權交易的規模，則排污稅和排污許可拍賣具有同等的政策效果，如果政府能對排污許可交易規模進行有效控制，則三種環境規制措施具有同等的政策效果[1]。趙紅以中國省際面板數據實證研究發現，環境規制對R&D;投入強度、專利授權數量以及新產品銷售收入比重有顯著的正效應，環境規制強度每提高1%，三者分別增加0.12%、0.30%和0.22%[2]。我們認為，環境規制通過購買排污許可證或減少污染物排放實現對企業行為造成影響，進而實現企業技術創新（圖1）。

企業以減少環境治理投入成本實現企業運行的私人成本小于社會成本人，造成市場失靈和企業盈利；環境規制作為現行市場失靈的一種社會性規制手段，在增加企業生產成本的同時，也通過改變生產要素投入結構和生產方式實現對企業技術創新產生影響。具體體現在以下四個方面：

一是環境規制通過影響企業預期行為改變要素投入結構實現技術創新。我國制定排污權交易以及環境保護稅法等環境規制都提前對企業和社會公布實施日期，給予企業充足的時間對生產過程和要素投入予以調整，通過預期測算環境規制對企業成本增加的程度，企業有充足的時間對減排設備或技術進行準備，并在創新投入和排污收費成本之間權衡，以采取最優決策。同時，通過對環境規制的預期，還可以推進我國企業有序穩定改革，以避免在某一時點因為環境規制出現大批企業不合格而倒閉和破產，形成大量失業和社會不穩定結果。

二是環境規制通過綠色導向引導企業向綠色技術創新發展。新常態以來，“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成為我國區域經濟發展的新亮點。轉變傳統唯GDP論的發展模式，實施綠色發展，環境規制應該從單位GDP耗水、能耗、二氧化碳排放量、二氧化硫排放量等對企業發展的綠色效率進行測算，而不僅僅是以唯GDP是舉，通過企業節能減排測算，針對企業節能減排總量、速度兩個方面對企業進行綠色發展資助；相反，對比上一年，其單位GDP能源消耗增加或排放量增加都進行相應的資金處罰。通過激勵懲罰相結合的環境規制手段，有步驟的引導和落實綠色導向下的環境規制，可有效推進企業綠色創新。

三是環境規制通過節能減排技術創新導向加速企業優勝劣汰和技術創新。新創驅動是我國經濟發展的。十八大明確提出“科技創新是提高社會生產力和綜合國力的戰略支撐，必須擺在國家發展全局的核心位置”，十九大也強調要“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通過對企業鍵能減排設備投入和人才投入進行相應資金補助，可激勵廣大企業大力推進節能減排技術創新，形成一種創新風氣和創新環境的良性氛圍。相反，對減排治理投資乏力和排放嚴重的企業堅決執行環境規制的規定，通過“關停并轉”迫使污染排放不達標的企業退出市場，直到企業破產淘汰為止。

四是通過推進工業企業集聚發展實現技術創新。研究表明，產業集聚對環境污染的影響具有顯著的門檻特征，在產業集聚水平低于門檻值時，產業集聚將加劇環境污染；而在產業集聚水平高于門檻值時，產業集聚將有利于改善環境污染[3]。同時，一些研究表明，外部性對企業技術創新的影響呈現顯著的正效應，企業集聚發展有利于企業技術創新發展。從環境規制上看，嚴格的環境規制可促使行業內企業想某一區域聚集，以便于企業之間通過聯合購買、共享污染處理設備、合作研發污染處理技術，以降低排污費用并達到排放標準的目的。

但是，也有研究表明，一些環境規制的實施對企業技術創新產生了明顯的抑制效應，形成了企業技術創新“擠出效應”。張平等指出，費用型環境規制對企業技術創新產生了顯著的“擠出效應”，而投資型環境規制總體上對企業技術創新產生了“激勵效應”[4]。邱玉霞和郭景先認為，費用型環境規制對東部地區企業技術創新具有顯著的抑制作用，投資型環境規制對東部地區企業技術創新具有顯著的激勵作用，而兩種類型環境規制對西部地區企業技術創新的影響均不顯著具體來講[5]。通過向政府相關部門支付排污費，使得在總投資不變前提下，為維持同等產出水平和同等排污強度，企業因為增加支付了排污費，導致用于技術創新投入的資金減少，即排污權收費擠占了用于企業技術創新的投入，對企業技術創新產生了“擠出效應”。

三、環境規制下企業技術創新的應對策略

根據環境規制對企業技術創新的影響機制，在我國環境規制實踐中，以推進綠色導向、創新導向、集聚導向落實環境規制政策，減少環境規制的“擠出效應”。具體政策如下：

一是從環境規制影響結果看，盡管短期內環境規制對企業生產成本與技術進步帶來負面影響，但是這種負面影響相對較小，絕大多數企業都能夠接受；而從長期來看，從長期預期、綠色導向、創新導向和集聚導向機制影響，長期的環境規制形成的積累效應可導致刺激企業技術創新、降低生產成本、優化產品結構，引導市場將高耗能、高污染和高排放企業的一些生產環節向國外轉移，同時也間接提高了企業競爭優勢和全要素生產率。因此，政府應積極鼓勵企業參與全球化競爭，生產技術標準應向國際生產標準靠近，環境規制也應逐步實施，以給企業調整生產結構的空間。

二是強化保護知識產權的力度。通過稅收、補貼、減免等措施適當加強企業知識產權的保護力度，為企業創新創造有力的制度環境和經濟激勵。理論研究表明，加強知識產權保護有利于我國吸收更多高質量外資企業，其呈現出的正向技術外溢效應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抵消對技術低成本增加的抑制效應[6]，但是知識產權保護也會造成本土企業在追趕發達國家跨國公司企業下呈現出“趕超陷阱”的困境[7]。對于追趕性企業，如何實現對跨國企業創新技術的學習、消化、吸收，建立靈活有效的知識產權保護制度，才是政府考慮的關鍵所在。因此，實行適度的知識產權保護，既有利于保護知識產權所有者的正當利益，也有利于跨國公司對外技術轉移和知識外溢效應的發揮，從而也實現推動本地企業在技術模仿中實現“二次創新”。

三是創新一個有利于綠色技術創新的制度環境。針對當下而言，構建一個相對完善的市場規則、市場服務體系和政策制度環境等，要通過積極推動產業集群高級化、培育區域創新網絡、打造促進科研成果轉化和產業化的創新平臺等舉措，為環境規制對技術創新效率的正向效應營造一個氣好的內、外部環境[8]。針對我國來講，中西部和東北地區，在改革開放發展過程中，與東部地區相比已處于明顯發展劣勢，因此，政府應該適當擴大開放程度、提高市場化程度、加大科技創新扶持力度、加快推進區域內創新型企業的區域集聚度，形成良好的區域創新環境，以利于企業效率提升、資源配置和綠色技術創新的塑造。

四是加大綠色創新人才的培養支持力度。創新在于人才，人才的結構、層次、規模決定了區域創新的動力大小，也決定了國家創新能力的大小。《國家中長期科學和技術發展規劃綱要（2006—2020）》提出自主創新、建設創新型國家戰略，十九大報告也提出要瞄準世界科技前沿，強化基礎研究，實現前瞻性基礎研究、引領性原創成果重大突破，加快建設創新型國家。因此，在新時代下，創新引領已經成為我國區域經濟發展的核心動力，人才培養必須全面實施，多角度發力，在基礎型人才和拔尖型人才同時發力，在人才培養與人才引進同步實施。針對創新型人才，給予良好的創新環境，形成人才、研發和產業化互動發展的良好格局。

【參考文獻】

[1]許士春，何正霞，龍如銀.環境規制對企業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J].科研管理，2012，33（06）：67-74.

[2]趙紅.環境規制對企業技術創新影響的實證研究——以中國30個省份大中型工業企業為例[J].軟科學，2008（06）：121-125.

[3]楊仁發.產業集聚能否改善中國環境污染[J].中國人口·資源與環境，2015，25（02）：23-29.

[4]張平，張鵬鵬，蔡國慶.不同類型環境規制對企業技術創新影響比較研究[J].中國人口·資源與環境，2016，26（04）：8-13.

[5]邱玉霞，郭景先.環境規制與技術創新：基于不同類型環境規制的比較分析[J].企業經濟，2017，36（06）：157-164.

[6]岳書敬.知識產權保護與發展中國家創新能力提升——來自中國的實證分析[J].財經科學，2011（05）：63-70.

[7]張建忠，劉志彪.知識產權保護與“趕超陷阱”——基于GVC治理者控制的視角[J].中國工業經濟，2011（06）：58-68.

[8]殷寶慶.環境規制與技術創新[D].浙江大學，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