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思想政治理論課話語體系的研究述要

摘 要： 黨的十九大指出，要“深化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加快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加強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尤其在高校中，要加強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工作中的指導地位。思想政治理論課作為我國高校意識形態教育工作的主要宣傳陣地，對于高校青年樹立科學的價值觀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必須高度重視。目前，國內學術界對于這個話題的研究不斷升溫，產生了很多有價值的理論，文章擬對學術界取得的新研究成果作出總結概括，意在推進我國思想政治理論課話語體系研究的可持續發展。

關鍵詞： 思想政治理論課；話語體系；意識形態教育

中圖分類號：G416 文獻標識碼：A DOI：10.13677/j.cnki.cn65-1285/c.2018.01.11

歡迎按以下方式引用：郭娟娟.關于思想政治理論課話語體系的研究述要[J].克拉瑪依學刊，2018（1）63-68.

一、邏輯出發點：思想政治理論課話語體系內涵分析

以話語體系的內涵為視角展開研究是近年來國內學者研究的一個重要方面，這一研究主要體現在對話語的內涵以及思想政治理論課（以下簡稱思政課）話語體系的內涵兩個層次。

（一）關于話語的內涵分析

話語作為語言學范疇的一個概念，已廣泛應用于社會科學的各個領域，福柯最先將“話語”一詞應用在政治領域。20世紀90年代，“話語”一詞傳入中國，國內學者開始研究“話語”在各領域的運用，并從“話語”這個視角研究思政課教學，分別從含義、特征兩個層次研究其涵義。從話語的含義角度，國內學者存在不同的理解。吳艷東認為：“話語是發話者和受話者之間的言語載體，是他們互相理解的橋梁和紐帶，是通過溝通對話與解決矛盾為價值指向的交往實踐活動 。”[1]69吳海江認為：“高校思政課話語是思想政治教育實踐活動的重要載體，對于傳播、轉換、認同馬克思主義方面發揮著極為重要的作用。”[2]60從思政課話語的具體語言表述到抽象概括，反映了學者們對話語內涵的理解由表及里、由淺入深，不只是把話語當作一種簡單的言語表達，更注重對話語的深層次理解。

從“話語”特征的角度，劉同舫借用福柯的觀點，“必須將話語看作是一種政治事件”[3]107。這一觀點直接表明了話語的政治性特征，是對政權和話語關系的辯證分析。在此基礎上，張梅花引入“話語權”分析話語特征，認為“話語權是對話語特征的派生詞，包含話語權利和話語權力，但是人們往往過于強調話語權力的作用，卻忽視了話語權利的存在”[4]46。田中陽認為，“話語是特定歷史時期的產物，它不僅能‘表述歷史的進程，更重要的是能制約歷史的發展，是‘意識形態充盈物”[5]46。因此，思政課話語具有實踐性、階級性、歷史性的特征，并且在實踐基礎上具有時代性和創新性。從大的層面來說，思政課話語是為國家意識形態服務的，無論是社會主義社會，還是資本主義社會，話語都具有一定的階級色彩。

（二）關于思政課話語體系的內涵分析

“話語體系”，即一系列完整的語言體系。學術界普遍認為，加強思政課話語體系研究對教學改革的推進與國家德育工程的實施有積極作用。從思政課話語體系的內容來說，張玉瑜認為，“思政課話語體系是在教學過程中所形成的一套完整的學科語言體系”[6]48。郭鳳志認為，“高校思政課話語體系是由教育者主導并圍繞教學目標以追求獲得話語權為標志的體系”[7]83。何理認為，“思想政治理論課話語體系是話語主體基于國家意識形態教育的需要所建構起來的、并隨著認識和實踐的發展，不斷完善所形成的語言體系”[8]106。從基礎理論框架到詳盡的構成要素進行深入研究，大大豐富了這一體系。但存在不足的是，對于內涵的理解過多強調意識形態性，忽視了受教育者的主體地位，影響思政課的教學效果。

從思政課話語體系的表達形式角度來說：“大多數學者對話語體系形式的選擇仍是以語言系統為主的，20世紀90年代西方興起的多模態話語體系，很大程度上克服了這些局限性。”[9]82“多模態話語是運用語言、圖像、聲音、動作等多種符號資源進行溝通的方式。”[10]24沈建紅認為：“多模態話語表達打破單一的言語限制，讓話語體系表現更加豐富多彩。”[11] 208多模態話語體系在我國高校教學實踐中早已普及，為思政課的開展注入了活力，使得內容的表達方式更加形象、生動，調動了受教育者的課堂積極性。隨著大數據、云計算、“互聯網+”時代的到來，網絡話語體系迅速進入高校學生的學習、生活之中，對于易于接受新鮮事物的青年學生來說，影響較大。

從思政課話語體系的價值角度來說，李萌認為，“高校思政課話語體系是馬克思主義話語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加強話語體系建設對于提升學科話語權，鞏固馬克思主義話語權有重要作用。”[12]78。趙永明認為，“高校思政課話語體系建設是推進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客觀需要，掌握高校意識形態話語權的迫切需要”[13]105。思政課話語體系不僅是學科建設的重要抓手，更是國家意識形態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國家文化軟實力建設的題中應有之義，對于實現“四個全面”戰略布局有重要的意義。

二、實踐著力點：思政課話語體系現狀分析

以現狀為視角研究思政課話語體系問題，是國內學者長期以來研究的主要方面，充分彰顯了以問題導向為原則的研究思路。

（一）關于話語體系的主體分析

話語作為一種交往語言，存在相互交流的雙方，在高校思政課話語體系中表現為教育者和受教育者，很多學者從話語交往的主體角度分析研究其現狀。從教育者的角度來看，陳平認為：“有部分教育者上課隨意性大，一味迎合受教育者，且對思政課學科缺乏自信，常常是‘拿起碗筷吃飯，放下碗筷罵娘。”[14]32教育者作為課程的主要引導者，在課堂上只表達自己想講述的內容而忽略教學質量，是自身理論建設不夠過硬、政治信仰不堅定、對教材和學生都不負責的表現。

王影以受教育者為研究對象認為：“當代大學生獨立自主意識強，主張思想自由，對事物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很難對某種價值觀盲目認同。”[15]37受教育者是思政課話語體系的主要接受者，他們的認同與吸收是思政課的教學目標，話語體系的建設應該以馬克思主義話語體系為指導、與當代青年大學生心理適應狀況相融合，形成具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話語體系，實現思政課的雙贏。

從兩者關系來看，以張玉瑜為代表的學者認為：“高校思政課存在一言堂的情況，教育者處于絕對支配地位。”[6]52教育者和受教育者皆屬于話語體系的主體，但高校中普遍存在他們之間的不平等關系，其中教育者處于主導地位，久而久之形成教育者話語霸權的局面，受教育者處于失語狀態。思政課本質上是教育者的“教”與受教育者的“學”統一起來的整體教學，是雙方各自認同的互動式教學過程。從傳統、單調的話語體系出發，不研究受教育者的個性并探討適合他們的話語體系就會造成理論與實踐的脫節，課程的價值無法體現，同樣受教育者的社會信仰需求也無法滿足。基于這一方面的理論研究已經比較成熟，但實踐性成果還未發揮更好的效用。

（二）關于話語體系表現形式分析

話語體系的內容是思政課話語體系的物質客體，包括教材語和教學語兩種語言體系，對思政課的教學效果有直接影響。從思政課教材語的角度來說，王影認為，“思政課教材話語體系常常是政策式話語，是對思想的政治性控制”[15]38。吳海江認為，“政治話語、文件話語、權力話語成為教育者話語體系的主體，脫離生活實際”[2]61。

從教學語的角度建設話語體系，是學術界持續關注并亟待解決的問題。教學語有別于教材語的晦澀難懂，也不是完全脫離學術的簡單話語，而是以藝術的形式實現兩者的融合。但很多教育者對于教學語的運用出現偏差，正如吳海江認為，“教學話語過分拘泥于教材，照本宣科，甚至為吸引學生，喜歡聽什么就講什么”[2]61。

從二者關系的轉化來說，從教材話語向教學話語的轉化是話語體系所面臨的最大挑戰。胡緒明認為，“話語表達方式要使用一定的方式手段，不能復制書本，而要采用藝術手段表達”[16]153。以李桂榮為研究代表的學者認為，“話語體系要扎根學生群體，實現語言風格的大眾化，對于理論的解讀要深入淺出，質樸動人”[17]65。教學語不是教材語的簡單搬運，不是教材語向教學語的零維轉換，而是源于對教材語的靈活轉換，實現多維動態轉化。

（三）關于話語表達的語境分析

思政課話語體系的話語語境指思政課話語體系所依附的教學與社會環境。“教學環境不僅包括與話語體系直接相關的語言層面的語境，也包括影響話語體系的非語言層面的語境兩種類型。”[18]113話語語境是思政課話語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對話語表達有重大的影響。從國內學者的研究來看，主要從語言層面的語境和非語言層面的語境這兩個方面分析話語語境，顯然是不夠全面的。

從語言層面來說，吳宏亮認為：“網絡話語的開放性、平民性、調侃性和拼貼性等特點，與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材話語的嚴肅性、規范性、理論性存在巨大差異。”[19]78張梅花認為，“大眾文化豐富的話語體系對思政課單一的話語體系形成巨大沖擊，處在求新、求異階段的大學生更樂意接受大眾文化”[20]28。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文化走向多元化，社會文化環境相對寬松，多種價值沖擊著我國的主流意識形態，給高校思政課帶來極大挑戰。從革命話語到改革話語、再到生活話語等語境的變化，要求不同的時代有不同的話語體系，如果話語體系落后于話語的語境，就會出現一種強烈的不適應感，削弱了思政課的德育功能。

從非語言層面來說，郭鳳志認為，“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以及文化多元化這樣的時代背景給我國的話語體系沖突很大，更像是話語權的爭斗”[7]86。王金偉認為，“‘中國威脅論‘中國崩潰論等觀點甚囂塵上，中國發展的國際環境受到一定的打擊。”[21]56國際環境的變化，導致思政課的地位發生微妙變化，對我國的主流意識形態教育環境有復雜的影響。

三、路徑落腳點：思政課話語創新對策分析

以對策為視角研究思政課話語體系轉化問題，是研究的最終落腳點，對于實現話語體系的轉化、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話語體系、增強馬克思主義話語權有重要意義。

（一）堅持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指導地位

堅持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指導地位就是要加強意識形態教育。在意識形態工作上，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必須把意識形態工作的領導權、管理權、話語權牢牢掌握在手中，任何時候都不能旁落，否則就要犯無可挽回的歷史性錯誤”，“加強話語體系建設……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增強在國際上的話語權”[22]85-86。李萌認為，“高校加強思政課改革，要以堅持馬克思主義的指導思想為前提”[12]80。意識形態教育在任何時候都至關重要，馬克思主義話語權是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科學性闡釋的表現，同時也是堅定人民對馬克思主義信仰的關鍵問題，更加關乎國家安全問題，是必須堅持的基礎。

堅持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指導地位就是要堅持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堅持理論與實踐的統一，堅持與時俱進。張玉瑜認為：“與時俱進是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品質，理論是用來解決社會實踐中的問題，對于實踐中的訴求，理論要實時創新，回答和解決現實問題。”[6]49高校思政課是推進馬克思主義時代化與大眾化的課程載體，時代發展導致當代青年需求也發生很大變化，理論話語體系要適應實踐發展的需要，以問題導向為原則，善于結合時代氣息與當代青年需求，創新話語體系。

堅持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指導地位就是要應對國內國外各種社會思潮。王金偉認為，“面對西方強勢的話語權，我們要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話語理論和體系，維護國家話語權。”[21]49。薛焱、朱哲認為：“受國內歷史虛無主義、極端個人主義等各種社會思潮的影響，教育者要堅持運用馬克思主義原理對其進行分析，幫助大學生掌握科學的認知價值體系。”[23]94應對國內國際不同話語體系對高校青年的干擾，對外要堅持“大國方略”，堅定走和平發展道路的信念；對內要學好馬克思主義理論，增強理論與信仰的堅定性，樹立科學的價值觀。

（二）提升話語體系表達方式的轉化能力

建立新型平等師生關系是提升話語體系表達方式的必要前提。很多學者主張要構建平等的雙主體話語體系，王影認為，“教育者要與大學生之間保持平等關系， 在教學中要相互尊重與理解，激發受教育者的主體意識，營造平等的教學環境”[15]38。以多元式對話的方式拉近師生的距離，鄧維、宋國棟引入“‘角色維度話語體制，實現課程角色、受眾角色和角色環境三維空間的多元互動式話語表達方式”[24]155。教學對話要建立開放的話語方式，不可局限于一元話語方式，借鑒其他方式，而且要建立互動的三維話語平臺，促進受教育者與課程、與自身的對話，多元對話方式能夠有效調動大學生的課堂參與積極性。教育者作為教學的啟發者與引導者，通過引導受教育者獨立自主思考，讓受教育者積極主動地融入課堂教學過程中，發表自己的見解，與教育者共同合作完成教學任務。

加強教材話語的多維轉化是提升話語體系表達方式的重要保障。吳宏亮認為，“教材話語是單主體話語，缺乏互動性，要實現固態向動態、教材向教學、理論向生活話語的轉變。”[19]76。薛焱、朱哲認為：“新媒體時代，單純的書面、口頭、肢體語言已經難以滿足學生的需求，必須具有強烈的問題意識，注重話語表達方式的多元與綜合運用。”[23]96教材話語的改革要適應主體特點與社會發展需要，實現創新發展。大眾文化、網絡文化的出現為思政課產生了正反兩方面的影響，高校教育者要把握這種變化，實現話語體系的轉化。

賦予話語體系生動的語言魅力是提升話語體系表達方式的靈魂。陳平認為：“要展現語言表達的藝術，講解理論要以‘理服人，注意語氣、語調、姿勢。”[14]34李桂榮認為，“須借鑒毛澤東語言活潑風趣的語言形式、融古貫今的語言內容、深入淺出的語言風格，使語言交流與理論宣傳處于歡快的氛圍之中”[17]64。語言的魅力在于理，以理服人講究藝術手段，語言藝術可以使思政課達到潤物細無聲的效果，作為教育者應該在吃透理論的基礎上提升自己的語言魅力。

（三）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話語體系

展示中國風格，堅持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李桂榮認為：“高校思政課話語體系要植根于本國土壤，體現民族傳統文化，彰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社會特征。”[17]66鄒紹清、李國安認為：“構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話語體系就是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言語方式和話語體系，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和中國夢教育。”[25]69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五千年歷史文明的凝聚，是國人價值體系形成的基礎。建設我國的話語體系，融于傳統文化，能引起人們的高度認同感，增強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四個自信”。

結合中國現實，堅持理論與戰略的統一。高鑫、秦在東認為：“十八大以來，提出并形成‘四個全面發展戰略，為當下思想政治理論課提供了豐富的課程資源，理應融入思政課中。”[26]64張玉喻認為：“面臨各種思想文化的交鋒，要創新話語體系，改進話語語言和方式，講好中國故事，促使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當代青年所理解和踐行。”[6]50當前，我國比歷史上任何時候都更加接近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在實現全面小康社會的攻堅時刻，加強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話語體系建設已經上升為國家策略。高校青年是當代青年的先進分子，關心國家政策與戰略，更加愿意主動參與政治生活，高校思政課教育者要創新話語體系，講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

樹立中國自信，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四個自信”。李萌認為：“全面提升思想政治教育學科話語權，全面鞏固和提升馬克思主義話語權，全面掌握意識形態話語權是增強‘四個自信的重要前提。”[12]81田鵬穎認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我國經歷一系列曲折探索出的巨大成就，是中國革命、建設、改革取得成就的成果，為社會主義探索和人類命運共同體邁出新的征程。”[27]23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總量快速增長、人民生活水平顯著提升，是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制度、道路的偉大成功實踐。同時，面對各種思想文化意識對當代青年的沖擊，高校教育者要做好主流意識形態宣傳工作，講清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植根于中國優秀傳統文化、代表人民意愿、適應時代發展需要的，增強他們的理論自覺意識，增強對思政課的信心和影響力。

文化是一個國家的靈魂，是一個民族興旺發達的不竭動力，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就是堅持文化自信的重要體現。黨的十九大報告把文化自信寫入報告和黨章，并作為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根植于我國優秀傳統文化，是在中國革命、建設、改革的偉大實踐中逐漸形成并不斷發展的，是中國共產黨所領導的先進文化[28]。高校思政話語體系是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重要載體，是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重要依托。因此，高校要堅持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根據時代要求和高校青年發展的要求，不斷豐富并創新思政話語體系，指導當代青年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弘揚文化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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