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言寶 吳躍華
摘 要:音樂教研員在我國比較特殊,既是研究者,又是管理者。因此,其對廣大音樂教師的指導往往比理論家還權威,但其指導意見卻缺乏檢驗。本文針對一個個案,指出音樂教研員指導首要任務應該依據新課標。
關鍵詞:新課標;音樂教研員;教學指導
一年一度的央視第一課在中小學師生中影響很大,其中的一些教學理念、教法、教學形式等是老師關注的重點。因為每個老師都想進步,希望從中汲取有益經驗。現實中,擔任普通教師教學指導的大多是地區音樂教研員。但并不是每個教研員都有足夠的理論素養。因此,有些指導意見便有失偏頗。但老師一般礙于面子,難以形成有益的交流。偶然的機會看到《音樂周報》刊發陳茴茴的《上好“第一課”著實不簡單》(2017年9月15日),提到某市音樂教研員席建兵對“第一課”教學的“理想”的指導意見。但筆者覺得其并不“理想”?,F不揣淺陋,談幾點看法與席君交流。
首先,席君說:“開學第一課,大部分老師都會選擇說紀律、講規章制度、提醒上課時間……這些問題該說,但絕對不是音樂第一課的主要內容。”筆者很難想象,我們現在“大部分”音樂教師的“第一課”的“主要內容”是用來“講”紀律。如果真是這樣,我們中小學音樂教學確實很糟糕,難怪說“80%的學生不喜歡音樂課”。但真是如此?是否有夸大之嫌暫不談,席君認為“理想”的“講紀律”應該是這樣的:“要對孩子們的紀律坐姿提出要求……如‘唱歌要坐直?!惫P者納悶了,身體“坐直”了是“紀律”嗎?如果是的話,連唱歌時要張開嘴也是“紀律”,“哼鳴”算不算“違紀”?席君顯然是混淆了一般行為準則跟音樂學習規則之間的區別。音樂課堂教學中總有一些跟音樂無關的行為需要規范。比如,循環教科書的使用,教師總得告訴學生,用完書放在哪,不能帶走。如果每個學生都學著三毛那著名的“到此一游”留言也在書上寫下“四毛借此一用”,這書恐怕也無法正常循環利用了。
再說,即使把這唱歌的姿態要求當成紀律,顯然這紀律是以音樂學科的名義施行一種外在控制式紀律觀,理想的講紀律應該要研究如何引導學生內在養成的紀律觀,即發自內心的自我約束。這才符合新課標提出的以人為本精神。其實這理想的紀律觀也早在教育家蒙臺梭利的理論中提過了,只不過我們國家在新世紀課程改革中才時興。但席君似乎并不自知他提出的要求是一種落后的紀律觀。
真正理想的紀律觀,筆者在這里舉一個鮮活的例子?!镀矫褚魳方逃屹M承鏗釋傳》[1]載我國國家級小學音樂教材主編費承鏗先生于2002年為了驗證新課標的科學性,無償去小學執教一年的事。當年三年級的學生鮑夢楚十年后在接受作者的采訪時回憶說:“剛開始上課時,許多同學把豎笛當玩具,這個也‘嘟吹一下,那個也‘嘟吹一下,整個教室亂哄哄的,根本也不把專家當專家,還有聊天的聊天,玩游戲的玩游戲,甚至有的同學在那大聲喧嘩。但費老師并沒有生氣,就在這時,一陣悠揚的笛聲響起,抑揚頓挫,纏綿悱惻,大家立即被抓住了心神,都抬起頭來循聲望去,只見費老師正站在教室前方靜靜地吹奏著,手里拿著的正是那毫不起眼的豎笛。不知是哪個學過音樂的同學叫了一聲:‘是《梁祝》!那是我第一次聽《梁祝》,雖然那時的我還不知道那笛聲究竟訴說著怎樣的故事,但也不禁沉醉其中。當費老師悠悠止住了最后一個音符時,教室里爆發出了同學們熱烈的掌聲。費老師笑著說:‘你們不要心急,慢慢來,總有一天也能吹出這樣的曲子來。但首先還是要把基礎打好才行,大家愿意跟我學嗎?同學們齊聲答道:‘愿意……他不需要拍桌子砸板凳,不需要大喊大叫,更沒有長篇累牘的說教,就這樣讓我們這群潑猴安靜了下來,也讓我們重拾了對豎笛的信心和興趣。我想,這就是一場名叫‘音樂的魔法。”筆者認為,這才是新課標倡導的“紀律”精神。
其次,席君認為,上不好第一課是因為“高等師范人才培養模式有缺失”“多是向音樂專業院??繑n”。要照這么說,席君自己就是典型的學院派產物。證據如下:席君說要讓學生坐直唱,因為“坐不直肚子歪了,氣就不通暢,唱歌就不好聽”。且不問那些又彎腰又扭屁股的流行歌手唱得還真不錯,把唱不好歌歸為“肚子歪了”筆者還是第一次聽說,其實說脖子歪了也比這合適。為什么說肚子歪了呢?因為席君的概念是美聲唱法的那一套,美聲唱法要求能氣沉丹田,所以肚子歪了勢必影響丹田之氣到聲帶的暢通。且不論真正的氣是否能沉到丹田,坐不直才是唱歌的常態。奧爾夫的原本性音樂教學法,就是針對19世紀的那些過于人工的學院派的做法而提出的批判性做法,目的是讓音樂回歸原始,即在最自然的狀態下實踐音樂,這才符合兒童好動的特性。筆者讀書時,老師帶我們去聽北京某小學一節音樂課,課上一個外國女老師弓著腰幾乎要趴在地上模仿狗熊邊動作邊歌唱,之后現場嘉賓曹理先生還給予很高的評價。電影《音樂之聲》中的《哆來咪》這首歌,孩子都是在又蹦又跳中唱的。席君卻要求坐直唱,顯然這話暴露了其潛意識中的學院派意識結構。席君對奧爾夫可以不理會,但音樂課程標準對唱歌的基本要求是要學生能做到自然、自信、有表情地歌唱就行了。這“自然”何解?筆者認為,奧爾夫的做法就是較好的解釋。如按照歌唱家蔣大為的說法是“唱歌就是在音符上說話”,即在說話的基礎上唱。詞曲作家付林也用這方法,他還在80年代初培養出13歲的小歌星程琳,其成名曲《小螺號》后還被收入小學課本。
音樂教研員不同于一般研究者,首要任務是推進新課標的有效落實,對教學的指導須以新課標為依據。可惜,席君的理想似乎都不在弦上。
參考文獻:
[1] 吳躍華.平民音樂教育家費承鏗釋傳[M].北京燕山出版社,2016.
作者簡介:左言寶(1969—),男,安徽樅陽人,本科,南京曉莊學院音樂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音樂教育專業聲樂。
吳躍華(1970—),男,江蘇漣水人,碩士,江蘇師范大學音樂學院副教授、碩導,研究方向:音樂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