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劍光 葉盛楠 張建君
摘 要 深化校企合作是我國現代職業教育未來發展的基本方向。在我國企業人力資源需求顯著變化的背景下,抽樣調查8省15市766家企業的校企合作現實意愿及其影響因素,結果發現:當前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的總體意愿較為強烈;企業開展校企合作的動機以人力資源為核心的企業戰略發展為主,更傾向于初級合作形式,不同類型企業在校企合作動機和形式上表現出一定規律性差異;企業在合作中的影響因素較多,職業院校的合作績效是首要因素,據此,提出主動回應企業需求,政府實施差異化政策,院校開展系統性變革等專業建議。
關鍵詞 校企合作;合作意愿;影響因素;調查研究
中圖分類號 G719.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18)07-0033-07
一、問題的提出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完善職業教育和培訓體系,深化產教融合、校企合作”,這是我國現代職業教育未來發展的戰略方向與基本道路。盡管我國職業教育校企合作的實踐和探索取得了重大進展,但不可否認,我國企業參與職業教育的主體地位尚未完全實現,校企合作尚處于初級階段,仍然存在政策力度不足、企業參與不深、合作層次較淺等問題[1],成為制約我國職業教育發展的主要瓶頸。
企業是校企合作的主體,其內部動機是開展校企合作的邏輯起點,對于“企業到底想不想合作”這一問題的深入理解,是推動校企合作不斷深化的基礎。對此,國內許多學者進行了大量研究,大部分調查得出的結論是“企業參與合作的意愿不強,動機不足”[2][3][4],甚至常用“剃頭挑子,一頭冷一頭熱”來意指我國校企合作的根本癥結。于是,“企業不愿合作”成為一段時期內我國校企合作政策制定的前提假設,“如何激發企業需求”成為政府部門、職業院校等長期思考的難題。
然而,隨著我國產業結構轉型、人口紅利殆盡、生產技術升級等經濟社會發展趨勢,如何做好技術技能人才的儲備、培養、留用、激勵等環節工作,已經成為企業發展必須面對的問題。尤其是在“中國制造2025”戰略下,企業對于高水平技能人才需求的數量和質量與日俱增,獲得這部分經過專門教育的高技能人才資源并得以可持續地使用與開發,是企業人力資源發展戰略的重中之重[5]。那么,在新時代背景下,我國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的意愿是否發生了變化,這種變化主要體現在哪些方面,以及影響企業意愿的因素又有哪些,這是值得重新審視與探究的問題。為此,本研究旨在通過全面調查不同類型企業在參與職業教育過程中的意愿、動機、形式以及影響因素等內容,深入把握企業在校企合作辦學中的主體訴求,為分類驅動、精準激勵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的機制設計奠定基礎。
二、研究設計與實施
(一)問卷設計
本研究所設計的調查問卷總共分為三個部分。
第一部分為企業基本狀況調查,共設有8個題目。其中,1~5題為填空題,主要涉及企業名稱、創辦年份、所在城市、員工數量以及校企合作年限等方面的信息搜集;6~8題為單項選擇題,主要涉及企業性質、所屬行業以及年均營業額等方面的信息收集。
第二部分為企業參與校企合作需求調查,共設有3個題目。其中,第1題為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的意愿程度,設計有“非常愿意”“比較愿意”“一般”“不太愿意”“非常不愿意”五個等級選項;第2題為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的希望形式,設有“接受學生頂崗實習”“開展訂單班培養”“合作建設實訓基地”等11個選項;第3題為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的動機需求,設計有“人力資源的長期儲備”“企業的社會責任”“直接的經濟效益”等10個選項。
第三部分為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的影響因素調查。在多元治理理論框架下,借鑒已有研究成果,同時選擇一批學校與企業負責人進行開放式訪談,最終確定了影響因素的6個維度,分別為“法律制度”“政府作用”“院校行為”“企業自身”“行業協會”“社會影響”,每個維度下分別設計了1~3個題項,共計23個題項。問卷采用5點等級量表形式,從“完全不影響”到“非常影響”依次計1~5分。
(二)調查實施
本次調查于2017年6月開始,至8月初全部完成。調查選擇在浙江、江蘇、吉林、湖南、山東、福建、廣東及上海等8個省(直轄市)中的15座城市進行抽樣調查,總共向樣本企業發放問卷1000份,回收問卷846份,問卷回收率84.6%,其中有效問卷766份,有效問卷率為90.54%。樣本基本信息如表1所示。調查結束后,對所有問卷進行編號處理,將全部有效數據運用 SPSS 18.0軟件統計處理。
三、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的現實意愿
(一)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的意愿
1.企業參與合作總體意愿強烈
在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的意愿方面,針對766家企業的問卷調查結果顯示,選擇“非常愿意”的企業達426家,達55.6%;選擇“比較愿意”的有199家,占26%,兩者相加,即愿意參與校企合作的企業比例高達81.6%;而選擇“不太愿意”和“非常不愿意”的比例分別為1.4%、0.4%。對企業參與合作意愿程度進行賦值(非常愿意=5,比較愿意=4,一般=3,不太愿意=2,非常不愿意=1),得到均分為4.35,明顯高于中間值3,呈顯著性差異,見表2。由此可見,當前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的總體意愿較為強烈,在由高到低意愿程度上,企業數量呈現明顯的線性遞減趨勢,見圖1。這與常久以來關于“企業合作意愿不足”的看法相悖,調查數據并不支持這一觀點。所以,就純粹的合作意愿而言,絕大部分企業是愿意與職業院校開展合作的,而導致最終合作現狀不理想的原因,或許還在于“意愿”之外的合作動機、方式、機制和利益等其他影響因素。
2.不同類型企業的合作意愿差異明顯
針對不同類型(性質、規模、周期、營收、行業)的企業在合作意愿上的均分進行方差檢驗,結果發現均存在顯著性差異,說明不同企業由于所有制形式、員工規模、經營周期、年均營收以及行業屬性等方面存在差異,致使其在校企合作的意愿程度上也表現出相應差異,并呈現一定的規律。
具體而言,中外合資企業的合作意愿最為強烈(4.89),其次為外商獨資企業(4.62),再次為國有企業(4.51),而合作意愿最低的是個人獨資企業(4.13),見圖2。這主要由于外資企業受本國教育文化的影響,在參與職業教育的認識與意愿方面要比我國企業更加深刻與強烈。在員工規模、經營周期以及年均營收方面都進入快速發展階段的企業,對于校企合作的意愿非常強烈。同理,在企業起步階段,或者已經發展到足夠大的規模體量時,人力資源的戰略需要往往不是企業關注的核心,因此參與合作的意愿也有所下降。此外,行業屬性特征也是影響企業參與合作的重要因素,那些對于技能型勞動力需求旺盛的行業企業更傾向于參與校企合作。因此,校企合作激勵政策的制定與實施,必須有針對性地精確覆蓋那些具有較強合作意愿的行業企業,將這部分企業的合作意愿順利地引導落地,轉化為實實在在的合作行為。
(二)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的動機
1.校企合作總體動機:以人力資源為核心的發展戰略
針對校企合作動機的調查顯示,當前大部分企業開展校企合作的主要動機是為了企業長期戰略發展,其中核心要素就是人力資源的長期儲備。調查顯示,有77.7%的受訪企業選擇了“人力資源的長期儲備”,其次為“企業未來的發展戰略”。“塑造良好的企業品牌與形象”“與院校之間的良好社會關系”“在職員工培訓”“短期用工需求”等動機的選擇比例比較相近,集中在40%~45%的區間內。而“承擔社會責任”以及“技術研發合作”兩項動機的選擇比例相對較低,分別為38.9%和32.6%,見圖3。而對于直接經濟利益方面的動機則最不強烈,與企業發展所需的資金相比,政策的補貼、資助或者獎勵可能是杯水車薪,這為制定經濟性補貼、優惠政策提供了非常重要的參考。最后,企業較為看重自身品牌形象以及與院校之間的社會關系,但卻不太重視企業所承擔的社會責任,也就是說許多企業并沒有意識到承擔社會責任與企業品牌形象以及社會關系之間的重要關聯,這也是需要進一步對企業進行引導。
2.不同類型企業的合作動機差異分析
將10類合作動機進行歸類合并,形成了“企業長期戰略發展”“企業用工與培訓”“技術研發與服務”“企業社會責任與形象”“直接經濟利益”五大類動機。通過對不同類型(性質、規模、周期、營收、行業)企業在合作動機上的選擇百分比比較發現,由于企業所有制形式、員工規模、經營周期、年均營收以及行業屬性等方面存在差異,致使其在校企合作動機上也表現出相應的差異,并呈現一定規律。
一般而言,隨著企業的逐步發展,員工規模、經營周期以及年均營收方面增長水平越高,則企業在“長期戰略發展”與“社會責任與形象”方面的動機就越高,兩者呈正相關;當企業處于快速發展階段,規模、周期及營收達到一定水平后,其在“企業用工與培訓”“技術研發與服務”方面的動機就較為凸顯;在企業處于剛剛起步、規模較小、營收較少的階段,其對于“直接經濟利益”的動機就會較為明顯。此外,行業屬性特征對于企業合作動機也會產生一定的影響,見圖4。所以,深化企業參與校企合作,就必須基于不同類型企業在校企合作中的不同動機,作為政策制定與實施的立足點,從而有效撬動企業的利益訴求。
(三)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的形式
1.校企合作總體形式以初級層面為主
在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的形式方面,調查結果顯示,大部分企業希望開展的校企合作形式仍然以初級層面為主,68.8%的企業選擇了“接受院校學生頂崗實習”,成為選擇最多的合作形式。之后為“員工培訓、技能鑒定、繼續教育”“合作建設實訓基地”,占比分別為47.5%、42.3%。而企業參與意愿最低的幾類合作形式則大都是高級合作形式,如“企業獨立辦學”,占比僅為6.3%。被認為是校企合作有效實現形式的“參與職教集團、聯盟”,選擇比例也只有13.3%,排倒數第三位。值得關注的是,“開展訂單培養”(占比35.5%)、“參與專業建設、課程開發、教學評價”(占比25.8%)以及“技術研發與服務”(占比22.6%)等一些校企合作的核心形式,也沒有得到企業的青睞,選擇比例處于中等水平,見圖5。此類形式為校企合作的中級水平,需要合作雙方之間具備默契的協作關系以及順暢的工作機制為基礎,假如職業院校在與企業對接合作過程中的態度、能力、效率等無法滿足企業需求,則會大大影響企業參與此類復雜合作的意愿與動機,這一點在下文的影響因素分析中將得到進一步印證。
2.不同類型企業的合作形式差異比較
將11類合作形式進行歸類合并,形成“接受師生實習實踐”“參與人才培養”“深度合作共建”“社會培訓與技術服務”“獨立辦學”五大類合作形式,通過對不同類型(性質、規模、周期、營收、行業)的企業在合作形式上的選擇百分比比較發現,由于企業所有制形式、員工規模、經營周期、年均營收以及行業屬性等方面存在差異,致使其在校企合作形式上也表現出相應的差異,并呈現一定的規律。
一般而言,在員工規模、經營周期以及年均營收方面均處于低位發展期的企業更傾向于開展成本低、見效快的“社會培訓與技術服務”,比如大部分規模較小的民營和個企。當企業發展到一定規模時,則開始愿意“接受師生實習實踐”,一方面,企業有接受師生的能力空間;另一方面,企業也確實有補充勞動力的需求。而對于“參與人才培養”“深度合作共建”這兩類中深層次的合作形式,則需要企業進一步的發展,只有規模、周期、營收等方面達到更高水平,才會有較強的參與意愿。最后,對于“獨立辦學”等高級合作形式,則只有少部分有條件、有實力的大型企業愿意參與。此外,行業屬性特征也是影響企業合作形式的重要因素,見圖6。
四、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的影響因素
(一)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的影響程度總體較高
企業的校企合作行為受到來自外部環境以及內部要素的多方影響,這些因素對企業合作行為所產生的影響程度,將直接決定企業合作行為發生的概率以及持久性。通過對企業參與校企合作影響因素的調查,結果顯示,企業校企合作影響程度總分值為3.207,以中間值3作為參考值進行單樣本T檢驗,p<0.001,呈顯著性差異,即表明當前企業在校企合作中受到的影響因素較多,并且影響程度較高,對校企合作產生了較大的制約,見表3。
進一步對影響因素進行分類分析,結果發現,影響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的主要因素可以分為法律制度、政府作用、院校作為、企業自身、行業協會以及社會影響等6個方面,其得分均值范圍為3.098~3.380,對6大因素進行單樣本T檢驗,且p值均小于0.01水平,呈顯著性差異,表明這6大因素均對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產生了較大影響。其中,影響程度最高的是“院校作為”(3.380),即職業院校在合作中的績效表現無法達到企業的合作預期,是導致企業不愿意參與校企合作的最大影響因素。其后依次為企業自身(3.307)、政府作用(3.210)、社會影響(3.150)、法律制度(3.098)和行業協會(3.098),見圖7。
(二)企業參與校企合作影響因素分類分析
1.職業院校合作效能低下
“院校作為”成為影響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的首要因素,這一結果恰恰印證了企業在“開展訂單培養”“專業建設與課程開發”以及“技術研發與服務”等合作形式上選擇意愿不高的結論,正是由于人才培養的主體——職業院校在人才培養過程中的態度、能力、質量、效率等無法滿足企業需求,致使校企合作的美好愿望無法順利實現。那么,究竟是職業院校的哪些具體工作沒有達到企業的預期呢?嘗試通過對具體指標項目的分析,從院校的合作態度、合作機制、投入資源以及人才培養等方面作進一步探究,結果顯示,5個項目得分范圍在3.320~3.500,通過單樣本t檢驗,p值均小于0.001,即顯著高于參考值3。其中,企業最為不滿的是“學生能力無法滿足企業用工需求”,分值為3.500,其后依次為合作機制(3.380)、培養條件(3.351)、合作態度(3.349)以及資源投入(3.320),見圖8。
2.企業內部障礙因素較多
根據統計結果,“企業自身”的影響程度分值為3.307,僅次于“院校作為”,成為影響企業校企合作的第二大因素。所以,校企合作激勵機制的探索,一方面,需要職業院校做出有效的變革與提升;另一方面,需要積極調整處理企業內部影響因素,盡可能地消除這些因素對企業參與合作動機的掣肘,最大程度上撬動企業的動力機制。具體來看,企業內部影響因素主要包括人力資源、經營管理、風險承擔等,相關項目的分值范圍在3.046~3.556,p值均小于0.001,與參考值3呈顯著性差異。其中,“培養學生的留存問題”(3.556)成為企業內部的最大障礙因素,其后依次為“企業沒有長期人才儲備計劃”(3.462)、“學生安全問題”(3.415),而企業的管理成本以及商業秘密的影響程度相對較小,見圖9。因此,幫助企業解決學生的留存以及安全問題,將是激發企業內部動機的重要舉措。
3.政府政策力度不足、落地困難
據統計分析,“政府作用”因素得分3.210,排位第三。通過對具體指標項目的分析,結果發現,對企業參與合作影響最大的因素是“政府稅收優惠支持力度不夠”(3.273)、“優惠政策程序復雜,具體實施難”(3.272)。由此可知,一方面,政府在制定稅收優惠政策的過程中,需考慮企業的實際需求,通過完善稅收優惠方式,增強系統性與穩定性,進而提高稅收優惠政策的針對性與支持力度;另一方面,需要簡化政策操作程序,增強企業的政策獲得感,降低不必要的程序性成本,讓政策能夠真正落地實施。此外,“政府的監管約束”項目得分較低(3.073),且p值大于0.05,未呈顯著性差異,表明企業并不太需要來自政府部門的評估監管,見圖10。
4.社會、法律、行業等因素影響程度較低
根據統計分析,“社會影響”“法律制度”以及“行業協會”三者對于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的影響程度相對較低,其中,“社會影響”主要是指全社會尚未形成崇尚職業教育的良好氛圍,社會輿論引導作用不夠凸顯,導致企業在參與合作過程中無法得到來自社會的正面反饋;“法律制度”方面,盡管一再強調通過國家立法,強化企業參與職業教育的主體地位與合法權利,但調查數據并不支持這一觀點,企業并不覺得法律地位的缺失是影響校企合作的主要因素,因此,在強調以法律保障企業地位、權益的同時,也應該明確企業相應的強制性責任。“行業協會”方面,由于我國經濟發展的特殊歷程,導致了行業協會在整個市場經濟中的地位相對薄弱,對于企業活動的影響作用較少,在校企合作中的影響作用也比較微弱。
五、結論與建議
(一)企業參與合作意愿總體較強,需要給予主動性回應加以引導
調查結果表明,當前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的總體意愿較為強烈,在人力資源要素提升的大背景下,校企合作已被越來越多的企業所了解并重視。不同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的意愿程度表現出規律性差異。在員工規模、經營周期以及年均營收方面都進入快速發展階段的企業,對于校企合作的意愿非常強烈,校企合作往往能夠為這類企業在人力資源、技術研發、經濟收益以及企業品牌等方面帶來巨大的效益,成為企業快速發展的有力助推。
這一結論對長久以來企業是“剃頭挑子一頭冷”的觀點具有較大改觀,意味著不能再把開展校企合作的難度歸咎于“企業不愿意”。同時,作為企業,盡管有參與校企合作的意愿,但是由于對教育系統不熟悉、對校企合作不了解以及其自身組織運行的局限,導致其不可能主動發起、籌劃、運作校企合作,如果得不到及時響應和引導,將難以達成合作。因此,面對企業日益增長的人力資源需求,無論是政府部門還是職業院校,應該盡力擺脫體制內機構常有的組織惰性,以市場經濟運行的規則和節奏,主動地在同一頻率給予企業更多積極的回應信號,進一步探究企業參與合作的深層次動機結構,并據此提供相應的政策、平臺、途徑加以對接、引導和強化。
(二)校企合作動機與形式因企而異,需要實施差異化政策加以落地
當前,企業希望開展的校企合作形式仍然以初級形式為主,不同類型企業在校企合作形式上存在差異,在員工規模、經營周期以及年均營收方面均處于低位發展期的企業更傾向于開展成本低、見效快的“社會培訓”;當企業發展到一定規模時,對于“參與人才培養”“深度合作共建”等中高層次合作形式,產生較強的合作意愿。
大部分企業開展校企合作的動機主要是企業人力資源的戰略發展,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看重的是“人”,而非“錢”。不同類型的企業在校企合作動機上表現出一定差異,企業員工規模、經營周期以及年均營收方面增長水平越高,則在“長期戰略發展”與“社會責任與形象”方面的動機就越高;當企業處于快速發展階段,在“企業用工與培訓”“技術研發與服務”方面的動機就較為凸顯;在企業處于起步階段,對于“直接經濟利益”的動機較為明顯。
近年來,盡管從中央到地方政府出臺了不少支持校企合作發展的政策措施,但大部分政策多以學校教育的視角,未能站在企業的立場制定差異化、可操作的有效條款,形式化問題突出,有效性仍顯不足[6]。因此,地方政府可嘗試“因企施政”的做法。針對不同規模、不同行業的企業實際需求,制定相應的稅收、獎勵以及金融政策。例如,針對制造業企業,可對其用于購買捐贈職業院校實訓設備的費用、開展技術研發合作的費用等予以高新企業稅收優惠;針對國有企業,可強化國有企業職業教育責任,納入企業績效考核指標,鼓勵發揮標桿企業示范作用,牽頭成立職教集團,帶領中小民營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等;針對小微企業,可加大直接經濟支持力度,為企業提供培訓費用補助,對企業繳納的教育費附加給予一定比例的返還等[7]。
(三)職業院校合作表現難令企業滿意,需要開展系統性變革加以匹配
當前,企業在校企合作中受到來自外部環境以及內部要素的較大影響,對校企合作產生了較大的制約,主要包括法律制度、政府作用、院校作為、企業自身、行業協會以及社會影響六個方面。其中,職業院校本身存在合作態度表熱實冷、合作溝通低效不暢、合作項目有名無實等問題,合作成效難以滿足企業預期需求,成為影響企業參與合作的最大障礙因素。
職業院校作為校企合作的重要一方,對校企合作起著主導性作用,其本身在校企合作過程中的態度、能力、績效等表現,將直接影響企業的合作意愿與行為。因此,在校企合作深化推進過程中,職業院校亟需開展圍繞辦學體制、合作機制、人才培養以及師資隊伍等方面的系統性聯動變革:在辦學體制上回歸職教“工學結合”的本質,建立符合企業運行特征的合作機制,人才培養對接企業用人標準,激發教師隊伍的創新活力[8]。全面提升職業院校與企業合作中觀念、能力與效率的協作匹配度,使雙方組織運行與利益實現最優化共贏。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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