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朝虎
【摘 要】 文章闡述了中國傳統科舉制度的合理內核:科舉制度完美地解決了儒學思想教化的主體問題,人才選拔的標準問題,民族融合的重大社會問題。對當代政治社會化具有十分重要的方式方法的啟示意義:政治社會化主體的創新性選拔;創新高校政治社會化工作的評價體系;鞏固高校作為民族文化繁榮發展平臺的支撐作用。在政治社會化的主體和客體及其民族文化的融合,中華文明在世界的話語權等等方面都有具體而有益的體現。
【關鍵詞】 科舉制度;政治社會化;啟示
科舉制度不僅是中國傳統政治文化的合理內核,更是世界人類文明史上的偉大創舉;不僅對古代以華夏民族為核心的儒學文明族群的形成與發展具有重大的凝聚性,更是對當代中國政治社會化的有效性途徑及其國民性重塑、民族性復興都具有極其重要的啟示意義。
一、中國傳統科舉制度化的合理內核
任何一種社會制度的形成與發展都有其存在的人文地理性、現實針對性和歷史局限性,都是基于特定人類群體的自然區域、現實問題和歷史條件而持續性變革與相對性穩定的,因此它又具有相對的合理內核的現實價值。
科舉制度完美地解決了儒學思想教化的主體問題。社會是人作為類存在的群體組織,本質上是群體權益的強制管控。對于古代華夏文明而言,其政治地理的有限性與自然地域的無限性之間長期處于矛盾沖突之中,為了實現對以傳統農耕文明為主體的華夏文明圈的有效管控,并不斷擴大其自然外延的文化教化力度,社會精英的選拔與任用就至關重要。另一方面,在一個遼闊的以傳統農耕文明為基礎的帝國中,經濟因素的紐帶作用十分有限而且相當脆弱,而政治因素的核心意識和文化因素的同一性追求就顯得尤其重要。中國傳統政治兩極化格局即中央皇權專制制度和鄉村族權自治制度,并不能對長期“平散”的農耕鄉村實現有效的管控,文化的超凝聚力就是無法回避的關鍵抉擇。中國傳統政治文化的核心載體就是以士紳為代表的社會精英。科舉制度不僅完美地解決此社會問題,更是有效地解決了儒學教化的主體性問題,從而強化了國民教化運動,極大地鞏固了皇權專制制度。
科舉制度完美地解決了人才選拔的標準問題。社會精英人才的選拔制度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社會秩序的穩定性和國家統治的政治合法性等問題。對于中國傳統的小農經濟社會而言,人才不外乎于經國治世的文才和安邦定國的武將兩大類型,在更多情況下,選拔的標準更側重于賢與能,即德與才兩大因素。在中國傳統社會中,對于各級官吏來講,其主要職責就是賦稅勞役與社會治安,絕大多數人在多數任期內都是比較清閑的,簡單的社會生產和同一化的社會結構決定了士人們任職資格的廣泛性和普適性。對于歷代最高統治者來講,政治意識才是人才屬性的核心要素,“忠君愛民”就是最大的政治。雖然常變的是王朝統治,不變的是儒學思想,然而專制皇權總是客觀地存在,皇權對吏權的管制和對忠君核心價值觀念的要求是核心的道德原則。中國傳統政治文化是家國同構模式,在“家”為“孝”,父權至上;于“國”為“忠”,皇權至尊。“忠孝”一體,上下融會貫通于儒學思想理論體系之中,并付諸于科舉應試內涵之中。
中國傳統文化中人才選拔制度有一個歷史的變遷過程。漢代實行的是太學郎吏制和鄉舉里選制,遵循的是國家教育——地方實習——郡國察舉——中央考試——量才錄用的主流模式,儒學典籍為太學教育和選拔人才的標準教材。然而,世代經學和郡望察舉逐漸成了魏晉南北朝時期的世族門第現象,九品中正制于亂世應運而生,社會輿論或群眾公意成為社會人才的核心標準。隨著隋唐大一統局面的形成,魏晉以來重門第的九品中正制已經不適應社會發展的客觀需要,隋朝開創了科舉制度,唐代正式確立了中國傳統意義的科舉制度,“懷牒自列”,重詩賦輕明經,此種國家人才選拔制度的革新使眾多中下層讀書人有相對平等的機會進入國家政治的核心層面,擴大了皇權專制制度的統治基礎,增強了統治階級的合法性。和任何社會制度實施日久生流弊一樣,晚唐出現了“進士輕薄”的社會現象,最終導致了明清時期以“八股文”為標志的科舉制度,中國傳統精英知識階層至此整體墮落且持續衰敗,于晚清最終被迫退出歷史的舞臺,與同時期的歐洲文藝復興和資產階級啟蒙運動形成鮮明的對照和巨大的落差。
科舉制度完美地解決了民族融合的重大社會問題。民族融合問題是一個敏感而又復雜的世界性難題,同時又是一個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客觀現實問題。民族融合性發展問題關鍵不在于是否融合發展,而在于此過程中誰為主導的問題。當我們回顧中華歷史,所謂的“華夏文明”也是從黃河流域向長江流域的農耕文明,同時融合了塞外游牧文明的基礎上逐漸形成和發展起來的。當我們把視野從黃河向長江,由東亞向亞洲,由亞洲向世界不斷轉移之時,文明群體的定位、民族融合的定性也就更加清晰和理性。落后必然為先進所取代,感性必然為理性所替代,民族融合性發展是世界大趨勢,只是誰是這個大舞臺上的主角而已。對于中華民族來講,這種民族文化融合性發展的根本就是儒學思想文化,統治階級不僅據此鞏固了其共享的統治秩序和國家權益,更是極大地增強了多民族國家融合性發展的歷史之力。這種作為歷史動力的儒學思想文化的重要實現途徑就是科舉制度,由科舉制度帶來的各民族精英階層的更高層次的民族認同,是中華民族文化一統與政治一統的根本原因,也是極大的區別于至今仍然是四分五裂的歐洲區域文化的根本原因。
二、科舉制度化對當代政治社會化的啟示
政治社會化是指個體習得成為統治階級認可的社會成員資格的政治圖式的過程。人類的存在及其延續本質上是文化的繼承與創新,政治社會化是此種文化繼承與創新的重要途徑。當代中國政治社會化任務極其繁重與緊迫,必須得到傳統科舉制度化的有益方法論啟示,尤其是在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中。
政治社會化主體的創新性選拔。在中國傳統社會,由科舉制度選拔出來的士大夫階層是儒學思想教化的主體,集政治行政與倫理教化為一體,集社會實踐與儒學理論為一身。當代中國高校從事思想政治教育教學工作的相當一部分,卻只是學校教育與考試制度的產物,并不同時具備實踐與理論的深厚涵養,即實踐與理論之間有較大的鴻溝,較之于漢代的太學郎吏制度和鄉舉里選制更是有較大差距。解決的有效辦法,一是讓業已從教者進行理論提升并同時掛職進行適時的社會實踐的鍛煉,特別是深入生產企業、鄉村社區、服務行業等等;二是從社會領域中招聘具有豐富黨政工作經驗和實踐素養的人員充實高校思想政治教育隊伍;三是革新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材體系,包羅萬象的教材內容并不是每一個從業都能勝任的。
創新高校政治社會化工作的評價體系。在中國傳統政治倫理的教化過程中,科舉制度既有效選拔了政治倫理教化的主體,又以此主體為載體實現了“內圣外王”的教化理想。傳統政治倫理教化的成效的評價體系就集中體現在作為科舉考試的儒學典籍之中。目前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程以“思修”、“綱要”、“概論”和“馬原”為主體,要解決的根本問題就是學生的“四個自信”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的問題。對教授者的能力測評只是問題的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如何創新政治社會化模式,讓受教者從純理論到重實踐,從象牙塔到豐富多彩的社會實踐中去。
鞏固高校作為民族文化繁榮發展平臺的支撐作用。在中國傳統政治社會化的過程中,以儒學思想為基礎的科舉制度是各民族各地域融合發展的重要平臺。在傳統社會中,國家對國民教育的投入是極其有限的,輕教育重考試是一大通病。在當代中國則擁有完善的教育體系,如果說在中等教育以下還具有不少的區域和文化的差異性的話,那么在高等教育層次卻具有極強的同一性。因此,高等教育政治社會化成效的相關考核既要堅持核心的指標體系不動搖,更要根據實際情況照顧好貧困生、民族生和其它特殊學生。改革開放四十年來,中國內部經濟的融合發展,各區域和各民族之間的人員交流互動更為頻繁,同時也帶動了政治社會化和文化同一性的巨大發展,而高校作為各區域和各民族青年知識精英的聚集地,是關系到各個民族和各個地域的共同融合與繁榮發展的大局。
三、科舉制度化對于中國發展模式的借鑒意義
中國改革開放四十年的實踐證明,基于中國傳統文化與西方近現代文化融合發展具有巨大的發展前景和示范效應,中國發展模式和中國發展理念在逐步走向世界的過程中,中國傳統政治文化將更加展現出它的發展潛質。中國傳統科舉制度以一種文化軟實力、和平融合的方式,在人類文明的發展史上,創造出了一個燦爛的儒學文化圈。繼承了儒學思想中“以文化天下”合理內核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理論,更成為當今世界眾多國家認同的世界性價值觀。在這場世界性考試中,每個民族國家都應該立足于本國的歷史傳統與現實國情,交上一份適合本國國情的發展道路的合格試卷,霸權主義和強權政治并不適合于當今政治世界化的客觀需要。經濟全球化固然是一個不可抗拒的歷史趨勢,廣大發展中國家將在這個過程中面臨十分嚴重的文化與政治的雙重危機。經濟領域誠然可以超越式發展,而文化的歷史性斷裂卻是整個人類文明的災難。各個民族國家在融入世界大家庭過程中,自身不僅要居于獨立自主的主體地位,更要充分借鑒世界其它民族國家的優秀文明,以一種積極的革新姿態、開放的思想理念、漸進的持續的發展模式,不斷融入世界民族大家庭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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