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婚姻制度主要包括婚禮、婚律、婚姻的事實習慣等內容。我國的婚姻制度發展到唐宋,已經形成了一定的社會風俗,并具有《唐律》《刑統》等專門的法律對婚姻生活加以規范。元明清則在唐宋婚姻制度的基礎上通過繼承和發展,逐步過渡到近代,乃至現代婚姻制度。因此,唐宋婚姻制度是我國古代具有承上啟下發展意義的歷史現象。而宋朝婚姻制度較唐朝又有所發展,其中“良賤不婚”“女子不再醮”等習慣固定下來,對后世影響頗深。特通過歸納法、比較法等方法,對宋朝婚姻制度的特點加以研究說明。
關鍵詞:宋朝;婚姻制度;婚禮;婚律;婚俗
第一章 從婚禮角度看宋朝婚姻制度特點
第一節 婚姻與禮制的關系
中國是禮儀之邦,自周代以來就形成了重視禮儀、禮教的傳統。孔子又說:“不知禮,無以立也。”因此,婚姻制度的逐步完善,也伴隨著婚儀、婚禮程序的完善。
婚姻可分為事實婚姻、形式婚姻。即使有事實婚姻的存在,但那些不符合或者忽略了既定形式的婚姻,在我國古代,甚至現代,都不為世俗所承認。只有遵從了程序性的儀式,才認可了男女,以及背后家族聯姻的正當性。如《禮記·昬義》所說:“昬禮者,將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廟,而下以繼后世也。”即是把男女婚禮視作一段婚姻的開始,通過儀式標明婚姻關系的確立。
第二節《朱子家禮》對婚禮程序的規范
婚禮的內容和環節在各代并不相同。
我國古代婚儀、婚禮內容的淵源是“六禮”,即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各代婚禮都在六禮的基礎上刪減或增添環節。《禮記·昬義》中關于婚禮的論述便已包括這六禮,可見六禮淵源之早。
六禮傳統發展到宋,在具體說法和操作上有所變化。
一種變化是將六禮并為四禮。如《宋史·禮志》講述士人、庶人階層的婚禮中“并問名于納采,并請期于納成(即納征)”,便舍去了問名和請期的說法,將具體環節并入了其他四禮。
一種變化是將六禮并為三禮。體現在《朱子家禮·卷第三》中,就是保留”納采、納征、親迎”三禮,在四禮基礎上,去掉“納吉”的說法,原因是納吉和納征可以合并,納征即具有納吉作為一種約定的含義。
值得重視的是,這兩種變化都是在名稱上簡化了“六禮”,但是在實質上仍然保留著六禮的許多環節。
由于朱熹在禮學方面影響頗深,因此他關于庶人生活中需要遵守禮節的集大成著作《朱子家禮》便把婚禮的環節和內容具體展現出來,并形成范式影響后世。元明清的婚禮禮制多基于《朱子家禮》增刪而成。
第二章 從婚律角度看宋朝婚姻制度特點
第二節 宋《刑統》對婚姻制度的規定
《刑統》是宋朝修訂的第一部法典,在對《唐律疏義》加以刪改、修訂和完善的基礎上形成了一套涉及訴訟、刑事和民事各方面的律令制度,對宋朝及后世具有重要影響。其中的《戶婚律》一章對嫁娶的幾種情況做了詳細規定,是宋朝婚姻制度的法律依據。
由于《刑統》對《唐律疏義》有繼承發展,因此兩部法典在很多規定上都有相似之處,例如對男女“重婚罪”的判罰是一致的。在婚姻制度方面,《戶婚律》的25門(項)科目里,共7門是涉及嫁娶、離婚的,大多都在《唐律》中就已有體現。7門科目具體如下:
1.娶逃亡婦女
2.監臨婚娶枉法娶人妻妾
3.和娶人妻七出義絶和離
4.主與奴娶良人詐妄嫁娶
5.違律為婚定婚年限
6.婚嫁妄冒離之正之
7.居喪嫁娶
上述內容分主要規定了不娶逃亡婦女、官員不娶下屬百姓子女、七出和義絕情形下的離婚問題、良賤之間不得通婚、禁止強娶、已有婚約(特別是報婚書)后悔婚的處罰以及為父母、前夫服喪期間嫁娶的處罰問題。在各個科目之下,《戶婚律》還做了細致地闡釋,有力地補充了社會道德約束之外的法律約束,完成了宋朝婚姻在法律制度層面的建設。
第二節 宋朝“良賤不婚”“官民不婚”的具體內容
《刑統》重點對《唐律》中就曾規定的“良賤不婚”“官民不婚”加以重申和細化,并作為婚律的主要內容,是宋朝婚姻制度在法律發面的特點。
“良賤不婚”自周代就有淵源。周有諸侯大夫、庶人百姓的區別,彼此之間不通婚。而后秦漢,規定與奴隸生子的,所生之子仍是奴隸,又是對良賤通婚的一重阻隔。唐之后,這項制度還寫入《唐律》固定下來。
第三章 從婚俗角度看宋朝婚姻制度特點
第一節 婚俗對婚姻的影響
婚禮是婚姻的形式。婚律是婚姻的保障。婚俗則是婚姻約定俗成的規范。
從生民之初男女事實婚姻出現后,逐漸形成了各種各樣的婚俗。婚俗既不像婚禮一樣有外在的表現形式,也不像婚律一般明明白白落實在書面上,有法律強制力保障施行。但婚俗有“無形的手”,指導著人們在一定的風俗習慣約束下締結婚姻,符合社會道德層面的要求。
例如,婚姻需有“父母之命”,以及“媒妁之言”。在我國古代主要實行聘娶婚的情況下,多有這兩個要求。諺語“聘則為妻,奔則為妾”就是對于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事實婚姻的一種道德否定。
人們主動遵從,但不一定落實在法律中,就是婚俗。
第二節 對寡婦“再醮”現象的否定
婚俗發展到宋朝,已經自成體系,與唐朝比較,改變之處不多。但儒學的進一步發展,特別是程朱理學影響的擴大,改變了宋朝的婚俗,特別是令人民對寡婦再嫁的態度有明顯的改變。
唐朝以前,配偶去世后再娶、再嫁的現象并不少見。社會風俗并不把寡婦再醮視作一件丑事,除非時機不對,例如給前夫服喪之期未滿便再嫁。《唐會要》的《嫁娶》一篇記載貞觀年間有詔令表示,對于服喪期滿,不是自愿守節的男女都允許婚配。可見從國家層面是允許寡婦再嫁的。唐朝公主多次再嫁的現象,更可佐證唐朝以前對再醮的寬容。
雖然在宋朝依然有不少寡婦再嫁的情況,但是扭轉了社會對“再醮”的觀念卻是從宋朝開始。由于程朱理學的推廣,元明清統治階級的提倡,再嫁已經成為一種恥辱式的標簽,約束了婦女的婚姻自由,成為一種陋俗。
宋朝的婚姻制度凝結著之前朝代的進步,特別是《刑統》繼承發揚了《唐律》的精華,在制定婚律的層面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但從婚俗角度看,宋朝對“再嫁再娶”的苛刻態度,又進一步禁錮了人們的思想和情感自由,體現出封建社會不合于思想解放,社會觀念倒退的一面。因此,我國古代婚姻制度在宋朝進一步完善,又進一步滑向新的泥淖,可以說宋朝婚姻制度開啟了承下啟下的一個篇章。
參考文獻
[1]陳顧遠:《中國婚姻史》,商務印書館2018年版。
作者簡介:
胡雪晴,女,1991年3月生,漢族。2013年畢業于北京語言大學漢語言文學系,獲文學學士學位。2014年起在中國人民大學接受在職教育,主修中國古代史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