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草原文化及其蘊涵的生態文明是內蒙古少數民族優良的文化傳統,內蒙古作家清醒的認識到生態危機的嚴重性,他們在其生態小說中借助草原文化的生態智慧,借助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精神氣象,喚醒族人對生態環境的保護,使草原文化以其嶄新姿態重登歷史舞臺,展示其堅韌不拔的生命活力。
關鍵詞:新時期;內蒙古;草原小說;生態智慧
一、草原文化及生態文學
草原文化是活躍在草原的諸多游牧民族在適應草原自然地理環境和氣候條件下創造的、以游牧的生活和生產方式為基礎(輔以狩獵)的生態型文化,是一種由多元因素構筑而成的開放、動態的文化。草原文化與長江文化、黃河文化一起構建了廣博多彩的中華文化大系,成為悠久而古老的中華文化的源頭。
近百年來,地球生態危機加劇,人類生存環境受到污染,生態問題逐漸被人們重視,在文學領域中逐漸興起了生態文學。新時期以來,內蒙古地區本來就令人擔憂的生態環境問題并沒有得到解決,內蒙古作家清醒的認識到生態危機的嚴重性,他們自覺承擔起喚醒族人對生態環境保護的使命。這一時期涌現出了一大批優秀的生態作家,除了老作家郭雪波、烏熱爾圖、滿都麥等,還有很多的優秀青年作家也加入了生態創作的行列,如:薩娜、天熱、肖勇、海勒根那、袁瑋冰、黃薇、昳嵐等,他們均從自己熟悉的角度,以自己擅長的方式表達了對民族生態危機的憂慮與反思,試圖喚起人們特別是族人對本民族生態問題的關注與責任感。其中,生態智慧是一大亮點。草原民族在努力適應自然的過程中,既會受益于自然,也會受困于自然,人們除了對自然懷有敬畏和感激之情外,還逐漸形成了一套與環境相適應的生產和生活的方式與技能。內蒙古作家大都從小生活在遼闊的草原上、茂密的森林里,對自然有著一種本能的親切感。此外,本民族對生態保護的思想意識和言行舉止也必然會對他們產生影響。在新時期內蒙古作家的作品中處處閃現著生態智慧的火花。
二、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生態智慧
對于靠游牧或捕狩獵為生的草原民族來說,大自然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前提。內蒙古作家從小在大自然中成長,對自然環境的重要性,他們有著比其他人更為清醒的認識。草原、森林、河流、動物為草原民族提供了生存必需品,他們心懷感激,對自然環境保護的描繪與書寫,幾乎出現在每一位內蒙古作家筆下。對于草場的保護在草原牧民心目中有著獨特地位。滿都麥的《駿馬·蒼狼·故鄉》中寫到了轉場對于草場的保護:“這片一眼望不到邊的草場,整個都是我家的冬營地牧場。春、夏、秋三個季節這里根本沒有戶家和牲畜。”這種隨季節而移場是草原牧民們所共同遵守的自然規律,也可以說是他們世代沿襲的習俗,它既使牲畜躲避了自然災害的侵襲,又對草原起到保護與輪休的作用。新時期內蒙古生態小說中關于保護森林的書寫亦俯拾皆是。烏熱爾圖的《胎》中寫道:“他從背夾子上解下斧頭,去附近尋找燒柴。不一會兒,他發現—棵脫了皮的死樹,走過去,用斧背輕輕地敲了敲,干硬的樹干發出空空的響聲,這是顆挺好的燒柴。”草原人民砍樹基本不會砍活著的樹木,而選擇自然死亡的樹木。死亡的樹木不僅是好的燃料,而且砍了不會對自然環境造成破壞。讓森林休養生息,才能使人與自然實現雙贏。草原民族對水源的保護也尤為重視,郭雪波的《天海子》中的主人公海子爺從不在天海子冰面上拉屎撒尿隨便排泄糞便,實在憋不住,他就走到岸上出恭,有時也帶上一個瓶罐上冰面。水是一切生命的基礎,對水源的保護是草原民族得以生存的保障。內蒙古作家的生態小說中還描寫了草原民族在狩獵時對動物的保護。狩獵一直是蒙古高原上草原民族的副業之一,它的存在補充了人們的衣食。但草原民族在狩獵時不獵殺孕期動物,注重保護獵物幼仔,這避免了不必要的獵殺,維護了生態系統的平衡。內蒙古作家從小在大自然中成長,對自然的深厚感情以及對生態思想智慧的傳承,使他們真切的關注著草原民族對生態環境的保護。他們認為人不是自然的主宰,而是自然的一部分,人應將自然界的一切都看作是自己的朋友,對它們心懷感恩,與它們和睦相處。內蒙古作家在生態小說中給我們展現的草原民族與自然和諧相處中的生態智慧,啟發了我們對人類的生存環境進行更為深入的思考,鞭策著我們對環境保護采取更加切實的行動。
三、生活技能中的生態智慧
內蒙古作家熱衷于在其生態小說中描繪草原民族的生活技能。草原民族生存環境惡劣,與外界交往不便,他們往往因地制宜、就地取材,摸索出一整套與環境相適應的生活方式與技能。作家通過對它的描繪,展現了草原民族的生態智慧和其堅韌不拔的生命活力。草原民族日常生活中最重要的活動是飼養牲畜。甫瀾濤的《紫山嵐峽谷》中描寫了當母畜不給幼畜喂奶時,草原民族唱勸奶歌以達到它們母子相認的目的。勸奶歌是蒙古長調民歌,其本質特征便是情景交融,天人合一,用擬聲的方式展示人與自然平等和諧的生態觀,體現了草原人民的生態智慧。草原人民的日常生活用品都由自己手工制作而成,環保便捷。薩娜的《多布庫爾河》中,樺皮桶、樺皮箱、樺皮盒、樺皮碗、獸皮袋、袍皮巾、鹿皮手提包、鹿筋線、鹿骨項鏈等都由草原人民自己制作。內蒙古作家在其生態小說中提到一些治病救人的方法,如何利用隨處可見、唾手可得的植物、動物、礦物等治病救人,也體現出草原人民的生態智慧。薩娜的《多布庫爾河》中媽媽用濃稠的肉湯煮稷子米喂小各羅布,他不是拉肚子就是便秘。古迪婭就進林子里摘采“木克切”植物的根和“翁流樂”草莖熬水喝,調理他的腸胃。古迪婭還找來“嘎胡庫如”和“那拉格塔”兩種灌木枝熬水讓席蘭喝。喝了幾天的湯藥后,席蘭就能下地走動了。草原人民即便一個人孤身在外,也有充足的智慧做到自己動手,食宿無憂。在烏熱爾圖的《琥珀色的篝火》和薩娜的《多布庫爾河》中,獵人在野外就地取材,輕而易舉地就可以做飯、搭帳篷。郭雪波的《大漠魂》中提到水脈尋找的方法,草原人民僅憑一把獵刀,一雙手,就可以在惡劣的環境中生活下來。內蒙古作家在作品中描繪草原民族與環境相適應的生活技能,展現了草原人民的生態智慧和堅韌不拔的生命活力。
參考文獻
[1]渠成成.新時期草原小說的生態意識研究[D].山東師范大學,2014.
[2]斯琴新.時期內蒙古少數民族女作家小說創作的生態解讀[D].內蒙古師范大學,2011.
作者簡介:
鄭珊(1994-1),女,漢族,中國現當代文學方向研究生,內蒙古師范大學。